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疏一动,他剧烈的又疼又不舒服的感觉让方闻钟颤抖不已,手也开始抖。
刀尖向下,方闻钟眼角的泪滑下来,冰冰凉凉的。
萧疏终于放开了那个红珠子,然后短促间,轻粘贴他的嘴唇,萧疏没用他的嘴巴亲方闻钟,却把他过热的温润的脸颊,不小心贴在方闻钟唇上,然后他喘气动着低吼,“欢欢,欢欢,你果然很有意思。”
方闻钟手里的刀突然落下,却是一下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他一只手臂无力地垂在榻外,另一只手臂也舒展开。
他为什么要叫他的名字,为什么要让他心软。
方闻钟卑微地承受着,承受所有萧疏带给他的强烈、刺激,和莫名其妙的颤抖。
后来他越哭越凶了,其实不那么疼了,反倒觉出些愉快,可方闻钟却眼泪要把床淹过似的,他不接受萧疏把他当女人强要了他后,他还恬不知耻地这么快就在心里饶恕了他,身体接受了他。
他开始扭着躲人,被萧疏一把就从腰上拽下去,更贴合。
“欢欢怎么没学书上的那些东西?”
“欢欢不好学,懒惰。”
“欢欢不用药,也够了。”
“母妃,母妃……”
“他们都该死,都该死。”
“我会替你报仇的,我会替你解决所以你不喜欢的人……”
二皇子开始胡言乱语,当萧疏的一滴眼泪砸在方闻钟脸上时,久哭不停的方闻钟也愣了一下。
他抬眼,就看到萧疏的眼皮晶莹剔透,他看不出刚流过泪,但表情是悲伤的,是压抑的。
方闻钟忽然就不爽,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有母妃,他自己的爹娘还惨死在太子手里!
想着想着方闻钟迁怒,不知哪来的胆子,恢复了些力气一脚就踹向萧疏的断腿,二皇子瞬间疼得也叫了一声,再抬起头来时,像要直接弄死这个不知死活,不知自己处于什么地位的小太监。
方闻钟彻底告别了自我控制,他的灵魂像要被撞出身体,他整个人四分五裂张牙舞爪地在榻上扭曲,他的嗓子被萧疏压住,所有声音都堵在喉咙!
方闻钟感觉腿断了的人是自己,被分成两半的人也是自己。
有人从中间,施以极刑,让他痛!让他不是自己!彻底变成了个他所有想像里最符合的小倌的样子。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当方闻钟像块泥一样被萧疏拨来拨去时,他眼睛已经肿成了核桃。
趴在榻上,萧疏打开了早先抹脖子的青玉色瓶子,一点一点把药抹上去,然后说:“后边需要。”
方闻钟再次被占据,他讨厌萧疏,萧疏把他当成了个哪里都能用的东西,而不是人。
新一轮恐惧和颤抖又开始,他今天彻底长见识了,知道二皇子曾说的对他感兴趣,不止包括那里,还包括,还包括……
方闻钟恨不得钻到床榻下面去!脸红得如同煮熟的嫩鸭子,细弱的身体,被完全覆盖,方闻钟的调用和难受通通被萧疏堵在口间。
这次,他用自己的唇从背后侧过头亲上了他。
他们面面相对,可看不到对方的眼神,方闻钟一片模糊,萧疏好像闭着眼,唇瓣上的甜腻和麻痒,却让他慢慢下坠,下坠到二皇子编织的一个美好的梦里。
他好似又回到了三年前,繁花、烈马,腰上被骤然提起。
他趴在他的马上跟着他驰骋,马停后,他被放下来,然后眼睛再也离不开他。
而那时的二皇子,转身就走,看都未再看他一眼。
他被他亲著,方闻钟没有出声,安安静静地享受,直至很久,他们唇瓣分开,方闻钟才死死闭眼。
他知道,他这一生,永远会输给他。
永远会服从于萧疏。
他的殿下。
翌日清晨,虽然方闻钟走不了路,只能老老实实躺着,但其实他被收拾得很干净,住的地方也是。
没有人打扰他,只有精致小巧的食物,被一件件摆在他面前,彷佛他也是个被伺候的小主子。
方闻钟可不敢摆架子,急忙要起来,被后来进来的胖太监阻挠了。
他笑得慈祥把方闻钟按住,“就这样吃吧,”对他说,然后眯眯眼看他,早上殿下起来时,神清气爽,胖太监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在看到殿下腿疼时,忍不住责怪了一下方闻钟。
不过很快他就放心了,殿下自己都没责怪,他就不用瞎操心。
吃完了东西,方闻钟僵硬地直挺挺躺下去,接下来该怎么办。
正这么想着时,突然他的窗户一动,眨眼间熟悉的暗卫已经抱着剑,立在他榻边,他侧身站着,垂眼看他。
方闻钟惊道:“你怎么白天就来了。”
暗卫无聊地说:“因为昨夜你捏了一夜的珠子,我自然便来了。”
方闻钟头上被一蒙棍,他知道了暗卫说的是萧疏一直在玩那颗红珠子!
