“反观魏琛南这边,钟山那样的大哈猴很可能不在少数,对裴牧都不讲情面,能指望他们优待俘虏?所以两两比较,到底投靠那个阵营更安全?”
“跟着裴牧,假装自己是魏琛南的人比较安全?”RMB都听傻了,电流声一卡一卡地,“可是刚刚裴牧不就说了一句“大将军御下森严”,你是怎么联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能迅速做出决定的?”
第8章
江清淮有点无语:“动动脑子就知道了,这很难吗?你不是AI吗?算法连这都分析不出来吗?”
RMB惭愧不已:“对不起,我好没用,我只能感觉到你兄弟对你还挺好的。”
逃跑路上还牵着他家宿主的小手呢。
说到这个,江清淮也感慨,不过他的关注点不在这里:“是有点过于给力了。”
这战斗力,简直如蝗虫过境,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啊。
看着裴牧再次抬剑砍晕一个士兵,江清淮摸了摸鼻尖,趁着空隙发问:“你打算去哪,裴牧?”
裴牧的脚步一顿,有些惊讶江清淮的敏锐,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他的目的并不是魏琛南。
不过看江清淮的态度,仿佛只是在问他一会吃啥一般平常,想来……也不介意。
裴牧轻咳一声,还是如实答道:“祠堂,我有东西落在哪里了。”
虽然有任务在身,但江清淮却不打算立刻去见林大将军,本来他还担心裴牧战力太高,没一会就能到战场中心,这下听到裴牧说要去打野,自然乐意至极。
他对裴牧笑了笑,显得十分仗义:“你去哪我就去哪。”
RMB看他这就要为兄弟两肋插刀了,急忙在旁边补充背景知识:“宿主,这祠堂可不是现代的那种博物馆,拿着身份证就给进的。”
“里面都是皇家绝密档案,除了皇帝别人不准进的,你兄弟一个小兵,怎么可能有东西落在哪里?你可小心点啊,万一这个裴牧骗你呢。”
江清淮的脚步停都不停,却将目光落在裴牧拉着他的手上。
刚看到裴牧出手的时候,江清淮其实有点郁闷。唉,亏他还觉得裴牧不能自保,上赶着要来帮忙呢,哪知道裴牧居然是个扮猪吃老虎的。
不过这也让江清淮开始怀疑裴牧的目的,毕竟裴牧这一身好功夫,却只在魏琛南手下混个底层士兵当,实在过于屈才。
只是他没想到裴牧居然会和皇室扯上关系。难道……裴牧其实是遗落在民间的皇家子弟,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找能证明自己身世的证据,好回归皇家?
那他和裴牧岂不是真有可能是亲兄弟?那裴牧想不想当皇帝呢?那他岂不是可以提前退休?江清淮脑洞大开,越想越兴奋,甚至忍不住拉着RMB讨论。
RMB听到他的关注点,一阵无语后,默默叹气,为什么他家宿主会给人一种又靠谱又不靠谱的错觉呢?
裴牧早就打探过去祠堂的路线,现又和江清淮表明,自然无需再掩饰什么,费心去绕弯路。
只是这路虽好走了,他却有些心不在焉,脑海中时不时便要闪过方才江清淮看着他笑的模样,这小太监说什么?
你去哪,我就去哪……
方才折磨他的那种痒,又一次浮在心头,若不是他现在还要分神去对付时不时遇见的官兵,只怕……
裴牧狠踹了面前那挡路的人一脚,带着泄愤的意思,力度收不住,一脚把人踹出两米多远。
那人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嗷呜叫了一声,接着便开口大骂:“裴牧你个孙子,居然敢踹老子,是那顿鞭子吃得不够爽?活腻歪了?”
听见声音,裴牧才反应过来这人居然是钟山,还真是冤家路窄。
他抓紧了江清淮。
江清淮没发觉手上力道便重,而是被这大哈猴吸引,认真挥了挥手中的平底锅,时刻准备着。
钟山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看得出裴牧方才那一脚踹地极重,哪怕是爬了起来,他还喘了两下才再度开口:“每次见到你们两都没好事。”
“上次那鞭子没弄死你,今天老子我就拿你这弟弟试试。”
玛德,怎么又盯上他了。
江清淮被膈应地想吐,晃了晃手里的平底锅,想直接冲上去给这大哈猴一榔头。
裴牧却看出他意图,拉住他,道:“钟山虽粗鄙,却力大如牛。”
江清淮气得磨牙:“那怎么办?”
