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哥不好,阿乐乖,不哭,都是二哥不好,干嘛突然说这些……”
应长乐都没发觉自己哭了,他赶忙抬手胡乱擦了眼泪,笑着说:
“我没哭啊,就是,就是沙子里进眼睛了嘛,哎呀,就是,我没哭,二哥……”
应慎独被弟弟逗的哈哈大笑,一边小心翼翼的将装有弟弟头发的荷包像收藏珍宝一样收了起来,一面说着:
“好好好,你没哭,二哥给你说这些,是要你知道,二哥将你视作一切。
在二哥心里,什么都不如你重要,二哥爱你,比你知道的还要多得多,多很多很多,是你无法想象的多……”
其实这样说,不仅是为了让弟弟知道,他很爱弟弟,就算是为了弟弟,也会好好活着,不用为他担心。
这些更加是说给兄长听的,兄长一直都坚定的认为他一心求死、丝毫不惜命。
他要兄长知道,即便他曾经真的不惜命,为了阿乐,他也早就已经变得最惜命。
应长乐也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家里人都越来越喜欢学他说话,就连阿起都不例外。
以前全家都是很不会表达感情的,更加不会将“爱”这种字眼挂在嘴边,二哥更不会,但现在二哥很爱说。
应长乐紧紧抱住了二哥的脖颈,又哭又笑的说:
“二哥,我也是,我也是,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比你想象的还要多很多很多很多,比整个地球都多,不,比宇宙都多……”
应慎独早就习惯了弟弟总是说些他们都不知道的词儿。
什么地球、宇宙,他不懂,但知道是很大,无穷大的意思。
弟弟还给他们说过什么人类都生活在一个很大很大的球上面,这个球就是地球,在这个很大的地球外面还有无穷大的宇宙,宇宙里面全是大球。
他们完全听不懂,弟弟还给他们把地球、宇宙这两个词都写了出来,甚至给他们画了出来。
至于什么人都生活在大球上,宇宙里面全是大球,一听就很离谱,自是无稽之谈。
只是这些话从弟弟嘴里说出来,也就不觉得多奇怪了,毕竟弟弟有更神奇的心声。
应慎初瞪了二弟一眼,拿出绸帕仔细的给幼弟擦了眼泪,一面说着:
“你说你,非要逗引的他哭一场干嘛,好了,阿乐,不哭了,都怪你二哥不好……”
应长乐伸手捂住了兄长的嘴,十分认真的说:
“哥哥,我没哭,就是没哭,还有,我不许你再说二哥了,你就知道说二哥,要说就说我!”
应慎初笑道:“好,都是为兄不好,这总行了吧。”
应慎独拿过弟弟的手,十分严肃的说:“要二哥教你多少遍,不许对兄长无礼!”
应长乐笑道:“哎呀,知道啦,二哥,我遵命!”
萧承起在一旁看着,心想:这三兄弟,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应慎独揉了揉弟弟的小脑袋,笑着说:
“你知道了,也不许偷偷藏东西在衣物里面,更不许故意放头发,二哥只要原方不动的衣物,二哥才能知道你穿这些衣物的时候都在干嘛……”
应长乐笑着说:“哎呀,二哥,我懂,你只要原味的哈哈哈,我用生产厂家的信誉保证,绝对原汁原味!”
……
此后好几日,应长乐自是都没去上学,应慎独就在家寸步不离的带弟弟,哪怕就是如厕,他也亲自给弟弟把,亲自擦洗。
这半年下来,他早就跟大哥学会了怎么带弟弟。
哪怕就是给弟弟擦.屁.股,如此轻柔细致的活儿,他都已经能做的特别好。
应长乐从很小的时候就想自己如厕,自从能坐得住,他就不想让人看着上,但哥哥总说他还小,非得给他把,他也就慢慢习惯了,懒得再挣扎。
如今他已经快七岁,完全可以自己擦.屁股,但哥哥还是不许。
他就发现,兄长大概也是精神问题有点太大,必须事无巨细的照料他,除了睡觉,一时半刻都不能闲下来,不然就浑身难受。
这几日,应长乐虽是没去上学,但萧承起还是日日都去上学,他只想尽快找到凶手,一天找不到,他都不能安心。
应慎初、应鼎、虞幻也都在拼命找凶手。
自从七皇子中.毒,应慎初自然是不愿弟弟再去南书房上学,但皇帝始终不同意,就连他给弟弟告假都不行。
他自然明白,皇帝只要尽快找出凶手,只有长乐去上学,他们才会不折手段的找凶手。
若不是二弟就要出战,皇帝也不会同意长乐在家休息。
这日便是应慎独带领众部将出征的日子,皇帝亲自带着群臣送行到城外。
应长乐被大哥抱在手里,看着二哥远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也舍不得收回目光。
萧承起始终担忧的看着弟弟,他怕弟弟受不了这样的别离,但长乐竟然都没哭。
他倒希望弟弟好好哭闹一场,这样憋在心里,只会更难受。
应慎初都有些惊讶,弟弟居然没哭,他轻揉着弟弟的小脑袋,说:“想哭就哭吧。”
应长乐笑着说:“我干嘛要哭,你们也太看不起我啦,二哥是去打匈奴诶,我只会为二哥高兴!”
