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依宁眸中增添几丝水雾,揪紧床单。
如云榆所言,后续的几个吻多是浅尝辄止,轻柔缓慢,不像一开始那么深入。
云榆适可而止地翻身而下,倒到裴依宁身边,侧身,师姐皙白的肌肤上红意未褪尽。
她索性侧过身,面对师姐:“师姐,我弄疼你了吗?”
她下嘴没个轻重,不知道有没有咬到师姐,她直勾勾地盯着师姐的唇瓣。
好在,没有看见咬痕。
她有了进步。
云榆稍稍放下心,她需要安抚还没从状态中出来的师姐,尽好一位道侣应有的责任。
她搂住裴依宁,将其带到自己的怀中,学着师姐惯常抚摸她的样子,抚摸师姐的后脑勺:“师姐,摸摸你。”
裴依宁抬眼。
云榆唇点了点裴依宁鼻尖:“我在这,可以抱住我。”
她尽力充当一个合格的,会在事后安抚道侣的小妖。
裴依宁闭上眼:“抱你做什么?”
云榆想了想说:“师姐会没有安全感吗?就是亲吻过后,道侣片刻不能离开的安全感。”
裴依宁调整位置,缩进云榆怀中:“嗯,抱紧我。”
云榆抱紧怀中人。
*
一连数日,云榆都在练习剑法和身法。不知是不是被灵丹堂影响,剑法阁也要开始考核。
考核的时间就在今日。
云榆收到消息时,不免想到那日在灵丹堂所想,那时还打算记录杜师姐的表情给裴师姐看,结果今日就有机会了。
不对,师姐说不准记录。
云榆默默地放弃了这个念头。
应滟和卞凝还没回来,云榆独自一妖坐在人少之地等待。周围有几位师姐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细细地说些什么。
多半是与自己的本体有关,因为云榆看见其中一位同门做出抚摸的举动。
她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师姐看见会不开心的。她不能让除却师姐之外的人摸。
好在,因有杜寻雁先行的话,倒是没有人过来让她变回本体。云榆只能对师姐妹们的想法一无所知,安静地看着一位位考核的人。
快到她时,云榆去排队。
杜寻雁倦怠地按压太阳穴:“下一位。”
云榆抿住唇,忍住笑。
杜师姐的表情果真和上次考核那般有意思,强撑着精神气,在遇见考核不通过的同门时,那种颓废萎靡的气质更甚。
她看见杜寻雁摇摇头,对身旁的几位师姐说了什么,那几位师姐笑着点点头。
不久后,又看见杜师姐用力扭了下小臂内侧的软肉,五官瞬间裂开的表情。
云榆彻底忍不下了。
她真的好想将这幅画面记录下,不给师姐看,也要给杜师姐看看她自己这副受尽磨难的样子。
当个小把柄,以后杜师姐说她,就拿出来放给杜师姐看。
到时又能获得杜师姐新的表情画面。
在她越想越开心时,一道悠悠的视线晃过来,杜寻雁晦暗的眼神终于有了丝光亮:“云榆,该你了。”
云榆回过神:“好咧。”
她今日过于活跃,杜寻雁多看了她两眼,与同是监督的师姐道:“看看云师妹这精神气,整日笑呵呵的,乐观的很。要是都有她这心态就好了。”
成为绿灵后,云榆的耳力更好,她将杜寻雁夸她的话一字不漏的听入耳中,堪堪止住的笑意又漏出。
她总不能告诉杜师姐,开心的来源是她吧。
那杜师姐定是要好好捶她几下。
考核结束,她主动跑到杜寻雁身侧:“师姐,我的考核结果如何?”
杜寻雁拐她下,故作不耐烦地:“去去去,考核结果还没出,不能打听,好好去修你的炼,或者去找你的裴师姐,别在我眼前晃悠,看得人心烦。”
云榆:“……你刚刚还说要是都有我这心态就好了。”
杜寻雁:“耳朵别放那么尖。”
云榆:“哦。”
通过考核,云榆没再逗留多久,主要是那几位同门的视线过于直白,好像能把她看穿。
她要回洞府,要去找裴师姐。
到底是真的没去找裴依宁,她去了趟练剑之地,练习半个时辰的剑法,以免误了手感。掌法方面,她下的功夫比剑法少几分,今日也该好好练练。
她寻了个器物堂专门为剑法阁门人打造的,用来练习掌法和拳法的物件。
把那物件当做攻击对象,掌掌直击命门,带着的掌风掀得物件上的绳索叶片起舞不断。
刚结束掌法练习,灵识内收到杜师姐的传音,云榆收掌回到考核之地。
由于剑法阁门人众多,这个时间点考核还在继续,云榆一眼看见站在那监督的杜师姐。
杜师姐的脸色比她走时要更差,云榆没了嘲笑的心思,等一位同门考核结束,下一位还没上来,她几步凑到杜寻雁附近:“杜师姐。”
见到她,杜寻雁的脸色稍好些:“云师妹,你可有时间?”
