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他们二人之前关系还不错。”凌飞度想了想,又想到床上的那一抹红痕。黑夜中,他的脸悄悄地红了,默了半晌,他狠下心来亲了一口柳晤言的脸道:“我会对你负责的!”
柳晤言感到脸颊被一处软软的物什轻轻碰了一下,他一愣,不解地盯着凌飞度道:“什么对我负责?”
“我......我都看见了,早上床上有血......”凌飞度期期艾艾地说道,心脏砰砰地跳,不敢看向柳晤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柳晤言听见凌飞度的话,笑得放肆。
“?”凌飞度有点不安,不明白柳晤言在笑什么,难道其实,失身的是他?他着魔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没什么异样的感觉啊。
柳晤言见他的动作,刚停下的笑意,又猛涨了起来。
他双手捧住凌飞度的脸,用力地捏了几下,眼角泛着泪光,笑道:“那是我手上的血,我应该是被人绑了一段时间,挣扎出来的。”说罢,伸出双手,只见他雪白的手腕上,赫然是两圈狰狞红痕,已然结痂了。
凌飞度嗫嚅道:“我还以为......我还以为要那样才有冲喜的效果!”他愤愤的转过头去,露出两只红艳艳的耳朵。柳晤言看着他气呼呼的背影,感到心中一片柔软。未等他做出什么反应,凌飞度又转了回来。
“疼不疼?”凌飞度握住柳晤言的双手,只感觉那红痕碍眼得很。
“不疼了。”柳晤言摇摇头。
凌飞度拉着他往回走,道:“骗人,我们回房,我叫月灵给你上药。”
第二天,灼热的夏日下起了瓢泼大雨,密集的雨滴打在柳晤言的雨伞上。断桥上,昨日的男子静静地站在那里,见他来了,男子快步走向柳晤言。
“弟妹,你知道凌家在用你的命给凌飞度换命么?”
第17章
“换命?”柳晤言挑了挑眉,难怪他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
男子见他一副平静的模样,更加焦急地说道:“不信?你真以为我姑母是好人?‘佛口蛇心’四字最配她。”
“表哥。”柳晤言轻轻唤道。“那么,你,又是为了什么,告诉我这些?”他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眼神却深不见底。
男子带着关怀的脸色一僵,显然是没想到一个出自乡野的村夫,竟然还能反问他。
“我自然是看不惯他们凌府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错事。”男子义正言辞道,言语间将自己塑造成一位正气满满的好人。
“嗤。”柳晤言不给面子的嘲笑了一声。他眉眼弯弯,皮笑肉不笑道:“表哥,我看你是觊觎凌家的财产吧。”
“你......”男子哑口无言。
“无妨,我也不在乎你的动机是什么,只需要你帮我办一件事。”柳晤言撑着伞,转身便走。
“替我找到那位大师的踪迹。我自然不会乖乖地让他们得逞。”
柳晤言急着走,只因瞥见了断桥下的一处荷叶下,咕噜噜地不断冒出泡泡,想来是凌飞度已经憋不住气了。
确定周围已经无人,柳晤言走到水边,伸手将凌飞度拉了上来。
只见凌飞度一张俊脸在水中憋得通红,胸腔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大雨噼里啪啦地打在他身上,惹得他睁不开眼睛,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柳晤言心中一动,将他纳入自己的雨伞范围,用手帕帮他擦去睫毛上黏住的水珠。
凌飞度见柳晤言一副温柔贤惠的模样,心底略略没有底气。脑中回想起那便宜表哥说的“换命”,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柳晤言打断了。
他唇角微勾,笑道:“小凌,你觉不觉得你很像一只落水的小狗啊。”
“......”凌飞度翻了个白眼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捉弄我。”
柳晤言淡笑:“又不是要你的命,你怎么比我还担心?”
