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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放下夏油影，也毫不客气地落座。
夏油影一手拿了一块茶饼，嘴里塞得鼓鼓囊囊，但是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爸爸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五条悟看他吃的满嘴酥渣，一双紫蓝色的眼睛布满了好奇，外表表现得很是纯良无害。
于是，他便回答道：“从见到你的第一眼。”
“啊！”夏油影听到回答有些不满，沮丧地撅着嘴。
夏油杰倒是浅笑，“也就你拉鲁和米格尔叔叔他们惯着你，平时的小把戏不拆穿。不过，这次你出来他们不仅不拦着还帮你，可是受了不少罪。”
拉鲁和米格尔是宠着夏油影长大的，夏油杰虽然看起来对待他很宠溺，但是犯了原则性错误对他惩罚也是毫不心软。
这次自己偷溜出来，还惹了这么大的祸，想要爹地不生气是不可能的，原本还想着米格尔和拉鲁能帮自己在爹地面前说两句好话，眼下是没指望了。
“爹地，我错了，不要惩罚米格尔叔叔和拉鲁叔叔。”
夏油影这次可能是真的担心，连他最喜欢的茶饼都不吃了，放在桌上，低眉怂眼的跪坐在夏油杰身边，讨好地去拉他的手。
“晚了，你米格尔叔叔被我派去非洲了。”
夏油杰的右手食指在桌上漫不经心的轻叩两下，“影，这下没人帮你了呢。”
五条悟：“喂，你要对我儿子做什么？”
夏油杰沉默一会儿，“悟。你打算怎么解释？”
解释什么？
有什么好解释的。
夏油杰与他对视，仿佛猜到了他的心思，说道：“我暂时不想让影出面，会有危险的。”
至少，夏油影不能以五条家孩子的身份出现。
先不说五条家的财产几乎垄断了日本三分之一的产业链，五条悟上位后手段雷厉风行，不仅从加茂家抢走了几个大项目，还与禅院家的弃子以及伏黑家那个涉黑的人有了交集。
如果这个时候五条悟宣布五条家有了孩子，无论他是不是下一任家主，那些在暗中觊觎的人，肯定会用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来除掉这个孩子。
五条悟沉声说道：“杰，这就是你离开的理由吗？”
夏油杰语气平静地说：“总有些路，需要有人去走。”
“为什么不带我一起？”
“……什么？”夏油杰似乎反应慢了一拍。
“杰，如果做的事情是值得的，有意义的，为什么不带我一起？”
“悟，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每个人的人生都不一样，我不能自私地去规划别人的人生。”
“才不是呢，爹地是怕爸爸受伤。”夏油影适时地插嘴道，“爹地总是做一些危险的事情，还总是吃药。”
五条悟听了夏油影的告状，心里不由得更加震惊，当时他以为离开后夏油杰会过得开心，怎么还是会吃药呢？
“吃药？你一直在吃药？”
“……”
眼下无论怎么解释估计五条悟都不会听了。
夏油杰：“影，你再开口，未来一年没有任何甜品吃了。”
“杰。”五条悟突然抱住他，埋在他的颈窝处，粘人地蹭了蹭，“药苦吗？”
五条悟想，药那么苦，杰怎么可以从小到大一直吃，他的杰这么厉害，自己一个人支撑了这么久，如果不是这次夏油影跑出来找他，那么他是不是要被蒙骗一辈子。
本来他以为见到夏油杰他应该会很生气，要质问他当初为什么要抛下他。
为什么连他们两个的孩子也要瞒着他。
但是见到之后五条悟只觉得去tm的未来，财富，地位他统统都不想要了。
环抱住夏油杰这才发现，他宽大的袈裟下依旧是瘦骨嶙峋，杰太过分了，就知道惹他心疼。
“我也要抱抱。”夏油影也跑过来跟爹地和爸爸一起抱着，“爹地，影会保护好你的。”
夏油杰重逢后一直以来的游刃有余的面孔终于绷不住了，只是长时间的微笑，现在他好像不会哭了，很久很久都不会哭了，因为有人说，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他觉得自己的侧颈有些温热，于是下意识地拍了拍五条悟的肩膀，像是哄小孩。
五条悟抱得更紧了，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都揉进身体里。
就这样抱了好一会，夏油杰发现趴在他腿上的夏油影不知不觉睡着了。
