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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愿突然就有些坏心思，她问易闪闪：“够了吗？”
易闪闪张着嘴，看向她，眼睛里漾着水光，像无辜的小鹿：“啊？”
“不是会后悔吗？”应愿道，“今晚回去还后悔吗？”
易闪闪一下子笑了，眼睛弯起来，花枝乱颤。
“今晚的事，今晚才知道。”她凑到应愿的跟前，看她的眼睛，“愿宝，你现在觉得自己很厉害哦～”
应愿轻咳了一声，嗓子干哑。
易闪闪：“但你也就会这点嘛，虽然进步挺快的，但缺乏创新。”
应愿：“……”
她真的很不喜欢被评价为缺乏创新。
拿捏基础的知识点对她来说易如反掌，所以她认为，一件事的创新和发展才是最重要的。
每当收到老师这样的评价，她都会反思很久，然后偷偷努力。
直到拿出优异的成果，让对方惊叹。
应愿不说话了，应愿将课题狠狠地扎根进了脑子里。
易闪闪望着她直乐，好像很喜欢看她现在的表情。她倾身从置物箱里拿了水出来，递给应愿一瓶：“加油吧，少女。”
应愿拿着水：“……”
易闪闪拧开瓶盖，喝水。
冰凉的液体涌入口腔，缓解了焦渴。
最后一口，易闪闪轻啜，停留，拧紧瓶盖，准备将水放下。
应愿突然凑了过来，吻住了她的唇，强行打开她的口腔，让那还没来得及咽下的水，全溢了出来。
溢了出来，顺着两人紧贴的唇角，流下来。
湿滑，泛滥。
水滴沿着脖颈向下，没入胸口的衣领。
仿佛吻，也落了下去。
猝不及防，易闪闪的心跳激烈。
应愿真是个有超绝行动力的好学生，她的确进行了创新，效果很不错。
但易闪闪没打算告诉她。
就让她努力去吧，易闪闪想。
最好满脑子都是这件事，最好一见到她，就忍不住扑上来。
她们俩最终的结束，是被手机响铃打断的。
妈妈打来了电话，问应愿，不是说下楼扔个垃圾吗？怎么这么久。
彼时易闪闪坐在应愿的腿上，往前蹭，嘴唇擦过应愿的耳垂。
右边耳朵里是母亲的询问，左边耳朵里是易闪闪紧贴着的轻声低语。
“应愿~我是个垃圾吗～”
气息缭绕，直往里钻。
应愿身体轻颤，她道：“妈妈，我很快回来。”
而后便挂了电话，又倾身过去，将怀里的人重重吻了吻。
你怎么可能是垃圾，你是宝贝。
离开易闪闪的车以后，应愿觉得自己四肢都有些发软。
易闪闪又打开了车灯，为她照亮要走的路，应愿挺直脊背，尽量让自己走得端正一些。
拐过了弯，一棵大树在面前，应愿扶住了树，良久地深呼吸，良久地平息。
走时和来时一样不容易，嘴上口红的痕迹擦不太干净，应愿捂着脸进了家门，直往洗手间冲。
“怎么了啊？”妈妈问。
应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下半张脸左一下右一下，哪里都有淡淡的红色印记。
“过敏了。”应愿道。
她打开水龙头，将水扑到脸上：“天太热了，要中暑了。”
根据能量守恒定律，如果燃爆的速度太快，释放的热能太猛烈，那在有限的资源下，持续的时间一定不会太久。
所以要珍惜这时间。
旅行的约定定了下来，应愿便不再推脱犹豫。
她开始查各个海滨城市的旅游攻略，和易闪闪一起探讨，哪里的景色更美，哪里的温度更适宜，海鲜更好吃。
这成了每天晚上应愿最喜欢的课题时光，发各种照片给易闪闪看，等待易闪闪的反应。和她一起期待着，一场美丽的旅程。
爸妈没有在家停留太久，休息了三四天，他们便又去往下一个城市，开始了新的项目。
易闪闪也将自己的工作处理得当，她们准备好了一切，机场相见。
候机大厅里，应愿一进来，易闪闪便扔下了自己的行李箱，朝她张开双臂，奔过来。
应愿赶紧将挂在侧面的包向后推去，避免硌到待会要撞进她怀里的人。
大厅里人山人海，她们拥抱在了一起。
易闪闪仰着一张脸，笑得极其灿烂，她圈住了应愿的腰，开心得恨不得在她怀里转圈圈。
“我今天美不美美不美美不美！”她迭声地问应愿。
