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5

饥饿关系(近代现代)——终晚夏

时间:2025-06-28 07:35:15  作者:终晚夏
  八九十年代的北方公共澡堂,就是个大型淋浴间,墙边并排安装淋浴头,人人坦诚相见。
  现在的洗浴中心大多有隔间,而像通铺似的澡堂也存在,大多出现在健身场或大学体育馆。
  推开门前,方远默脑子还有点乱。
  脑补了雾气腾腾的潮湿空间,十个身材高大、健壮且赤.裸的男性身体。
  如果能站成一排,挨个让他拍,那可真是……
  方远默敲了下脑壳,相机没拿,别想;不道德,也别想。
  门推开,眼前的一切,彻底打消方远默邪恶愚蠢的想法。
  最外面是储物间,再往里是休息室,走到最尽头才是淋浴区。且单人单间,每个隔间都有浴帘,挡得严严实实,只能看到脚脖。
  澡虽然各洗个的,实际热闹非凡,一帮人隔着浴帘唱歌聊天。
  方远默站在门口,拽紧口罩,压低帽檐,一个个喊:“学长,我来送浴巾。”
  淋浴间已到尽头,还剩最后两个没送,分处左右两边。
  这其中,有一个是陈近洲。
  方远默打算最后一个送他,正在犹豫是左边还是右边。
  可人算不如天算,他还没搞清楚哪间,人已经受外力扯了进来。
  方远默抱紧浴巾,嘴被手捂着。
  “愣着干什么?”陈近洲的呼吸扑过来,“等我请你进来?”
  方远默惊魂未定,嘴呜呜两声才被松开。
  陈近洲赤着上半身,淋浴间是干的,但他身上有汗。
  热气飘在方远默耳边,他蹭蹭肩膀:“学长,你有点湿。”
  恒温体育馆,方远默也只穿了件棉质衬衣,肩膀已洇出水痕。
  “嫌我?”
  陈近洲打球的时候,和人肢体接触不多,他身上只有好闻的水果味。
  “没,不嫌。”
  陈近洲稍微远了点,人还握着他手腕,像个手部挂件:“你来干什么?”
  方远默慢悠悠托起右手:“送浴巾。”
  陈近洲扯走浴巾,箍着他不放:“装什么傻?”
  “……”
  难道,约单的不是他?
  方远默试探:“你、不知道?”
  陈近洲:“我应该知道?”
  方远默:“……”
  看样子,还真不是。
  方远默松了口气,如实说:“我接了个单,来这里拍比赛。”
  他又小声嘀咕:“谁能想到,你也在这儿。”
  陈近洲又偏头靠过来:“拒绝和我开房,却靠拍我挣外快?”
  “不是,我真不知道有你,要是知道你也在,我就……”
  话没说对,该尽早闭嘴。
  “就什么?”陈近洲掐住他的手腕,“不接了?还是退单?”
  方远默摇头,脸埋下去:“不是,没有。”
  陈近洲抻着口罩绳,抡他耳廓:“方远默。”
  方远默没敢回应。
  他额头有潮湿的鼻息,像三伏天下的雨,陈近洲下半身越来越近,有心脏搏动的频率。
  “既然不想开房……”
  勾着口罩的手指下移,崩开了纽扣和衣领。他连预告都不肯给,嘴唇贴下去,锁骨有坚硬疼痛的要挟。
  “我不介意在这里。”
  
 
第15章
  半开放式淋浴间,疼痛沿喉咙往下蔓延。
  某个瞬间,方远默没能忍住喘息,额头压着陈近洲肩膀,完全使不上力气。
  陈近洲仍在咬,双手伸进他衣服,沿脊椎往下移,恨不能掐进他皮肤里。
  直到对面呼喊着要浴巾,方远默才得以逃脱,撑着墙边,跑出了淋浴间。
  空旷篮球场有新鲜空气,方远默呼吸急促,抱着相机窝着身体。
  太快了,甚至没机会反应。
  方远默偷偷剥开衣领,胸口,肩膀,锁骨,还有手腕,就这么一会儿,跟种花籽似的,留下了好几片牙印。
  他打开前置摄像头,松了口气。还好,陈近洲在喉咙处口下留了情。
  方远默搓搓被弄得又湿又烫的耳根,这次是先咬再舔,都没勾引了,还像个男狐狸精。
  扣子也拽掉了一颗,临走都不还我。
  等心跳和燥热平息,方远默划开手机,单主已经回复了消息。
  单主:「面谈,体院对面咖啡厅。」
  方远默收收衣领,人还乱蓬蓬的,这个状态,他实在不想谈了。
  「抱歉,能改天吗?」
  单主:「不要钱了?」
  「钱走平台就行,视频我邮寄给您,如果不满意,可以申请退款。」
  单主:「怎么,不敢见我?」
  方远默:“……?”
