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忽然插嘴道:“我看公孙大哥就是这样。”
“有你什么事,把你嘴里东西吃完再说话。”公孙策面皮薄,被人这样揭底,懊恼的反驳。
薛偲见公孙策皱眉懊恼的神情,忍不住摇头:“公孙公子,我说一句不爱听的话,你这样的确是有一些烦躁不安,刚才还只是觉得你或许心情不好,但看来你连脾气也不太好。”
公孙策听了眉头更深,问道:“你好像和花满楼交情很深。”
“我不认识他,不过是觉得……咦,他姓花?难道是花家的人?”
这下真正愣住的人是花满楼,反倒是公孙策和白玉堂一脸理所应当,略微诧异的是,花家竟然这么有名,连在广陵这一代也有人知晓。
“前阵子我医治过一个花家的人,比武受了伤。”
花满楼道:“前阵子和家中失联,并不知道这件事情,这才赶回来,多谢相告。”
薛偲摇摇头表示不用在意。
轻轻拍了下公孙策的肩,薛偲回到柜台后面站着,拨了拨算盘道:“看病可得花钱,一共二十两,定金十两,治好了剩下的给我,治不好,我把钱退给你们。公孙公子的眼睛不是不能医治,只是你们得在这里多留几日,病去如抽丝,他眼睛也不能一下就看到。”
“真的可以治好吗?”白玉堂比公孙策还激动地问,“要是能治好的话,我可就不用再当跑腿的了。”
薛偲抬眼看向白玉堂道:“小兄弟,我薛偲说话算话,公孙策眼睛,我一定治好。”
花满楼道:“这是定金,有劳薛大夫了。”
“不用客气,有诊金,我不吃亏。”薛偲真是性格有些古怪,不过倒是爽快。
杵着竹杖站起来,公孙策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道:“能治好?”
“你不是一直都觉得能治好吗?公孙公子并不甘心一直眼盲才会有心结,你能来这里,即使你面上不情愿,但心底也抱着我能医治好你的希望,现在说出来,你可以松一口气了,不过,还需要时间。”
“恩。”公孙策真觉得松了一口气。
离开薛氏医馆时,白玉堂说自己要单独去溜达,顺便打听下消息,就抛下他们两人离开。
公孙策和花满楼并肩走在街上,公孙策张了张口,犹豫了一下才问道:“你家里受伤,你要不先回去看一趟?有锦毛鼠在这里,不过是医治眼睛而已。”
花满楼一怔,笑道:“花家那么多人,就算是再忙也轮不到我头上,我不过是个瞎子,帮不上什么忙。”
“你的眼睛真的没有办法可以医治?”
“恩。”
这么坦率的回答,语气里听不出半点遗憾和不甘。公孙策握着竹杖的手一紧,抿着唇继续往前走,眼神瞬间变得黯然,“花满楼,你心里就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吗?”
“有,这个问题我回答过你。”
“什么事?”
花满楼忽然一笑,唇角的笑意让旁边迎面走来的女子略微失神,双颊发红,羞赧的低头走开。华灯初上,即使天色尚未完全暗下,可街上已经点了灯,灯火阑珊的热闹街市上,花满楼的笑容竟然灯火为之失色。
公孙策像是感觉到了花满楼的笑意,侧耳等着花满楼的回答。
“这件事情,现在还迈不过去,但或许过一段时间就能彻底想清楚,那时我再告诉你。”
“一言为定。”公孙策闻言笑起来,双眸盛满了笑意,被灯火映得格外明亮。
☆、第二十章
薛偲尽管自谦自己是一个大夫而已,但回到客栈里,方才知道,竟然有不少人是从外地来此求医,对薛偲的医术相当佩服,当得起再世华佗这个身份,真真是悬壶济世的名医。
客栈里的人在议论城里的事情,花满楼和公孙策本打算直接上楼,忽然听到有人在议论花家的事情,楞了一下,脚步停下,旁边的公孙策察觉到花满楼的动作道:“回房里坐着也没有什么事,不如在大堂里坐坐,应该能知道不少有趣的事情,不然在我治眼镜这段时间光是待在房间里岂不是太无聊了。”
花满楼道:“恩,那就坐下听听也好。”
在医馆时,花满楼就觉得奇怪了,薛偲竟然医治过花家的人,那既然是花家的,而且还是比武时,说不定真的就是他们花家的人。
谁都知道花家是江南首富,可很少有人知道花家祖上原本是暗器世家,是武林世家而不是一开始便经商。
能找到薛偲已经是万幸之至,当初在桃花堡时,薛神医有提到过他祖辈是在江南一带从医,曾经到过广陵,而后才去的姑苏一带定居,方才有了想法带公孙策前来试一试,没料到真找到了薛神医的先人。
在位置上坐下,小二替两人倒了茶问道:“两位客官还需要点什么?”
