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行吧。”
路上二人轮流开车,林风遥开了一段路,到后座上补觉,睡梦中突然觉得噪声格外大,睁开眼睛才发觉竟然下雨了,天阴沉沉的像是末日,大雨砸在车顶发出咚咚的响声。
“雨怎么这样大?”林风遥坐起来,趴在前排座椅靠背上看路。雨刷已经开到最快,挡风玻璃依旧一片模糊。幸好整条路上只有他们一辆车,只要放慢点速度就还算安全。
“我们追上了一片乌云。”周童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告诉她,“这片乌云移动得很慢,我开着开着就钻进来了,不过看样子出去还要很久。”
路不算平,雨又大,林风遥有些担心:“不急,你慢点开,累吗,要不要换我?”
周童示意她看导航:“不用,你吃点东西吧,还有大概三个多小时。”
一路的大雨,林风遥时不时地担忧地看着窗外,都快以为这次卡耳湖之旅要泡汤了。没想到在最后一段小路上,雨竟然停了。
这边的天气也真是神奇,乌云没有再往湖的方向走,远远地能看到湖边是晴空万里,湖水是安静的深蓝色,像是大地之眼,非常的美丽。
林风遥惊呼着跳下车,拍了好些照片,又觉得不满意,上车换了一条裙子再下来。
满意地欣赏完湖景又玩完水,两人上车,沿着湖边开,想找上船的地方。
这片湖看起来确实没什么人,湖边有个小房子,敲门进去有个削瘦黝黑的老头儿躺在摇椅上。
“我们想坐船。”
老头儿也不说话,伸手指指旁边的价格牌。
周童爽快地扫码付了钱,老头儿披了件外套,带着她们到湖边。船不大,也就坐四五个人,从上往下看,湖水幽蓝,深不见底,看久了,心头自然涌现一股凉意。
岛上很荒凉,没什么植物,只有大片的盐,白得耀眼。走了一会儿,林风遥突然指指前方,回头叫她:“你看,那边有个房子。”
周童顺着看了过去,看起来有年头了,墙皮脱落了许多:“是废弃的吧?”
“去看看嘛。”林风遥拉着她,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
“这好像是门,”林风遥也觉得这不像是正在使用的,小心翼翼地推了一下,门吱呀一响,“呀?居然能推开?”
林风遥不敢进去,等周童到了,才抓着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往里张望。
“进去看看?”
“进去看看吧。”
林风遥摸了摸长发,攥紧她的手腕,一步一步地慢慢往里走,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好黑呀,我怎么感觉怪怪的,不会是个鬼屋吧。”
周童也问:“应该有灯吧,你看左手边那儿好像有点光。”
二人慢慢走过去,发现是一扇滑动门。林风遥试着去碰,发觉这门并非像想象中一样锈住了,而是非常轻易地能拉开,丝滑到有些出乎意料……
一瞬间,身后灯光大亮,周童从身后轻轻扶了她一把,笑着示意她看后方。
被灯光照亮的房间里,墙上、角落、桌上都铺满了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几个人,她从小到大的好友、同宿舍的同学、还有周童的朋友,摇着花环热烈地冲她欢呼大笑。
林风遥愣住了,停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大家,转头看向周童。
周童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巴掌大小的设备,轻轻打开,正好投影到对面的墙上,是一段视频。
视频里是她们的好友和亲人分别录的祝福的话语,到最后竟然还有林风遥的外婆。外婆特意穿了一件类似衬衫的正式的衣服,还准备了稿子,戴着老花镜,念得认真。
林风遥控制不住的带了泪光,悄悄掐她:“你怎么还找了我姥姥?”
“因为她很关心你啊。”
视频到了尾声,周童突然很认真地面对着她,眼眶有点红。其实早已经决定一起走到最后了,林风遥还是感觉到泪水落在脸颊上,又滑落到手背。
“我一直都是一个很缩头乌龟的人,特别是在感情上,有时候我会在潜意识里排斥过于亲密的关系。”周童很认真地看着她,“谢谢你,风遥。你是第一个主动走向我,而且也一直一直在主动走向我的人。你向前走了九十九步,我才敢迈出那一步,可能其实已经很迟了。”
林风遥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力地抓着她,轻轻地摇头:不,不是这样的。
周童摸出一枚戒指,笑着问:“对不起,还是比你晚一步,但我依然想很郑重地问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走完以后的每一段路?”