裴牧不说话了,却松开江清淮,抽刀向钟山砍去,动作迅速,宛如雷霆闪电。
江清淮还没反应过来,便见钟山人头落地,鲜血直喷而出。
好在宫墙是红的,喷出的那道鲜血,就像重新漆了一遍,并无任何突兀之感。
江清淮却觉一阵恶寒,看着那和鲜血几乎并无二样的墙,忍不住在心里问RMB:“这墙该不会就是……”
“别怕。”
RMB没出声,裴牧却先提刀走了回来,他虽话不多,心思却敏锐,瞧见江清淮盯着那墙,便知他在想什么,安慰的话也下意识出了口。
江清淮看向裴牧。
裴牧便道:“无论这墙如何,都是那些素位裹餐上位者的过,同你何干?”
江清淮朝他咧嘴笑了笑,笑地很勉强,毕竟他是第一次见到杀人,接受不能很正常。
裴牧见状心下叹气,从怀中取出一方手帕递给他:“怕就不看。”
江清淮愣愣接过,一时不知裴牧这是什么意思。
裴牧扔了刀,将那手上的血在衣服上蹭干净,才双手接过手帕,转到江清淮身后,帮他遮上了眼睛。
裴牧的手帕是黑色的,带着股淡淡的墨香。
……
江清淮什么都看不见了,只能由裴牧拉着走,他倒也不闹,虽然觉得裴牧这样做有点太显他矫情,可到底是兄弟的一片好心。
RMB似乎也反应了好一会,才慢吞吞道:“宿主,我刚刚查了一下,那墙就是正常漆上的,你不必担心。”
江清淮闷闷嗯了一声。
一路上都安安静静的,约摸走了半个小时,裴牧才突然出声:“到了。”
江清淮把帕子从头上扯下来,便见面前立着一栋风格迥异的高楼。
那楼上挂着个牌匾,写着两个江清淮看不懂的大字,不过猜一猜也能知道,这就是裴牧口中的“祠堂”。
他又看向裴牧。
裴牧轻咳一声解释道:“听说我娘的一块玉佩流入宫中,大概便藏在这祠堂,清淮可能帮我一起找?”
为兄弟两肋插刀的江清淮二话不说:“长什么样,我帮你。”
裴牧又把那块刻着裴字的玉佩递了过来:“和这块一样,乃是红玉,且上面刻的是江,你的姓,可能认得这字?”
江清淮有些惊喜:“缘分啊!等着,我一定帮你找到。”
看江清淮这样好骗,裴牧也难得生出一丝愧疚。
他想,等事情了了,不如带这小太监出宫罢了,以后山高水长,有他护着,总比在宫里日日洗衣裳来得快活。
他说:“那便分头去找?”
江清淮点头,跑去另一边翻箱倒柜,才翻了一会,RMB突然幽幽开口:“宿主,那个黑衣人来找你了,就在你身后。”
江清淮闻言回头去看,只见一个身穿青衣的高挑男子,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表情写满不解与困惑。
江清淮朝他招了招手:“兄弟,你怎么来了?”
叶从南不由挑眉:“认得我?”
其实江清淮认不出来,那天这人裹得只剩下眼睛,没有系统在,他真的一点认不出来。
不过他没细说,继续翻箱倒柜:“找我有事?”
叶从南没接话,仍旧沉默地打量着江清淮。
昨晚把信递给林将军后,叶从南心下非但不觉轻松,反而总是惴惴,觉得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但今日大将军确实靠着那纸上所说的“西门城防薄弱”打进了宫,他不好再质疑什么,只是还记得这小太监,便主动请缨去寻,以便带回陛下。
可他赶到清静轩,只见门房大开,不见半个人影。
叶从南心下诧异,连忙去追,看到这小太监被蒙着眼,带到了祠堂,又是心下一紧。
他暗中潜伏追了上来,却听见小太监说要帮那乱臣贼子找东西,言谈间还颇为亲昵……
疑点太多,他并没有轻举妄动,直到那乱臣贼子走远,才走到小太监身边。
他看小太监翻箱倒柜,干起活来十分卖力,到底还是开口:“那人,也是陛下的人?”
“不是吧。”江清淮又开了一个箱子,开出一脸土来,呛得他直咳嗽。
叶从南皱眉,朝后退了一步:“那你可是被胁迫?”
虽然他看着也不像。
毕竟哪有人被人抓了,不紧不慢,还要帮人家劫匪找什么劳什子的玉佩?这里可是皇家的祠堂!进来都是要掉脑袋的!
