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留在前几天,天演机坏了,上天庭所有人法力被禁,青玉山被龙族疯狂攻击袭击,登天门的存在也暴露了……
她也才知道,原来是小帝星倒戈了。
想到这里,墨文竟觉得他可怜,被太白下了好大一个套还不明所以,扎了进去。王景瑞跟她的逸儿一般大,在她这里其实无非也就是个孩子,任性冲动,自以为是,做事情不考虑后果。
“王景瑞!你再继续胡搅蛮缠下去!就是背弃上天庭所有神仙!你忘了你才打过了他们还输了启明四十万功德吗?!”
墨文:“大家都在对你放水!你不懂吗?!”
太白:“不用劝了,此子固执己见,将来必成祸患,斩草除根才能一劳永逸。”
三人腾身冲出长道,来到通天凹穴,头顶明朗有夜风习习吹叶落,白点遍布墙上的槽口,是婆息的聚集地。
“别人如何想如何说,那是别人的事。”万剑一侧着身子,迎风而立,他发丝飘散衣袍猎猎,看起来形单影只脊骨孤立。
“我说了,只做自己。”万剑一转身抹剑,却见得墨文又转笔,余光暗扫了眼太白,她却迟迟不动手道:“我不是劝你,我只是告诉你,你而今已经三界闻名,所有人妖神鬼都知道你是上天庭的小帝星。”
万剑一注意到太白冷笑鄙夷哼声。
当即悟了……
“你仔细想想,你已经代表了上天庭,我们神仙当初开辟三界,将不服气的妖族赶杀至长生天,二派从来又势如水火,既如此你又如何在这里立足?”
好算计,原来自王玄机露面,就已经开始为自己的背刺而埋下伏笔,青玉山他以一记之力单挑所有神仙们,是很拉风。
但木秀于林,也必招风摧来。
王景瑞已是上天庭的帝星了,那么他这张脸,就势必会受到下地界妖族的憎恨。
他来长生天无异于自寻死路!
墨文看他犹豫,又友声宽慰:“难不成,你要打过所有妖兽?它们是群只服死不服输的,就连当初的东华都没有做到——如此一来你要造多少杀孽?”
“我们的小帝星喜欢,就爱特立独行与众不同……”太白勾唇,猛地一拂尘甩出,却略过了万剑一转而杀上了那些婆息们。
只见拂尘如丝如刺,根根分明破去,甚至力大能穿墙射入,将那些本就不强的脆弱婆息一击毙命!
王玄机气红了眼道:“老子倒要看看这下你怎么在长生天立足?!”
大婆息顷刻间飞出来,被王玄机连头都不抬一指点去,秒杀,化为飞灰散去。
余下婆息滑下来,围着大婆息蹦蹦跳跳,黑眼珠子流出泪来嘴上哇哇哭叫无声。
万剑一挥剑过去,暴怒劈人,道:“你……!它们什么也没做错!你配当神仙吗?!”
那如山如海汹涌般的诡气席卷过来,墨文竟一时间都被摄住了,太恐怖了,她只稍愣了愣,却见那些诡气纠缠搅和变成了张骷髅,张开血盆大口冲太白咬来。
生死之际,王玄机竟然想起了很多往事。
或许是要死了,眼前开始走马灯似地,都是关于他儿子的。明儿他娘生下他就没了,小小的明儿乖乖的一只,从小就爱哭,像个小闺女似地娇气,只一点伤碰就吵得惊天动地。
王玄机为了他,放下了对星宿门的经营,对外宣称是闭关其实是带孩子,明儿是被他捧手心含嘴里带大的,可……怎么就一个小心没看好,让他竟去碰了紫气。
那时候他才多小啊……
冷在王玄机怀里的尸体,几乎让他发抖,紫气是他倾尽半生的开创的功法,可,他最爱的功法却害死了自己唯一的孩子。
王玄机掌握了紫气,不是不用,是不敢。
他一辈子都忘不了明儿的死状,那些妖冶而诡异,吃了了人连灰都没给他剩下。
王玄机正闭上了眼睛,却手臂一紧,被来者伸来猛拽了出去,来者剑眉冷对,是他的明儿,也是上天庭的启明星君。
一手霜寒也气势逼人,云拿转掌捏拳轰去,封冻了所有诡气!
双双撤术,所有猩红诡气混着蔚蓝冰渣尽数碎落。他们隔空而望,没有说话,双眼缄默无声,又仿佛诉说了千言万语。
外头风很大,头顶落叶飞穴,万剑一看去他即将爱而不得的那个人,无能为力,又心痛如针剐,绵而刺般酸疼。
闻岁搂稳了太白星君,温声:“没事吧?”