  单主:「不就咬了你两口。」
  单主:「方同学。」
  方远默:“……”
  大骗子!!!
  方远默到达咖啡厅,陈近洲还没来。他找了个隐蔽角落,把两台设备的视频都拷进硬盘,一台拍整体,一台拍细节。
  不到十分钟,陈近洲提了个袋子进来:“喝什么?”
  方远默掏出半瓶矿泉水:“我自带了。”
  一杯咖啡顶两顿饭钱了。
  陈近洲:“我请。”
  “那也不用。”
  陈近洲去点单,几分钟后返回,推给他左手的橙汁:“没有水蜜桃。”
  方远默划拉杯子到自己跟前:“谢谢。”
  陈近洲没插吸管,掀开冰美式盖,抿了一口:“没有想说的?”
  方远默偷瞄穿长款风衣的男人,头发半干,低垂着眉眼。在里面像个魔鬼,现在却装正人君子。
  衣冠楚楚的禽兽。
  “虽然我不是导演系,也确实骗了你,但我自认为拍得还行。”方远默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要是不满意,给二百定金就行。”
  “……”
  陈近洲冰雕似的脸。
  方远默心虚,自退一步:“那、一百?”
  “冰雕”没化,持续冷脸。
  方远默挣扎:“我过来一趟不容易。”
  来回地铁费十八,外加一瓶矿泉水,总不能连一百块都不给我吧。
  陈近洲持续不语。
  方远默咬咬牙:“那要不,给五十?”
  陈近洲:“……”
  “实在不行,路费总得报了吧。”方远默又挪来矿泉水,“还有这个,两块。”
  陈近洲:“缺钱?”
  方远默被迫点头,就他目前穷困潦倒的状态,不承认都没人信。
  “因为这个才拒绝开房?”
  方远默:“……”
  还挺凄凉的。
  陈近洲:“为什么不早说?”
  方远默有理有据:“你专门强调过,不想再提和钱有关的事。”
  陈近洲的阴暗脸色,强曝光都救不了:“方远默,你是懂怎么气人的。”
  “……哦。”
  陈近洲:“最近发生了什么?”
  从方远默的衣着,给猫狗买的进口罐头,还有动辄十几二十万的相机来看,他的家庭条件应该不差。
  “我叔叔两个月没给我生活费了,有可能以后也不给了。”
  陈近洲没直问,委婉说:“叔叔是你的监护人?”
  “算是吧。”
  陈近洲:“他每个月给你多少?”
  “三千。”
  “包括学费吗?”
  “不包括,学费另出。”
  陈近洲:“你叔叔从事什么工作,方便说吗?”
  “他是公交车司机,有个儿子读高一。按他的说法,我婶婶最近下岗,所以生活拮据。”
  陈近洲:“三千不少。”
  能占家庭收入近一半。
  “我没拿他们的,那些钱都是我……”方远默胸口一阵酸楚,“是我爸妈的遗产。”
  陈近洲对视他的眼睛,隔了两秒才问:“你叔叔婶婶对你怎么样?”
  对面有半分钟的沉默:“还行。”
  需要思考,才能说出的还行。
  陈近洲:“确认一下,你成年了吗?”
  “当然了。”
  房都开两次了!
  “如果我没理解错,叔叔只拥有你父母遗产的代理保管权,理论上,在你成年后,应当全部归还。”
  “我知道,但是……”方远默不知如何表述,好像怎么说都不对。
  陈近洲没再细问:“想拿回自己的东西吗?”
  “当然想。”方远默抬头,“可是,要打官司吗?”
