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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服软啊(近代现代)——浪山

时间:2025-06-30 08:30:36  作者:浪山
  晏尔瞟了眼电子屏幕,距离下一站还有三分钟。
  他叹了口气,任由她们拿出手机拍照,警惕地盯着她们,缩在角落一动不动。
  等到列车到站,车厢门一开,猫后腿一蹬,从座椅底下头也不回地窜了出去,猫身快成一道残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晏尔从来没有为了回家费过这么多心思,从前他打个电话就能让司机接他回去,如今猫腿都跑酸了,又被小区门卫驱赶,终于寻到时机,直奔家门而去。
  他又见到那辆接送裴意浓的迈巴赫,追着车尾狂奔进地库。裴意浓下车了,他害怕来不及,远远地“喵嗷——”了一声,喊他的名字。
  裴意浓转头看过去,眼瞳黑白分明,即使面对的是一只大喘气的狼狈小猫,也不带一点多余的好奇与怜悯。
  猫尾巴缓缓翘起来,朝前迈了一步,还想靠近,裴意浓已然回身,背着书包走了。
  第二节晚自习结束,钟悬听到玻璃窗“砰砰”响了两下,转过头,对上一双亮莹莹的猫眼。
  他打开窗户放晏尔进来,猫从他桌面踩过,干净的卷面上印下几个沾有血迹的脏脚印。
  文恬吓了一跳,钟悬示意他噤声,抓着猫爪把晏尔翻过来,发现他的四只爪垫都磨破了皮,雪白的爪毛也沾着灰,被干涸的血迹结成一绺一绺的……不知道这只猫去哪野了一天。
  “怎么弄的?”
  晏尔累得不想说话,只把猫头靠在钟悬的校服上。
  他不说钟悬也没追问,在引起班级骚动之前把猫塞进抽屉,给他喂了点水喝。
  写作业的间隙,钟悬无意间低头,看到这只猫垫着前爪安静趴着,蓝膜未褪的猫眼渐渐湿润,盈满水光。下一刻,他转了个身,把头埋进了黑暗里。
  隔天下起雷阵雨,晏尔无法出门,带着四只消毒包扎过的爪子在家养伤,钟悬把家门钥匙给了中医馆的大叔,拜托他上门喂猫。
  他本以为这只过分活泼的猫能就此消停一阵子,却没料到当夜电闪雷鸣,冷风从未关拢的窗缝灌进来,把色调晦暗的厚窗帘吹得窸窣作响。白光乍起劈在地板上,猫躲在毯子里,脑子里过了一百部恐怖片开场,自己把自己吓得炸了毛,瑟瑟发抖地叼着毛毯去敲钟悬的房门。
  门外传来幼猫的叫声,因为特殊的感应,钟悬总能听懂他在叫什么,甚至大多数时候都不用去理解,就能猜到一定是“钟悬”“钟悬”“钟悬”……
  一天到晚都在喊钟悬,仿佛离开自己就活不下去了。
  钟悬下床开门,把他放进来,顺手把毛毯拎起来放到床头。
  猫也自觉地跳上床头柜,团在毛毯里,闭上眼睛。没几分钟过去,睡成了一块人事不省的巧克力毛巾卷。
  暖色的灯光把猫毛照得软乎乎的,影子打在墙面上,像一蓬绒绒的蒲公英。
  钟悬看着他,脑子里很突兀地响起那个小姑娘对猫的甜言蜜语。
  他半蹲下,鬼使神差般把脸靠近猫松软的背毛,心想,小猫香是什么香?
  “你凑这么近干嘛?”
  晏尔倏然睁开一只眼睛,他居然没睡,扭过头,湿润的鼻尖差点戳到钟悬的脸颊,神智清醒地盯着他,“你想闻我身上的味道?”
  钟悬:“……”
  晏尔跳到钟悬膝盖上,带伤的爪子扒在他睡衣领口,仰头质问:“说!你闻我干嘛?我身上是不是臭了?钟悬你老实交代你把我塞进来之前给猫洗过澡吗?我到底多久没洗澡了?!”