王玄机摇头。看去路尽头来的濯尘缨尘,两两狼狈脸上都挂了彩,吞吞吐吐,道:“请师父师祖责罚,我们没拦住启明星君,还被他借走了法力。”
“不是借,是抢。你们犯不着怕得罪了我而为我说话。”闻岁好声回答,然后抬头。
万剑一看去他冷冽的眉,瞬间就知道了,这不是他的闻岁,而仅仅只是启明星君,那位上天庭那遥不可及的神仙。
这幕很近,却又过不去,他的神仙师父还是那么好看。哦,换了件干净衣裳,想必是他爹王玄机给的,怎么瞧怎么合身,怎么看怎么都顺眼,符合他恬静又如玉盘皎月的身份气质。
他真就如明璀璨,哪怕连井中水也只得其影,不得其神,害得猴子眷恋难忘。他应永挂东南枝,不来沾染任何凡尘,何苦来勾自己这样庸俗凡人日夜神伤。
万剑一轻笑自嘲,失落透顶心神疲乏,心里似连绵骤雨,却无可言说,只将酸涩埋入无边苦海。
闻岁也看去他如冰的冷眼,像无情无义。
有只小婆息爬上了他的脚,上蹿下跳像是鸣不平,要他为大婆息报仇,万剑一一只手搂上了他以示安慰,却没动手。
闻岁刚想开口,却被万剑一先打断了,他抬手,从指尖溢出血丝,那些妖异诡气变成了根根分明的红线。轻柔而又小心地卷起了所有还活着的婆息,要走。
“得星君庇佑,感激不尽,祝星君从此福生无量。”万剑一对他谦卑一礼,道:“再三叩谢师恩,帝星已陨,你我恩断义绝。”
他说罢,没去看闻岁眼底的脆弱失望,踏上红线带走婆息,飞出头顶空穴而出。
第66章
自他走后,愁思无处安放。
闻岁,也就是我们的启明星君回了上天庭,镇守危机,小帝星王景瑞反水投妖的事已被三界传扬,而今作为左使,又是太白星君王玄机之子,按理他是说一不二的存在。
可惜,太白星君自等他回来,就给他上了青铜环封了所有法力,加强版,甚至连力气都变小了,就是不许他去找那个王八蛋。
甚至被锁凌云霄殿,上天庭最安全的地方。
而今帝君之位空缺,就是太白星君以天演机拿捏众神仙掌权,不从,则被禁法力,甚至有胆敢谏言者,直接废命簿破魂咒处理灰飞烟灭死去吧。
这不,又一位仙娥以吊念问天帝君为由,跑去砸凌云霄殿大门,被守门的濯尘缨尘拦下苦劝而不听,于是给太白星君打通灵。
在青玉山忙于指挥战事的王玄机则听到了。
“以天演机命簿拿捏我们!还将尽数天兵调去青玉山护你登天门!太白星君,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龙族又为何要再反我上天庭?还口口声声说为东华帝君报仇?东华帝君当初究竟是怎么陨落的?”
“小帝星王景瑞呢?他又为什么要背叛上天庭!你话里模棱两可根本不值得信服!启明星君又为何躲凌云霄殿不出来!”
已连续五个了,无一例外。
王玄机哼了声,弹指挥手,取出了天演机中对应着她的命簿,一毁,顿时某道金色光雷自天际劈落而下,直中仙娥将她的肉身灵芝连带魂魄砸得稀碎。
濯尘缨尘看着,对视一眼,从彼此眼里读到了惊恐畏惧,接着继续心惊肉跳地守门。
事到如今,上天庭的神仙们其实都心照不宣,有没有帝君已经不重要了,天演机里,编排着他们所有人的八字命簿,谁敢不从太白星君,就是这个可悲下场。
除非像问天帝君那样拿回她林雯雯的八字,否则逃出上天庭也没法转世投胎。
跑不得,只能乖乖听话任人差遣。
今日轮值上天庭的星君则是巽风,其余的,都去人间的登天门参与抢夺青玉山之战了。
大家伙也是才晓得,原来青玉山里藏了个登天门,下面就是东海龙宫的灵气之源,以至于修行缓慢的龙族现在恨毒了王玄机。
沧海一粟快,日月如梭。
转眼间,龙族跟登天门的矛盾已撕了数月,当巽风星君跟二位分.身打着幻术麻将之时,忽地看到那柄剑冒了头出来,懒洋洋说吵。
吵?呵呵,您还真睡得着。
果然是保护,不愧是上天庭的太子。
当然此等尖酸话巽风只敢在心里说说。
“启明星君这是……自己把自己关屋里,为着小帝星没了的事跟太白星君闹别扭呢?”巽风怪笑两声,继续跟自己的分.身打麻将,手气真好居然还碰上了清一色。
闻岁想回答他,却见巽风继续搓麻将,态度十足不爽轻浮,满嘴放炮酸话明针暗贬,不知道是在夸他自己还是骂自己。
他被青铜环锁着,连变成人都不被允许,闻岁没事干,就躺着一动不动,可劲睡觉。
“没有啊,我就是被关禁闭了。”闻岁闷闷不乐解释说:“小帝星自己不干了,我也没有跟太白星君闹别扭,他就只是怕我出去捅娄子而已。”
“羡慕嘛~”巽风阴阳怪气,一砸手上麻将道:“启明星君郁闷什么?我们这些个没好爹的小喽啰,就只有替你爹卖命的份儿哇。”
“我也想出去。”闻岁忍着烦躁,示意他看向自己剑身上的青铜环,说:“我也想为上天庭出一份力,而不是在这里整天睡大觉。”
“太白星君下了禁制。”巽风琢磨了几秒,说:“我学术不精,看不懂这种高深禁制,若是东华帝君还在的话说不定可以。”
“哎呀算了别操心,你就好生待着玩儿吧。”
巽风就只是嘴上说说,实则对启明本剑没什么意见,说:“不管青玉山之战最后是输是赢,都打不到我们上天庭头上来,他们龙族已今时不同往日了,我且告诉你主战力就只有敖氏三龙,其余的都是老弱病残根本不值一提……”
话音刚落,炸炮惊天如炮轰一响!