应愿仔细地欣赏眼前人，易闪闪穿了件米白色民族风的连衣裙，将长发烫成了蓬松的小卷，耳边别着一只鸡蛋花发夹，今日的妆容清新自然，鼻梁上特意点了小雀斑。
“美。”应愿道，“真好看。”
易闪闪眼睛弯弯：“好看那你要多看一会儿。”
应愿的目光本就黏在她身上，此刻答应得十分顺畅：“嗯。”
两人四目相对，时间和空间便仿佛静止。
易闪闪往前又凑了一点儿，她看着应愿，长睫毛眨动，眼里如同星光在闪烁。
“应愿～”她轻声唤她。
那语气如此娇软，下一句要说什么，已经浮现在了应愿的脑海里。
易闪闪：“想顺其自然一下～”
应愿的心脏轻跳着：果然如此。
她垂眸，看向易闪闪的嘴唇，今天的口红是鲜嫩的西柚色，亮晶晶的，仿佛可以闻到果冻一般的甜香。
喉咙滑动，应愿道：“地点不合适。”
易闪闪：“你怕被人看到吗？”
应愿：“这里是B市。”
“哦，也是～”易闪闪松开了她一些，“而且在机场，碰到熟人的概率太大了。”
应愿：“嗯。”
易闪闪眨巴着大眼睛：“到了海市就可以了。”
易闪闪：“那里既不是我们的家乡，又没有我们的学校，也不是最热门的旅游城市，我们可以当我们所有的身份和关系都不存在。”
应愿的心潮翻涌，这的确也是当初选地点的时候，她私心里想着的。
易闪闪牵住了她的手，带着她往前走，去值机。
“我们会是两个全新的人，感受全新的世界，创造全新的可能。”
“嗯。”
应愿握紧了她的手。
易闪闪忽地笑了：“想亲就亲，想摸就摸。”
喧闹的人群熙熙攘攘，机场大厅的广播播报着航班。
易闪闪和她走在人群里，低声说着亲密的话。
她总是表达得这么直接，她对她的期盼如此鲜明，应愿脸红着，红到耳朵上去，却并不觉得羞耻。
“既然你坚持要AA，那我们就不去VIP休息室了。”易闪闪自己拖着行李箱，也不需要人帮忙，“办完了我们就去登机口，坐下慢慢等。”
应愿：“好。”
为了这趟旅行，应愿拿出了自己一直攒着的小金库。那里面是爸妈给的生活费结余，是自己做兼职打零工的工资，还有一些奖学金。
而为了这趟旅行，易闪闪降低了自己的消费水准，机票没有买商务舱，酒店没有订五星级，她牵着应愿的手，走在最大众的人群里，排队值机托运安检，一点都不觉得辛苦。
她感觉兴奋。
和应愿在一起，做什么事都兴奋。
和应愿在一起，逃离自己那个华丽又空洞的世界，兴奋。
和应愿在一起，创造只属于她们两个人的记忆，兴奋。
和应愿在一起，牵着她的手，闻着她的味道，看见她的眼睛，都兴奋。
她生机勃勃，像一株灌满了水的植物。
风风火火走完这一大段流程，她们坐在了登机口的候机区里。
四周人很多，家人情侣朋友，大人小孩国际友人。
这两个位置，还是应愿眼尖，快一步抢到的。
巨大的玻璃幕墙外，停机坪遥望出去，天与地相接，夹杂着浅浅的草。
今日天晴，蓝得没有一丝云，明亮的世界里，排队的飞机如同宽厚的鸟翼，缓慢地滑动时，笨笨呆呆的。
以前易闪闪在等待的时候喜欢听音乐，但现在和应愿一起的等待算不得等待。她的耳朵空闲着，要听应愿说的话。
应愿说：“闪闪，渴吗？”
易闪闪摇头：“不渴，想亲亲。”
应愿问：“闪闪，困吗？给你拿颈枕。”
易闪闪挽着她的胳膊，脑袋一歪：“枕你肩膀上就够了。”
毛绒绒蓬松的一颗脑袋，紧贴着应愿，一点儿都不离开。
应愿轻轻帮她把发丝别到耳后，看到了粉白的脸颊，和一只柔嫩的耳朵。
易闪闪的耳朵，长得都漂亮。
清晰完美的形状，薄薄的耳廓透着光，红红的耳垂上，戴着一颗星星耳钉。
像甜甜的草莓。
应愿的指尖微顿，又道：“闪闪，要去洗手间吗？这会人不多。”
易闪闪呵呵地笑，转头看她，睫毛是惹人心痒的小刷子，黑亮的眼睛是一面镜子，里面映着的，全是应愿的模样。
“去洗手间偷偷亲亲吗？会不会很顺其自然？”
怎么什么都往那方面想。
应愿红着脸，无奈地笑了。
她垂下了脑袋，在易闪闪的耳边轻声对她道：“闪闪，忍一下，有个好环境了再亲。”