  钟悬的神情变得无奈:“你这么爱干净,不能给自己舔舔毛清理一下?”
  “我是个人!”晏尔振振有词,“你见过哪个正常人会给自己舔爪子的?我的爪子还踩过马桶圈,你要我怎么下得去嘴?”
  钟悬静默片刻,捏着猫的后颈皮把他拎起来,一脸冷漠地说:“把你踩过马桶圈的爪子挪开,别搭我身上。”
  晏尔觑他一眼:“小气。”趴回自己的小窝,呼噜噜睡至天明。
  第二天,晏尔起床,跳下去跑了几步,察觉到一丝异样,虽然包扎过的猫爪给他的日常行动带来诸多不便,但这种异样似乎是来自于别的地方。
  他没有多想,跑到客厅,喵喵叫着钟悬的名字,让他把早饭呈上来。
  钟悬没有搭理他,晏尔正要发怒,一抬脑袋,赫然撞见那张没了遮蔽、罪证累累的沙发,后颈皮蓦然一紧——
  钟悬把他拎到桌子上,垂着眼皮,一手捏着猫爪,一手拿着指甲剪,把他尖利的作案工具一个一个全剪干净了。
  猫托着脑袋,忍气吞声地想,这个小心眼的人类!
 
 
第15章
  一件坏事的发生总该有些征兆,清晨挂掉的那通骚扰电话是第一个征兆,猫鬼鬼祟祟地蹭沙发垫,被撞破后跳下来用头撞他的小腿是第二个,那到学校以后才发现手机不见了应该是第三个。
  而他竟然没有在意,留了一整天的时间放任猫为所欲为,在讨厌的人面前邀宠献媚,与他其乐融融……这是钟悬犯下的错误。
  如果此番心理被晏尔得知,他一定会觉得钟悬大惊小怪。
  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他只是受够了羊奶粉泡猫粮拌成糊糊,又屡次抗议无果后,用网购的方式给自己加顿餐而已;只是在选完食材等待送货上门时,恰好看到宠物服装推送,觉得自己成日光着身子到处裸奔不够体面,因此选购了几套蔽体的衣服而已;只是偶然接了一通来电显示“四”的电话,在对方喊“师弟”的时候,随口喵了几声作为应答而已。
  难道别人家的猫不这么干吗?
  那一定是它们的问题。
  晏尔趴在阳台晒太阳,三角耳朵一颤,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
  不是楼下的中年大叔,他的脚步会更重更缓一些,这个像个年轻人……那就是外卖到了!
  他留了备注让外卖员别打电话别敲门,放门口就行。正好快到中午十二点,大叔来给他泡猫粮,会顺便把东西提进来,一切都安排得刚刚好。
  猫欢快地跑过去,“咔哒”一声,大门开了。
  走进来一个穿着深色短褂,外套米色开衫的陌生男人,戴了副圆框眼镜,左耳一条纯金耳线十分夺目,金光闪闪的,晃到了猫的眼睛。
  “唷,今天这么乖?还会来门口接人?”男人诧异地挑了下眉。
  他的声音和穿着打扮一样有辨识度,有种裂帛一样雍容富贵的质感,听起来十分耳熟,是电话里那个喊“师弟”的男人。
  猫警惕的飞机耳重新立起来,知道他是钟悬的熟人,敷衍地翘起尾巴喵了声。
  男人提着一大包火锅食材放到桌上,“在楼下碰到顺手给你拎上来,不用谢啊。今天打算吃火锅?你现在这副模样不太方便吧?要不要师兄帮你?”