“你是我的好兄弟啊,我怎么能让你替我去死!”凌飞度猛地抓住了柳晤言撑伞的那只手,语气愤愤地说道。
柳晤言心中有数,像逗小狗一样,轻抚了几下凌飞度的下巴,安慰道:“别担心,这里不是什么凶险之地。我们得先找到凌夫人口中的‘大师’再谈其他。”
突然,柳晤言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淡了三分,手中的伞不受控制地放开了,身体往凌飞度身上倒去。
“阿言?你怎么了?”凌飞度忙背起柳晤言,急匆匆地往府中赶去。
不知过了多久,柳晤言再睁眼时,他已经躺在了床上。
凌飞度乖乖地趴在床沿,已然睡着了。柳晤言微微一笑,胸腔中突然感到一阵难以忍受的痒意,他本不想吵醒凌飞度,但实在是难以忍受。
“咳咳......咳”柳晤言剧烈地咳了起来,仿佛要将肋骨咳断一般。一股腥甜涌了上来,落到了他的被褥上。
凌飞度先是迷糊了半晌,眼睛瞥到那抹鲜红才如梦初醒。他忙拿起手帕,细细地给柳晤言擦拭嘴角,眼中的焦急似冒出火来。但反常的,凌飞度没有再说什么。
柳晤言咳出血后反而感觉舒服了许多,他狐疑地看着凌飞度。
“你表哥是不是来过了?”柳晤言盯着他道。
“没有。”凌飞度也盯着柳晤言的眼睛,冷冷地回答道。
“你是打算抛下我,自己去找那位大师?”柳晤言一副肯定的语气。
“没有!我说没有就没有。”凌飞度再次重申,一字一句地说道。
柳晤言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软了语调道:“小凌,我知道你担心我,可什么都不说的话,我可能死.......唔。”
凌飞度捂住了他的嘴。
柳晤言只好眨巴着他的两只眼睛,试图软化凌飞度。想了想,他张开嘴,像小猫一样,轻轻地舔了凌飞度手心一下。
凌飞度好似被火烧一样,马上站起来走了好几步,要不是顾及着不能离他太远,恐怕早就跑了。
“你!”凌飞度恨恨地瞪着他。
“你就别想一个人偷偷去查了,不要忘了我离不开你。”柳晤言苍白的脸上,洋溢着暖融融的笑意。
凌飞度服了,他认命地将柳晤言扶了起来,拿过枕头给他垫着腰,一勺一勺地给他喂药。沉默了半晌,凌飞度开口说道:“便宜表哥说,那位大师行踪不定,最近一次有人看见他,是在香山寺。”
柳晤言乖乖地被喂药,闻言问道:“香山寺离这里多远?”
“快马加鞭,两日即可到达,我已经派人去打探了。”凌飞度语气不畅:“既然如此,我们即刻启程去香山寺。”
“甚好,不过小凌得给我准备一辆马车才行。”柳晤言两手一摊,一副无赖的模样。
“早就备好了,今晚趁着月黑风高我们出发。”凌飞度淡淡道。
“嗯?小凌这是做了两手准备。”柳晤言挑挑眉。
凌飞度不想理他,在房间里收拾着一些金银细软,一股脑地打包带走。
“苍天呐,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社畜,剧本能不能简单点。特别是,不要让我的好基友死,求你了。”凌飞度心中哀嚎。
是夜,柳晤言和凌飞度坐上了马车,往香山寺而去。
两天后,一位俊美的少年扶着一位清俊的男子出现在了香山寺的山脚下。
看着一望看不到尽头的台阶,凌飞度不免有些担心柳晤言的身体状态。柳晤言仿佛洞穿了凌飞度的想法,笑道:“怎么?小凌想背我上去?”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缺乏锻炼的宅男,不是什么飞檐走壁的大侠,谢谢。”凌飞度腹诽道。他看着往来的人群,随机挑了一位看起来面善的大叔道:“大哥,我朋友身体不太好,这香山寺有没有轿夫帮忙抬上去的?”
那位大叔闻言打量了一下柳晤言,说道:“这边是向菩萨表示虔诚的登山道,你们往左走几公里,那边是妇人小姐们走的大路,或许会有轿夫。”
“谢谢,谢谢。”凌飞度道谢,拉着柳晤言向大路走去。
不多时,二人便来到了大叔所说的大路。
柳晤言打量着盘山大道,并未看见什么轿夫,一些个夫人、小姐的轿子倒是不少。柳晤言心生一计,轻飘飘地软了身子,晕在了凌飞度怀里。
凌飞度秒懂,他惊声道:“大哥,大哥你怎么了?!”惹出来的动静逼停了一座玄色的软轿。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撩开了轿帘。
见来人是一位风度翩翩的帅哥,凌飞度不由脸色黑了几许。但想到柳晤言的身体状况,他也别无选择。
“这位兄台,我家大哥一贯身体虚弱,这次来香山寺也是为了求得大师赐药,能否捎带我们一路?”凌飞度面带焦急道。
轿中人似乎是个热心肠的大哥,忙指挥着轿夫帮忙把柳晤言扶上轿子去。待二人都坐到轿中,凌飞度让装晕的柳晤言靠在自己肩上,对着男子拱手道:“多谢兄台。”
那男子忙摆摆手,示意不用放在心上。