……
皇帝顾念着应慎独刚出征,长乐必定很难过,已经提前就答应了让长乐在家休息几日。
应慎初也已经都给弟弟告了假,但弟弟硬要去上学,他也没办法。
他们自然知道,长乐不过是借着上学、疯玩转移注意力,才能少去想二哥。
此后一段时间,应长乐成日里就想着玩,怎么疯玩都不够,萧承起也都惯着他。
如今已是初夏,天道实在有些热了,应长乐午后玩的太起劲,浑身都打湿了。
萧承起当即就拉着弟弟去下室洗澡换衣。
他刚给弟弟穿戴整齐,两人准备去上课。
这时,应慎初走了进来,一边往里走一边说:
“阿乐,你已经不小了,怎么又让殿下帮你穿衣,为兄不是已经教过你了吗,还不会自己穿?
这毕竟是在宫里,你可见别的伴读敢如此劳烦皇子?”
萧承起眼神顿时就暗了下来,连忙说:“大哥,是我硬要照料。”
应慎初能明显看出,每每他不让萧承起照料弟弟的时候,萧承起就会非常失落阴郁。
可他还是不得不管,不能让两人在宫里也如此尊卑不分。
应长乐笑嘻嘻的说:“哥哥,我知道啦,下次,下次就改。”
他早学会了自己穿衣服,只是懒得穿,小孩短手短脚的,穿起来太累。
应慎初坐到床沿,一把将弟弟抱了过来,扯下裤子看。
应长乐瞬间羞的满脸通红,赶忙捂住了屁股,着急忙慌的说:
“干嘛啊,不行,我没犯错,不能打,哥哥,别打,我不贪玩了……”
应慎初扒开弟弟的手,笑道:
“是啊,你又没犯错,打你干嘛,在你心里,为兄就这般不讲道理?还是你又犯了什么错,心虚?为兄就看看扑没扑爽身粉。”
[啊啊啊,最烦你们管我这么多,没扑是会怎样,非得看!]
应慎初这时才说:“十九殿下,您先去上课罢。”
萧承起也没多问,当即快步而去。
应长乐总觉得不对劲,赶忙就问:
“哥哥,我也该去上课了啊,干嘛不让我去?”
应慎初只是说:“为兄已经为你请了假,陪你睡午觉,睡醒再去。”
他更加觉得不对劲,立马就要下床穿鞋,被一把捞了回来。
应慎初严厉道:“阿乐,不许胡闹,现在立刻给我睡午觉!”
[哼,不让我去,我也能知道,让我看看吃瓜系统,我刷新,刷新,咦,怎么没有啊?
啊啊啊,到底又怎么了,为啥不让我去上课啊?!
他们为啥孤立我,每次要搞什么东西,都不让我去,对我的偏见也太大了吧。
上次就换个座位,也要阿起把我带走,才给所有人换座位。
不是,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他们孤立我,我还孤立他们呢,不让去就不去,有啥大不了的!]
他虽然这样想着,却还是忍不住问:
“哥哥,南书房的老师们是不是都不喜欢我?
特别是那个夏太师,他就是不喜欢我,可是,我又没干嘛,你说夏太师为什么不喜欢我?
大不了,我改改嘛,如果夏太师提的要求没那么过分,我会改的。”
应慎初更加心疼弟弟,却又不能说出真实原因,只哄着弟弟:
“夏太师只是严厉惯了,对谁都一样,夏太师说你最近表现的很好,才特意让我带你睡午觉的,这是奖励。”
应长乐撇撇嘴,说:“我才不信。”
如今众皇子对那太子之位早已是蠢蠢欲动,拉帮结派更加严重,经常换座位只是夏太师奉皇帝之命实施的诸多举措之一。
长乐的心声总是会暴露许多问题,虽然都是小问题,诸如谁跟谁要好,谁跟谁吵过架,谁的伴读跟谁的伴读打过架等等。
这些都会影响皇子们选邻桌,因此换座位的时候只能让长乐不在场。
当然要让长乐不在场,远远用不上应慎初来陪着弟弟,只要萧承起就行。
应长乐摇着兄长的胳膊,不停的问:
“到底怎么了嘛,快给我说,我就要知道!哥哥,是不是皇帝来了?是不是七殿下又犯了疯病……”
第43章
无论应长乐怎么问, 兄长都只是说:“好了,别乱猜,睡觉。”
[哼, 还不让我去看, 我又不是没见过七殿下犯疯病,不就是到处胡乱打人吗, 不就看上去很可怖吗!