林风遥不知道自己是在哭还是再在笑,连连点头:“我愿意,我愿意!”
周童把戒指小心翼翼地给她戴好,满意地欣赏着,又举起自己的手:“我的你已经给过了,谢谢你。”
林风遥摸摸她手上的戒指,又哭又笑地上前一步,紧紧抱住她。
真的,谢谢你。
感谢你永远坚定地选择我,一次又一次地从未放弃过。
也感谢你,愿意为我踏出那一步,一直在身后默默地帮助我。
阳光从屋后的阳台照进来,面前是多年的好友。奔走多年,身边的人最终还是你,真好。
--全文完--
第81章
--疑问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弄的,我记得去西海省玩是我定的吧。”
度假结束,林风遥公司里的事情也到尾声了。她把公司里的事情解决完,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放松下来,又开始好奇求婚的事情。
周童抱来一碗果切,给她一根牙签插着吃:“其实我本来也在考虑西海省,所以你一说要去那儿,我就开始考虑了。”
林风遥吃了一口芒果:“可我们一开始也没打算去卡耳湖啊,计划不是早就定好了吗?”
周童笑得很开心:“因为我和巩武认识啊。”
在确定好在西海省求婚后,周童就开始考虑具体的安排了。
她在西海省认识的人不太多,巩武是她在之前在西海省旅游时小团的导游,其实旅游结束后就没联系了。但后来也是缘分使然,巩武和她的一个表妹走到了一起,她还去参加了婚礼。
就这样一来二去两人就熟了,因而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找巩武帮忙。
周童和林风遥计划的最后一站是古里湖,周童也原想在那里求婚的。巩武听后告诉她古里湖最近景色可能不算好看,再三考虑之后,周童挑中了卡耳湖。
再后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起来。她早就悄悄请林风遥的亲朋好友录了视频,投影设备也早已请熟悉的厂子帮忙调整过。
彭念和她的另一个朋友那段时间正巧不忙,被她支使着提前准备好各类东西,在附近候着,以免出现意外。
在那天借宿后,周童立刻悄悄通知巩武过来,装作偶遇的样子。
一切如计划般顺利进行,周童又邀请了林风遥的朋友们前去游玩,很多朋友感情都很深,即便假期时间很短,也愿意不远万里来送上祝福。
“所以你们两个在演我是不是?”林风遥瞪大了眼睛,“好啊,你居然连我也敢骗了。”
周童缩着头不敢说话。
又咬了一颗葡萄,林风遥宽宏大量地摆摆手:“好吧,原谅你了。”
“我还是很开心的。”
--春节
一旦闲下来,林风遥的各种歪点子就层出不穷了。
临近过年的某一天,早饭,林风遥喝掉半碗粥后,状似不经意地说:“今年春节你怎么过?”
周童理所当然:“回我姥爷那边过,今年我哥哥嫂子估计要回嫂子那边。”
林风遥:“你一个人?”
“和我爸妈。”周童疑惑地看着她,“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唉,我在愁怎么过年呢。”林风遥一脸愁容,长叹一口气,低头望粥不语。
周童嘴角抽了抽:“你不和你妈妈一起吗?”
林风遥一脸委屈:“今年我妈说要和她男朋友一起过二人世界,不带我。”
“你姥姥呢?”
“唉,我姥姥今年被我小姨接去她那边了,我哪好意思死皮赖脸地跟着去啊。”
周童有点不信:“真的假的?”
“真的呀,”林风遥见她面色迟疑,立刻拉着她的胳膊,“她昨天突然发消息说,不带我过年了。”
周童看了她一会儿,要起身拿手机:“那……”
“别跟我妈说,”林风遥立刻拦住她,一脸倔强,“她如果知道我伤心的话,一定也很难过的……并且,我其实也不想和他们两个一起过年,我跟我妈她男朋友又不熟。”
虽然她这一副小白菜地里黄的楚楚可怜的样子,一看就是戏精上身。但这个理由却又着实戳在了周童心上,即使只有那么百万分之一的不自在,周童也不愿意她去受。
思及此,周童坐下来认真想了想:“那要不然我今年我们在自己家里过年,年初三我再回一趟老家?”
然而林风遥想的不是这个:“可我跟你一起回去不是挺好的吗,我也想给姥爷拜年。”
周童像看傻子一样看她:“现在科技多发达,打个视频电话拜年就行,我姥爷智能手机用得可好了,天天刷短视频。”
林风遥探究地看着她,脸色微变:“你是不是不想带我去见你家里人?”
