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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寡人会怀孕!(穿越重生)——长生千叶

时间:2025-06-26 08:25:11  作者:长生千叶
  赵悲雪阴霾的狼目,瞬间变得无助弱小,抿了抿薄薄的唇瓣,可怜兮兮的拿眼睛瞧着梁苒,追随着他的身影,活脱脱一只被遗弃的家犬。
  哗啦——
  马车的帘子轻轻晃动,梁苒与世子郁笙二人上了马车,阻断了老者与赵悲雪的目光。
  进了马车,世子郁笙赶紧松开手,后退了半步,他不会说话,连连对梁苒作揖赔礼。
  梁苒低声说:“世子不必多礼。”
  世子郁笙这才平身。
  梁苒又叮嘱说:“眼下乃是大宗伯的封地,寡人不宜透露身份,扮作女子是最好的法子,还请世子配合一二。”
  世子郁笙自然知晓这其中的危险,他虽不是大梁的本地人,而是归顺而来的降臣,但也清楚大梁内部的党派争斗,如今他们身边只有赵悲雪一个能打,还受了重伤,绝不可能冒险行事,一切必须小心谨慎。
  世子郁笙点头,示意自己听明白了。
  梁苒从包袱里拿出两套衣裳,一套是男子的常服,递给世子郁笙,叫他把染血的衣衫换下来,另外一套则是女子的衣裙,准备自己个儿换上。
  扑簌簌……
  是衣襟褪下的声息,轻飘飘落在马车的车厢地上,世子郁笙连忙回身,背对着梁苒,即使同为男子,世子郁笙也是不该看的不看,一板一眼,规规矩矩。
  梁苒倒是放心,毕竟菰泽世子是个君子,并没有避讳什么,自顾自将女子的衣裙穿好,又对着镜鉴打理了一下鬓发。
  他不会梳女子的发髻,依样画葫芦的挽了两下,松松散散的,倒是别有一番慵懒的风韵。
  老者与赵悲雪在车下等着,也塞给赵悲雪一套衣裳,说:“小伙子,你也换上罢,这荒郊野岭的,应当无人路过。”
  赵悲雪低头一看,是一套仆役的衣裳。
  他出生在北赵的皇宫,便算母族没有实力,也是天生的皇子,哪里穿过这么粗糙的衣裳?不过赵悲雪十足能吃苦,默默的接过来,避开自己的伤口,将衣裳穿好。
  看这模样,他才像是个哑巴,只要不是面对梁苒,对谁都冷冷淡淡,甚至可以说薄情寡义。
  马车的帘子终于再次打起,首先是世子郁笙走下来,他小心翼翼的捧着手,随即一只白皙的手掌从车帘后面钻出来,轻轻落在世子郁笙的掌心之上。
  那手掌柔软纤细,骨节并不分明,看得出来主人是一个养尊处优之人,然后是淡粉色的袖摆,花瓣一般的裙摆,女服的梁苒缓缓步下马车。
  梁苒的皮肤天生白皙,是那种白里透着嫩粉的冷肤色,旁人若是穿着粉嫩,恐怕会有显黑的担忧,偏偏梁苒从未有这样的担心。
  粉嫩的颜色衬托着梁苒的皮肤更加莹润,在昏昏然的晨光下,仿若妙龄的仙子,随着下车的动作,柔软的裙摆微微一荡,犹如桃华盛开,犹似水中涟漪,一直震荡进赵悲雪的心窍。
  赵悲雪定定的看着他,女服并不雍容,裙钗并不金贵,可偏偏一切都恰到好处,难言梁苒的清丽迤逦。
  很快,赵悲雪的脸也红了,他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稚嫩”,却像一头稚嫩的恶狼!