甚至这威力连带着整个上天庭都颤了颤,凌云霄殿也摔了个花瓶,与此同时,大门被推开走进来墨文星君,说是接替交班。
巽风星君正奇怪,感觉交班时辰还没到,但却见着了又一泼天兵飞过,急忙忙下界,当即也好奇出了去以为青玉山战事有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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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墨文一挥关上,她蹲身凑去启明星君,一只手别着额头像是在跟谁打通灵,却道:“启明星君,糊里糊涂睡了这么久觉,你就真心对小帝星在干的事一点也不好奇?”
就知道墨文果真假意投诚太白。
“出去干什么呢?”闻岁其实不想走,“去帮太白星君杀他,还是帮他杀我的身生父亲。”
“不想去看看吗?”墨文星君友声道:“其实你心里也明白,龙族的灵气被登天门劫了,归根到底本就是我们上天庭的不公罢了。”
“你是龙王夫人,你护着龙族的利益,这么说当然不无道理。”启明星君固执己见,“可我是剑,我当然护着人族,我也致力于追随于某位人间帝王至尊,当他的剑。”
“你都跟人小帝星睡过了,还唤了王玄机一声身生父亲……还只是剑,不乐意当人?”墨文星君听着通灵阵那头有条不紊的分析。
她念动灵语,开了青铜环上的禁制。
闻岁瞬间变成了人,环只锁在了右脚腕上,他感受到了力气恢复,但法力仍然是被禁止使用的,他有些颇为惊诧地看去墨文星君刚想问。
却被她给比了个嘘手势,掏出柄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剑搁地上,低声:“你随我来。”
说罢,闻岁浑身被墨包裹,被她收进展开的山水画卷轴里再卷了起来。
不多时,画轴展开露出了一角,闻岁发现自己已离开了凌云霄殿,下界来了青玉山,蹲身在侧的墨文一撩柳映花丛带他看过去。
只见,敖烨敖逸敖泽三都化了人落脚飘飞点地下来,面前也分别对应着三人,有鬼王师无尘,判官药不行,以及某生人。
挂着蓝道婆面具的黑发红丝坠男子。
闻岁只没见过他,定眼好奇看去打量,发觉他周身鬼气森森,发侧另一边挂了条红缨垂坠,浑身上下散发着阴郁冷沉之死气。
背影眼熟……
不等闻岁继续揣测此鬼身份。
“你们下地界帮我们攻打青玉山,为什么?”一向多智多思的敖泽先发了话道:“鬼王阁下乃太白高徒,你也要反了上天庭不成?”
“哎呀哎呀~”师无尘扇了扇手上折扇,看去这边两个,一个假死的,一个当鬼的,倍感无言以对然后充当了这个挑事的坏人。
赵东来摸了摸面目全非的脸,装作不认识敖烨,殊不知眼敖逸眼明心亮,已悄悄附耳告诉舅舅判官一直在偷偷看你。
“哦,被金锁阵困了近百年,你舅舅我幸亏受他照拂,才不至于过得无聊孤苦。”敖烨很没心眼地对不知真面目的狗男人笑了笑。
药不行挑了眉,扯嘴回礼。
而那位面具男,则单手把玩着耳朵边垂着的那根红缨坠,看着他们表演却一言不发。
“我么,原先好歹也当过上天庭右使,说起来文殊阁还是我设计的,太白星君一贬谪我就是整整几百年。是——”
师无尘还是有几分真情实感在里头,不满道:“我是不比问天,毕竟她个女人都能跟我们这些男人平起平坐,真的是丢了老脸。”
“笑话,答非所问,说个话半天抓不住重点。”墨文突声加入了他们的队列,一展画卷挽了手上,“就你还好意思看不起问天帝君?”
那玩自己头发的面具男见着画卷,愣了愣,很明显他是看到了画卷里的闻岁。
“行吧,那就不客套了,咱们就开门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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