周童诧异:“没有啊。你不是都见过了?”
“那我为什么不能跟你一起回去?”
周童很有些无奈:“我姥爷家那边不像你们家关系比较简单,他们‘民风’比较的……喜欢八卦。之前好像有个我妈妈的很远的亲戚家孩子出柜,各路亲戚轮番去劝,换你你受得了?”
“所以说,你去干嘛,在家安安心心过个好年不行吗。”
林风遥一脸兴奋:“就是这样才好嘛。我这几天沉迷婆媳剧无法自拔,后来一想,我们结婚以来,居然一直没体验过这种明争暗斗,真是太遗憾了。”
周童:“……我姥爷不是婆,你也不是媳。”
“这是比喻,比喻你懂吗!”
周童:…………
周童:“你开心就好。”
在软磨硬泡之下,林风遥成功地踏上了和周童一起回老家的路。
“哎,你家是什么样的啊?”
“我想吃你姥爷自己种的草莓。”
“我能不能跟着你舅舅去捞鱼啊?”
周童:……
她可完全不像林风遥这么心大,周童姥爷家的关系实在是复杂,之前姥爷的兄弟的孩子家还曾闹过断绝关系的事情,甚至请了族谱。
这几年姥爷也不愿意掺和这些事情了,情况好一些,往年过年总是因为各类事情争执。
到家后,家里只有姥爷和爸妈,周童大大松了一口气。老家的小橘子树结了两颗小橘子,橙黄色的,大家都护着,专门等林风遥回来摘。
趁着她摘橘子,周童悄悄把姥爷拉进小屋里。
“你都提前说好了吧,今年来家里的人多不多?”
“放心吧,我直接说我要静养,叫他们都别来。”
周童强调:“那风遥也不出去拜年,除了三姥爷和四姑姥姥家里,她就在家待着,我和我爸妈去走。”
“没事,她不用去。”姥爷跟她打包票,“咱家一定不让她受一点儿委屈。”
不知道周童姥爷到底是怎么说的,传出去的八卦竟然是,周童找不着对象,相亲好几次,人家都看不上她。最后姥爷实在看不下去,都想着问问村里那三婚还带俩娃的汉子愿不愿意娶她了。
好在后来有个好姑娘看上她,对她不离不弃,因此大家都要捧着这姑娘,谁要是敢使一点脸色,把周童这对象再搞吹了,那就是故意和姥爷作对。
周童听黎书荷转述二姨的话之后,一脸懵地去问姥爷。
姥爷也有点心虚:“你不是让我说得严重些吗,我就描述得夸张了那么亿点点,谁知道他们能传成那样啊。”
周童无语半晌:“行吧,也是好事。”
于是但凡来做客的,对林风遥都是客客气气,乃至于毕恭毕敬。她但凡摆个筷子,立刻有人接过来:“你坐着就好,我来我来。”
倒杯水,客人立刻站起来双手接过,还把茶壶也拿来:“我来倒吧。”
林风遥呆了几天,总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为什么。一天两人出门买菜,买完的路上突然想起来忘记买香油。
周童在路边等,林风遥折回去买。等结账时突然听见熟悉的字眼,发觉是附近有几个人在聊天。
她假装在看小饰品的价格,悄悄听了一耳朵。
“你后屋家那个童童,你还记得不,你三爷妹夫三闺女的小孩,她找了个对象,是个女孩!”
“我早听说了,没办法,她实在是找不着啊。”另一人道。
“真的假的?她还能找不着?我听说她不是还开了个公司吗?”
“估计是黄了吧,这两年倒闭的小公司可多了,十有八九还欠着老些债呢。”
“有道理,他二舅的堂姐的三弟不是说,他们家还想和三三儿家的说亲呢,三三儿家的不是今年刚离了婚,三婚都肯嫁,不知道欠了多少债啊。”
林风遥只隐约听了几句,大吃一惊,奈何她也不认识那几人,只好飞快地跑了,跑到门口正撞上周童。
“怎么这么半天?我差点以为你走错了路。”周童扶住她,奇怪道。
“你知道我刚才听见了什么?!”林风遥顾不上这些,把她拉到一个没人的角落,一五一十地说了。
“嗐,这个啊,没事,让他们传吧。”周童早就知道了,没当回事,“我姥爷添油加醋说了一番,大家传着传着就没影了,不用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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