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域说着,在少年心脏的位置,轻轻地挤压,不时就见少年吐出一口鲜血,呼吸顿时顺畅了不少。
…………
“血压和脉搏已经恢复了。”两名年轻女子惊喜地说道。
卓域收回手,道,“应该可以了,飞机场有救护车吧?”
“是的,联系好了,他们已经在机场等候了。”
卓域松了口气,站起来转身离开。
“卓域,你……”
贵妇人看着卓域离开的背影,忽然开口道。
卓域的脚步晃了晃,却没停下,直到离开急救室。
贵妇人握紧手,眼睛里明明灭灭……
飞机降落后,病人就被送上救护车赶往医院,在车里,医生对贵妇人道:“急救措施很好,为我们争取了时间,不然病人真是危险了。”
贵妇人没回话,整个人像傻了一样,脸上的表情有些伤感。
…………
“那个,因为想要知道你会怎么做,所以我去急救室看了一下,那……”
在计程车上,何锦似有些为难的开口,“那个女人就是你的……母亲吧?”
卓域怒道:“闭嘴!”
“不是……那个,我就是想知道你要怎么做?我们回国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卓域恶狠狠道:“你是找死吗?”
何锦缩缩脖子,道:“干嘛发脾气?”
卓域一把拍在车座上,吼道:“停车――”
“喂,阿域你做什么?”看着卓域下车离开,何锦紧张道:“你要去哪儿?”
卓域没理会身后人的叫嚷,独自一人走在车道上。
何锦气急败坏,骂道:“臭小子,我不认识路啊!我们定的酒店在哪?叫什么名字来着?你这个疯子,回来――”
卓域当然没有回头,何锦气呼呼的,跟司机说:“随便找一个酒店。”
卓域一个人走在陌生的街道上,10年了,他都快不认识这个城市了。
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翻滚着某些画面:
那个女人抛弃自己……
害死爸爸……
为了抹去自己的存在,把未成年的他一个人丢出国外……
……
就这样吧,还在奢望什么……
卓域在心里默默地说:就这样复仇,让她也尝试失去一切的滋味,在社会的底层窝囊地活着……
………………
夜色很深,在S城的市医院大门前,停下一辆黑色宾利,从车上下来一位中年男人,男人脸上透着病态的白,因为身患绝症,又要打理公司,长期超重负荷,使得男人病情有些严重。
男人拄着拐杖,并没有要身后秘书搀扶,步伐沉重,眼神严肃,在一个VIP病房门前停下,看到那个刚做完手术醒来的少年,正躺在床上看文件,立刻怒气上涌,
“任意性命,竟然上了新闻头条,导致公司股票大跌,作为徐氏集团的继承人,这是你该做的事情吗?”
少年从床上下来,背手站着,并不说话,昂着头,倔强的表情。
男人又道:“难怪总是被别人说是个孩子,到底要到什么时候你才能长大?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继承人!我还要等你多久?我还能等你多久!”
男人几步走进房内,站在少年的面前,横眉冷眼,大声训斥,声音越说越大,越说越急。
“呵呵,我以为,爸爸看到我的第一句话会是庆幸我还活着,感谢别人救了我的性命呢!”
少年没被男人的训斥吓到,抬头眯眼,嘴角邪笑肆虐,话语里高傲又倔强。
男人听到这话,更是生气,“你是猪脑袋吗?员工的起诉案没有解决,却把自己弄得差点死掉?要我同情你吗?笨蛋家伙!我不能把公司毁在你的手里,你不行我还有其他选择!还有你妹妹和瑛秀!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把这件事解决,如果不行就给我离开公司,离开徐家!”
少年原本含笑的眼在听到某些人的名字时浮起一抹愤恨。
待男人走后,少年才扶着胸口一脸的痛苦表情,疼痛使他弯腰□□,直到病房的门再次被人打开。
进来的是那个贵妇人,她手中拿着托盘,上面放着白粥。
贵妇人看到少年的动作,紧张道:“你没事吧?”
少年立刻放下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当然。”
贵妇人关切道:“你爸爸让我留下照顾你,来,吃点东西吧。”
少年皱眉看着送到嘴边的勺子,道:“我爸爸已经离开了吧?”
“恩,和张秘书一起去公司了。”
少年嗤笑一声,一把推开贵妇人拿粥的手,道:“既然观众已经离开了,又何必再演戏?”
