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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面3秒就重生/夏年年,爱绵绵——凤无夕

时间:2016-10-30 20:38:21  作者:凤无夕

  如果那天,他没有傻里傻气的见义勇为,现在的他们,又该是何种光景?
  翌日,夏泽深其实早早便醒了,只是躺在床上不愿动,他自诩勤勉,赖床其实是很少有的举措。
  除非,床上有他眷恋的人,或是,尘世已无他留恋的物。
  几时许,他拖着疲懒的身体出了卧室,沙发上躺着了无生气的卡卡,卡卡胳膊底下压着纸条,解释了事情缘由。
  余光瞥见垃圾桶里有不是他扔的东西,亮白的一张纸,被随意的团成一团,傲立在各类垃圾的最顶端,被黑色的垃圾袋一衬,其实很醒目。
  毫无用处的矜持没几秒便败给了凌敬两个字。
  ——我自问无法和你只做兄弟,至少目前不能。
  ——我也不是在逃避,分开能让人的头脑更为冷静,冷静的思索今后的路要怎么一步步走完。
  ——对不起,我选择了退后。明白不该说出还是好朋友那样欠奉的话,但是,如果你想通了,可以来找我,我一如既往的欢迎。
  夏泽深如常去上班,公司依旧叽叽喳喳,人来人往,有的认真工作,有的神游天外。
  看到他,又无一不诚惶诚恐的问好。
  夏泽深一阵厌倦。
  进了办公室,看似心无旁骛实则神思不属的看了几份文件,手机响起提示音。
  专为凌敬设的。
  翻纸页的手指微顿,他垂着眼,像是一无所觉似的翻过一页,几十秒后,镇定的拿过手机,仿佛看得只是运营商发来的一条慰问短信,如果心跳能不那么快的话。
  很简单的话,只有五个字,却化成五只骇人的兽,爪下生风,在他胸口掏出一个又一个洞。
  ——好聚好散吧。
  握紧手边的茶杯,缓缓的贴到唇边喝了一口,又重重的放回原位,剧烈晃荡的茶水淋漓的落在桌上,但没人关心。
  他的号码在快捷拨号里,打出去连一秒的时间都不用。
  长时间的等待音后,嘟声乍然停止,取代以轻缓的呼吸声。
  良久,那头响起他平静到冷淡的声音,“还有事?”无耗损的音质,将他清透的嗓音原原本本的还原在他耳里,就像他正在他耳畔低声细语,冷酷的告诉他——想起你时逗逗你,不爱你时你什么都不是。
  凝滞的沉默后,他轻轻开口,声音黯淡哑然,“分手……”
  “对。”凌敬在他话未完前便打断他,给出肯定的答复,也打破他最后的残念,果决的告诉他,无论怎样卑躬屈膝的挽留,结局都只会是一个笑话。
  “就这样吧。”
  “没什么事也请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再见。”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再说一个字,他的爱人,他捧在心间的挚爱,就干脆利落的挂了他的电话,斩断了他们的感情。
  夏泽深冷静的放下手机,下一秒,幸免于难的茶杯被狠狠的掷到地上,伴随着清脆的一声响,裂成无数大小不一的碎片。
  无论这个茶杯是花了多久做的,保存了多长时间,又有多精贵,碎成渣,不过是瞬息的事情。
  一如他们之间摇摇欲坠的感情。
  何时爱上,经营多久,他有多珍惜,说一句分手不过一秒的时间。
  门板被轻轻叩响,夏泽深无动于衷。
  许是听不到他的回应,或者根本不需要他回应,门被轻轻推开了。
  门后小心翼翼的探进来一个人,扫到地上的碎片和茶水,又觑了眼他面若寒霜的脸,“夏,夏先生,我来送计划书。”
  夏泽深冷淡的看了他一眼。
  即使隔了一段距离,许臻仍能感受到他周身逼人的气势,又掐不准夏先生这冷冰冰的一眼是什么意思,只能战战兢兢的走上前,将计划书放上大班桌。
  余光扫到许臻仍站在原地没有离开,夏泽深抬眸,脸色如常,眼若寒冰,“还有事?”