“你,你,”方闻钟艰难道:“你从昨夜就来了?”
“……”
“你一直在外面吗?你知道发生了什么?”
“……”
方闻钟眼泪被激出来了,他有点慌,弯腰看方闻钟,“你觉得你有生命危险吗?你觉得昨夜二皇子在欺负你吗?”
方闻钟怒目圆睁,难道说不是吗?!
“那我昨晚该出现吗,帮你一起把他杀了?你自己都没动得了手,是下不去手,我就可以?我这样做了你会感激我吗?”
暗卫话多得异常,方闻钟却察觉不出来,他像死了一样闭上眼,没想到这些动作,都被暗卫看在眼里。
“说话,”暗卫说,他突然像第一次见时那般冷酷,“以后二皇子这里,他靠近你,我就出现保护你?帮你把他杀了?”
似乎只要方闻钟敢说是,他下次就敢这样做。
“不要,”方闻钟偏过头去,一滴眼泪从眼角滑下来,他快速用手蹭掉,然后转头看向暗卫,“我,我只是不好意思,”他所有的秘密都被眼前这个暗卫知道了,而他对他,知之甚少!
他竟这样说……
暗卫忍不住又确认了一遍,“你昨晚,是不情愿的吧,那你恨那个人吗?”
“你想报复他吗?一个瘸子,”暗卫嗤道:“你不用怕。”
他总是这样理直气壮,方闻钟第一次接触暗卫,不知道所有的暗卫是不是都像他一样,仗着自己身手好,在皇宫里来去自如,对皇子们喊打喊杀。
“不!”方闻钟紧急之下抓住他的袖子,许久,他才期期艾艾:“不要动他,我,我是自愿的。”
暗卫手臂僵住了,方闻钟越来越说服自己,直视自己的内心,不甘愿的话,他宁愿死吧。
他其实早就爱慕于他。
委身于他,不是一件让他痛不欲生的事。
他的颤栗暗卫都看在眼里,屋外突然有脚步声传来,暗卫和方闻钟齐齐看向对方,都警觉起来,方闻钟示意他赶紧跑,暗卫却从怀中拿出来一包点心,偷偷塞给他,“益州来的,冷藏的云冰糕,”弄来这个可废了不少功夫呢。
方闻钟痴傻地握着以前最爱吃的零嘴,来京城后就再也没吃过了。
现在突然被沉甸甸放在他手里,如同记忆里的家也一同被放在手心。
硕大的泪珠啪嗒掉在点心上,他一边把东西藏起来,一边念叨:“暗卫哥哥。”
“可比萧疏好多了。”
第64章 意料之外的亲吻。
萧疏被扶在外面晒太阳,从太医院回来,他被强制勒令不能随便动,伤腿包成了胖胖的一截,看到方闻钟出来,低着头躲他,他招手,“过来。”
方闻钟本想假装没听到的,但刺目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方闻钟不会走路了,只好乖乖过去二皇子身边。
萧疏让方闻钟把箭靶上的箭拿过来,他坐在椅子上,手臂拉满弓,嗖得一声,弓箭直直射入箭靶一大截,才停止颤动的箭尾,正中靶心!
方闻钟跑了几趟,还要用力把箭拔出来,好费力,没一会儿他就在太阳下蔫巴了,双腿,以及腰上,还有那两个部位,都疼得让他禁不住变脸。
萧疏好像才看到他的异样,箭又拉满,这次却没射出去,萧疏说:“疼吗?”
方闻钟反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自己。
沐浴时,看到腰上腿上一片青痕,方闻钟还以为自己遭遇暴打了,承受了难以容纳的东西的两个地方,他碰都不敢碰,也不敢看,方闻钟只觉得又羞又难过,他是被萧疏彻彻底底玩坏了吧。
方闻钟低着头,眼眶却因这两个字开始湿润,萧疏也说:“疼就对了。”
箭被放下,他喝了一口茶,“太医说,我的腿再来这么一遭,就该锯掉了,你知道怎么锯吗?”萧疏转头,盯向方闻钟,“欢欢,还没有人敢伤我这么重而不付出什么的。”
“就连太子,我也会找他算账……”
方闻钟陷入扭捏和矛盾,他一边大胆在心里骂,那不是你活该吗,一边又在担心,这么严重吗?也是,他本来腿就一直没好,昨晚,昨晚他踢得还挺用力的。
他一个小太监,敢这么对皇子,哪怕二皇子对他强行做那种事,但换另一个人身上,恐怕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吧,方闻钟越想越心冷,还察觉到,自己在萧疏这里,是不是有一点得寸进尺?
二皇子一直只是口头威胁他,没有真取他性命,他就觉得自己无忧了?
