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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不是她在自己坚定不移的时候连一个问题都回答不出来？
难道不是她连来家里找自己的勇气都没有？
难道不是她把在别人那里受的气撒自己这里？
她哭什么？她有什么好委屈？
展宁怨气升腾，心里烦躁，可面对这样的张玉弯她却推不开，舍不得，最后只能咬着牙呼出口气后还是把她搂进了怀里。
躺在一张床上，张玉弯侧躺着枕在展宁手臂上，贴在她怀里。她哭累了，可眼泪却还是不受控制的一点点积蓄缓缓从眼眶滑出，浸在展宁手臂上。
“对不起……”，她贴在展宁胸口，小声的说着。
半响后，展宁才轻声回答：“没关系。”
就此，她不知道说什么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对不起，甚至到现在她都没意识到展宁真正在意的是什么。
她就是感觉到展宁好像不一样了，说不出那里不一样，可这样平静，轻易就说出没关系的展宁让她感到了恐慌。
以前两人有矛盾，展宁总是歇斯底里的，会把心里的不痛快向她一涌而出。而现在面对这样的展宁她居然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无声的流泪。
展宁闭着眼睛，安静的感受着张玉弯的眼泪淌在她的手臂和胸口，再浸到心里，让哽在心里的难受得压得她快要呼吸困难。
这些天她一直在等张玉弯，边等边在心里质问自己张玉弯到底是不是真的爱她。
如果说不爱，她又切实的感受到了她的温度和依赖自己的眼神。
说爱，可为什么面对二姐那么简单的问题，她却回答不出来一个，甚至连一点险都不肯陪她冒。
这让她质疑自己，质疑她们的感情，甚至质疑张玉弯说的喜欢，脑袋里时不时的想起萧萧的话。
她觉得自己像个神经病，时喜时悲，疑神疑鬼，莫名其妙的生气，又莫名其妙的后悔。
……
第二天两人像是什么都发生似的一起起床，展宁还是请了一上午的假打算送张玉弯去机场。
张玉弯已经很久很久没这么哭过了，流了一晚上的泪。第二天起床眼睛肿成了个大水泡，本来就厚的双眼皮褶皱水肿得跟刚做了双眼皮手术似的，她都不敢照镜子。
冰箱里拿出买的速冻包子随便蒸了三四个，然后泡了两杯咖啡，安静又敷衍的吃了顿不洋不土的早餐后她就开始收拾行李。
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应该走，可这是早就说好的，事关所有人的前途，也关系到她的，她不想放弃。
行李装了一个大箱子，回想了没什么东西落下，可她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转头看着靠门框上一直静静看着她收拾行李的展宁，她抿唇想了一下，还是问道：“你一会儿会送我去机场吧？”
展宁点头，“我请了上午的假，一会儿送你去。”
突然又无话了，空气又安静下来。
张玉弯低头望着一旁的行李箱，撰着的手在展宁看不到的地方拇指指甲使劲抠着食指，她在心里不停的劝着自己，可喉咙堵着的话怎么也吐不出。
她还在反复劝解自己不要执拗，不要带着矛盾离开，趁现在把话说清楚的时候展宁先开口说话了。
“既然都过去了，就什么都不要想，先好好唱歌吧。”
听到展宁的话，张玉弯心头一酸。哭了一晚上的眼睛居然又有了要流泪的感觉。
她凄凄的看着展宁，问道：“我们和好了吗？”
她不确定她和展宁现在算不算和好，说和好可她们之间却有明显的隔阂，都看出对方心里的不痛快。说没有却又没有争吵，说了话，吃了饭，相拥而眠。
而展宁真的不知道说什么，看着张玉弯委屈的脸上又红了的双眼。沉默了半响后，她还是点了点头。
看到展宁点头，张玉弯的心才松了一大截。瘪着嘴走向她，牵起她的手说道：“对不起……”
展宁垂着头，看着张玉弯拉着自己的手没有说话。
见展宁没说话，张玉弯抬眼看着她说道：“我昨天只是被萧萧的话气到了，不是针对你……我知道那不是你的意思……”
“……还有……我想了，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只是现在时间还太短了……太突然，我……还没准备好，我……不知道怎么办……我……”