  许臻蓦地一僵,又一咬牙,绕过巨大的桌子,来到夏泽深的身边,见他没有出声赶人,便愈发胆大了起来,单膝跪地,姿态顺从又卑微,他仰头望着让他如痴如醉的人,忍住心头的战栗,“不要为了追逐不肯停留的飞燕,忘记欣赏沿途为你盛放的风景。”
  夏泽深垂眸不语。
  见他非但没有动怒的意思,脸色甚至还有缓和的趋势,许臻一喜,抵挡不住心底叫嚣的魔音,缓缓的握上夏泽深放在膝头的修长手指。
  一秒,两秒,三秒,那人一动不动,似乎默认了他的行为,按捺住心底狂喜,许臻朝着他绽出一抹艳丽又勾人的笑意。
  

  ☆、束缚

  比起你的自由,我情愿自己痛苦。——《夏泽深·一句话日记》
  凌敬睁眼时,有一瞬恍惚,这是个全然陌生的房间。
  十一二平左右,墙壁简单的刷成白色,房里只有一张一米二左右的床、一张桌子和两扇门。凌敬猜测其中一扇应当是通向外面的,至于另一扇,却不知是连着什么。
  也不知道是天色确实不早了,还是因为窗帘是遮光的,房间光线昏暗,像已日落西沉。
  桌子上摆了几个瓶瓶罐罐,在灰沉沉的房间里,呈现出一种怪异的颜色。除此以外,别无其他。
  此时他正侧躺在床上,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凌敬拼劲全力,也只能小幅度的抬起胳膊,颤抖着没坚持几秒,又重重的砸了下去,撞上床面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响声,在安静的室内听着有点震耳欲聋的意味。
  凌敬喘了口气,半睁着眼回想他是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的,去学校的路上,拐过一条小路的时候,突然被捂住了口鼻,再醒来就是这里了。
  显然是早有预谋。
  仔细回想了一下近来有没有拉什么仇恨,确实有几个奇奇怪怪的人,但是思来想去,反倒越发不确定起来。
  想罢,他又细细的将房间浏览了一遍,最后将目光锁定在天花板的东南角,一抹幽暗的红光冷厉的紧锁着他,把他的一举一动都投射到某个角落的屏幕上。
  作为行业的附属产品,凌敬曾研究过摄像头这一类的东西,只是没有深入。不过也足够让他肯定,那里藏着一只眼,至于是不是唯一的,还不好说。
  不远处的房间里,男人看着屏幕中的少年,那双眼正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给他一种穿透屏幕就在眼前的错觉。
  有点意思。男人愉悦的扬唇。
  秘书抱着需要审阅的文件来到夏先生办公室门口,还没来得及敲门,门忽然从里面开了,露出许总监那张漂亮的脸,但此时他的表情不太好看,看到他也没有往常的热络,只是敷衍的点了点头,然后便错身离开了。
  秘书奇怪的看了眼他的背影,却惊讶的发现他走路的姿势…有点怪,联想他刚从夏先生办公室出来……秘书瞬间脑补的有点不好。可是…play完不应该是这种表情啊。
  摇摇头,认真的去给夏先生送文件了。
  回到自己办公室,许臻的脸已经完全沉了下来。
  终于得以摸到夏先生的小手,还没等他激动完一秒,那人竟然抬腿就踹了他一脚,然后对他说了一个他经常接受到的字,“滚!”
  膝盖的韧带因为姿势的原因拉伸过度,疼的有些过分,但没什么能比得上他此时的狼狈不堪,不敢置信。
  他钟爱的夏先生竟然直接把他踹开了,自尊心严重受创,许臻头一次没给夏泽深好脸色,一言不发的爬起来就朝门外走去。
  回到办公室自顾自的生了会儿闷气,又不由懈气,夏先生大概巴不得他不缠着他吧。
  直到下班后葛文岱来接他,他还提不起什么劲头。
  “怎么了?没什么精神。”男朋友的温柔体贴被夏泽深的冷酷无情一衬托,更显得暖人心弦。
  许臻一声不吭的抱住他,心底又难受又愧疚,决定以后还是把心思都放男朋友身上吧,虽然他没有夏泽深厉害,但好歹对自己好啊。
  葛文岱摸了摸许臻的脑袋,笑道:“怎么还撒上娇了?”
  许臻蹭了蹭他,“腿疼。”
  葛文岱霎时便紧张了,“腿怎么会疼的?哪里疼啊,我看看。”
  许臻连忙推开他,“哎,别了,没什么事,就是扭了一下,先回去再说。”
  葛文岱却不应,非要撩起许臻的裤管看,本来也只是扭了一下,表面完全看不出什么,男朋友这才稍稍放心,“回去拿红花油按摩一下,过几天应该就好了。”
  许臻乖乖点头。
  葛文岱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又无奈又宠溺,“你啊,真让人不省心。”虽然这样说,但语气里却满是甘之若饴的成分。
  车开到一半,葛文岱忽然说:“等一下吃完饭我送你回去还要去一趟公司,有个项目出了点问题需要加班。”
  许臻也没在意,点点头,顺口问:“晚上还回去睡吗?”