两个时辰后,凌飞度扶着柳晤言,与那位好心大哥挥手告别。见那男子已经走远,凌飞度一只手推开赖在他肩膀上的脑袋:“醒醒!别装睡了。”
柳晤言蹭了蹭他的手,睁开眼睛淡淡道:“你要体谅我这个病患的身体。”
说罢,抛下凌飞度往寺中走去。柳晤言一面打量着香山寺,此处香火鼎盛,来上香的客人络绎不绝,想必很是灵验。凌飞度从后面小跑几步追上他道:“我派出去的人说那位大师总是穿的破破烂烂,邋里邋遢的,甚至还续发吃肉,平时就疯疯癫癫的。”
“那应该挺好找的。”柳晤言瞄准了宝鼎旁边的小沙弥。
“这位小师傅,请问你们寺中的那位放荡不羁的大师如今在寺中吗?”柳晤言客气的拱手问道。
“你说的是无乐师叔吧?”小沙弥笑道。“但是不巧了,无乐师叔今天刚下山去了。”
“啊......”凌飞度听见这个消息,不禁垂头丧气的。
“谢谢小师傅了。”柳晤言拉着凌飞度就要走。
“无妨,我猜那位大师也没那么让我们容易找到。”柳晤言笑眯眯地安慰凌飞度,捏了捏他的手。
凌飞度还是提不起兴头,心中很是焦虑。眼见着天色暗了下来,他提议道:“我们在这住一晚吧,晚上走夜路恐怕不太安全。”
二人找到寺院的管事,缴纳了一些香油钱,顺利地入住了寺院的厢房。
当晚,夜深人静之时,二人的厢房外出现了一队黑衣人。他们熟练地掏出竹管,戳破窗户纸,往房间内吹着迷烟。过了几分钟,见二人彻底晕过去,他们训练有素,有条不紊地将二人打包带走了。
凌飞度感觉一阵头疼,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和柳晤言被绑在了马车里。听着急促的风声,恐怕这马车已经跑了几十里。他用手肘捅了捅柳晤言,见他紧皱的双眼,开始微微颤动,半晌睁开了眼睛。
柳晤言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光是睁开眼睛便已耗费了他绝大多数的力气。他打量着四周,没有说话。凌飞度刚想开口,马车帘便被掀开了,来人正是下午的那位“好心”大哥。
他见他们二人醒了,邪笑了一声,全然没有了白日的那种憨厚老实的样子。他摸摸下巴道:“瞧你们便不像穷苦人家的,没想到身上的钱财还真不少。”说着走近二人,淫邪的眼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扫射:“把你们卖给京城的达官贵人,我便发财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凌飞度闻言一激灵,大声喊道:“我家有钱,你要多少,只要你放了我,都不是问题。”那人嗤笑一声:“你当我傻啊,把你放了,我这脑袋还要不要了。”
凌飞度暗自咬牙,手中突然触碰到了一股凉意:是柳晤言悄悄给他递了刀子。那人见他们二人不说话了,一屁股坐在马车门边,闭目养神起来。
凌飞度极为小心地割着绳索,又帮柳晤言也松了绑。他和柳晤言对视一眼,猛地向那人扑去,用刀抵住了那人的咽喉道:“马上停车!放我们走。”
那人面露恐惧,对着驾车的同伙喊道:“停车!停车!”
凌飞度闻言才松了一口气,谁料那人竟趁他分神,一把将他手中的刀弹飞了出去。
马车外传来一声惨烈的嘶鸣,整个马车便开始猛烈地晃动,将靠在窗边的柳晤言甩了出去。而透过窗户,可以看见马车已然来到了万丈深渊旁。
“柳晤言!”凌飞度肝胆俱裂,看着柳晤言掉下了悬崖,他毫不犹豫地也跟着跳了下去。
第18章
柳晤言被甩出马车的那一刻在想什么?
这段日子周围的一切都是假的,只有凌飞度是真实存在的,他的笑,他湿漉漉的眼眸,他的真心填满了柳晤言因为失忆空空如也的记忆。
“如果这辈子只能活到这里,至少死之前,是快乐的。”柳晤言飞速下坠,耳边尽是呼呼的风声,失重感让他不适地紧皱着眉头。
好像有人在叫他的名字?柳晤言想睁开眼睛看看,下一秒却猛地栽进了水里。他的身体不断地下坠,随着河水被冲得分不清东南西北,脑袋猛地砸到了一处坚硬的石头,晕了过去。
“唔......”柳晤言感觉有人在用力地按着他的胸口,仿佛要把他的肋骨按断一般。他挣扎地睁开眼,一双紧闭地眼贴着他的眼睛,睫毛疯狂颤动着,紧接着凌飞度的唇就压了上来,还不断地往他的嘴里吹气。
“咳咳。”他不明白凌飞度在干什么,想推开他但是手上没有一点力气,只能出声提醒他。
凌飞度不敢置信地睁开了眼睛,一时间竟忘了挪开他的嘴唇,只是一味地盯着柳晤言,好似没有想到这方法真的管用的模样。
柳晤言颤巍巍地举起了手,慢慢地放在了凌飞度脸上。冰凉的手一放上来,凌飞度被冷得颤抖了一下,他如梦初醒,猛地退开,唇边还沾染着柳晤言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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