“不用了。”
“好勒,有什么吩咐叫一声就是。”
“恩。”
公孙策握着杯子,汲取着从杯子传递过来的热度,手心渐渐变暖,脸上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冬天还是暖和一些比较舒服。
两个人坐着也不说话,和旁边的人的一比,气氛倒是显得有一些奇怪。
“两位公子,你们从外地来的?”
有人搭话,听声音是一个年纪不大的男人,应该和公孙策年纪差不多,有些功夫,但功底不扎实,不过是花拳绣腿。
“我们是在此地求医的,恰好薛大夫能治。”
“你们也是来找薛大夫的?那可是找对人了,你们是不知道妙手回春的本事,上次听说花家的人来这里,说是送来的时候命都要保不住了,经薛大夫的手,不过短短几日人就活蹦乱跳了,可神气了。”
公孙策闻言不由得笑,这也太夸张了,就算是神仙救人也得有一段时间,既然是伤势严重,怎么可能短短几日就能活蹦乱跳,真是夸张了。
“我看旁边这位公子不相信,正巧这花家的人,要在我们这里办一个大会,说是邀请武林中人的盛会,最近这附近的客栈里面都住满了人,我看着情况就跟去年在京城一样,那会儿正逢三年一次的大考,京城周围的客栈全都是人,不过出了一个案子,被一个叫包拯的给破了,那个案子的凶手还是朝廷命官,啧啧。”
旁边的公孙策闻言,动作一滞,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
真是走到哪里都能听到包拯的名字。
“是吗?”
“不过看你们这样估计也不知道,你们找到薛大夫了?”
“恩,他已经找到方法可以医治了。”
“哇!那你们运气可真好,要知道薛大夫这个人可不是什么人都会医治,好好珍惜机会吧,要是薛大夫不肯治了,撒手了,可就找不到能够医治你们病的人了。”那人说完,颇有感慨的拍拍花满楼的肩,回到自己那桌。
花满楼怔住,笑着摇头道:“这里的人还真是和谁都能聊上。”
话音落下,公孙策半点反应都没有,花满楼收敛笑意,手搁在桌上,问道:“又在想包拯的事情?既然已经决定暂时不联系,你想那么多他也并不知道,心里的坎跨不过去,就暂时停住脚步,要是你解了心结,就写封信告诉他们你的下落,否则他们也会担心的不是吗?”
“你也认为我比包拯差?”公孙策没由来的问了这么一句,没等花满楼回答又继续道:“当我刚才没问,我累了,回房了。”
说完公孙策站起来,暗自懊恼刚才怎么会问出那样的话。
真是越活越回去,明明都想说,这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包拯是包拯,他公孙策是公孙策,两个不一样的人要怎么比较?包拯破案了得是事实,可周围的人都在一口一个包拯时,全然忘记他的存在,便有一些气恼。
刚到房间门口,花满楼就已经跟来,“你在气什么?”
“气我自己不行?”
“公孙策,你不会连容下这件事情的气量都没有。”
“哼,你说的好听,要是你也有这样一个朋友,说不定你也会——”话没有说完,公孙策忽然想到什么,“你之前有提到你的朋友?那个有四条眉毛的怪人。”
花满楼推开门往里走道:“在包拯的世界里,你当然只会是他的朋友,在他接触到的案子里,你也只会是配角,可他同样也是你的配角不是吗?谁都有自己擅长的不擅长的,包拯说话太耿直,不擅长在官场中打交道,必定会得罪许多人,而你不一样,你父亲是庐州府尹,你明白见到什么样的人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同样一句话,你和包拯说出口也会表达不一样,这不也挺好吗?”
