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惜时有些不好意思地缩回手,对苏颜道:“苏颜姐,不好意思,我手太凉了。”她刚才用手抚摸苏颜的颈项和裸露的肩膀时,就感觉到对方身子紧绷了一瞬。
苏颜笑说:“现在好了,本来我只是身上冷,现在心也冷了。”
“恭喜杀青了。”关芷闲笑道。
两人齐声向关芷闲道谢。
“哇,演的真好。卓总,你觉得呢?”
卓锦辞刚才猛吃暗醋的样子被滕遇看在眼里,她被卓锦辞戏弄多次,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哪里会放过。
卓锦辞磨了磨后槽牙,挤出个笑来:“是啊,哈哈哈。”
滕遇:“尤其是最后那句‘再来一回罢’……哎呀,说的真好。”
傅惜时忙说:“滕遇……”
滕遇眨眨眼,露出一个无辜的笑来。
卓锦辞忍无可忍:“年年,你能不能管管她?”
温祈年轻笑不语。
傅惜时去拉卓锦辞,见她深深呼吸几下,扯出一个笑来:“没事,演戏嘛。”
坏了,醋坛子真翻了。傅惜时心里一阵叹气,话说这尺度也不大呀,她和苏颜也就露了个肩和腿,这人怎么就醋成这副模样。还好锦辞虽然很容易生气,不过也很好哄的,回去之后好好哄哄她吧。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在往后很长一段时间,每每在她累极的时候,卓锦辞都喜欢在她耳边念叨:“好妹妹,咱们再来一回……”
休整过后,今天最后一场戏开拍。
话说回到自己宫中的云遥整颗心依旧是乱的。
明月,明月怎么会……不可能……不可能的……一定是薛敏骗她的!
“闻将军就没对你说过什么话,或是送过什么东西?”
薛敏的话又在耳边响起,云遥猛然回神,忙跌跌撞撞地跑到妆奁旁,找出一个小木匣。
打开木匣,里面的平安符袋完好地躺在其中。这是十年前,明月送她的。原本鲜红亮丽的符袋,年头久了有些褪色泛旧,前些年她一直带在身上,明月死后,她怕睹物思人,便将其妥善安放起来。
“其中或许有深意,而你没发现呢?”
当初明月将平安符赠与自己时那明明紧张却故作不在意的模样又浮现眼前。
她将平安符拿出放在手中轻轻摩挲。符袋摸着软软的,不知是塞了棉絮还是什么,掂着却有些重量。用力按下去,似乎能摸到里面的硬硬的物事。
她犹豫许久,拿来剪刀,将袋口的线轻轻剪开了些,从开口将棉絮一点一点拿了出来,终于看见了里面的物品,似乎是一块玉。
她将其轻轻拿出,待看清此物时,顿时呆住了——是一块鱼形玉佩,鱼嘴朝左,分明是明月小时候错送给她,又被娘亲送回去的那块。
“这次不会又送错吧?”
犹记得自己当时还这样问过她,明月红着脸回答“不会”时是那样害羞又可爱。
原来,这便是明月的心意吗?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些发现,那样就……就……就怎么样呢?
想起明月说不会喜欢任何人那闪躲又别扭的模样,云遥笑着笑着,眼泪掉了下来。
“我原以为是你不懂,却原来,是我不懂吗……”
……
“咔!过了!”