云榆道:“有时间,杜师姐不用跟我客气。”
杜寻雁道:“应滟和卞凝那边传来消息,她们遇见了些小问题,让你过去帮帮她们。”
事关两位好友,云榆自是不会拒绝,但她担心自身实力不足:“师姐,我一人吗?还是与谁一同?”
杜寻雁拍拍她:“你去了,裴师姐自然也会去,你们两个,足够了。她们说了,只是小问题。”
云榆:“……”
她知道杜师姐的意思了,有裴师姐一人就够了,她不过是顺带的,为了绑上裴师姐的工具妖罢了。
云榆:“师姐不一定有空,我要先问问师姐才行。”
说罢,她传音给裴依宁,那边的答复给的极快,说是等会就过来。
杜寻雁对此早有预料,她耸耸肩:“其实多出去走走对裴师姐也挺好,不然她待在灵丹堂多无聊。”
云榆暗戳戳瞧一眼杜寻雁。
冠冕堂皇。
杜寻雁见她不信,道:“灵丹堂前几日的考核结果不尽如人意吧,我可是听说了,过几日,灵丹堂有个总考核,堂内之人皆要参加,纳兰师妹也要参加。而考核人还是裴师姐,裴师姐若是不在堂内,考核人就会换一位师姐。”
“你不想看见裴师姐冷脸吧,说实话,灵丹堂内人也害怕裴师姐出的题。你把裴师姐带出去,对裴师姐好,对灵丹堂内的师姐妹们也好。皆大欢喜。”
云榆想到那日裴依宁的严肃,咽咽口水,犹豫地:“真的吗?”
杜寻雁:“骗你作何,我又不是灵丹堂内的人。”
云榆狐疑:“杜师姐,你有这么好?”
杜寻雁一巴掌拍过去,被云榆轻松躲过,惹得她笑骂:“说什么呢?我平日有亏待过你。”
这倒是没有。
云榆嬉笑着,冷不丁来了句:“纳兰师姐跟你说的?”
杜寻雁“昂”,她左右看看,小声道:“纳兰师妹同样害怕裴师姐出的题,当年她刚入宗不久的考核,赶上裴师姐出关出题。那次的题目给她带来的心理阴影至今没下去。”
云榆眨眨眼:“裴师姐这么可怕。”
杜寻雁啧啧两声,继续道:“不然呢,她不近人情的话你听过不少吧。因为没通过考核的人,再如何求裴师姐也没用。虽然每人求过就是了。”
云榆一本真经地点点头,眼角的余光瞥见杜寻雁身后那抹浅淡的身影,她压住唇,有心给杜师姐挖坑跳。
她问:“杜师姐怕裴师姐吗?”
杜寻雁翻了个白眼:“我怕她干嘛,她又不给我出考核题。不过她不近人情倒是真的,每次我都是趁她不在或者闭关去要丹药的,”考核的门人一个接着一人,杜寻雁挥挥手,“好了,一边呆着去,别的师姐妹……”
“杜师妹,”清润温柔的声音自杜寻雁身后插入,裴依宁悠悠地,“我之前还在好奇云师妹为何总说我不近人情,原是杜师妹给她灌注的认知啊。”
杜寻雁不明所以地转过身,在瞧见那张精致的容貌时,瞬间全身发麻,在一众同门面前稳重的人“啊”地一声叫出声。
引得正在考核,还未考核的同门们纷纷看过来,其中一位正在考核者因为心思不专注,剑法飘转,挥出一道剑气,被守在边上的一位师姐挡住。
裴依宁淡淡地看向一脸看好戏的人。
云榆事不关己地别开头。
一众师姐妹不明所以地看过来。
杜寻雁:“裴……裴师姐,我没在云师妹面前这么说过,不对,是在这之前,我没在云师妹面前说过。”
还有什么比背后说人,被正主听见更尴尬的事吗?
有的。
是犯了两次相同的事。
“怎么了?”风浅念不知怎得过来了,“刚走近就听见杜师妹的惊叫声。”
云榆忍着笑,望向满脸苦涩的杜师姐,好笑地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边。
风浅念莞尔:“原是这样。”
原以诗淡声道:“杜师妹曾对我说过类似的话。”她斜了杜寻雁一眼,“不过也是不知道我在后面。”
杜寻雁欲哭无泪,她降下结界,用仅有几人能听见的声音:“别说了,师姐们。我知道错了,我改,我以后不在背后说人坏了。我当面说还不行吗。”
云榆忍的脸色通红。
不正经的杜寻雁属实是个行走的活乐趣。
风浅念含着笑意:“那还是背后说吧,当面说,嗯……我怕我缺点太多,一时说不完。”
杜寻雁不想接这个话题,她哭丧着脸转移话题:“风师姐,你们怎么来了?”
