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翊咬咬牙:“不,如果他有了钱,我就永远不能摆脱他了。”
听到这里,靳唐倒是对唐翊刮目相看,看来这个私生子也不是个没脑子的。这个世界宣称人人平等,只要唐翊有本事,他离开唐岂非做什么不好?还能摆脱私生子的名头,跟着唐岂非就要一辈子受他的限制,被他控制,没有自我。
“你有什么计划?”靳唐可不会认为唐翊什么都不准备就来找他,既然他敢说出这些事,想必心里早就有了成算。
唐翊抬起头笑着看他,此时他不再像那个跟在唐岂非身后绵软懦弱的少年,反倒眼中隐隐含着光彩:“如果吴玉如没有足够的资金就不能再买唐岂非手中的股份,我听说最近她在孙家的日子不好过,孙家人似乎还不知道她要高价买唐岂非股份的事。”
“她手里有钱,孙家人怎么阻止得了?”
“孙家人是没办法,可是孙琦会眼睁睁看着本该留给自己的钱被他母亲拿去养小白脸吗?不,是老白脸。”
靳唐无语,由此可见,唐翊该有多讨厌唐岂非,如果唐岂非知道他唯一视作儿子的人这么看他,不知该作何感想,想到这里,不知为何,靳唐居然有点兴奋。
“你是想让我跟孙琦再打一架?”
第10章 一起吃饭
当天下午,一张照片发到了孙琦的手机上,照片上的男女形状亲密,男人气质儒雅,女人形态妩媚。孙琦立刻把手机摔倒了地上,手机碎成几块,跟班小丁提着胆子凑过来:“怎么了,孙少?”
孙琦抬头狠狠瞪他,随即想到什么,一双阴鹜的眼睛看向靳唐。
靳唐并没有主动找孙琦打一架,他只是让唐翊给孙琦发了张照片,孙琦性格浮躁,脾气火爆,看见照片若能沉得住气不去找他那他倒真的要佩服他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下午放学后,教室里的人几乎都走光了,靳唐笑眯眯的看着眼前怒火冲天的孙琦:“孙少有事?”
孙琦咬着牙,眼里的怒火像是要喷出来:“照片是你发的?”
“孙少在说什么,我不太懂。”靳唐若无其事的站起身收拾课本。
“别特么给我装,除了你还有谁会无聊到给我发那种照片!”孙琦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一挥,就想把桌上的东西扫落到地上。
靳唐反手轻轻一握,教室里响起孙琦惨烈的叫声,他还以为孙琦终于聪明了一次,谁知还是这样,以为没有自己,别人就不会打他的主意吗?
“你做了什么!”跟班小丁匆忙上前扶住孙琦,质问地看向靳唐。
“没什么,只是胳膊断了。”靳唐轻飘飘的说,然后再一动作,孙琦又是一声惨叫,“好了,以后可要注意,下次再这么冲动就未必能有我给你接骨了。”
说完拍拍手,继续把桌上的东西收起来,走之前凑在孙琦的耳边轻声道:“你知道孙太太要高价购买唐岂非手里靳家公司的股份吗?”
自从知道孙琦把他打进医院后,他早就想这么做了,他堂堂国师大人向来从不吃亏,还从来没被人打得那么凄惨,更别说在全班老师同学面前作检讨,两辈子的脸都要丢光了。
“孙少,你胳膊怎么样?我们快去医院。”靳唐走后,小丁紧张地捧着孙琦的手,从初中起他家里就让他跟孙琦交好,他也因为成年累月跟着孙琦,若孙琦出了事,孙家第一个质问的就是他。
孙琦阴沉着脸没有说话,任由他将自己拉着走。
靳唐走到学校门口,司机给他打电话,说是路上堵车,恐怕还要半小时才能到学校,他想了想,以他现在的脚力,从学校走到家只怕也花不了多久,还能练习自己的轻功。
“靳同学。”靳唐正准备离开就听到有人叫他,他转过头就看到前几天在商场见过的一张熟悉面孔,是那个商场负责人都要对他恭恭敬敬的男人。
“是你?”靳唐略微感到惊讶,他记得这人好像是商场的幕后老板,无论是在饭店还是在商场,一身气势都难以掩盖,此时他身边围着几个熟悉的人,靳唐仔细一看,正是班长等人给他普及过的学校领导,平时高冷得让人不敢直视,现在对着顾远歌笑成了一朵花。
领导甲指着靳唐笑呵呵道:“顾总认得我们学校的学生?”心里却有千万只河马在呼啸,他们学校大名鼎鼎的财神爷居然主动跟一个普通学生打招呼,他没看错吧?那学生也就是长得清秀了些,气质出众了点,好像并不是出自名门。
既然遇到了,靳唐只好走上前去挨着向他们问好,然后乖乖的站在一边当背景。
“靳唐同学上次帮了我一个大忙,不知这次可否赏光,一起吃顿晚饭。”顾远歌话音一转,不止他身后秘书的脸色微变,就连几位学校领导的脸色都变了。