温祈年情绪还没平复,滕遇忙给她递纸巾。
“不行了,太虐了……”晓蓁捂着心口道。
“关导,你是真不怕剧粉给你寄刀片啊。”卓锦辞忍不住吐槽。
关芷闲叹了一声:“没人不喜欢喜剧,但最让人刻骨铭心、难以忘怀的,永远是悲剧。”
由于滕遇、傅惜时、苏颜都已杀青,不日就要离开剧组,关导便提议大家一起拍个合照。
卓锦辞不是剧组的成员,没好意思主动凑上去。不过关芷闲以家属的名义开口相邀,她也就顺水推舟了。
在关芷闲的安排下,滕遇拿着导演给的杀青红包和温祈年站一块儿,傅惜时和苏颜也拿着红包站在一起,卓锦辞站在傅惜时旁边。
合照过后,关芷闲又让剧里的两对cp分别合照了一张。
散场后,滕遇瞥见傅惜时和卓锦辞坐在片场的一边说着小话,眼珠子转了转。
“姐姐,你等我一下。”
温祈年见她嘴角露着点坏笑,兴冲冲地跑过去傅惜时和卓锦辞那里,不禁摇了摇头。
“滕遇,怎么了?”傅惜时见她过来,仰着头问道。
“惜时,你收到刚才的照片了吗?”
傅惜时一愣:“应该吧,我还没看呢。”
她点开微信,刚才拍的cp合照果然已经发过来了。
“我看看。”滕遇伸着脖子凑过去,“哇,拍的真好。发出去嗑你和苏颜姐cp的人得老多了。”两句话成功地让卓锦辞的脸拉得比马还长。
傅惜时:“……”本来都快哄好了!滕遇,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
“……那个,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滕遇溜得飞快。
傅惜时干笑一声:“……她逗你呢。”
“我知道。”卓锦辞撇嘴,“还特意跑过来说,小孩儿就是幼稚!”
傅惜时忙不迭点头:“嗯嗯,是太幼稚了。”
“……不准发。”
“什么?”
“你和苏颜的合照,不准发!除非……我们也拍一张,你两张一起发。”
“……行吧。”
“让苏颜帮忙拍一下呗。”
“……”论幼稚,还得是您卓总!
腹诽归腹诽,为了哄好某个幼稚鬼,傅惜时不得已请苏颜帮她和卓锦辞拍了一张合影。
“谢谢苏颜姐。”
“不客气。”
傅惜时接过苏颜递来的手机,听见对方在耳边说了句“醋劲儿真大”。
傅惜时接收到对方充满打趣意味的眼神,不禁脸热。
然而卓锦辞又不高兴了:“喂喂,惜时,你竟然在我面前和别的女人眉目传情!”
……谁眉目传情了?傅惜时:“你别说话。”
卓锦辞一脸不可思议地捧住她的脸:“你你你竟然脸红了!你是不是因戏生情了?!清醒一点宝贝,戏里的事不能当真的!虽然苏颜长得还不错,但应该没我好看吧?也没我有钱,没我对你……”
还没走远的苏颜忍不住捂嘴笑。
“你快闭嘴吧!”傅惜时一把捂住了那张还在喋喋不休的嘴,别人都听见了好吗!
傅惜时和卓锦辞当晚就离开了,苏颜则是打算休整一晚,明天走。
滕遇拍完戏可以暂休几天假,想在剧组再待两天。
为了谁留下来自不用说,关芷闲欣然同意,还打趣温祈年:“小孩儿挺粘你。”
温祈年不知道她是不是看出了点什么,对上她意味不明的眼神也只是笑笑,什么也没解释。
回酒店的路上,温祈年见滕遇边和人聊微信边咧嘴傻乐,不禁好笑:“和谁聊这么开心?”
“是惜时。”滕遇乐呵地将屏幕给她看,“她要掐死我。”
聊天界面先是个“掐人脖子”的表情包,傅惜时说都怪滕遇刚才使坏,害她被苏颜笑。滕遇回了一串“哈哈哈哈”,并说自己这是误伤,原本的打击目标是卓锦辞。
这句话发完片刻后,屏幕跳出傅惜时回复的消息。
傅惜时:你是打击到她了,后面受累的可是我!
虽然她撤回的很快,但两人还是看见了。
滕遇和温祈年对视一眼,憋了一阵,还是闷笑出声,回了句“我看见了”。
屏幕闪过几次“对方正在输入”,最后也没有只言片语发来,不知道是不是自闭了。
滕遇更加乐不可支。
温祈年伸手捏捏她的脸:“怎么这么坏?嗯?”