贵妇人有些不能相信他会说出这种话,道:“正析……”
“哈哈,怎么?不会是觉得我冤枉你了吧?以一个情妇的身份在爸爸身边待了十几年,为他生了孩子,却没有名分……说起来倒是有些可怜。”
贵妇人刚听到少年的话,是很生气,不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很快愉悦的笑了,道: “我觉得可怜的不是我,至少他说了,我和可可也是他的选择,如果你不行,他就会选择我们。”
说完贵妇人就离开了病房。
少年气愤地吼了一声,然后拔掉还在输液的针头,扶着胸口坐到地板上,拉过椅子,把文件放在上面,快速地翻动和写写画画。
“经理刚做完手术不宜操劳,还是先休息吧!”
安景送走董事长后回来就看到这样一番景象,走过去想把人拉起来,却被一把甩开
“安律师是听不懂人话吗?董事长都说了一个星期后没解决就要把我赶出徐家呢!”
徐正析一边看似紧张地说话,一边在文件上圈出几个人的名字
“这些老东西难道真当我还未成年看不懂他们的小动作吗?安律师,麻烦你帮我约这几个人,我要请他们喝咖啡!”
“我只是律师!”安景被正析的行为言语感到心痛,无奈又可恨。
“噢,可是你也知道我脾气不大好,已经气走了好几个助理了,下一个助理还在寻找当中!”
徐正析两手一摊,言下之意只能让他帮忙了,然后像是想起什么,用笔杆敲了一下脑袋说道“哦,还有那个在飞机上救我的人找到了吗?差人送点酬劳表达谢意吧!作为徐氏企业的继承人可不能忘恩负义呀,毕竟这事都上了新闻!”
继承人几个字加重了音,不知是被这个身份所累,还是当它誓在必得。
☆、第 3 章
“这是你要的资料。”
何锦摔给卓域几张A4纸,上面是一个人的资料。
徐正析,徐氏企业董事长的独生子,目前徐氏企业的执行经理,也是徐氏企业第一继承人,为人冷漠,傲慢,无礼……
8岁的时候母亲自杀,父亲的情妇登堂入室,从此就没有被温柔地对待,被残酷地训练培养作为继承人的能力,毫无半点怜惜。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一直都是作为有存在的价值――继承人而活着。没有什么休闲乐趣,不会抽烟喝酒,不去夜店,不飙车,不寻欢作乐……
这样一个人和卓域有着同样的“敌人”――他的生母,徐正析爸爸的小老婆。
“啊――阿域,你打算怎么做?”何锦躺在木地板上翻滚,上面铺了地毯,很舒服。
卓域合上纸张,没说话,转身出门,何锦忙爬起来跟上。
两人上了阳台,倚在栏杆上喝着罐装啤酒,想起过往的时光,三两句地闲聊着。
“这里,即使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怎么变化。”卓域看着楼下随地势绵延起伏的破旧房屋说道。
相比于市中心迅速拔起的高楼大厦,这里真像个被这个城市遗弃的地方,他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记忆断隔处,生活过的痕迹却依然一尘不变地耸立在原地。
何锦不知道怎么接话,表情有些纠结,他从来没有经历过卓域以前的生活。
现在他们站的地方是卓域父亲生前的房屋,这里的房子大多拥挤,高低起伏,还有长长的巷子与石阶,车子开不进来,得徒步走,每次何锦下去了,不想上来,上来了不想下去……
“我一个人去,你别参与。”卓域突然开口。
何锦,“我……”
他已经参与了,怎么办?
几天后,徐宅。
徐氏企业董事长徐柏的书房里传出了争吵的声音,佣人们都识相地默默远离这个地方。
徐柏坐在椅子上,大声地训斥着……
“这就是你的解决方案吗?你脑袋是清醒着的吗?”
徐正析背手站着,镇定自若,道:“工作十年以上的老员工说要成为正式工的要求是正当的,因为只是一部分,觉得不成大问题。近两年的经济危机,同意冻结工资的老员工们觉得我们至少也要给好处――”
徐柏打断道:“因为妥协而给了一个好处,会让他们忘记好不容易得到的那一个,会要两个,三个,更多个的就是人性,是老员工的本性!现在他们是会感激你,到时候让你延长正式工的工作期,该怎么办?如果经济跌到要做人事调整的话,到时候该怎么办?正式工是不能随便裁的,那么多的正式工要怎么带?”
