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不犹豫地抓住了谭欢的手,放松身体,任由谭欢带着他往更深处游。
这是个十分大胆的选择,他在没有携带任何潜水装备的情况下游向深海,这代表的可不仅仅是勇气,而是无与伦比的信任。
谭欢游得很开心,也游得很快,他的鱼尾不再被局限在小小的浴缸里,他可以自由自在地摆动鱼尾,不用担心将水翻搅出去,不用在泡完浴缸后还要苦恼地收拾地板。
他已经带着迟与非深入到了完全看不见海面的地方,这样的深度,迟与非已经无法靠着一口气再回到海面,如果谭欢在这里松手,离开迟与非,迟与非一定会死在这里,无人得知。
迟与非清楚这一点,但他没有表现出任何怀疑或退缩。
他只是勾着谭欢的手指,悄然将手指挤进谭欢的指间,和谭欢十指紧扣。他垂眸看着他们交握的手,唇角的弧度像孩童一样纯然。
谭欢会每隔一分钟左右喂给迟与非一口氧气,在迟与非的身体上也染了一层很淡很柔和的紫光,那紫光帮迟与非隔绝了深海的压强。
在这里,迟与非完全靠谭欢活命,可他丝毫没有仰仗他人的自觉,会在谭欢每一次送上氧气时做点坏事。
咬咬谭欢的唇,舔舔谭欢的舌尖,或者紧搂着谭欢将这个喂氧气的短暂接触变成漫长的深吻。
谭欢总是被迟与非逗得面红耳赤,迫不及待地推开迟与非逃走,又会在下一个一分钟献上自己口中的氧气。
他们终于来到了海底。
海底并非纯粹的黑,有很多不知品种的小鱼,它们长得奇形怪状却能发光,还有很多同样能够发光的海底植物。
那些光五颜六色,将海底变成一个梦幻的世界。
深海里没有怪物。
谭欢和迟与非牵着手,看奇怪的植物,看漂亮的小鱼,或是坏心地拦住整齐移动的鱼群。
一只亮着头灯的安康鱼缓缓游过去,张着丑丑的嘴巴,龇着牙,游得慢吞吞的。
谭欢见了,将一只手竖在自己的头顶,龇着牙学着安康鱼的样子,围绕着迟与非一圈又一圈地游,搞怪又可爱。
迟与非的笑容就没消失过,他也学着谭欢一样,龇着牙将手放在头顶,跟在安康鱼后面游。
谭欢愣了下,怔怔地看着在他前面故意游得东倒西歪的迟与非,扮鬼脸的迟与非,这是他没见过的迟与非。
迟与非回头,维持着安康鱼的姿势,向谭欢伸出手。
谭欢立刻游过去,将自己的手紧紧塞进迟与非的掌心,再一次十指紧扣。
冰冷的海水混进了两颗滚烫的心。
他们跟着安康鱼导游,游了好久好久,久到谭欢知道他们该回去了。
回去的路程格外沉默,这次谭欢在迟与非的帮助下顺利翻过玻璃,然后等着迟与非翻过来。
迟与非翻过来的一瞬间,谭欢扑上去抱住了迟与非,将湿润的、被迟与非亲到肿胀发热的唇贴上迟与非的耳朵。
他声音很轻,满是留恋,“迟与非,今夜……我玩得好开心,你有感到开心吗?”
迟与非知道谭欢打着什么主意,他指尖勾着谭欢小背心的带子把玩,突然觉得时间格外短暂。
“嗯,我很开心。”
谭欢笑了起来,他笑着开始哼歌。
依旧是甜软没有歌词的调子,只是刚哼了个开头,就被迟与非捂住了嘴。
迟与非把谭欢从自己怀里撕下来,用力捂着谭欢的嘴巴,把谭欢的脸颊肉挤得嘟了起来。
“不许唱。”
谭欢的睫毛颤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露馅了。
紧接着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如果迟与非没有被抹去记忆,他不会一直表现得这么平静。
他晃了晃脑袋,不停呜呜,迟与非终于放开了手。
谭欢立刻问:“为什么不让我唱歌?”
迟与非义正词严:“扰民。”
谭欢:“……如果我非要唱呢?”
迟与非再次伸手,“不许唱!”
谭欢鱼尾一摆,灵巧躲开,他趴在迟与非的后背,嘴巴凑近迟与非的耳朵又开始哼唱。
迟与非捂住那边的耳朵,去扯谭欢的手臂,谭欢仗着自己现在在水里比迟与非灵活,来回闪躲,最后使劲扑到迟与非怀里,搂着他的脖颈,和他胸膛贴着胸膛,噘着嘴巴气喘吁吁的哼歌。
迟与非扯谭欢的手臂,谭欢就大声呼痛,迟与非不敢碰他了,他就继续哼歌。
迟与非皱紧眉头,扯住了谭欢的小背心。
小背心不堪折磨,发出“呲啦”一声,被迟与非拽裂了,变成破布挂在谭欢的肩头。
谭欢的歌声卡壳了,他愣愣地退开一点,看着自己的小背心掉进水里。
迟与非也没想到这背心这么脆弱,但他还记着正事,趁机要推开谭欢。
“不许唱!”