滕遇笑容更灿烂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得了什么奖励。
坐在前排的叶菱和晓蓁对视一眼,轻咳一声:“……姐,我们还在呢。”
温祈年笑容一收,松手淡淡道:“你可以当自己不在。”
叶菱:“……明白。”
晓蓁笑得肩膀一抖一抖,温老师怼人也有一手呢。
第114章 再无明月寄相思
云遥辅政之初,尽管有部分朝臣的支持,但以丞相为首的朝中重臣倚老卖老,处处刁难,甚至当众说出了“牝鸡司晨,惟家之索”这样不敬的话。
云遥面上不显,命御史台私下搜集丞相贪赃枉法、结党营私的罪证,趁丞相在府中宴客时突然发难,将一干人悉数扣下。再由御史台参本,细数丞相的一系列罪状。
所有人都知道云遥这是要拿丞相开刀了,在丞相府中被擒拿的一众官员遗言都想好了。在众人都以为朝中就要迎来大换血时,云遥却重拿轻放,只处置了丞相和党羽中几个领头的。甚至没要丞相的命,只将他没收家产,贬为庶人,责令限期还乡。
意识到云遥是有意放过他们,逃过一劫的大臣们纷纷为自己捏了一把汗,恩威并施的手段终于让朝臣意识到这不是个软柿子,此后再不敢对云遥的政令阳奉阴违,甚至有谄媚的大臣上书请求大加晋封云遥母族。
云遥却并未听从。她深知外戚势大并非好事,前朝亦有外戚权势如日中天,造成的结果无非是亲政后的皇帝和外戚矛盾激化。皇帝大权旁落和母族凋零都不是她所希望看到的。所幸父兄都很理解她的做法。
用人方面,云遥无论寒门或是士族,惟才是用,为大玘注入了许多新鲜血液。辅政八年间,大玘朝一时间政治清明,河清海晏。
景光八年,承曜年已十六,云遥在太和殿为他举行了隆重的亲政大典,颁布诏书,还政于皇帝,自己则不顾皇帝挽留,执意去往别宫居住,以终此生。
去别宫之前,云遥想最后回娘家小住几日,皇帝陪同前往。
云府。
包括云珩在内的云府众人皆跪地行礼高呼皇上万岁,太后千岁。
承曜亲自上前扶起了最前面的云珩几人:“外祖父,外祖母,还有阿舅,快快请起。诸位免礼平身。”
承曜如今已颇有少年天子的威仪,不过私下里对外公一家还是比较亲近的。
“阿娘,您进来身体可好?”
“好,阿娘一切都好。”
云遥一手牵着九岁的侄女言儿,一手挽着母亲进了府中。
午膳后,宫中还有许多政事等着承曜处理,承曜和云遥话别,便回了宫。
时值秋末,后院的桃花树枝叶凋零,云遥坐在树下的石凳上,见桌上果盘里摆放着一些小金桔,慢慢拿起了一颗,目光有些出神。
“阿遥,你若想吃阿娘让人给你拿新的。”云母将那碟金桔端起道,“这是言儿昨日在这儿看书吃剩下的。”
“不用了,阿娘,我不吃。”云遥淡淡笑了笑,“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忽觉时间过得好快。”
云母闻言,眼神有些怀念地说道:“是啊。以前你最爱在这院里待着,看书抚琴,或是看小明月练功。小明月每回被闻大将军教训,隔着院墙都能听见她的喊声,没一会儿就翻墙来找你了。这孩子……”
云母笑着摇头,笑着笑着表情又变得伤感:“可世事难料,闻大将军殉国,就连小明月,也转眼走了这么些年了。”
云遥失神地看向了院墙,似乎看见了有个粉雕玉琢的俊俏小女娃,蹬着小短腿攀上院墙,将身后“小兔崽子”的骂声置若罔闻,气喘吁吁地朝她露出笑脸,叫她“云姐姐”。
127/135 首页 上一页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