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梦吗?”可是,可是昨天他真的听到了。
Simon说:“昨晚一切安好,殿下,并没有什么异响。”
卡尔·加文郁郁不安,抱着抱枕窝在沙发里,额头上还贴着退烧贴,Simon为他倒了一杯热的草莓牛奶,道:“殿下病还未好,喝完了就去休息吧?昨夜总统阁下不眠不休照顾您一晚上,早上又去开会了,很辛苦,您别让他担心,好么?”
卡尔·加文捧着牛奶浅啜,不说话。
切尔·希特不在家,本是卡尔·加文最轻松的时刻,可现在他却昏昏沉沉,半点力气都提不起来做自己的事。他心中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可总是说不出来。
自己的身体真的已经弱到淋一会儿雨就会发烧到39度的程度了吗?何况他回来时已经喝过感冒药了。
卡尔·加文怎么坐怎么站都很累,最后不得不钻进被窝里躺下,脑子艰难地运转,昨天那个Omega确确实实是白方宁曾经的手下啊,为什么要骗自己?把自己骗过去,就为了让……Alpha欺负他一顿?还是说,他另有图谋?背后是不是有人在授意?
会是谁呢……
卡尔·加文偷摸摸发了密报过去,但,了无音讯了。他当然不是一个得过且过的人,这件事不论如何,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晚饭的时候,切尔·希特回来了,卡尔·加文赶紧倒回被窝里,佯装自己一天什么也没干,只傻傻的在睡觉。一只大手探上自己的额头:“退了些。”
“殿下?”切尔·希特端了晚餐进来,是一份加了青菜碎的鱼肉粥,只有盐调味,很清淡,“起来吃饭。”
卡尔·加文迷迷瞪瞪地爬起来,嘟囔了一声:“Hiter……我难受……”
“乖,再喝一回药,明天就好了。病好了,带您出去散散心,好么?”切尔·希特真的很会照顾人,尤其这个他奉献了整个青春保护的掌上明珠。大到衣食住行,小到递纸巾的时机,粥饭最适宜入口的温度,全权包办,拿捏得滴水不漏。事实上只要他想,卡尔·加文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切尔·希特说得不假,第二天,卡尔·加文的烧果然全退了,力气回来了,又可以蹦蹦跳跳了。对卡尔·加文来说却并不见得是好事,他还要拼尽全力与切尔·希特周旋,陪他演戏。明面上做一个他眼里的傻子Omega,暗地里,调查这件未过去的风波。
可恶的切尔·希特,今天为什么不用去忙公务。
“今天周六,我休息。”摸了摸妻子的头,切尔·希特道,“昨天说的,带您出去散散心。跟我来,换衣服。”
卡尔·加文违心地应了,摆出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家里专属于卡尔·加文的更衣室足足有二百四十多平,衣服、鞋履、王冠,摆了一墙又一墙。
坐在鞋凳上,他都不用动,只要坐着就好了。他的骑士会为他包办好一切。
为他梳头,换衣服,穿鞋袜。
切尔·希特的审美一向很好,要成为王室的骑士,贵族礼仪、审美要学的非常多。自小便受老派的风格熏陶,长此以往,当然完美匹配卡尔·加文的偏好,今天,他为妻子精心搭配了一套中古欧洲风格的骑术服,一件白色挺括的立领衬衫,皮革束腰勾勒出他的腰线,腰后系带他都为妻子贴心整理好,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下半身则搭配了一条棕色的马裤,将修长的腿完美包裹。
最后,他捧来一对崭新的马油长筒袜与一双黑色的马靴,虔诚地跪在卡尔·加文身前,千征百战的枭雄无条件为他的爱人低下高傲的头颅,犹如对待世间最连城的珍宝,捧起妻子的脚,在脚背上烙下一个迷人的吻。
那一瞬,卡尔·加文犹如过电,浑身酥麻。一颗心仿佛被架在火堆上燎着,不受控制地一点点在融化。
不,不,这不对,这不对!