  老者笑眯眯的说:“时辰刚刚好,前面的关卡估摸着已经开了,咱们这就启程罢。”
  众人上了车,马车一路粼粼的朝着官道而去,很快便看到前方临时设置的关卡。这里本是没有关卡的,如同老者所言,因着天子出行的缘故,官府特意在这里设下关卡,以防宵小之徒。
  “停车临检!”几个官兵高声大喊。
  老者很是配合的下了车,和善有力的说:“官爷。”
  那官兵似乎认识老者,说:“哎呦,是冯老啊,又出远门儿了?”
  “是啊是啊!”
  官兵惊讶的说:“这……冯老您这是?”
  老者苦涩一笑:“不瞒官爷您说,老朽走背运,路上被家奴反水,劫去了财物,这才落得如此落魄!幸而还有侄子侄媳,还有一位忠心耿耿的仆役相护,这才没有被摧残了这条老命啊!”
  那官兵说:“还有这样的事儿?简直是目无王法了!”
  侄子侄媳说的自然是世子郁笙和梁苒,至于那忠心耿耿的家仆,便是赵悲雪了。
  看得出来,老者也是个有些心思之人,懂得如何变通,给大家都各按了合理的身份,十足便宜通过关卡。
  老者为难的说:“那恶仆席卷了老朽的财帛,连同路引也都给抢走了,这……只剩下老朽一人路引,官爷您看……”
  那官兵挥挥手,说:“冯老的为人,咱们大伙儿都是清楚的,前两年闹灾黄,谁没有承蒙冯老的恩惠?这点子小事儿无妨的,我可以做主放你们过去。”
  “那真真儿太谢谢官爷了!”老者与官兵攀谈,十足熟络,官兵还叮嘱老者归家之后就去报官,绝不能放过那个恶仆,随即便打开了设卡,令他们的马车通行。
  踏踏踏——便在此时,有人小跑过来,低声说:“掌官来了!”
  一骑马匹从旁边而来,一个身着官服的男子骑在马上,大摇大摆的穿行,正好堵住了关卡的道路,令他们的马车无法通过,想必便是大家口中的掌官。
  那掌官是临时关卡的掌事,品阶倒也不大,但偏偏是大宗伯的亲信,因此当地的官员都十足惧怕。
  “怎么回事啊?”掌管懒散的说。
  他正说着,眼睛瞟到马车,正好看到了梁苒半面,只是这么一瞥,眼睛瞬间瞪得浑圆硕大,犹如牛卵子一般,颤巍巍的说:“哎呦,这是谁家的小娘子,如此……如此娇羞动人啊!”
  掌管说着还要伸手去打车帘子。
  啪!
  赵悲雪一把拦住那掌管,冷冷的盯着他。
  “谁?!”掌管怒喝:“胆敢对本官无礼?!”
  老者一打叠上前,赔礼道歉说:“官爷,真真儿是对不住对不住!这是家奴,不懂得礼数,冲撞了官爷,还请官爷见谅。”
  他又说:“这是老朽的侄子与侄媳,小民们正打算过卡。”
  掌官一听,原来是许了人家的小娘子,满脸的不欢心,上下打量着世子郁笙。世子郁笙虽是个文弱的书生,见到掌官如此无礼的目光,还是横身拦在梁苒面前,挡住对方恶臭的视线,稍微作礼。
  “是个哑子?”掌官傲慢的说:“啧啧,这年头,哑子都能娶这般美艳的婆娘了?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这样的福气怎么不落在本官的头上?”
  老者赔笑:“掌官您说笑了。”
  那掌官贼眉鼠眼的盯着梁苒,但显然有公事在身,摆了摆手,不耐烦的说:“作罢走罢。”
  马车骨碌碌的通过关卡,终于走上正轨,便听到掌官的大嗓门在身后高喊着:“天子遇刺,都把招子给本官睁大了,打亮了!务必、仔细盘查,倘或见到可疑的贼子,无需通报,就地格杀勿论!”
