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朕落到如此下场,你们也是看在眼里的,朕只是提醒你们。
他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你们对他再好也没用的,你看他可曾与你们亲近分毫,跟应长乐亲近,也只是因为应长乐的心声……”
萧承起赶忙捂住了弟弟的耳朵,只怕弟弟听到心声二字。
皇帝太虚弱,即便说出了心声二字,也不怎么听得清,并且萧承起捂住弟弟的耳朵太及时,应长乐便完全没听见。
虞幻实在气的不行,怒吼道:“昏君、暴君,你还想挑拨离间,我告诉你,休想!”
萧承起缓缓开口道:“父皇,儿臣还应该感谢您为儿臣生下这两个弟弟,儿臣定会好好培养,将来也只会传位给淑妃娘娘的儿子。”
皇帝冷笑道:“哼,你以为这样说,应家和淑妃就会相信?他们又不是傻子!将来,你会有了很多很多儿子,怎么会传位给弟弟?”
萧承起:父皇,您又失算了,儿臣只要阿乐,儿臣和阿乐不会有孩子。
皇帝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他相信,只要有淑妃和那两个皇子,应家和萧承起将来只会比他更惨。
应长乐虽然一直被捂着耳朵,但吃瓜系统里已经出现了皇帝说的话,除了心声那句没有,其余都有。
这吃瓜系统对主人的保护就体现在,但凡有人提到心声,系统里都会自动屏蔽。
应长乐恨皇帝死到临头,还要挑拨离间,却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只怕萧承起容不下姨母的这两个儿子。
萧承起大喊道:“皇帝,殡天!”
卫无涯、萧承风赶忙带了人进来,先就带着众人拜见了新皇。
萧承起只是点了点头,道:“清理干净。”
随后,便是无数侍卫、宫人默不作声的抬尸体、清洗宫殿等等。
应长乐直到现在都还有点懵,他傻愣愣的说:“阿起,我们真的活了下来吗?”
萧承起紧紧抱住了弟弟,不住的轻抚着后背安慰:
“当然,没事了,都过去了,阿乐,对不起,都怪我,让你见了这些,吓坏了吧。”
应长乐摇着头说:“阿起,我不怕,我刚才好厉害的!”
萧承起愈加觉得亏欠了弟弟,不该让弟弟看见这些,只恨皇帝非要设下这鸿门宴,也恨自己怎么不早点动手。
这时,淑妃终于醒了过来,在宫人的搀扶下走了出来,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虞幻赶忙去扶住了她,与妹妹耳语了一番,解释了一切。
淑妃早已是泪流满面,哭着说:“长姐,幸而你们没事,长姐,呜呜……”
应长乐抱住了淑妃,不住的安慰,又用祈求的眼神看向萧承起。
[呜呜,阿起,你捂我耳朵,我也已经都在系统里看到皇帝说的那些话了。
阿起,我要你发誓,永远都不会容不下我姨母的孩子。
可是,你都当皇帝了,所有当皇帝的人,都会变的,你也会变,为了你的皇位永固,你也会变!]
淑妃:阿乐,你为姨母考虑这么多,姨母心里很安慰,但你也要信任阿起才是啊!
卫无涯:……长乐啊,我恨你是个木头,你根本不知道,新皇对你的感情,那是比海都深,比天都高,他为何要争,只因唯有登上这至尊之位,才能让你不再被任何人迫害。
应家人也都有这样的担忧,他们不得不反复思索,皇帝死前所说的话。
这至高无上的皇位,会让一切都变的不受控。
今时今日,他们自然绝对信任新皇,可将来呢,将来还长着呢。
萧承起气的不行,他猛的拽住应长乐的手腕,一把将人拉到怀里,厉声责问:
“你方才用什么眼神看我?应长乐,我是你哥,不许对我有任何的隐瞒,你想说什么,现在就给我说!”
应长乐几乎很少见萧承起这样生气,但他更气,只想着萧承起明明应该跟他解释,跟他保证,反倒来质问他。
他脑子就像短路了一般,一巴掌扇在了萧承起的脸上,怒吼:
“你不给我解释,你还问我!”