张玉弯说的断断续续，连她自己都有些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于是看着展宁，期望她能知道她想表达什么。
“你懂我的意思吧？”
看着张玉弯的眼睛，看着她焦急却词不达意的模样，展宁表情毫无波澜。
一半的心让她接受，它们很喜欢这个理由，这个理由也正是它们所需要的。
而另一半却理智的判断这不过是个借口，无论是为了什么，反正不怎么可信。
其实没什么过多的左右拉扯……
展宁最后勾起嘴角，脸上露出点笑模样，点点头，愣愣的说道：“我知道，是太短了点，我给你时间。”
这个笑仿佛是剂安慰剂，让张玉弯悬着的心得到释放，总算落地。她委屈又欣喜的扑到展宁怀里，紧紧把她抱住，好似也要给展宁安慰或是给她报酬似的，在她耳边轻声说：“我爱你，真的爱你。”
耳边这短短的几个字如水打水漂般把展宁内心原本的平静凄涩打破，忽的刮起风吹湿她的眼睛，勾起委屈，让她哽咽。
于是她抬手回抱，紧紧的把张玉弯勒住，想把她勒死在自己怀里。
在张玉弯抱住她，在她耳边说爱她的一瞬间。她心里所有的理智都在告诉她不可以，可她就是舍不得推开，陷入在她柔软的话语里。
她甚至想，也许是自己太急了点，也许真是她们时间太短了，也许是自己还没有给她足够的爱，让她还没有坚定和自己走下去和面对一切的决心。
无论是怎样，此时此刻她放不开。所以她决定：行，张玉弯，我给你时间。如果你辜负我我一定掐死你！
第117章 最坚定的选择
“……房子勒地砖是找你家姑公贴勒，他手艺好，收别个60一平，收我们50。这个姑公你还记得不？就是你小时候在你初中对面开店卖凉面那家……”
“记得，以前去还经常去他家店吃凉面。”，张玉弯站在场子门口，脚尖捻着地上不知道谁丢的烟头，百无聊赖的听着她妈的絮絮叨叨。
“你是不晓得，今天我扫院坝勒时候你家幺娘居然主动和我打招呼，还喊我三嫂，简直是天上下红雨啰。”
电话那头张妈明显对此很开心，傲气接着说道：“但是我不得张她，嗯了声没有说话。这两年她对我们态度比起以前是要好点啦，不止是她，现在村头好些人对我们有说有笑勒。要是以前去申请批这个宅基地人家卡死你，那勒像现在这样送点东西，吃顿饭就跑下来了。所以啊，人要有本事人家才看得起你。”
听到妈妈这么说张玉弯呵呵笑了两声没反驳。
听女儿没说话，张妈感叹一声说道：“唉，你哥就勒个样子啰，我们屋头还是你出息，你家嫂嫂那个德性以后我们养老怕都要望到你哦。”
张妈说到这里就没说话了。
张玉弯看着地上被自己捻城二维的烟头抿了一下唇，说道：“哥哥啷个不管你们嘛，你和嫂嫂实在处不来的话等那边房子修好了你们搬那边去住就是啰，我出钱修那个房子本来就是给你们住勒，到时候缺啷个我再给你们买嘛。”
半年前张妈和张玉弯的嫂子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吵了一大架，半夜打电话来和张玉弯哭诉在哪个家她呆不下去了。
她和展宁小别胜新婚活动完刚睡着，困得要死，实在听不下去她妈的絮絮叨叨了，随口就秃噜说：处不来干脆就分开住，我出钱给你在外边租套房子。
没想到她妈开始不愿意，说什么一家人突然分开住人家晓得了要传闲话。
结果第二天风口就变了，突然打电话来说想在村里再修个房子她和她爸去新房子住。
她还在为她妈的话不知所措的时候她妈就主动说了，无论她出多少钱，这个房子建好了都有她的一半。这样到时候房子修好了她和她爸搬新房子去住别人也不会说闲话，还会高看她家几分。
这几年出于自己隐瞒他们那么大事的愧疚，她前前后后也帮扶了家里不少，但不再是当初那个傻乎乎无怨无悔付出，没什么心思的冤大头了。
可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即使她心里再不舒服也没办法只能勉强同意，最后她给她妈转了十万块建房子就当是孝顺他们了。
当时她还苦笑着和展宁说她的钱就跟长腿了似的，发育到一定程度就自己跑了，她可能是个穷命，一辈子都守不住財。
展宁还劝她这个钱给之前最好先白纸黑字的写明未来房屋的产权归属，不然未来她爸妈过世了有些事情说不清楚。
对此她只看着展宁叹了一口气，展宁就明白她的意思不再说话了。
如果她说出了要签什么协议之类的话，那她这个钱她妈估计是不会要，哪怕是要了意义也变了，没有人会觉得她是孝顺，她会成为全家的公敌，以往的付出也会因为一次的计较付之东流。