“你……”
“花家在这里举办武林大会,不去看看吗?”
“啊?”
“哎……”花满楼摇头叹气,能够想见公孙策此刻的表情。
公孙策撇撇嘴趴在桌上,嘟哝着道:“这有什么好看的,我又不会武功,去了要是台上飞下来一个暗器,我可躲不开,到时候死的岂不是冤枉,我还要留着这条命和包拯再继续较量,不过,换一种方式较量。”
“恩?”
“监督他成为一个好官。”
“怎么?”
“他现在是定远县知县。”公孙策说完道:“不过有包拯在他身边,还有王朝马汉,包拯又添左膀右臂,这下可是真正的在朝为官,得担起百姓安危的责任。”
闻言花满楼道:“待你眼睛好了,我们就去定远县。”
“……好。”
白玉堂忽然推开门道:“哇,你们果然在这里,快走,快走,那边打起来了,好精彩的功夫!你们要不要过去凑热闹?客栈里的人都去了,花家的人可真厉害,擂台连着打下去三个!花大哥,原来你们家里人功夫都这么好啊。”
花满楼一怔道:“那就去看看。”心中隐隐有一些期待。
原本的花家是什么模样?只是偶然听到父辈提起过,从未仔细的了解,这下可真是一个巧妙的机会能够知道过去的事情。
公孙策杵着竹杖站起来,“你们俩和展昭一样都是武痴吗?”
“武痴算不上,只是对此比较感兴趣。”花满楼笑着点头说。
白玉堂摇头,率先走出去,“你们俩说话就跟打哑谜一样,走吧,再不走得错过精彩了。”
公孙策扬起竹杖往前想要打一下白玉堂,被花满楼一把握住,“教训一下他不打紧,把自己摔了可就不值当。”
闻言公孙策险些气得吐血,白玉堂回头大笑,“哈哈哈,公孙策你也有今天啊,每次都是让别人吃瘪,这下你也吃瘪了吧。”
打打闹闹得相处让公孙策瞬间放下心里的事情,低声道:“谢了。”
从他旁边走过的花满楼道:“恩。”
☆、第二十一章
映着灯火的擂台周围满是人,哄闹的声音不绝于耳,往前一步往后一步都有人在。
公孙策实在有一些不明白,都已经天黑怎么还有这么多人在这里凑热闹,江湖人的世界,果然不是他能理解的。
“全都是人,我只想找个清净的地方坐着啊。”
“这里。”
花满楼拉着公孙策到了一棵树下,人比其余地方要少一些,耳边吵闹的人声终于消停下去。公孙策长出一口气后奇怪的问,“你不是来这里围观热闹的吗?再说了,这是你花家的擂台,你出现应该会是座上宾啊。”
“可能,但是你的眼睛还没好,暂时不用招惹麻烦上身。”花满楼说完,侧耳听着上面的动静。
公孙策倒是不觉有什么,靠着树身,“也不知道锦毛鼠溜到哪了,刚过来就不见人影。”
“年纪小喜欢凑热闹,怪不得他。”
“你怎么替他说话?”
“你生气?”
听出花满楼话中的调侃,公孙策恨恨道:“我生什么气,不过是觉得奇怪罢了,对了,你们花家是暗器世家,怎么之前没有听你提到过,还以为你是商贾出身。”
“我不想习武之人吗?”花满楼不由得失笑。
公孙策认真的回忆了一下第一次见到花满楼的时候,床上莫名的多出一个人,叫来展昭之后,发现竟然是一个瞎子,还是一个能文能武的瞎子,风度翩翩,气度不凡,饶是见惯了京中那些王孙公子的公孙策也不得不承认,花满楼比他们强多了。
摇摇头道:“不像。”
吵闹的人群里,惟独他们这里最是安静。细细的说这话,倒也引人注意。
白玉堂在人群里面来回穿了几次,见台上的擂主已经无人再去挑战,觉得无趣,撇撇嘴,四下寻找花满楼和公孙策的身影,忽然瞥见一个行为怪异,眼神阴毒的人站在人群里,眼睛和其余围观的人不一样,根本没有在看擂台,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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