江清淮却不说话,看着箱子发呆。
叶从南有些焦急:“你若是假意委身,也不必怕,直说便是。如今那魏琛南大势已去,你又立下不小功劳,陛下定会嘉奖于你,而我……”
他话没说完,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着长剑破风声,显是冲着他来。
叶从南急急回头,果真见那乱臣贼子正持剑向他刺来,当即抬剑格挡,并对身后的小太监喊道:“你快走。”
江清淮听见打斗动静,才从那一箱子金银珠宝的震撼中回过神。他急忙将箱子盖上,心虚地嘱咐RMB记好地方,回头看裴牧。
瞧见裴牧和那眼里有活儿的哥们打得不可开交,又连忙喊道:“裴牧,我没事。”
裴牧嗯了一声,却没有停下的意思,而是身形一转,将叶从南逼退至另一侧,转而站到了江清淮面前。
他一把拉起江清淮的手,心下先是一顿,但随即便顾不得什么,只拉着江清淮往外跑。
江清淮跟着他,一边跑一边问:“找到玉佩了吗?”
裴牧摇头,眼尖瞧见门口停着一匹白马,利落翻身上马,又伸手来拉江清淮。
江清淮看着他伸到自己面前的手,莫名有点感动,都忘了自己会骑马,由着裴牧拉他上去。
可就在他上马那一刻,身后的叶从南追了过来,这马显然是叶从南的,不然他也不至于这般怒不可遏。
只见叶从南挑起长剑,直朝裴牧心口刺去,可裴牧一手拉着江清淮,一手还要控着马,如何去挡这一剑?
眼见不好,江清淮下意识挡在了裴牧面前。
那一瞬间很快,他面朝着裴牧,自然看到裴牧脸上震惊神色。
说来这还是江清淮第一次在他脸上见到如此明显的表情,一时甚至想笑。
但RMB实在太吵了,在他脑子里上演着高分贝咆哮,实在让他笑不出来。
叶从南也被他这一举动吓得目眦尽裂,连忙收剑上挑,便只挑开了江清淮的发带。
看着他长发披散而下,迎面吹来一阵槐香,先是一愣,而后下意识吼道:“你不要命了?”
“你没事吧?”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第9章
江清淮只朝裴牧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而后迅速上马。
他坐在裴牧身后,刚抓住裴牧的腰,裴牧便策马跑了起来。
一阵风略过他散开的头发,再眨眼,他们已跑出去好远。
身后的叶从南也不知所踪。
江清淮还没来得及松口气,RMB便发话了,柔声细语,阴阳怪气:“宿主,裴牧这是往宫门走呢!你离林将军越来越远了。”
“出宫?”江清淮立刻明白RMB的意思,他戳了戳裴牧,“你要出宫?”
裴牧略一顿,而后安慰他:“宫外有人接应,你……可愿跟我一起出宫?我会护你。”
江清淮沉默了下来,突然不知该如何回应裴牧的好意。
但时局也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裴牧突然勒马急停,江清淮抬头看去,见前方跑来一队军马。
领头之人是个面容俊郎的青年,穿着一身银白色铠甲,哪怕是在夜里,也闪闪发光。比起钟山,简直云泥之别。
见到他们,那人厉声道:“魏琛南已降,识相的乖乖下马伏诛,否则……”
他身后的士兵皆拔出刀剑来,意思似乎是杀无赦。
裴牧没有说话,却也拔了剑。
江清淮心下一沉,这傻子是要跟他们硬碰硬?
他连忙摁下裴牧的手,朗声道:“我知道世子和陛下所在,但求大人答应我一个条件。”
江清淮正愁如何说服裴牧不要带他出宫,这下倒是巧了。
见那将军没有表示,江清淮继续道:“我哥……兄长不过是被卷入纷争,若事成,求大人放他出宫,不问罪责,做个布衣便好!这对大人来说一定不算什么吧。”
绕近路过来的叶从南正巧听到这话,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裴牧没留意到他,只侧目来看江清淮,轻声道:“别闹。”
江清淮朝他眨了眨眼睛,也压低声音:“你武功再高,也不可能从这么多人手下全身而退,还不如拿那两个小孩开涮,就当让他们还你热米粥的情。”
裴牧蹙了蹙眉,还想说什么,江清淮却打断他:“我是太监,出宫也要被抓回来,还不如现在戴罪立功一番,说不定还能封个官做做,这是最好的方法了。”
裴牧沉默一瞬,考虑到江清淮身份不便,他开始犹豫:“你当真要如此?”
江清淮认真点头,率先翻身下马,朝那将军走去。
叶从南见状,怕林珏拔刀,忙出声道:“林小将军。”
林珏正盯着裴牧瞧,闻言看向叶从南,朝他轻轻点头算作招呼:“叶公子。”
叶从南便快步上前,同他低语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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