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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磊冷笑：“是啊，你回来就好。”
“那可不行，我现在正真爱呢。”易闪闪转头看向应愿，目光一下子就变得柔和温暖，像个小太阳一样照耀着，“我可喜欢我女朋友呢，为了她，我愿意放弃全世界。”
这话在刚才的语境下听着好假。易磊也不觉得两个正在上大学的小孩有什么可以放弃全世界的真爱。
但眼前的画面看起来很真，易闪闪和应愿对视时的目光，像爱情电影里的场景一样，套着一层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梦幻滤镜。
哪怕滤镜不长久，能拖一时是一时。
易磊想，女孩子最好的年华也就那几年，易闪闪继续这样叛逆下去，耽搁一年是一年。玩得大了，闹出点事，价值只会越贬越低。
威胁也会越来越小。
比起让一个不受控的同父异母的妹妹去联姻带来的飘忽不定的利益，易磊更想要的是把权力稳固地抓在自己的手里。
所以，如果易闪闪真就只是想和一个普普通通的女生谈这个恋爱的话，那他应该和她们站在同一边。
易磊松了松领口的领带，也向后靠去。
这又薄又小的椅子有些撑不住他，让他浑身都难受。
“真的有那么喜欢吗？”他问。
像是在拟一份合同的条款。
“喜欢啊～”易闪闪干脆抬起双手抱住了应愿的脖子，脸颊凑过去就在她的脸上蹭，“超喜欢的啊……你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你不懂，那种仿佛磕了药一样的上瘾感～”
易磊：“……”
应愿明知道她在演，但这话听耳朵里却也不觉得假，脸颊瞬间便红起来，向耳朵蔓延。
他们三个人在这里本来就够吸引目光了，此刻店里的人更是齐齐看了过来。
易闪闪对此接受十分良好，一点都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一点都不在意事情的后果。她仿佛真的变成了一个为爱痴狂的少女。
“今天我家宝宝还喊我老婆了呢～”易闪闪甜甜软软地撒着娇，吧唧一口就亲在刚才蹭过的地方，“我们国家什么时候能通过同性婚姻啊，到时候我一定第一个去登记～”
易磊：“……”
易闪闪：“哦，哥哥，你一定想说国外可以登记。可是国外登记了国内又不承认，多不好啊！不喜欢！我就是想光明正大地和我家宝宝，永永远远在一起～”
易磊：“……我没想说。”
易闪闪叹气：“唉，算了。那一纸婚书也没有什么用，婚姻法保障的是财产，不是爱情。我们要的是爱情，不是金钱，就现在这样，一直甜甜蜜蜜地谈恋爱，也超级棒啊！”
话都说到这里了，易磊要是再没个决断，就是真蠢了。
易闪闪最好是和面前这个无权无势普普通通的小女孩一直谈下去，这简直就是上天送给他的一份礼物。
“哥哥也能理解你。”易磊道，“爱情是很珍贵的。”
他递出合作的橄榄枝：“爸爸毕竟年龄大了，接受不了也正常。我会帮你劝着他的。”
易闪闪笑起来：“这才对嘛。”
易闪闪又皱起了眉头：“一家人吵吵闹闹的，我真是吃了不少苦，F家的新款包包都买不了，真生气……”
易磊：“……”
易磊填上了交易金额：“不管怎么样也不能真让你没饭吃，以后哥哥每月会发你生活费……直到你回家。”
易闪闪简直忍不住哈哈大笑，她看着易磊，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很有趣。
有活生生有血有肉绝不会出卖自己灵魂的可亲可爱的应愿，也有像易天易磊这样只要握住了那条利益交换的规则就可以彻底掌控的伪人。
“成交。”易闪闪道。
第127章
生活就此稳定了下来。
不管在大海深处有多少暗涌，都不再波及到易闪闪和应愿。
她们过自己的生活，比普通的大学生丰富很多的生活，但也是正值青春年少该过的生活。
快乐来临的时候肆无忌惮，不管不顾任由爱意泛滥。
十二月底，A市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易闪闪下午的时候拉着应愿去操场和朋友们打雪仗，晚上，应愿煮了果香浓郁的热红酒，两人坐在客厅的地毯上，赏窗外银杏枝上的一点积雪，烤电动的红彤彤的假柴火堆。