徐柏生气的直喘气,面前的徐正析却固执地说:“都可以的,像现在这样跟老员工们协商的话随时都可以。”
徐柏听到这话,气的拿起玻璃杯就向徐正析砸去,玻璃杯掉在地上,碎片飞起划过徐正析的手臂……
徐柏,“因为你这样,到现在都被人说是个的小孩子,协商?你以为员工们会理解经营者的情况吗?只要能填饱他们的饭碗,随时都可以背叛。”
徐柏有些恨铁不成钢,道:“都那么教你了,还不懂吗?你是蠢吗?”
徐正析,“……”
徐柏讽刺说:“如果忍受不了就逃走吧,像你妈妈一样逃走吧……”
徐正析听到徐柏提到他妈妈,眼睛里有忍不住的情绪……嘴唇抖动着,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出了书房,回到自己房间,徐正析才卷起袖子,包扎伤口。
上药,缠绷带……
徐正析面无表情地做着这一切。
直到眼神在桌子上的相片上停留,心里默默地喊着:妈妈……
…………
冷漠,傲慢,无礼……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
没有休闲活动……
唯一感兴趣的是去山顶看日出……
………………
卓域驾车往山顶赶,到的时候,夜色正浓,月亮挂在悬崖边仿佛伸手就能触及,躺在草地上,他整个人都沐浴在月光里,有淡淡的光围绕。
风很大,迎着风看去几乎睁不开眼……
就这样看着满天的星空渐淡,看月亮渐渐沉下去……
最后在车里睡了一夜。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抬头看天,阳光很刺眼,用手遮住,洒下一片白茫。
侧头的瞬间,略过一个人影,定睛看去,是个少年,坐在悬崖边,歪头看向远方,脸上面无表情,精致的脸尚显稚嫩,透着病态的白。
卓域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就是徐正析。
卓域下车,刚走几步,就看到少年突然神色慌乱,攀着崖边的杂草,试探着伸脚往下探。
杂草被连根拔起,快要掉下去瞬间,卓域大步走近,一把抓住了少年的手。
他费力把少年拉上来,可是少年的神色明显不在状态,想甩开他的手继续往悬崖下去,嘴里一直在念叨着什么……
他死死拉住对方的手,倾耳细听,才听清少年一直在说“我的照片,我的照片……”
卓域顺着少年的目光,看到一块断石的杂草里夹着一个木制相框,离崖边有些远,看不清里面的照片,可是看少年紧张的神色,应该对他很重要。
少年还在挣扎着想要下去,可是挣不开卓域的手。
“你别动,我帮你去拿!”
卓域又往下看了一眼,开口对那明显陷入迷障的少年大声说道,看少年听进去了,就慢慢地攀着岩石下去……
这点距离难不倒他,顺利地拿到相框,里面是一个女人的照片,抱着一个小孩。
卓域抬头看向崖上,那少年满脸欢喜,紧紧盯着手中的照片,他低头看了一眼,开始略显艰难地向上爬,在接近到少年时,把手中的照片交到他手上。
少年抱着照片,满脸万幸的表情,没有分一点给还在崖上挂着的卓林身上,就在少年终于想起他时,他就快爬上来了,却突然脚下一滑,直接掉了下去。
大力的撞击,卓域似乎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随后嘴里腥甜,之后没了意识……
在医院,徐正析坐在手术室外面的椅子上,脸上是呆愣的表情。
手术灯灭了后,一个医生走过来说:“因为掉下去的时候正好挂在树上,所以受伤不是很严重,只是肋骨断了和部分骨折,年轻人嘛,只要小心养着,很容易痊愈。你……是病人什么人?”
徐正析愣住,仿佛自言自语一样,说道:“陌生人……”
医生有些不理解,“什么……”
徐正析歪着头,道:“不认识的人。”
徐正析走近病房,看着躺在病床上满身伤痕的人,皱眉……
为什么呢?
怎么可以做那样不敢让人相信的事情?
卓域动了动,睁开眼,徐正析立刻收了脸上迷茫的表情,严肃道:“你…………认识我吗?我们见过吗?”
“谁允许你这么做的?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险些付出生命!你是想让我背负什么代价?以此来威胁我吗?”
这是在先发制人?
卓域打断道:“你父母就是这样教你的吗?对要感谢或是对不起的事情就加倍的生气和发脾气,无礼地反过来诬陷别人。”
虽然算好距离,可还是摔得不轻,胸口现在一动就疼。
徐正析想要反驳,卓域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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