“哦。”易闪闪鼓着腮帮子回答她，然后抓住了她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摆弄。
易闪闪：“应愿，我没再做指甲了。”
“嗯。”应愿早都发现了。
易闪闪将自己的掌心，一点点地嵌进去，同她十指交握：“可我的手指，没有你的长诶～”
指尖轻颤，掌心潮热，应愿深吸一口气，跟上易闪闪这若有似无撩拨的节奏：“没事，手不用太长，够用就行。”
第95章
整个飞行的过程，易闪闪便一直这样黏着应愿。
她俩的身体很少有彻底分开的时候，易闪闪总要抓着应愿的一部分，就像一个小孩，一直抱着她的安抚玩偶一样。
飞机落地海市，天朗气清。
海市位置靠北，所以即使在暑期最热的时候，也保持着二十七八度的适宜气温。
出了航站楼，坐上去酒店的出租车，易闪闪黏得更紧了。
她大半个人都靠在应愿身上，跟她聊一些有的没的的话，视线一直凝聚在应愿脸上，只有应愿在提醒她窗外有风景时，才舍得移开去瞟两眼。
终于，所有的路途都结束了。
酒店房间临近海岸，一推开门，便可以看到客厅窗户正对着的蓝汪汪的海。
应愿将行李箱放下，准备拿出之前买的一次性用品，再检查一下房间各个角落。
刚蹲下身，易闪闪就从她身后扑了过来，整个人像一个巨大柔软的玩偶，覆盖到了她的背上。
头发从她的脖子处滑动，两条胳膊也软趴趴地垂在应愿的身侧，嘴巴贴着她的脑袋，连声撒娇喊着：“应愿应愿应愿……”
“嗯嗯嗯，在呢在呢。”应愿柔和地应她，她没有推开易闪闪，但也还想继续之前的动作。
易闪闪：“想抱抱想抱抱想抱抱。”
应愿被她逗笑了，抬手捏了捏她的胳膊：“这不抱着呢吗？”
易闪闪双手合闭，紧紧搂住了她：“要正经地抱，完全地抱，专心地抱。”
应愿手上的动作停顿住，尝试解释：“我先把东西拿出来……”
易闪闪：“东西现在不拿会死掉吗？”
应愿：“……不会。”
易闪闪：“闪闪现在不抱就会死掉。”
应愿：“……”
真是肆无忌惮的撒娇啊。
但是自己叫自己名字怎么那么可爱，语气也可爱，不用看都知道她鼓了腮帮子，眼角像小狗一样耷拉着。
“好，抱。”应愿直起身，在易闪闪的环绕中努力将自己扭转过来，面对着她，“不许说死掉这种话。”
易闪闪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易闪闪拧着身子把自己的腰送到了应愿的掌心里，易闪闪仰头望着她，眼睛里有亮闪闪的光。
“那你把我说的话都吃掉。”易闪闪道，柔软的唇瓣上下一碰，便是亲密的邀请。
没什么可以拒绝的理由了。
没什么需要拒绝的必要了。
她们已经到达了陌生的新世界，除了享乐，再无其他。
应愿垂下视线，靠近，温柔地吻她。
轻轻的吻，落在那甜香的唇上，一下又一下，像羽毛的飘落，风的抚摸。
易闪闪闭上了眼，享受她的吻，睫毛微微颤动，双唇开启，任取任求。
她们安心而自然，不紧不慢，因为知道，还有大量的时间，任她们浪费。
吻了很久，易闪闪很满意。
她瘫软在应愿的怀里，把所有的力气都卸在她身上，她拥着这个身体，感觉像拥着蔚蓝的海湾。
海风把阳台白色的纱帘吹起，入住这一项，她们花了快两个小时的时间。
再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两人换了身衣服，戴着帽子牵着手，胸前挂着小巧的相机。
到达海市的第一站，她们去看日落。
晚餐地点选的是距离酒店不远的悬崖餐厅，背山面海，有巨大的玻璃幕墙，可以一边享受美食，一边等待太阳逐渐地掉落。
餐厅环境很不错，大厅中央有一架白色钢琴，演奏者是穿着轻松的餐厅老板，披肩长发，指尖在琴键上跳跃时，很随意。
音乐是陌生的，但好听。
易闪闪转头欣赏，同应愿道：“竟然是即兴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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