也是辛苦这个小家伙了。
他的腿有些麻，不得不推开身上的五条悟，五条悟这才不情不愿的起身。
“夏油大人。”
门外的人像是算好了时机，在他们分开后才敲响房门。
吉野池田这个讨厌的家伙又来叨扰他们。
五条悟起身，眼眶有些湿润，带着怨气道：“进来吧。”
门外的人走进来，吉野池田穿着和夏油杰一模一样的衣服，甚至连长相都如出一辙，肉眼根本无法分辨两人的差别。
“夏油大人，事情已经办妥了。”
“辛苦了，池田。”
“……这是？”如果不是之前见过吉野池田的样子，五条悟一时间还真难以分辨眼前两个“夏油杰”。
“你快变回原来的样子。”
五条悟有些烦躁，他讨厌看到别人用夏油杰的脸和他说话。
“五条大人，这就是我原来的长相。”
怎么可能？
且不说这世界上，会有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吉野池田之前的脸又怎么解释？
“这也是盘星教搞的鬼。”夏油杰倒是显得比较镇定，说道：“池田，把影带回去吧。”
吉野池田抱着熟睡的夏油影，走出了房门。
五条悟立刻一脸幽怨地看向夏油杰，说道：“杰，你欠我太多解释了。”
“悟，你觉得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第27章
坦白局。
需要双方坦诚地对话，毫无保留地表达自己的感受和想法。
显然，夏油杰并不这么想。
五条悟看着夏油杰走到他身边，眼神短暂地肃穆了一瞬，随后贴在他耳畔用近乎诱惑的语气道：“悟，你难道对影的身世不好奇吗？”
耳畔传来他的温热气息，五条悟猜自己的耳朵肯定红了，他不自在地推开夏油杰，“说话就说话，突然靠这么近做什么。”
“影就是我的儿子，没什么好奇的。”他表现的坦然。
夏油杰看出他的害羞，心道，悟还是一点没变，好纯情。
五条悟看着夏油杰把滑落在肩膀的发丝随意地掖到耳后，宽松的袈裟也松散开。
他分出一些注意力在袈裟上，随口说：“你这袈裟，怪好看的。”
夏油杰说：“五条。”
五条悟：“什么？”
夏油杰解释：“我的袈裟是五条袈裟。”
“……原来还有五条袈裟啊……”五条悟干巴巴地说。
夏油杰的眼睛直直看着他，让他觉得有些渴，他随手拿起桌上的小酒杯，入口才发现是清酒。
从前他便鲜少喝酒，喝过之后觉得入口柔滑清甜，还有淡淡桃子甜味，不像是杰的一贯风格。
还好只是一小口，他放下杯子，跟夏油杰平视，两人的坐垫不知何时竟然靠的很紧，就像是夏油杰坐到他身上一样。
喉咙更干了，他拿起桌上的茶杯，猛灌一口，这才觉得好了一些。
夏油杰支着下巴，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悟，你好可爱。”
五条悟手指无意识扣紧桌沿，好不容易才憋住心软，板着脸，“你别想糊弄过去。”
夏油杰撑起身子，靠近他，长发也垂下来，“悟，你还记得吗？我的身体——”夏油杰抓着他的手就要往他身上摸去，他像是被烫到了，立刻瑟缩回来。
光线被夏油杰的身影遮挡，五条悟迫于姿势，仰着头，下颌绷得很紧，“你又想耍什么花招，别再想着骗我。”
夏油杰只好换成双手捧着他的脸，两人凑得极近，近到五条悟以为他的吻要落下来了。
他下意识地偏头躲了一下。
可是夏油杰好像就是捧着他的脸仔细看了看，没有再进一步。
夏油杰逗完他就要放开他，他又箍住人家的腰不让，眼底尽是委屈。
拒绝的人是他，委屈的人也是他。
夏油杰定定地看着他，一小会儿，才浅笑了一瞬，很快，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还好他没有眨眼，没有错过杰的笑。
“算了。”他到底是不忍心。
刚松手，夏油杰又抱住他，像是之前他抱着杰一样抱着他，凑到他脖颈处，很轻很轻说：“悟，晚安。”
说了一句废话。
可是，他上扬的嘴角，捏着衣服的手指，僵硬的脖颈，被热气碰到的皮肤泛起一层浅浅的粉红。全都暴露出来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夏油杰尽收眼底，这才像是满足，发自内心笑了一声。
五条悟从脖子僵到了脸，隐隐冒黑气：“快起开。”
夏油杰没有错过他身体的变化，依旧不知死活道：“要我帮你吗？”
“夏！油！杰！”五条悟叫了他的全名，冷着脸，“我要走了，你自己玩吧。”
像是任性的孩子，不顺心就要哭就要闹，不达目的不罢休。
脱口而出的画当然覆手难收。
又不能让夏油杰当做没听见，五条悟心里有些烦。