漫无边际的聊天。
待到微醺的时候，易闪闪像拆一颗一直保留的糖果一样，小心翼翼又乐滋滋地问应愿：“宝贝，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呀？”
应愿的脸颊有些热，她觉得该是酒喝的吧，不然那么多更亲密的事情都做了，怎么还会因为一句问话，就脸红呢。
垂下了眼睫，应愿仔细思索，认真回答：“应该从蛮早就开始了。开始对你有感觉。后来陪你去演出那次，便确认了，真的喜欢上你了。”
易闪闪的眼睛弯起来，熟悉的快乐小狐狸的表情。她对此并没有表现出惊讶的神情，看来这些前前后后的状况，她早已经自己复盘过很多次，并且得出明确的答案了。
应愿的答案和易闪闪的猜想，是一致的。
当一个人意识到不同寻常的爱意的时候，她茫然无措，慌不择路，便会做出一些奇怪的超乎常理的举动。
比如，应愿一睡醒，便突然要和易闪闪断绝往来。
比如，易闪闪大半夜的，突然冲到应愿的家里去。
都是第一次去爱，谁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这些事情或对或错，或好或坏，使她们的交集产生了无限的新的可能。
现在的结果，或许就是那个最珍贵最幸福的可能。
易闪闪凑到应愿跟前来，盯着她的眼睛，她不再在意那些波折，只想享受其中的甜蜜。
“蛮早是多早啊？有感觉是什么感觉啊？第一次在学校的演出后台，我把你拽进休息室的时候，你没有感觉吗？抱着我的时候，心跳加速了吗？会像现在一样脸热害羞吗？或者是……下面？”
应愿：“……”
整张脸都变得通红。
易闪闪就爱看她这样子，就爱在这种时候欺负她。
她将应愿盘着的腿拽开，抻直了，然后自己坐上去，和她挤在一起。
身体贴着身体，北方的冬天室内有热烘烘的暖气，温度很快就飙升了起来。
窗外冷莹莹的雪，是真的。房内一点假火，烤得人冒汗，也是真的。
“和你在一起之后，大雪天都没觉得冷。”易闪闪将脸贴过去，在应愿的胸口处，听她的心跳，“总是很热，总觉得是夏天。”
应愿喉咙发干，这感觉的确和那个炎热的暑假无异。
“出门你都是躲在我的外套里的。”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易闪闪目光明亮，唇瓣也亮晶晶的，她的手在应愿的身上，上上下下地使坏，“你要回答我刚才提出的问题，好好回答，细细回答，什么都不许错过。如果把感受描述得不够准确的话，我就当做你忘了。你要是忘了，我现在就立刻让你记起来～”
“边记边说。”
小狐狸真是有一万种方法对付傻乎乎的机器人。
应愿只能在羞耻和更羞耻中做选择。
她无奈地选择了前者，开始把对易闪闪的所有感觉，一一道出。
惩治一个内向的爱人，不过如此。
看她红着脸颊吐出暧昧的字眼，看她在停顿下来时晃动的目光。
让她把一整颗心，角角落落，翻来覆去地说给你听。
易闪闪是真有些醉了，感觉自己晕乎乎的，世界都在幸福地旋转。
她突然跳起来，打开电脑，把生日时应愿送她的那个专属游戏打开，抱到应愿的面前，边操作边问她：
“那这个时候我要是这样选呢？你会是什么感觉？”
“我要是这么做了呢，你会是什么感觉？”
“不好想象吗？那试试这个动作……”
回忆和设想，游戏和现实，混杂在一起，乱成了一锅粥。
在易闪闪又闹又耍赖的操作下，她们之间未行的那些可能，好像真的和游戏的设定一样，只有一种结局。
现在这样的结局。
她们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我喜欢这个游戏！”易闪闪扑倒在应愿的身上，笑得灿烂，“我喜欢我的人生！！！”
应愿抱住她，看最璀璨的星星闪耀在她的怀里：“我也是……”
易闪闪用脸颊蹭她的胸口，易闪闪呼出的热气全都落在她心脏之上的皮肤上。
“老婆～你说了这么多，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哦～
“其实在后台抱你那一次不是意外，我早都盯你很久了～”
“早到什么时候呢……嗯，你肯定不记得……
“高一第一学期的颁奖典礼，你优秀学生代表发言，我主持人。
“你连个稿子都不拿，面对那么多的同学老师，好平静，好冷漠，讲话连个高低错落的起伏都没有，就这么说完了，垂着视线往下走。