但后来展宁还是给她出主意让她妈在微信上留下文字说明，打电话的时候说到房子的产权和出钱比例的时候保留了通话录音。
在张玉弯因为自己的这些做法感到愧疚的时候，展宁告诉她所有的计划都是防小人不妨君子。万一有一天她们真因为这个事情闹矛盾那才是真的伤感情，伤了她，最后有理说不清什么都得不到。
“哎呀不说勒个啰，你最近演唱会开得如何哦？”
张妈说的演唱会，就是张玉弯在Luke的School里驻场的工作，因为当初不知道怎么和她爸妈解释这个工作地，于是就用最通俗的话，说就是一个给她提供开小型演唱会的地方，她在这里唱歌会有很多人花钱来听。
“还可以。”，张玉弯很谦虚，没有说他们乐队现在的专场基本是场场爆满。
“那你也要好好努力哟，不然人家观众些不喜欢你。”
张玉弯嗯了一声，已经习惯了她妈的老一辈工作思维。
而张妈突然话题一转，又说道：“你自己个人问题也要给我抓紧，那里有31了还不结婚的嘛！屋头像你啷个大勒人家早就结婚娃儿都两个啰，不晓得你在干啷个，简直是着急死我们。大城市头男娃儿啷个多，你看看你周围可以嘞男娃儿就耍个嘛，耽搁你啷个嘛？31了再拖你真勒嫁不出去了呀，我没有和你开玩笑哟……”
听到又是这个话，张玉弯烦躁的啧了一声，皱起眉有些不耐烦的打断道：“哎呀，我晓得啰，不和你说了，一哈有人找我啰。”
“行嘛，我说嘞话你不要当耳旁风哈，你要晓得你不结婚在外头混得再好人家背后都要说你哦，你最好是今年过年就能把对象喊回来看……”
“晓得啰，晓得啰，挂了。”
挂断电话，张玉弯蹙着眉，心理还是烦躁，总觉得闷得慌。
时间仿若白驹过隙，她来京城已经三年多，这几年的每一个阶段她都刻骨铭心，他们乐队也从当初开场时的门可罗雀走到了现在的场场爆满，在圈子里真正的有了一席之地。
在乐队上，三年多里每天她都觉得充实清晰，可在和展宁的感情上她却时常觉得混沌恍惚，茫然怎么她就快31了，怎么她就和展宁在一起已经四年了，感叹时间的流逝。
时间也给予了她答案，证明了当初她和乐队选择来北京是多么正确的决定。哪怕当年她几次拒绝，在来这边后Luke也并没有报复，反而给了他们很多机会，是他们走到今天对他们帮助最多的人。
30岁的她过上了自己喜欢的生活，有自己忠爱的事业，爱的人陪在身边，乐队发展也一路向上。
甚至因为当年录制节目走到了最后，音乐节巡演到家乡渝城的原因，家里那些邻居亲戚都觉得她出息了，是明星了对她和对她家的态度热情了许多。
一切好像都在往最好的地方发展，要说唯一不好的就是过了30后她爸妈开始疯狂催婚了，基本上打电话都逃不开这个话题，回家也会被七大姑八大姨追问，甚至现在都有人不在乎她以前的名声，给她说媒了。
结婚……
这两个字像绑在她心上的沙袋，又像追在身后狂奔着要扑上来甩不掉的野狗，更像是裸考后发下来的试卷。
那种她现在再好，暗处都有什么在向她逼近的感觉让她越来越强烈，怎么也躲避不开。
“弯仔你看到Luke来了吗？”
张玉弯在门口正因为她妈催婚的话烦闷的时候，Park乐队的主唱齐路突然从场子里出来问她。
“Luke？没看到啊？一会儿开场不是你们嘛？她应该来了吧。”
齐路摇摇头，有些发愁，“没来，电话也没打通。”
张玉弯皱眉，看齐路发愁的模样，也不知道怎么办，想了想说：“那……我给她打一个试试？”
平时Luke也时不时消失，齐路本来想算了的，但想到一会有她的Solo就还是点了点头。
电话拨通，一直听着冗长的音乐声，在她以为自己也打不通的时候时候手机振动了一下，居然接通了。
“喂。”
多年的帮助即使两人现在还算是关系不错的朋友，张玉弯依然听不惯Luke总是冷淡疏离的音色。
“Luke你人哪儿呢？一会儿你Solo开场你不会忘了吧。”
“医院。”
听到Luke的话，张玉弯稍稍有些紧张，忙问道：“医院？你怎么了？不舒服？身边有人吗，要不要我过去一趟啊？”
“不是我。”
张玉弯有些懵圈儿，“不是你？那是谁？你……家里人？”
如果是她家里人，她就不好过问了。
“路边捡的。”
这回答让她更懵了，想了一下，反应过来，担忧的忙劝解道：“哎呀～，现在路边的摔倒的陌生老人不能随便扶啊！讹上谁都不好解决的。你扶之前录视频报警了吗？有没有注意路边监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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