方闻钟全身僵住冷冰冰的,目光开始发直,这时萧疏突然扔给他一个东西,他差点没接住,好悬最后抱在怀里。
是一个银色的小环,不知道什么东西做的,很坚硬,很漂亮,他拿在手里看了看,突然猜测,这是不是一种戴在手上的暗器?
他这样想着时,下意识就套在自己指尖,挨个试了试,终于在中指上套上。
可是方闻钟转动了半天,没发现它有什么别的用处,单纯就是个没用但好看的东西?
对暗器一类,方闻钟其实挺有兴趣,也经常自己做,所以现在才这么茫然,什么意思?二殿下给他这个是做什么?难道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就在想法越来越天马行空时,萧疏说话,骗他,“戴上这个,就彻底成了我的人,方闻钟,你要是敢有二心,或生出其他……杀了我的想法,”话音刚落,方闻钟就跪倒在地上,他结结实实把头磕在地上,“我,不敢。”
“起来吧,它会代替我惩罚你的。”
话说一半更可怕,方闻钟就把这想成了一种控制他的毒药一类的东西,顿时责怪自己那么快戴上干什么!他呆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指,恍惚了一下,才发觉,真还挺好看的。
以后只能一直戴着了,一直乖乖伺候二皇子。
过了些时日,萧疏突然说:“听闻江湖上有一位名医,专治跌打损伤,叫温行,温大夫传闻清隽好看,常得良家女子爱护,想必他的腿骨也是极好看的,欢欢,你说我把他抓来让他用医术把他的腿换给我怎么样?”
萧疏最近坐着坐烦了。
他怎么能生出这么恐怖的想法!方闻钟一时间,用充满责怪和瞪视的大眼睛看他,萧疏回看他了,他又立马躲过。
不怎么样!
温行是他师兄!
谁说师兄可以换腿的,他医术有这么好吗?
不过师兄是挺招人喜欢。
没想到二皇子都知晓他!
方闻钟不知是恋爱脑发作,还是怎么,竟没反应过来,萧疏提起温行,是不是意味着他知道了三年前跟在他身边的另一个男人是谁,而知道这个的话,他方知府儿子的身份,岂不是昭然若揭?
“腿骨不能换的,”方闻钟哄骗二皇子,“殿下,我可以给你做一个轮椅,就是用木头坐的,可以滑动,不用拘泥在一个地方,和你走路差不多。”
方闻钟对奇工巧匠真有些研究,这话也不是说大话,顿时就想付出行动了。
接下来,他在二皇子宫里的行程,自在了很多,没人关注他在干什么,萧疏也不使唤他,方闻钟就一个人经常待在房里,给萧疏做轮椅。
椅子测量着做好,方闻钟迫不及待就要把它拿给萧疏使用,但他还是花了一夜的时间,在昏黄的烛光下,一点点把椅子打磨光滑,然后抹上一层香香的保护用的封层。
现在看起来终于能看了,有点配得上二皇子了。
他站起来,一阵眩晕,眼睛下有点小青色,笑得却很好看。
萧疏坐在轮椅上,刚开始他自己推,后来嫌累了,让方闻钟推着他走,方闻钟邀功,“殿下,很好用吧?”
“嗯,挺漂亮的,”萧疏答非所问。
方闻钟力气小,沉重的木椅子加上萧疏这么一个人,滑上台阶时,方闻钟一个没抓好,差点把萧疏推翻倒!
紧急时刻,他立马卧在地下,准备接住跌下来的萧疏,可萧疏已经动作极快地用一只手臂撑住自己!
椅子斜倒,将落未落,显得躺在地上的方闻钟和一个傻瓜似的。
萧疏撑着手臂,在他脖子旁边,其实他也离地面很近了,近到,他稍微低一下头,就能亲到方闻钟的嘴唇。
萧疏的眼神讳莫如深,方闻钟刹那屏息,可最终,萧疏稍一用力,就离开地面,轮椅瞬间滑下去,再停在离方闻钟三四步远的地方。
方闻钟拍拍自己站起来,他心里很难过,是不是,二皇子以后都不可能亲他了?
他们还会做那种事吗?
方闻钟越来越觉得自己下贱。
就在萧疏养伤的这段日子里,六皇子针对太子的调查,波谲云诡暗流涌动,他好像不再怕太子意识到什么了,两方人马,在遥远的益州,你追我躲,斗得天翻地覆!
刚平静下去的益州,又突然死了好多人,鲜血染红了数家当地富绅的大门,萧琛手里有证据,他们藏匿过贡品,拿着这张大旗,什么人不好处理,眼见死了那么多相关的人,太子这边在京城,再着急,再害怕事情一点一点被暴露,还是不能大张旗鼓地做什么。
于是,派往那边的杀手越来越多。
京城里,一片祥和,太子还能和六皇子见面客气,他又不能真在这里把老六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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