局促在鞋凳上,卡尔·加文很想哭。
切尔·希特双手将他的脚搁在自己膝盖上,双手指尖撑开马油袜筒,套住脚尖,一点点往上拉,用袜扣固定好,捧着马靴为他穿上。
“老公——我……”
“嗯?”切尔·希特熟视无睹,一个语气助词都是这般摄人心魄。
在卡尔·加文彻底落败之前,切尔·希特及时收了手,伸出绅士的手,“请吧,殿下。”
切尔·希特现在身上穿的同样是一身中古贵族的骑士服,马裤马靴包裹着他修长的腿,修身的维多利亚西服衬得他宽肩窄腰,一枚怀表放在胸前衣襟里,金色链条坠在胸前,一晃一晃,摄人心魂。
面对丈夫伸过来的手,他不得不做回应,小心翼翼地握上去,一瞬间,头皮都麻了。
切尔·希特绅士而有礼地牵起他尊贵的王子,一步步离开更衣室,从头到尾,没有一丝过分的举动。这让卡尔·加文快要活活煎熬死了。
卡尔·加文一路上神魂恍惚,浑身酥软,不止一刻想惹怒切尔·希特,让他狠狠打自己一顿,让自己清醒清醒,不要忘记他是个暴君,是个摧毁了他一切的罪魁祸首!
可是没有,他在全方位包容!
“殿下,”切尔·希特搂他入怀,“还在为昨天凶您一顿生我的气,嗯?”
“以后再也不凶您了,好么?”
车子在路上飞驰,最后在一片蓝天白云的射击场外停下。
这片射击场连着跑马场,是联邦高层常来的地方,今日总统携夫人光临,当然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过来。
“Hiter,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卡尔·加文内心惴惴不安,面上一片疑惑地问。
话说着,已经来到了射击场外,切尔·希特牵着他的手,一步步走进去。
眼前是一排长桌,远处立着一个个环靶。
切尔·希特勾一勾手,便有射击场的工作人员送上来一堆入门枪械、子弹、消音设备。
卡尔·加文心中震惊不已,所以,切尔·希特终于打算在这里毙了他吗?
没想到切尔·希特却很认真地道:“殿下,从今天开始,我会教您一切自保的技能。包括但不限于射击、骑术、剑术。”
“殿下,没有谁可以永远保护您,以后就算我不在您身边了,您要坚强,要靠自己。”
卡尔·加文彻底凌乱在原地,许久,颤抖着嗓子:“Hiter,你什么意思……?”
切尔·希特笑了笑,温柔地为他戴上护目镜,没有回答,只刮了刮他的鼻子,道:“认真听讲。学不会可是有惩罚的。”
……
丈夫的呼吸声就近在耳边,他的胸膛贴着自己的肩,宽阔的身形将他整个罩在里面,带他摆弄面前一堆枪械。
“专心听讲!”因为妻子走神,回答错了他的提问,被丈夫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腰以示惩戒。
“好,现在你已经掌握了组装及持枪的正确姿势,接下来就正式试一试吧。”切尔·希特温柔地覆上妻子的手,“第一次尝试,允许你用双手持枪,注意子弹射出的一瞬间,枪身会带来很强的后坐力,你要做好准备。”
“我……我怕……Hiter!”卡尔·加文握枪的手一直在抖,“会不会很大声……”
“不怕,习惯就好了。”切尔·希特亲了亲他的耳廓,安慰道,“老公在呢。”
老公在呢……
四个字已经像一枚枚子弹,击碎了卡尔·加文名为理智的心。
持枪的手被切尔·希特坚定地抬起,对准了前方的环靶。
“别抖,别怕,殿下。”
“我在这里。”
砰——
一瞬间巨大的后坐力将卡尔·加文往后推,重重撞在丈夫宽阔的胸膛上。他大叫一声,把枪扔了。
脱靶了。
“第一次已经做得很好了,再接再厉。”切尔·希特毫不吝啬鼓励的话。他微微弯腰,摘掉妻子耳朵上的消音耳机,凑过唇去,“殿下学好了射击,以后看谁不爽,就可以打死他了,对吗?”
切尔·希特心里清楚,他学会了射击,第一个想打死的人就是自己。问题是,他舍得吗?就算舍得,后续他还能活吗?
切尔·希特心中有明确的答案。
卡尔·加文于打打杀杀这种事上虽然胆小了点,但学得很快,从一开始的脱靶,到命中五环,十环,一个月的时间而已。
这期间,骑术剑术也没拉下,在切尔·希特手把手的教学下,卡尔·加文进步神速。
骑马时,他的丈夫会坐在他身后拥着他,保护他,即便他因一次惊吓而大叫出来,导致马匹失控狂奔,丈夫也会用高超的骑术控制下来,会亲吻他被吓得惨白的脸。
“别怕,殿下。您的骑士会永远保护您,对吗?”