有阿起在旁边, 又打不着我, 怕什么?
我都见过好多次了,也没觉得多可怕,就是觉得很可怜, 七殿下可是这么多皇子里面读书最好的,骑射也最好……就没他不擅长的!
去年在军营比试, 我没记错的话,七皇子可是每一样都夺冠了, 皇帝都把他夸上了天。
这么厉害的一个皇子,忽然之间就没了命.根.子,这换谁也得疯吧。
七皇子也就是偶尔犯病发疯, 大多数时候都很正常。
要是换做我, 我得天天发疯,七皇子发疯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这就很好啦。
但最奇怪的根本不是发疯, 是性格变得和之前完全不一样诶,简直就是相反!
之前有多高冷, 现在就有多随和,好似把所有皇子都当做了亲弟弟疼爱,这根本不正常啊。
哦哦哦, 我突然想到,七皇子有此一劫,会不会就是因为太厉害了?去年军营样样夺冠,让人忌惮啦?
我发现,当皇子根本就不安逸,连兄弟都要防,太优秀会被害,太废物又要被欺负!]
应慎初:……臭小子,你才发现?此正所谓天家无亲情!但凡你看点正史,便知道自古以来,不止本朝,往上数每个朝代,均是如此。
[啊???原来真的不是因为七皇子啊!!!
哥哥,兄长,阿兄,我以后都听你的,我再也不跟你犟了,这也太,这对吗,这还是人类行为嘛?
不是,光看文字,san值就狂掉啊,这什么玩意儿啊,看上去也不像人啊,里面真的是太子吗?
咱就是说,为啥一个个都要发疯呢,在宫里就这么难维持精神稳定吗?这什么皇宫规则怪谈啊,南书房这地方多少沾点邪乎了!
太子到底是真疯,还是装疯啊,我都搞不懂了,要是装疯,这也装的太像了,这得多大的勇气,才能干出这事儿啊?]
应慎初:……小兔崽子,不让你出去总没错!从来就不知道听话,什么热闹都想去看,有什么好看的。
这时,萧承起又疾步走了回来,一面说着:
“少师,太子殿下已经被控制住了,圣上让您带阿乐一起出去。”
只有在家里或者私下无人时,萧承起才会称呼应慎初为大哥,其余时候均是以皇子身份相待。
实际上只要在宫里,或者有外人在,萧承起都必须以皇子自居,不能将应家的任何人当自己的亲人称呼。
应长乐立马激动的不行,连忙说:
“控制住了就好,快快快,我们快去,圣上都让我们去了!”
应慎初无奈的摇了摇头,弟弟总是这样,前一刻还怕的不行,只要没了危险,就只想去看热闹。
即便一直都知道萧承起很厉害,但那样的情况,竟然这么快就控制住了,这还是让应慎初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方才是圣上点名要萧承起前去控制太子,应慎初才只能借口让萧承起先去上课。
三人一同来到学堂,只见皇帝坐在上位,诸位师傅全都站在一旁。
最诡异的便是一个穿着镶满了眼珠子的铠甲人,就连黑铁面具上也全是密密麻麻的眼珠子!
虽则这些眼珠子都不过是用玉石雕刻的,但做的过于逼真,看上去跟真的简直一模一样,及其诡异可怖。
眼珠子虽是假的,但血却是真的,每一颗眼珠子上的血都异常的浓稠黏腻,一看便是刚放出的热血涂上去的,还混杂不明肉沫。
浓烈的血腥味,在如此闷热的午后,更加熏的人几欲作呕。
[啧啧啧,谁的雕刻工艺这么好啊,眼白用的玉石颜色简直跟人眼完全没有色差,眼珠子那么复杂的瞳孔纹理都能雕刻出来???
这些都算你手艺好,但,眼珠子表面还带一层很薄的血肉筋膜,就连暴起的血管都雕刻的这么逼真,好似这些眼睛都是活生生被拽下来的一样,这就太重口味了吧!
到底是从哪里请来的雕刻大师啊,有这手艺,雕刻点啥不赚大发了啊,非得雕这么阴间的玩意儿,还是受了太子威逼利诱?
咱就是说,这要混进去几个真的眼珠子,也没人能发现吧!!!]
皇帝:……
南书房师傅们:长乐呀,你这心声怎么成天就没点正事,光知道胡说八道,太子殿下疯则疯矣,却绝不会滥杀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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