萧承起从前也经常挨弟弟的“拳打脚踢”,弟弟被他管教的时候,疼极了,也会反过来打他,他从来都惯着。
因此,他丝毫没觉得不对,反而因为弟弟还是会像从前一样打他,跟他闹脾气,暗自高兴。
然而,兄弟俩这般打闹,却因为萧承起已经成了新皇,让旁边的所有人都吓得不轻。
应家人都愣住了,根本没反应过来。
卫无涯急忙就说:“陛下息怒,弟弟不听话,您也不急着这时就教训,打他一下就行了,往后再慢慢教导。”
这会儿正有许多侍卫宫人都在擦洗地板,他们虽然不敢看,也没看见,但总能听到声音。
卫无涯故意如此说,就是要这些侍卫宫人以为是新皇打了应长乐。
应家人自然也立马就领悟到了卫无涯的话,全都跪了下来,只求新皇息怒。
萧承起急忙将他们一一扶了起来,随后才说:“淑妃娘娘,借用一下您的内殿,朕要管教弟弟。”
淑妃哭着说:“阿乐不懂事,还请陛下多多宽宥。”
萧承起道:“您放心,朕有分寸。”
应长乐正在气头上,丝毫不怕,嘴里还嘟囔着:“你们求他干嘛,我才不怕他,明明就是他的错……”
萧承起拽着弟弟的手腕,大跨步走了进去。
应长乐腿没那么长,只能小跑着跟,不停的抱怨:
“走这么快干嘛,我就知道你会变,坐上这个位置的人,都会变,你也会,我就要你的保证,要你写在圣旨上,要盖上玉玺,不行,还是不够……”
萧承起原本已经消下去的火,腾的又升了起来。
第66章
应长乐看向爹娘和兄长, 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放弃了向任何人“求救”的举动。
主要是全家算下来,还真是萧承起最惯着他。
兄长根本不用说, 他怕兄长怕的要死, 哪怕兄长就是脸色一沉,他立马就觉得手疼屁股疼, 都成条件反射了。
爹爹倒是比萧承起惯他还厉害, 平日里他俩都不像父子, 更像好哥们,甚至他敢让爹爹给他当马骑,直到现在都敢, 但有娘亲在,爹爹就得假装严父。
娘亲虽则很少怎么管束他, 但从来就不允许家里任何人太过宠溺他,更不用说这种情况下还来帮他, 绝对不可能!
更何况,应长乐早就发现,兄长已经被他气的不行, 他甚至暗自庆幸是被萧承起拉进去教训, 要是换做兄长,他都不一定能看见明天的太阳。
这一点儿也不夸张,以往不是没有过。
如果是特别严重的错误, 兄长会关他禁闭,里面看不见丝毫光亮, 会丧失时间概念,就算只是被关个把时辰,也感觉比一万年都漫长!
兄长是知道他会跟萧承起打闹的, 为此他都被兄长训斥过很多回,还是萧承起帮忙说情,他才获得默许可以在家里如此,但在宫里绝对不行。
从前萧承起还只是皇子,如今萧承起可是已经成了新帝!
他竟然敢在宫里,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萧承起耳光,就算是以前,都要被兄长狠狠教训,更何况是现在。
但是无论如何,他不后悔。
萧承起一把将弟弟拽了进去,猛的关上大门,彻底隔绝了外面。
应长乐终于是有点怕了,萧承起只有特别生气,要用点手段教训他的时候,才会关上门,他硬拉着门栓,虚张声势道:
“萧承起,你有本事就在外面跟我讲道理,谁有道理,谁赢!
我才不怕你,别以为这样就能吓住我,还有,不许关门,打开打开,萧承起……”
萧承起一把扛起弟弟,走到最里面,将弟弟放到榻上,一边掏出怀里的绸帕给弟弟擦拭脸上溅的血,一边沉声问:
“什么叫我也会变?应长乐,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你就丝毫也不信任我?”
应长乐早习惯了被萧承起无微不至的照顾,自是一点儿也没觉得他俩吵的这么凶,萧承起还忙着给他擦拭血迹,有什么不对。
萧承起更加没觉得不对,这些都是他的下意识行为。
应长乐站在榻上才勉强跟萧承起一样高,萧承起方才厮杀过,浑身上下都是血,压迫感太强,但他还是毫不示弱,仰着头说:
“那你都当皇帝了啊!皇帝就是会为了自己皇位永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你爹杀了多少儿子,我姨母的孩子不过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谁知道你以后……”
萧承起冷笑了一声,将腰间的佩剑解了下来,塞到应长乐的手里,沉声道:
“既然你这么不信任我,既然你认为我将来必定容不下那两孩子,现在就杀了我,拥立淑妃娘娘的长子继承皇位,宣平侯当摄政王,你便安心了。”
这佩剑是卫无涯特意给萧承起带进来的,是萧承起自己的佩剑“不血刃”,应长乐也有一把一模一样的,是萧承起为他定做的。
应长乐握着这把他从小玩到大的佩剑,眼泪奔涌而出,边哭边说:
“呜呜,你吓唬我干嘛,萧承起,你别太过分!我只是要你的承诺!”