谭欢没时间为自己的小背心哀悼,他又扑到迟与非的怀里,紧紧黏着他。
只是这次两个人都闷哼了一声。
迟与非只穿着大泳裤,上半身裸着。
如今谭欢的小背心也没了,两个人再次胸膛贴着胸膛,没有任何阻隔。
两个人的小尖尖在他们的推拒、挣扎间互相磨蹭,像在比赛谁更热更烫,烫得像小石子。
谭欢的歌声变了调,腻得迟与非每一个骨头缝都在发麻。
都这样了谭欢还想着唱歌抹去迟与非的记忆。
迟与非无声叹息,没再阻止谭欢。
他纵容地揽着谭欢,大手搭在谭欢光裸的后背,撩着水花,指尖时不时碰一下谭欢的背。
每碰一下,谭欢都会抖。
在柔和的调子里,迟与非的意识渐渐迷离,他指尖干脆按着谭欢的后背一遍又一遍写字。
谭欢愣了下,分心去感受迟与非写下的笔画。
他很好奇,又很害羞,迟与非想在他后背写什么?
感谢?告白?还是什么甜言蜜语?
迟与非的头越来越低,最后下巴搭在谭欢的肩膀,晕了过去。
谭欢琢磨着,念出了迟与非写的字。
“2……5……0……二百五?”谭欢不敢置信,他期待的浪漫就这么碎了。
迟与非竟然在他后背写“250”!!!
谭欢气坏了,他爬上岸,捞起浴巾擦干鱼尾,变回双腿。
他找到自己的衣服,却没找到他的粉红小草莓内裤。
迟与非不知道把他的内裤扔到哪里去了,谭欢只能暂时挂空裆,只穿外面的大短裤。
他把迟与非也拖了出来,让他大字形摊在岸边。
迟与非十分钟左右会醒,谭欢快速跑开又快速跑回来,抓着一根他找到的黑色记号笔。
他蹲在迟与非面前,盯着迟与非赤裸的胸膛,越看脸越红。
迟与非的身材太好了,两个小尖尖还挺着呢。
但谭欢可没忘记迟与非刚刚在他后背写“250”的恶行,他忍着羞涩,用黑色记号笔把迟与非的小尖尖涂成黑色,把两个小尖尖画成两个大大的眼睛,然后在迟与非块状分明的腹肌上认真地写上了板板正正的三个大字——250!
写完后,谭欢抬腿就跑,片叶不沾身。
几分钟后,迟与非缓缓睁开眼睛。
大脑在一阵眩晕后恢复正常,那些记忆依旧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里。
“哼。”迟与非冷哼一声,起身去捡他的浴袍。
他是换好泳裤过来的,只穿着浴袍,在他的浴袍里面,扔着一个粉红小草莓内裤。
显然谭欢没找到自己的小内裤。
迟与非把谭欢的内裤塞进浴袍的口袋里,准备回套房。
他走进大厅,迎面撞到了两个人。
那两个人正是之前在泳池里突然干了起来的两个专项小组的员工。
他们之前已经回房间了,但越想越尴尬,怕他们偷情的事情被哪个同事看到了,说出去,便又下楼来蹲点,想试试看能不能找到那个同事,贿赂一下,让同事别把他们的事情说出去。
但他们没想到会遇到他们的大老板。
大老板湿淋淋的,穿着泳裤披着浴袍,一副刚从泳池里爬出来的样子。
两个员工一脸绝望,撞破他们搞办公室恋情的居然是顶头上司?
然后两名员工视线自然地向下移了一点。
“扑哧。”
“扑哧。”
两个人都没忍住笑了一下,又抽搐着憋住了,憋得很辛苦,五官抽得像弹簧。
迟与非本来冷着脸想路过他们 ,他对员工的感情生活没有兴趣。
但这两个员工都纷纷视线向下然后“扑哧”,迟与非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
他缓缓低头,看到了他胸膛上画的两个卡姿兰大眼睛和腹肌上的三个大字。
迟与非深呼吸,再深呼吸,牙齿咬得吱嘎响。
他缓缓抬头,和两个员工对视。
三个人的脸上默契地出现了一行字:
我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你也别说。
迟与非和他们纷纷点头示意,擦肩而过。
在迟与非走过转角后,他听到了嘹亮又刺耳的爆笑声。
“哈哈哈哈——”
“你看到迟总身上的字没?二百五!哈哈哈——”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谁干的?太勇了,哈哈哈——”
这笑声比他们在泳池里干起来时的尖叫声嘹亮多了。
迟与非嘴角一点点抽搐着勾起扭曲的弧度。
生活里有了谭欢,怎么都不会无聊呢。
呵呵。
迟与非想吃全鱼宴了,生吃。
第41章
谭欢溜回套房后, 超满足、超幸福地睡了个舒服的觉,完全没有思考迟与非醒来发现自己身上莫名出现的大眼睛和“250”会怎么想,反正迟与非已经经历过那么多次“闹鬼”事件了,再多几次也无所谓啦!