  “不然?”陈近洲冷冰冰的口吻,“不通过法律手段,他们会还?”
  方远默握紧果汁杯,低头不语。
  “给你一晚上时间考虑。”陈近洲说,“如果有意向,介绍个朋友给你。”
  方远默给了个敷衍地回应。
  陈近洲点点桌面上的硬盘:“比赛视频?”
  方远默:“嗯。”
  “谢谢。”陈近洲塞进兜里,“我有事,先走了。”
  陈近洲起身,背对他,犹豫了两秒:“需要建议吗?”
  方远默抬头,等他说。
  “希望你能见见我那位朋友。”
  陈近洲把纸袋留给他,转身下了楼。
  方远默打开袋子。
  是一条羊毛围巾,还挂着吊牌。
  方远默按按露风的领口。
  宁可买围巾,也不还扣子给我。
  *
  次日下午,按照陈近洲给的地址,方远默来到启智楼301办公室。
  房间里只有一人,穿条纹衬衫,戴无框眼镜。
  方远默认识他。
  法学系边渡。
  他很出名,免费为校园、家庭暴力,还有妇女、儿童、老人等弱势群体提供法律援助。
  “你好,我叫边渡。”
  他很厉害。
  但在方远默这里,他是陌生人。
  方远默收收袖口,不敢看他的眼睛。
  边渡起身,走出了令方远默不适的范围。对背着他,站在窗边回消息,偶尔也发语音。
  边渡的声音低沉干净,说着法律相关内容。他在聊工作,却意外温柔,带着股与生俱来的信任度。
  边渡不再发消息,面向窗外:“你让我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方远默偷偷抬头,确定话是否说给他听。
  边渡继续:“不努力爬起,注定被踩在脚底。”
  方远默握紧手心,却松了口气。
  “口渴吗?”
  边渡为自己接了杯水,又捏着一次性纸杯,站在较远的桌边,慢慢推给他:“近洲说,你喜欢这个。”
  熟悉名字能增加安全感,方远默挑开视线,几公分外,有一杯水蜜桃汁。
  方远默抱紧纸杯,小声说:“谢谢。”
  “不客气。”边渡简返回窗边,不说话,也不打扰他。
  看着对方喝完一整杯水,方远默深吸了一口气:“我什么都能说吗?”
  边渡转身,坐在离他两个身位的桌边:“如果你信任我,我很荣幸和你做朋友。”
  果汁没动一口,方远默抱着纸杯,娓娓道来。
  父母意外离世时,方远默才八岁。双方老人也受到了沉重打击,一病不起。方远默被叔叔接回家,直到他考上大学。
  边渡:“当年有走法律程序,认定抚养关系吗?”
  方远默摇摇头,那时家里一团糟,没人有心思顾及他。
  边渡继续:“你父母的动产和不动产,你都清楚吗?”
  年幼的方远默根本没这方面概念。
  但他从小读国际学校,家中有保姆阿姨,妈妈是国家乐团的钢琴师,爸爸是个小有名气的摄影师。全家每年去国外旅游,方远默有数不清的玩具,妈妈的衣帽间摆满漂亮裙子和首饰。
  方远默说:“我爸妈葬礼后的三个月,叔叔卖掉了我家的房子,在天堂湾。”
  天堂湾是东隅的高端小区,就算十几年前,整套也不低于七位数。
  边渡:“法律上,你是父母遗产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十八岁以后,你还有你父母的直系亲属,有同等份额的继承权。”
  “我爷爷奶奶、姥爷都已过世。”方远默说,“姥姥也只剩我一个亲人。”
  “官司不难打,目前的问题在于。”边渡推了推眼镜,“霸占你财产的人是你的亲属,如果打算追回,需要付出代价。”
  边渡给了他几分钟的缓和时间:“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代价,能接受吗?”
  边渡没有立即要结果,他合上笔记本电脑:“给你两天时间考虑,做好决定,我们再谈官司。”
  同时,边渡递来了只录音笔:“其他细节,如果不方便当面说,可以录在这里,我将为你的权利和义务负责到底。”
  脚步声消失,方远默独自躲在角落,抱紧自己。
  如果对簿公堂,叔叔不再是叔叔,亲人也必将反目。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