裴依宁道:“我通知的她们。”
风浅念微微点头,瞄向原以诗打趣道:“器物堂过两日考核,原师姐每次出的题目太难,器物堂的师妹们让我想办法把原师姐支开两天。我答应她们了。”
相比较于灵丹堂无人敢这么与裴依宁说话,器物堂就不一样,器物堂的人虽然不敢与原师姐提要求,但敢和风师姐提。
风师姐温温柔柔,性格好,早与堂内人打成一片。
更何况,原师姐听风师姐的话。
这是器物堂众所周知的事,甚至堂内有人偷偷赌原师姐何时能追到风师姐,原师姐和风师姐会不会结为道侣。
但这些从没有舞到两人面前,二人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云榆庆幸杜师姐虽然严厉,但每次的考核题目并不算难,剑法阁绝大多数人都能过。
那日灵丹堂的第二场考核,只有五人过了。
对比惨烈。
原以诗不置可否:“平日若是好好练习,怎会过不了考核。”
裴依宁认同。
风浅念微微歪头,灵动无比地:“嗯……有一次,原师姐出的题目,我差点没能完成。许是我平日没能好好练习的原因。”
话虽这么说,但风浅念唇边的弧度半点不减,更像是在故意开某位总是冷着一张脸的师姐的玩笑。
杜寻雁去监督考核,云榆只能一人面对三位师姐。
原以诗变脸如翻书:“有时题目的确过于偏。”
云榆:“……”
风浅念弯唇。
几人没再打扰剑法阁的考核,进入传送阵法中,直往应滟,卞凝等人的所在地而去。
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四人身形传送到一处蛮荒之地,举目四望,皆是枯木黄土。
放眼望去,只有茫茫无尽的荒凉,半个人影看不见。
卞凝和应滟她们怎么会来到这处地方。
当务之急是找到她们在哪,裴依宁凭空取出一只锥形物,对着天空拉下锥形物旁边的绳线。
一道紫红色的光点直冲上空,炸开。
光点散去,没有等到任何回应。
裴依宁又发出两道光点。
还是毫无反应。显竹福
风浅念环顾四周,没看见遮挡物,她猜测:“莫不是在地下,看不见地上的东西。”
这就能解释得通,为什么看见光点没能回应的事了。
在地底有些难办,但也不是毫无办法。卞凝她们能传音给杜寻雁,她们自然也能传音给卞凝询问。
云榆给卞凝传音,没有回应。
云榆给应滟传音,没有回应。
裴依宁和风浅念分别给其她几位明越宗门人传音,皆是没有半点回应。
不正常了。
原以诗当机立断:“传音给杜师妹,让她尝试与剑法阁的师妹联系。”
云榆照办。
然,在收到杜寻雁的回音后,她隐晦道:“杜师姐同样联系不到她们。”
联系不到,便是不能确定她们在哪以及是否安全。
风浅念唇角的弧度降下,她取出两枚类似铜钱的圆片,划开食指,滴下一滴血进入圆片的孔中。
孔周围密密麻麻的纹路被激起,圆片剧烈震颤,风浅念将其往天上一抛。
两枚圆片不断翻转,掉落在地。
风浅念蹲下身:“皆是正面,是在地上。”她辨别上方的纹路,其中以南方向的纹路活跃度最为明显,“在南方。”
得到大致方位,接下来就是找人了。
风浅念拾起圆片,面色微沉。
以南方向的纹路不仅最为活跃,上方还覆盖了一层红光。恐是遇到极其危险的事,已有伤亡发生。
裴依宁注意到这点,压下眉梢:“范围太广了,星星,你身上有没有卞师妹或是应师妹碰过的东西。沾过她们气息的即可。”
云榆翻看储物空间。
原以诗道:“我传音给杜师妹,让她直接传过……”
“我这有。”云榆急急打断她,翻出一枚记录石,“应滟给我的,可以用吗?”
之前她不在,应滟记录下的那些时日所学,留给她用的。
裴依宁接过:“可以。”
风浅念又滴了一滴血进入圆片中,与此同时,裴依宁切割下记录石一角,塞入圆片的孔中。
扔到半空的圆片剧烈震颤,极速翻转的带回一浪浪气旋。
“砰”。
其中一枚圆片破碎炸成齑粉,另外一枚圆片布满裂纹,但因有风浅念的那滴血,得以保留完整。
并没有落下,那枚满是裂纹的圆片直冲南方。
风浅念:“走。”
风层卷过,云榆尚且没来得及运转灵力,周围景色快速倒退,一条手臂圈住她的腰身,将她带着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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