自从谭欢从爱欲天使血脉转化到人鱼血脉后, 已经不再做梦了, 今晚他又在海里玩了那么久, 睡眠质量超好, 还时不时蹬蹬腿, 仿佛还在海里游一样。
上午九点多, 海岛的日光就已格外炎热, 这里的夜并不冷, 谭欢睡觉没关窗,一睁眼就看到了在微风里轻轻翻飞的白色落地窗帘。
他懒洋洋地蹭了蹭枕头, 盯着飘扬的窗帘, 沉睡的大脑在缓慢苏醒。
啊,天气好好啊~
微风、海洋、大绿树, 空气里还有烤肉的味道,窗外飘着会飞的熊,还穿着粉红小草莓内裤呢~
好棒的海岛呀~
等等!谭欢倏地瞪圆眼睛,窗外飘着……会飞的熊?
他猛地坐起来, 揉了揉眼睛,那只熊很大, 估计有一米六、七了,身上绑着好多气球,正在他的窗外飘来飘去,上半身没穿衣服,露出棕色的小卷毛, 下半身穿着一件他格外熟悉的内裤,正是他昨天丢的那条!
谭欢立刻扑过去,把熊抱进屋里,又鬼鬼祟祟地探出头左右看了看,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是谁捡到了他的内裤?还套到毛绒玩具熊的身上,绑上气球放飞了?
是故意放飞到他的窗前还是巧合?难道是迟与非干的?不可能呀!迟与非都被他抹掉记忆了!
谭欢扒下玩具熊身上自己的内裤,发现这内裤被洗过了,散发出洗衣粉的柠檬香味,甚至还有熨烫过的整齐压线。
谁这么变态啊?
谭欢盯着内裤看了看,“噫”了一声,把内裤扔进了垃圾桶 。
他对系统认真强调:[系统!这度假山庄里有变态!]
系统开启侦探模式:
[不能吧,这个度假山庄现在只有你们专项小组的人和工作人员啊,迟家的工作人员筛选极其严格,每年甚至有专业的心理评估,这种偷内裤的变态应该不会是工作人员里的。]
谭欢脸色凝重:[那就是同事里有变态,这事儿得告诉迟与非。]
系统跟着谭欢一起调整出严肃的语调:
[确实要说一下,让主角受重视一下,万一因为这个变态影响咱们做任务就不好了,今天还有一个花房的任务要做呢,挺重要的。]
谭欢立刻问:[花房的任务?具体怎么说?]
系统:[其实也不难,就是去花房阻止周洛辰和迟与非酱酱酿酿啦~那个花房在书的上半册里简单提到过一句,说是对迟与非来说很重要,这次团建,迟与非会在花房里对周洛辰袒露心扉,对他说自己小时候和母亲发生的事情,周洛辰因此对迟与非心生怜爱,为了安慰他,就和他干柴烈火、酱酱酿酿啦~]
谭欢气愤:[真过分啊迟与非!他都没跟我说过他妈妈的事情!]
系统习惯性附和:[真过分啊!等等……迟与非是主角受诶!宿主你领的可是恶毒男配的人设,他干嘛要跟你说这个。]
谭欢轻咳一声,敷衍过去,洗漱好就跑出了房间,正好撞到走廊另一侧的迟与非打开房门,看了过来。
巧合的像迟与非一直在等他出来。
谭欢没细想,刚好他有事要对迟与非说,便凑过去,压低声音,神秘低语:
“迟总,我有要事禀报!”
迟与非的头发有点乱,穿着的衬衫扣子也没系好,领口大咧咧地敞着,饱满的胸肌露出一条缝隙,谭欢一凑近,身高差距让他一下子就瞥到了迟与非衣领里的创可贴边缘。
谭欢心头一跳,悄悄抬眼往迟与非胸膛的另一边看了看,同样看到一片创可贴,不仅两边贴着创可贴,迟与非胸膛的皮肤还有点红,像被大力揉搓过。
他福至心灵,立刻猜到了迟与非在那个上面贴两个创可贴的原因……一定是因为记号笔很难洗,迟与非把自己的皮肤搓破了,不停摩擦着衣服太疼了才会贴创可贴。
谭欢有些心虚,悄悄移开视线,不敢再看了。
迟与非倚着门框,淡淡地问:“什么事?”
谭欢想起正事,说道:“咱们这个度假山庄里面有偷内裤的变态!他不仅偷,还洗,洗完还熨,熨完还会送回去!简直太变态了!变态的独树一帜!迟总,你可一定要派人把这个偷内裤的变态揪出来啊!”
大半夜手洗内裤的迟与非:“……我知道了,你下楼吧,早餐还有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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