卡尔·加文真的受不了了,回了家,家里到处是丈夫的油画,英俊的眉眼,宽阔伟岸的身躯,居高临下地温柔地注视他。他避之唯恐不及,最后只能躲在储物间,无助地抱头哭泣。
白鹤送他的那幅画浮现在脑海。
金丝雀,敞开的笼门和窗户,一切的一切犹如子弹正中眉心。
……
“Gavin,你的心不爱他,但你的身体还爱他。”
“你能否认吗?”
“回到切尔·希特身边逢场作戏的你,真的能恪守自己的意志,不沦陷在虚无的爱情里吗?”
“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
……
卡尔·加文抱头痛哭,喃喃念着:“我……我要尊严,我要自由……不要爱情……”
“要尊严……要自由……不要爱情……”
“要尊严……要自由……不要爱情……”
终日惶惶不安的卡尔·加文开始试图激怒切尔·希特,不敢让他发现自己已经恢复了所有记忆,只能扮演一个傻子,在他工作时捣乱,耍脾气,烧掉他的工作文件,往他的军服和军靴里放癞蛤蟆。
这都不算什么,切尔·希特只觉得他可爱,唯有一句话,让他瞬间变了脸色。
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切尔·希特的脸冷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往下掉冰渣。
这句话,终于成功把切尔·希特彻底激怒了。
这一句话是:“你这个卑贱的擦鞋匠!”
这一次,切尔·希特的表情严肃得可怕,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看,俄而挑起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殿下,您在激怒我吗?”
对,这样就对了。
他应该狠狠打他!折磨他!让自己牢牢记住他是个暴君,让自己痛,让自己下定决心要杀他!
卡尔·加文挂起幸灾乐祸的假笑,抬头直视他:“老公舍得打我吗?”其实眼底震荡着恐惧。
切尔·希特扬了扬头颅,严肃吩咐:“过来。”
一切仿佛回到了最初,卡尔·加文虽然怕疼,但也乖乖照做,至少心一点点沉下来。应该的,应该把自己打醒!
猛地一扬,划破空气的鞭声传来,啪——
一声尖叫,伴随一簇液体飞溅起,落在卡尔·加文的脸上。
他躺在地上,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自己湿漉漉的脸庞,意识到那是什么,崩溃地哭了。他仰躺在地上,察觉自己像个笑话。
丈夫坐在主位上,居高临下倾身:“小猫儿,激怒我就是为了这样吗?”
卡尔·加文知道自己已经无药可救了。
Omega浑身泛起异样的红,紊乱期到来了。
“Hiter……”卡尔·加文自暴自弃般爬向他,去蹭他一尘不染的军靴,哆哆嗦嗦地求。
切尔·希特无动于衷,取出一只Omega抑制剂,扎进皮下血管,将药液推了进去。
“殿下,这是您从前最想要的抑制剂。”切尔·希特扔了针管,在他身边蹲下,抚摸他的湿冷的脸庞,温柔地直视他,说,“还有您追求的自由、尊严。”
“以前的我做了那么多伤害您的事,真的很抱歉,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
“如今上帝给我机会,让您重新回到我身边,我再也不会重蹈覆辙。”
“您是人,不是Alpha的玩物,我尊重您。”
“我燃烧生命爱您。”
第66章
下一次,卡尔·加文崩溃地怒吼不要抑制剂,切尔·希特立时便扔开了针管,俯身咬住了他的唇,呼出的灼热气息喷洒在妻子脸上,似笑非笑道:“不要抑制剂,那您要什么?”
“要你……快点……我受不了了!”
一切尽在掌握。
切尔·希特笑着解开军服口子,依旧用那一句足以令妻子疯魔的话让他沦陷:“Yes,your highness.”(是,殿下。)
尾音依旧勾人心魄,试问这让人怎么躲,怎能保持清醒?
从卧室到花园,从床上到池边,那一天,卡尔·加文被弄得很脏很脏。到了最后,浑身湿淋淋的,像一个从泡沫池里捞起来的布娃娃。
卡尔·加文倒在丈夫身上,眼睛、嘴巴,前后,没有一个地方的是不肿的。
切尔·希特抱起脱力的妻子,替他沐浴、更衣、上药栓,打理得妥妥帖帖。
“既是紊乱期,今天就不学了。”切尔·希特单膝跪在床前,替他按摩身上酸疼的部位,问,“现在想做什么?都陪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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