萧承起抬起弟弟的手,将剑紧贴在自己的喉咙上,沉声道:
“圣旨加盖玉玺的承诺,你都不信,我的什么承诺,你能信?阿乐,我教过你的,只有死人才绝对不会背叛。”
应长乐惊慌不已的丢掉了手里的佩剑,焦急的去触摸萧承起的脖颈,哭着说:
“萧承起,你疯了啊,你干嘛呀,呜呜,你明知道这剑锋利无比,伤到怎么办……”
应长乐方才也杀了人,双手早就染血,浑身上下都是溅的血,一摸就在萧承起脖颈上留下更多血迹。
他赶忙在自己的衣物上擦了双手的血,又撩起尚且算比较干净的衣角,擦了萧承起脖颈上的血,仔仔细细的查看,只怕被那剑划出了口子。
萧承起长叹了一口气,却还是下意识的先安慰弟弟:“不用看,没伤着。”
随后他才严厉道:“应长乐,你给我好好回答刚才的问题,到底要我做什么样的保证,你才能放心?!”
应长乐一时之间被问的愣住了。
萧承起复又捡起地上的佩剑,塞到弟弟手里,沉声道:
“你心里很清楚,只有杀了我,让淑妃的长子,继承皇位,才能保证万无一失,动手吧。”
应长乐哭的更加厉害,哽咽着说:
“不行,呜呜,这也不行,谁坐上皇位都会变的,如果淑妃的长子将来容不下你,又怎么办?这皇位真害人!”
萧承起笑着说:“阿乐,长痛不如短痛,你现在就杀了我,便再也不用有任何的担心。”
应长乐立即举起佩剑,放在自己的脖颈上,哭着说:
“呜呜,我不能没有你们任何一个,怎么办,你们谁也不能死,一个都不能,萧承起,你故意气我,你就是故意的,你要死,还不如我先死……”
萧承起急的不行,脑子里一片空白,想夺剑,又怕伤到弟弟,竟是瞬间单膝跪地,高举着右手去接剑,颤抖着声音说:
“阿乐,我错了,你,快放下那剑,都是我的错,阿乐乖,听话,把剑还我……”
这剑太过锋利,若他强行夺取,必定会划伤弟弟的脖颈,哪怕只是划出小小一道口子,也不行,他不敢冒这个险。
应长乐居高临下的看着萧承起,他从未见过如此卑微的萧承起。
即便是从前,萧承起是皇帝最厌恶的儿子,也都从来坦然自若,即便是萧承起刚被爹爹带回家的那天,都要死了,眼里也全是倔强不屈!
萧承起从未这样恐惧过,哪怕就是在地牢的那九年,随时都会死,都不曾让他有丝毫的恐惧。
可现在,他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喉咙发紧,大口大口的呼吸还是只感觉犹如窒息一般的难受。
应长乐急忙丢下了剑,哭着说:“阿起,我只是气狠了……”
萧承起赶忙站了起来,无比仔细的检查弟弟的脖颈。
应长乐哭着的说:“不用看啦,呜呜,我没事,我才不像你那么傻,不会伤到自己,你吓唬我,我就想也吓唬你……”
萧承起早就被气昏了头,一把将弟弟按趴在自己的腿上,将那宝剑一脚踢出老远,巴掌狠狠招呼在弟弟的屁股上,厉声训斥:
“应长乐,你明知道这把剑削铁如泥,都不用使劲儿,就能一剑封喉,你怎么敢!
脖颈最脆弱,根本止不住血,别跟我说你有分寸,万一,若是……”
萧承起都不敢往下想,也不敢说出口,转而严厉训斥:“应长乐,要我的命,你就直说!再敢如此,不顾自己的安危……”
应长乐哪里在萧承起这里挨过这般狠罚,这手劲儿也太大,竟比戒尺打的都疼的多。
他只感觉屁股大腿都不是自己的了,疼的嘶嘶吸气,连声叫痛,哭的越来越厉害,却还不忘谴责抱怨求饶:
“呜呜,你,那你呢,你也这样啊,明明就是你先啊,你先吓唬我,凭什么就许你用命威胁我……
疼疼疼,呜呜,轻点,我保证不这样了,阿起,我保证,我保证还不行吗,呜呜轻一点……”
应长乐实在有些疼极了,像往常一样反手就要打回去,但双手手腕当即就被萧承起单手握住,他又想用脚踢,却被萧承起压住了腰,双腿怎么扑腾都没用。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但凡他能还手,都是因为萧承起故意惯着他,否则他根本不可能动弹得了。
只要萧承起不是特别生气,都会让他还手,他也总是用这个方法检测萧承起的生气程度。
这个方法判断的非常准确,既然已经确定没法反抗,他也就懒得再挣扎,又深觉委屈的不行,根本无法自控,哭的几乎背过气去。
萧承起见弟弟哭的厉害,到底还是将人扶了起来,一面轻揉一面哄:
“别哭岔了气,好了,不罚你了,就这么怕疼,又丝毫不肯听话,那剑你也敢比自己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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