  晏尔当即跳上椅子,又从椅子跳到餐桌,郑重地将猫爪搭在男人手背上,喵了一声以示肯定。
  男人忍俊不禁,搓揉了一下小猫头,搓完习惯性缩手,发现猫竟然没有咬回来,神色更加惊诧。
  他低下头,认真端详这只还没成人巴掌大的小奶牛猫,无端觉得他的眼神比以前清澈了许多,蓝膜边缘透出熟悉的铜黄色,既不冷也不凶了,像只单纯的漂亮小猫。
  “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又不听话去招惹了什么厉害东西,没打过受伤了?”他斟酌片刻,竖起一根食指问,“这是几?”
  猫没有回应,半垂着眼皮冷冷地看着他。
  这味儿又对了,男人想不通今天是怎么回事,手也没闲着,熟稔地进厨房烧水放底料,给馋嘴小猫煮火锅吃,边忙活边和猫说话。
  “你前段时间问小五的事我听说了,找人这种活你问他没用,师兄人脉广啊,你怎么不来求下我?”
  锅里升起热腾腾的雾气,模糊了男人耳边的金色耳线,猫攀着柜子翻上流理台,蹲守在一旁,看着他思索片刻,配合地回了声喵。
  “不过你也没细说找谁,不想让人知道是吧?”男人拌了拌锅底,和猫对答如流,“找失踪的人要从气息入手,比如他穿过的衣服,摸过的东西,越是贴身之物越好找,要是洗了或者离身超过半个月就没用了。这种办法要是行不通,就试试联系他的直系血亲,父母和兄弟姐妹,他们的头发、指甲、血都可以,你带过来,我替你画阵。”
  猫的瞳孔倏然放大,只要能找到身体的下落就回家在望了,兴奋地“喵嗷”了一嗓子。
  帮猫煮火锅算是雪中送炭,告知他这件事就不仅是送碳了,这和顺手给他搭了个房子有什么区别?
  男人转头看他,笑了一声,镜片后狭长的双眼里闪过狐狸似的黠光,被氤氲的水雾晕得模糊不清。
  他拿起一个小碗给猫夹烫熟的毛肚,边说:“师弟,我帮你这个忙,你也帮师兄一件事好不好?”
  猫走上前,就着他手里的筷子咬了一小口,没有立即回话。
  “易队长之前联系过你,你说你上学太累推掉了,可是师弟你也知道,他们办这些神神鬼鬼的案子都是在晚上,晚上你总有空吧?”
  男人拿着筷子喂猫,不紧不慢地劝说,“画符画阵这种事你干不来,但你有阴阳眼,认一下是真有鬼还是有人装神弄鬼不是分分钟的事?我们干这个的,总归是要和公安打好关系才好办事。要是交给我那群笨徒弟,更费事不说,废掉的符纸还不够回本的,你说是吧?”
  晏尔觉得这个师兄怪不是个东西的,逼一个早六晚十的高中生通宵帮警察办案,还让不让人睡了?把钟悬整猝死了怎么办?
  但他现在毕竟只是一只猫,就算被误认成“师弟”,也不好替别人作主,于是更加卖力地埋头吃毛肚。
  “没事啊,也不急,师兄给你时间慢慢考虑。”男人又挑了些烫熟的牛里脊和虾滑出来,给猫盛了满满一碗。
  晏尔埋头苦吃,不小心吞了一颗粘在肉上的花椒,喉咙咕噜一声,低头呛咳起来。男人给猫拍背,看到他把花椒咳出来才放心,走出厨房给他拿水,妥帖地将吸管送到猫的嘴边。
  晏尔凑过头去,咕咚咚喝水解辣。
  男人弯起眼睛笑了笑,和煦地问:“好点了没?又不是不给你吃,吃这么快做什么?”
  晏尔抬眼,看向雾气缭绕的厨房里男人清俊的面庞,胃里蓦然一热。
  师兄虽然人品不行,对师弟钟悬的压榨程度堪比周扒皮,但实在很会做人,懂猫之所想猫之所思,比钟悬这个明明听到猫要什么却一再装聋的坏东西强。
  他忍不住靠过去,仰起脑袋朝他“嗷”了一声。
  “照顾师弟嘛,不麻烦。”男人空出一只手,亲热地挠了挠猫下巴,笑道,“不过你今天真是很乖啊。那再答应师兄一件事?”