什么时候顾家掌权人居然要这样客气的请一个普通学生吃饭了?难道是这个姓靳的对他做了什么法术?秘书心里闪过不靠谱的猜测,他觉得自家上司只要对着这个古里古怪的靳唐就不对劲。
他以前也听过靳唐的名声,毕竟在那个圈子里不好好享受与生俱来的富贵,反而整天一心向着他那位入赘到靳家得了巨大好处却反咬一口的父亲的人还是不多的,整天口口声声“宁愿跟着唐岂非也不要靳秋施舍给他的钱”,靳唐的奇葩早就在圈子里传遍了。
“顾先生邀请,不胜荣幸。”靳唐微微一愣,很快就答应了,他也不是不知世事的傻瓜,人情往来的道理还是懂的,既然下决心融入这个社会,就要适应这里的一切。
跟着顾远歌上了车,靳唐坐得端端正正,即使是在空间狭小的车子里,即使身边顾远歌的气势让人不可小觑,靳唐却坦然自若,这是他上辈子深入骨髓的礼仪,但凡在外人面前,必不能有失国师身份。
在两位大神的压力下,秘书只好把自己的存在感缩小缩小再缩小,话说跟他坐在同一辆车中的人真的是传说中那位传说中的脑残白眼狼吗?他肯定是认错人了,没错,一定是这样。
“喜欢吃什么菜?”顾远歌偏过头看向身边的人,天气转凉,青年在衬衫外面加了件米色风衣,越发衬得面如冠玉,身姿清雅。
他突然觉得有些移不开眼,恍惚间想起不久前第一次见到青年,他在讲台上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台下一干被他镇翻了的老师学生。那时他就想,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即使站在众多优秀的学子中也如同鹤立鸡群,又仿若翩翩君子遗世**。
“中餐即可。”靳唐仿佛不曾察觉身旁男人的目光,前世他对这些身外事并不感兴趣,每日都有人专程给他料理衣食住行,这辈子卸下一身重担,他倒是研究起吃喝玩乐了,说不定再过不久,他便也能成为个专业的纨绔公子。
若是论起气质,只怕任何人站在靳唐身边都会被衬得黯淡无光,只有顾远歌心下欢喜,一边暗自欣赏他的风姿,一边压下心底的悸动。
车子七拐八拐,最终在一座普通的小院前停下,这里人迹稀少,院门口还种着两棵老槐树。单论外表,这所院子和旁边其他的院子没有任何区别,青砖灰瓦,十分质朴,与热闹躁动的都市显得格格不入,然而还未进门,靳唐却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这地方倒很是别致。”靳唐由衷的赞叹,若是在大周朝,这样的地方不见得有多好,只是靳唐从来到这个世界入眼的全是高楼大厦,他从电视上对这个世界的认识便是人多地少,房子金贵,一切地方都充斥着三个字:人!人!人!
以往他对自家二百多平米的房子不见得看在眼里,这在大周朝比国师府的马棚都要小,连下人住的地方也比这宽敞些,但是了解情况后他深刻的为自己还能有房子住而感到庆幸。
“这院子的主人喜爱古董,特意布置出这么个地方,他虽然性格有些古怪,厨艺却是一流。”
顾远歌说着推门而入,坐在院子中央藤椅上摇晃的人听到推门声立时不耐烦道:“不卖!不卖!说三百遍也不卖!老子好容易找回来的镇宅之宝,想便宜了你们这起子见钱眼开的小人,没门!”
“我对你那些陈年旧货不感兴趣。”顾远歌凉凉回道。
藤椅上原本闭目养神的人听到声音,顿时睁开眼,看见顾远歌,撇撇嘴,像是有些嫌弃:“怎么是你?顾总整天忙着挣钱,怎么也有闲心到我这破房子里来?”
顾远歌对他的话毫不在意,指着院子里的椅子让靳唐随意坐下,才道:“带个朋友,来蹭吃蹭喝的。”
说完他自觉地走到厨房里,倒了两杯茶,端出一杯给靳唐。
靳唐接过茶喝了一口,打量起这所不大的院子,他本以为会住在这里的人必定是个年老的长者,谁想到顾远歌所说的主人居然年纪轻轻,看上去只有二十来岁,穿着一身白色绸衣,手里摇着一把蒲扇,看上去好不自在。
“天都凉了,你用扇子不冷吗?”靳唐好奇地问,他知道这个世界有专门的神器用来调节空气冷热,很是方便实用,对这人的做法倒是不能理解。
“还有,虽然是在你家里,但你穿着中衣待客,怕是不太妥当,虽然现在的人都习惯只穿着上衣和裤子,但是你要仿古人的话最好还是仿全套。”靳唐建议道,这样赤果果穿着中衣在他跟前,他忍了忍,还是没能忍住,说了出来。
顾远歌扑哧一声笑出来,引起白暄怒目而视:“你上哪儿捡来这么个奇葩?”