“我在下台的位置站着，你过来了，我故意没让位。我就想看看你，撞到人了还会不会那么平静……
“嘿嘿，然后你就栽我怀里啦～”
“你身上的味道好好闻哦，身体碰到了也好舒服哦～像抱了一只刚洗完澡的小狗～
“我甚至觉得你是不是有信息素啊，好夸张，一瞬间那种感觉就弥漫出来了……”
“我心里好震惊，你也终于有了表情。
“其实你一点儿都不高冷嘛，你脸红红的跟我道歉。说对不起的时候，可比刚才在台上发言的时候，眼睛有神多了～
“那么大的场合，我当然是随随便便就原谅你啦。你下台的时候，还帮我整理礼服裙摆呢～”
应愿愣住了，如果去追溯回忆，她好像大概能想得起来这样一件事。
但是在她的记忆里，那只是一次平常的上台演讲，就算发生了一点小意外，也都还在她的世界运行规则的范围内。
那个闪闪发光的漂亮主持人，在另一个世界。
阳光晕眩模糊，她连对方的脸，都没看清。
易闪闪看到应愿的表情，知道她果然对此事没有印象。
嘴巴里哼了一声，不满地咬了应愿一口，继续描述那些让她印象深刻的细节。
“我穿的是条蓝裙子，那个摆有些长。挂到台阶角了。你都走过去了，又转身回来，蹲下身，把它拽了出来。
“用拽好像不太贴切，应该是捧。对待一片裙摆而已，怎么能那么温柔呢，捧出来，放平，理好……”
“你知道那个时候有很多人看我们吗？”易闪闪道，“你知道我从高处俯视你的时候，你低着脑袋整理裙摆的样子有多可爱吗～”
“真的是好乖的小狗！慢吞吞的，好想养！”
应愿开始有些生气自己的呆傻了，十五六岁的年纪，除了书本上的字，她真的什么都注意不到。
她听不到花开，看不到那无与伦比的美丽，她关心一个人会不会被衣服绊倒，但她从不主动去认识另一个灵魂。
“从那以后我就记住你啦～”易闪闪在应愿的怀里翻滚，这次也是轻易地就进行了原谅，她的发丝在应愿的身上滑动，像柔软的云。
“之后在学校里面碰到你，都会多看两眼。”
“你真的好乖哦～不是正在背书，就是抱着书正在背书的路上。
“咱们学校西南角也有几棵银杏树，秋天的时候好多人在那里捡落叶。你在旁边看书，像带了屏蔽器一样，眼睛都不带眨的……”
“好像也没什么朋友，好像也不需要什么朋友。
“独来独往的，但是很安宁。”
“怎么会有人年纪轻轻就那么地稳定啊，一点也不吵一点也不闹。脑袋里面在想什么吧不知道，但能确定想的肯定不是什么坏事。
“会帮保洁的阿姨推小推车，会在运动会的时候看守小药箱，礼花筒炸完，别人都在庆祝，你拿个小笤帚悄悄地把地上的碎片扫到一起……
“好可爱……”
“热闹的时候找不到人，校门口的标兵榜上倒是每一学期都在。
照片就那一张，用了三年。五官其实很漂亮啊，脸窄窄的，嘴唇薄薄的。校服穿得整整齐齐，衣领洗得白白净净，每次路过看到，就觉得好像能闻到……那次撞上之后的味道……”
说到这里，易闪闪笑了，扒开手掌下应愿的睡衣，埋头进去，狠狠嗅了一口。
声音贴在皮肤上，变得闷闷的，笑意随着震动，传递到应愿的身体里。
“早知道这么爽，我应该早点开始的。
“早点把你堵在没人的角落里，狠狠抱着，埋头猛吸。
“反正找点借口你就答应，也是我命好，这要是被别人抢先发现拐跑了，我得后悔一辈子……”
“拐不跑。”这个时候，应愿快速接话道，“只喜欢你。”
“没试过喜欢别人，怎么就知道只喜欢我呢？”易闪闪又开始明晃晃地耍赖。
应愿眨眨眼，理清思路：“喜欢是很直观的感觉。见过很多人，认识很多人，只对你有这种感觉。”
“嘿嘿……”易闪闪开心了，她就喜欢听这种话，一遍遍地听，一遍遍地确定自己在应愿心中是独一无二的，是最重要的。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呢？”易闪闪左摇右摆的，“是不是沉迷于我的美貌，无法自拔？”
“你的美貌十分出色，但即使你没有美貌，我也依然会被你吸引……”应愿已经快速地适应了袒露自己的心迹，“你的人格和品性，常常会带给我震撼，刚才说的话，也让我震惊，你好像可以打破宇宙里所有既定的规则，当每一次你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时，我都觉得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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