  他的手握住猫的前爪,捏了一下,语气莫名沉痛,“哪天没钱花了再来师兄这儿接单子的时候,不管那些傻*怎么惹到你了,咱们忍住,结完单再敲他们闷棍。千万千万、别再把客人——我们的金主喂给鬼吃,好吗?
  “你接的又不是普通单,十万起步的单子你不心痛我心痛啊!你知道给你善后我要多花多少钱,损失多大一笔利润?
  “养活一大家子不容易,老不死的不着家,师兄各有各的神经病,你知道作为师门唯一一个有能力赚钱的,我压力有多大吗?”
  晏尔抽回爪子,就着他的絮叨填饱了肚子,懒懒地在流理台上趴下,无意识地舔了下爪毛,下一秒猛然清醒过来,转头呸了几口。
  另一边,男人已经将台面收拾干净,没煮完的食材分门别类放进冰箱。
  他站起身,对晏尔说:“变成猫胃口都小了,师弟,你看看你今天能恢复吗?能的话锅里这些我就不动了,你自己处理?”
  晏尔忙不迭点头,男人一笑,隔空点了下小猫脑袋,“那师兄走了,有事随时联系我。”
  师兄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还剩下一大锅没吃完的牛肉火锅。
  晏尔每隔两个小时就跳上去,谨慎地开电磁炉,等着烧热以后眼疾手快用猫爪扒拉几块肥牛红肠出来。
  如此反复,猫偷吃的姿势越来越熟练,到深夜只剩了一锅素菜。
  钟悬快回来了,他最后一次跳上去,看准了一片香菇,就等开锅就把它扒出来。
  钟悬打开门,撞入眼帘的首先是木地板上一连串蘸着红油的猫脚印,从厨房一路蔓延到客厅、阳台和走廊深处。
  厨房是暗的,没有开灯,但有咕噜噜烧水的动静和窸窸窣窣的响动声隐隐从里面传来。
  他站在玄关沉默了几秒,还没想好怎么收拾猫,就听到“啪”的落水声,随后是猫惨烈的尖叫。
  钟悬吓一跳,鞋都顾不上换,大步过去,看到猫一头栽进了热气腾腾的火锅汤里,鼻尖、雪白的下巴毛和一只前爪都被牛油浸得红通通,嘴里还叼着一片香菇没松口。
  钟悬:“……”
  他第一时间关了电磁炉,捏着后颈皮把猫捞起来,放到洗碗池里冲水降温,问他:“痛吗?”
  晏尔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这只猫的身体疼痛阈值相当高,不然他也不敢把爪子伸进热锅里。
  钟悬抓起他的爪子,捻了捻确认他没被烫伤,只是肉垫有些发红,放到水流下多淋了一会儿,接着就要秋后算账了——
  “猫没有脑子,干出这种事我不生气,但是人不行。”他一把卡住猫脖子,目光如刃,寒光凛冽地看着他问,“你自己说,你现在是人还是猫?”
  晏尔:“……喵。”
  “行,记着你自己选的。”钟悬挽起袖子按洗洁精,“我要是再晚点回来,你是不是能把自己作成一顿猫肉火锅?”
  晏尔没吱声,只有喉咙咕咚一下,把香菇片咽了下去。
  钟悬要被这只馋猫气笑了,冷冰冰地说:“闭眼。”
  下一秒,生姜味的洗洁精糊了猫一脸,晏尔闭着眼睛被动接受搓毛,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猫生第一次洗澡,用的居然是这玩意。
  钟悬搓了十几分钟也没能把猫搓干净,晏尔浑身湿淋淋地坐在洗碗池里,低头嗅了嗅自己被染成南瓜色的前爪,抬起脑袋说:“还是一股火锅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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