“这是靳唐,京城大学历史系学生。”顾远歌介绍道,“这是白暄,他……有古董收藏癖,说话不太好听,你就当没听到。”
“说什么呢你!什么叫古董收藏癖,没人告诉你不能随便得罪厨师吗?”白暄从椅子上跳起来,蒲扇扔在一边,转头对靳唐道,“别以为你学了两天历史就来能教我,老子跟着你们学校原哲铭教授四处考古时你还不知道在哪玩游戏呢!”
“原来你认识原教授,你也是他的学生吗?”靳唐没想到这人还认得原教授,说不定还是他学长,既然如此,那他的话确实有些僭越了。
白暄仰着鼻孔哼哼了两声,傲慢地说:“我两岁就跟着原叔叔玩古董了,你说呢。”
“原来如此,失敬失敬。”靳唐站起来行了个礼,不过他的师父唯有靳氏前任老国师,他不可能背叛师门另投他人门下,这个世界学校里的老师和师父到底还是有区别的。
第11章 昙花一现
白暄见靳唐态度端正,不是那种轻浮之人,便收起了古怪的脾气,一边往厨房走,一边自言自语:“今晚做鱼,清蒸鱼红烧鱼麻辣鱼水煮鱼,既好看又好吃,营养又补脑,靳小同学,喜欢吗?”
靳唐觉得客随主便,他跟着顾远歌来蹭饭,当然主人家做什么他就吃什么,点头道:“吃鱼挺好的。”
大周京城地处内陆,除了每年沿海地区的贡品,靳唐很少吃鱼,即便来到这个世界,程阿姨做鱼的手艺不错,他也不见得多喜欢,不过此一时彼一时,他虽然过惯了金尊玉贵的生活,也不会不分场合挑剔别人。
转过头却见顾远歌抬起头勉强对他笑了笑,靳唐脑子很快转过弯来,看来白暄刚才那番话是在针对顾远歌了。
“你惹到他了,来蹭饭之前没有知会他吗?”靳唐觉得这两个人大约关系好,这个社会又没有那么大讲究,只是他跟顾远歌到底还不太熟悉,这样真的好吗?
“没关系,他每周三晚上习惯做大餐,只要来了不会吃不上饭。”顾远歌毫不犹豫的出卖好友的习惯,他也说不上怎么回事,今天下意识的就带着靳唐来了白暄这里,或许潜意识里他觉得靳唐会喜欢这个地方,能和白暄谈得来?
他正想着,靳唐就踱步到葡萄架下的桌子旁。
“咦?”他拿起一枚小巧的印章,这印章他几个月前在另一个世界还把玩过,因为上战场抱着必死的决心,好像是把他丢在国师府的书房了,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从厨房探出头来的白暄一看,带着些得意吆喝道:“那可是我们家传下来的,传了好几百年了,据说是周朝皇帝微服私访时用过的。”
白家乃是世家大族,传承几百年,家族中有不少祖辈流传下来的好东西,白暄从小就跟着祖父,把这些古董当玩具玩。
靳唐嘴角一抽,他什么时候成功谋逆当上了皇帝,连国号都没改,他怎么不知道?
顾远歌见他脸上带着莫名的情绪,像是怀念,又像是释然,走到他身边:“你喜欢这个?”他想起靳唐是学历史的,应该会对这种老掉牙的东西感兴趣吧。
靳唐摇摇头:“只是有些……熟悉,都几百年的东西了,也没什么好看的。”说完把它放到桌上,不再留恋。
“据说白家先祖在几百年前大周和大越交替之际趁机发家,后来家族逐渐兴盛起来,这些东西都成了传家之宝。”顾远歌一句话就给他介绍了白家的发家史,靳唐可以想见白家起家应该并不光彩,不认得这种东西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
至于后世的考据,国师靳唐战死沙场后,承衍帝就将有关国师的一切资料全部毁掉,因此国师成为大周朝最大的秘史,后世甚至有人将其歪曲成巫师或者外族一类。
“能延续几百年的家族,白家很是不错。”靳唐由衷感叹道,他并不知道白家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家族后辈不思进取,全靠吃老底,白暄是他曾祖父看重的继承人,但他祖父不靠谱,偏爱小孙子,在曾祖去世后把留给白暄的古董都要分给小孙子。
白暄也不是什么软柿子,找来律师拿出曾祖父的遗嘱,分家后就搬进了这所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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