  梁苒听着那声音,眯起眼目,心中寻思着,果然是大宗伯,不然这里距离上京那般遥远,若不是大宗伯搞鬼,怎会反应如此快,已经开始大肆搜罗“贼子”了。
  怕是大宗伯想要搜罗的,并非什么贼子,而是寡人本人。梁苒冷笑,他是唯恐寡人死得不透,想要补上两刀呢。
  马车通过关卡,老者也松了一口气,笑呵呵的指着前面:“再往前不远,就是老朽的宅邸了,家中有医者,可以给几位看伤。”
  梁苒应声说:“多谢老先生。”
  “不必谢,不必谢,”老者说:“是老朽要谢谢你们才是呢,倘或不是你们,老朽怕是已经被马匪千刀万剐了!”
  “看,就在前面了。”老者指着前方。
  世子郁笙打起车帘子,往外看去,四周一望无垠,哪里有什么宅邸,倒是有许多绿茵茵的草地,这初春的时节,草坪已然生得如此郁郁葱葱。
  “这草……”梁苒目光一动:“看着倒像是牧草。”
  老者哈哈而笑:“小娘子见多识广,的确是牧草。”
  这绿茵茵的草坪,并非是观赏的草木,也并非是杂草,而是牧草。
  距离近了才看清楚,辽阔的草地被一片篱笆围起来,中间一群骏马急驰狂奔,身姿矫健,目亮膘肥。
  赵悲雪看到什么表情都恹恹的,充斥着一股冷漠厌世感,但当他看到一群骏马之时,平静的眼目终于出现了一些波澜,看得出来,赵悲雪也是爱马之人。
  老者笑说:“这是老朽家中的马场。”
  “马场?”梁苒惊讶的看向老者。
  世子郁笙也睁大了眼目,他虽不会说话,但眼神中尽是诧异。
  越过整片整片的草坪,宽广的马场,一座不亚于萧山离宫般壮阔的宅邸拔地而起,建筑毗连,蔓延起伏,一眼竟望不到尽头。
  老者停下马车,介绍说:“这便是老朽的宅邸。”
  老人家衣衫朴素,孤身驾车在野外,看起来与一个普通的老头儿没什么区别,谁知他竟然拥有一片壮阔的马场,和王宫一般奢华的宅邸。
  梁苒鸦黑色的眸子微微转动,他是活过一辈子的人,拥有这般宏伟的宅邸,必然是巨富之人。大梁物产丰饶,论起巨富的商贾,其实并不少见。
  但若是论起拥有马场,且身家显赫的商贾,那便只有冯老一人了。
  方才那官兵也管老者唤作冯老,梁苒心窍一动,难道这便是大梁首富冯栋?
  冯栋何止是大梁首富,可以说便是算上北赵,算上菰泽,算上周边所有大大小小的国家,冯栋也是首富中的巨富。
  冯栋是爱马之人,拥有一片辽阔的马场,天下骏马无出其右。无论是北赵还是其他国家,都想要与冯栋拉近关系,从他这里购得宝马良驹。
  要知晓,行军打仗,无非拼的人力和物力。有了人口之后,马匹、辎重、粮饷、兵刃变成了大问题,北赵想要并吞菰泽,便是想要独占菰泽的冶铁技术,同时北赵也想要拉拢冯栋,扩充赵军的良驹数量。
  冯栋乃是土生土长的梁人,因而北赵开了再大的高价,冯栋也从未与北赵合作过分毫,他的骏马,一匹也没有卖给赵人,可谓是有风骨,有气节,难得是位为富仁厚的商贾了。
  只可惜……
  梁苒是经历过一辈子之人,因而他知晓。在不久的将来,大宗伯为了强占冯栋的家产与马场,没事找事的给冯栋盖上了反骨的戳子,说冯栋的脑后生着反骨,会危害江山社稷,随随便便将冯栋抓起来,折磨而死。
  冯栋有一独子,天生桀骜不驯,得知父亲惨死,立誓报仇,最后将所有的家产与马匹,全部赠与了北赵。北赵实力大增,大举挥师,从此大梁与北赵的战火再也没有断过。
  梁苒看到冯老,忍不住感叹万千。冯老一生忠烈,原是爱国商贾,却遭此横祸,其实怨不得他的儿子会愤恨大梁,谁将一片忠心喂了狗,会不恨呢?