明明不该这样，十年的时间，他已经从幼稚、不懂事的小男孩成长为了名气与实力皆能让人依靠的成熟大人。
故意赌气，说出伤人的话撒娇什么的才不是他这种可靠大人做的。
不出所料，夏油杰脸上的笑意淡了些，竟然有几分示弱的味道：“悟，我不是故意的。”
五条悟没有回答，一瞬间觉得肾上腺素飙升，快感传遍全身。
他还没弄清徒然升起的快感源自哪里，心跳都变得愉悦，甚至十年未见的心酸委屈一下子释然了。
杰第一次跟他撒娇。
他沉浸在了飘飘然的喜悦里。
“影就拜托你照顾了。”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五条悟听得一愣。
“他有些顽劣，不像表面乖巧，我想他可能是随你。”夏油杰自顾自地说着，也不管他听不听，一双狐狸眼平视前方，失了焦距。
“有时候看到他，我就会想你小时候的样子，是不是一样调皮。被五条家惯着长大的天之骄子，什么都能办得到。是因为你是五条悟才这么强，还是因为你这么强才成了五条悟。”
才不是，杰是笨蛋。五条悟默默在心里补充一句。
五条家没有爱他，准确来说，大家都把他当做工具、强大的怪物；在遇到杰之前也没有朋友。
可是看着夏油杰勾起的嘴角，他又不想说了。
“悟，我想……”
一段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夏油杰接下来的话。
后来五条悟每次想起夏油杰当时那个有些无奈的表情，总是会想，如果当时没有接通那个电话，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可是，世界上没有如果。
打来电话的是七海建人。
罕见。
五条悟不见外的接通电话并且外放，只是心里突然有些不安稳，像是预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五条前辈？”
七海建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
“嗯，什么事？”
“我见到灰原了。”
灰原？哪个灰原，是他以为的灰原雄吗？
可是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死在了十年前的那一场大火。
五条悟十分错愕，下意识看向对面的夏油杰，仿佛夏油杰能给他带来心安似的。
第28章
夏油杰没有听到似的，甚至还冲他若无其事地笑了下。
“……”
电话那边的七海建人似乎是咳嗽了下，声音更嘶哑了。
“夏油前辈在你旁边吗？”
“嗯。”五条悟淡淡应了一声。
“五条前辈，你不要离开夏油前辈。”还未说完，电话那头便传来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五条前辈！夏油前辈！我的任务完成了。”
话音刚落，电话就被挂断。
夏油杰这次倒是有反应了，低头苦笑一下，片刻又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灰原他……还活着。”
“是你救的，为什么？”五条悟目眦欲裂，夏油杰究竟瞒着他做了多少事。
“杰，你告诉我凭什么！”
从孤儿院的那一场大火中救出一个人，哪怕是专业的消防员都做不到，夏油杰又是怎么做到的？
为什么去救一个学弟，又凭什么！
夏油杰定了定神，“你知道当年随着被大火湮灭的都是仿生人。”
五条悟像是听不懂他说的话，肯定是刚才的酒误事。
脑袋变得混混沉沉的。
之前被夏油影下药，他是故意中计，从一开始见到夏油影他就知道这小家伙是故意出现在他身边的。
但是夏油杰呢，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竟然觉得是我救的，”夏油杰笑的有几分苦涩，“虽然猜得也没错。不过我也没想到灰原能被救活，不过他现在跟我一样——不是人了。是猴子不被认同的同类。”
科技发达，时代进步。
仿生人也随之出现，人类从最开始的赞赏到嘲笑仿生人制造昂贵却不如人工便利聪明。随着仿生人独立意识的觉醒，人类又开始恐慌，怕被这些“刀枪不入”的怪物伤害、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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