  “郎主!”一个仆役听到了车辙之声,推门出来查看,瞪大了眼睛,惊喜交加,一路狂跑而出,大喊着:“郎主!真的是您啊郎主!郎主您回来了!没事太好了!没事太好了!”
  冯栋奇怪的道:“你怎知我出了事?”
  冯栋回乡祭祖,在归途上遭到了家奴背叛,卷走财帛。他身边儿一个通风报信的仆役都没有,按理来说家中不应当知晓他出事才对。
  反观这家仆,好似已经提前知晓了冯栋的遭遇。
  那仆役诧异的指着宅内,说:“郎主,刘护院前脚刚到,与少郎主说了您的事儿,刘护院哭成了个泪人儿,少郎主正担心郎主,打算报官剿匪呢?”
  “剿匪?”梁苒奇怪。
  那仆役似乎也注意到了梁苒,眼神中流露出惊叹,暗暗的心惊竟有如此美貌出尘的小娘子,美则美矣,更不显艳俗,反而出落的纤尘不染,清冷矜贵。尤其是那一身的气派,绝对是大家子出来的明珠千金。
  冯栋皱眉说:“你仔细说来。”
  仆役不敢藏着掖着,据实回禀。原早他们一步,也就是一炷香之前,冯宅的护院头领刚刚归来,出门之时分明是他跟在老家主冯栋身边儿,回来却是他一个人。
  仆役绘声绘色的描绘:“刘护院说,车队途中遭遇了马匪抢掠,死伤无数,刘护院虽极力护卫,也抵不过那马匪人多势众,且残忍凶悍,便与郎主您走散了。”
  刘护院拖着一身伤痕回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地上,正在与冯栋唯一的儿子,也就是冯家的少郎主冯沖禀报呢。
  “哼!”冯栋冷冷一笑:“这个口蜜腹剑的东西!”
  梁苒一听瞬间明白了,之前冯老说他被家奴背叛,想来这个背叛他的家奴,便是刘护院了。而那个刘护院怕是觉得冯老已经死绝在外面儿,再无生路,因而不但没有跑路,反而回到了冯宅,打算继续瞒骗冯老的儿子,在冯沖身上捞一把油水,榨干冯家的财帛。
  梁苒微笑说:“冯老先生先别动怒,这里已然是冯宅,还怕那个贼子翻出天去么?”
  冯栋点点头:“娘子说的正是,叫你们见笑了。”
  家仆导路,引着众人进入冯宅,还未走入正厅,隔着遥遥的抄手回廊,便听到刘护院的大哭声,如丧考妣,浑厚洪亮,生怕旁人听不清似的。
  “呜呜呜呜!哎呦喂——这可怎么办啊!都是奴该死!奴该死!少郎主将家主的安危托付于奴,奴却无力保护家主!都怪那些恶狠的马匪,挨千刀的贼子!竟将家主……家主……”
  堂中还有一年轻男子,大抵二十出头的模样,身材高大,面容健朗,一双剑眉压着明亮的眼目,看起来十足英气,若没有猜错,必然是冯老的独子——冯沖。
  冯沖急得脸面通红:“我父亲在何处出的事?现在便走!你来引路,请官府剿匪!”
  “哎呦!”刘护院一把抱住冯沖的小腿,哭丧说:“少郎主不可啊!”
  “为何不可?”冯沖质问。
  刘护院眼珠子狂转,一看便是找借口,绞尽脑汁说:“那些马匪凶悍的厉害,他们已然害了家主,若是少郎主找上门去,官府……官府的人斗他们不过,马匪岂不是会记恨了少郎主去!奴也是担心少郎主的安危啊!您可是咱们冯家唯一的独苗苗,呜呜呜……奴受了家主临终前的重托,将少郎主与冯家托付给奴,奴怎么能辜负……辜负家主的信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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