  葛文岱垂下眼,“我尽量。”
  “那你注意身体。”
  “好。”
  一个人对着基本可以说是空无一物的房间实在没什么趣味可言,幸好凌敬昨晚没睡好,又心宽体胖的很,醒来没多久便又迷迷瞪瞪的睡了过去。
  再睁眼却是被一声不算特别响的开门声惊醒,眼帘里多了一片渐渐放大的白色。
  凌敬缓缓抬眼,手套、口罩、大框眼镜,全副武装,几乎没露出多少皮肉,从高大的身形和整体的气质来看,应该是个男人,而且还挺年轻。
  男人端着托盘走到床边,居高临下漠然的俯视着他。
  “你们,有什么目的?”凌敬看着男人将托盘放到床上,里面放着几个小瓶子,针筒、针头、葡萄糖溶液、吊针、酒精棉球等各种医疗药品。
  男人对他的问话充耳不闻,动作娴熟的将吊针长皮管另一头的粗针头□□葡萄糖液袋里,拉过床头凌敬没注意到的一根铁杆将袋子挂在上面,转了转另一头的小细针,看着些微的液体喷洒出来,确定没有气体残留。再拉过凌敬的手,用酒精棉球在手背上擦了擦,消毒的同时凸显出凌敬比较好找的静脉,接着手腕一翻,干脆利落的将细针刺了进去,胶布封好,调上合适的滴速,这才不咸不淡的说了句,“维持身体机能。”
  话音有些刺耳,带了变声器。
  眼见着男人开始收拾东西似乎准备离开,凌敬闲散道:“不需要录个视频方便你们勒索吗?”
  男人顿了一下,似乎还轻笑了一声,“你不必套我的话,乖乖躺着就行。”顿了顿,又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只绑架,不勒索。”
  虽然时机不对,但凌敬还是忍不住无语了一下,不是说不被套话?
  “没有倾诉一下的欲望吗?”听说反派都是话唠。
  本来也是随口一说,哪知男人从桌子底下抠出一张凳子,竟真的在床边坐了下来,双手交握,认真的看着他,瞬间将自己代入成陪护的家属。
  “我可以告诉你,或者其实不用我说,你应该已经猜到了,你会出现在这里,全都是拜夏泽深所赐。”
  凌敬点点头,“我会好好谢谢他的。”
  “……哈。”男人怪模怪样的笑了一声,“不问问原因?”
  “按剧情走,我下一句台词是什么?”凌敬看着他藏在大框背后的眼睛,他有一种感觉,他觉得这个男人他见过。凌敬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试图找出点细枝末节的疏漏,可惜未果。
  “……”男人低低的笑了起来,“岳林静么…”拖长的音调猛然收住,“有趣。”
  凌敬盯着他,“眼镜真脏。”
  “……想哄我拿掉眼镜?”男人蓦地凑了过来,凌敬渐渐看清,那双黑漆漆的眼底,什么都没有,只有全然的漠视,对生命的漠视。
  凌敬不为所动,甚至丝毫不惧的回逼过去,“真正牛逼的人,是不需要藏头藏尾的。”
  男人蓦地直起身,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很好。你的激将法果然技高一筹,可惜对我仍然没有用。”
  那种感觉又来了。凌敬动了动已经有些恢复知觉的手指,可惜手才抬起一点,就被男人发现了,准确而狠绝的扣住他的手,眼神冰冷。
  “鉴于你这么不乖,我决定给你点奖励。”男人用力的捏了一下他的手腕,凌敬甚至听到了骨头不堪重负的嘎吱声,疼痛使得本就力量薄弱的手臂再也无法抬起。
  男人拿起托盘里的针筒,装上针头,抽了两瓶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显然不管他怎么样他就会给他用,挤出气泡后,就这么直接扎在凌敬的胳膊上。
  看着很快空去的针筒,凌敬皱眉,“是什么东西?”
  男人神秘一笑,或许是笑了,“好东西。”然后就不再理他,又托着盘子施施然的出去了,还不忘体贴的帮他关好门,外面的情景在眼前一闪而过,凌敬能看到的就是一条走廊和墙。
  男人是不是主谋,有没有帮凶,或者也只是小喽喽这些都不好说,但他说是因为夏泽深绑了他,当然不排除他说谎的可能,不过凌敬认为这种可能性很低。
  假使事情真与夏泽深有关,那么到底是什么事?这样不上不下吊着他又要干什么?疑问很多,眼下也得不到解答的机会。唯一几乎能肯定的是,从刚才的交涉来看,这不是一件普通的绑架案。
  庆幸他这次出门没忘带手表,遗憾的是,手表被搜走了。艰难的摸索了一下,全身上下除了衣服,再无其他,特别是电子产品。唯有……幸好衣服不用扒。
  然而很快凌敬就想不下去了,刚刚打进去的药似乎已经被肌肉吸收递送去四肢百骸,凌敬觉得整个人好像一下没了重量,轻轻的飞了起来,身体、思维一同飘到了云层之上,身下即是软绵绵的云絮,舒服极了……不对!凌敬猛地惊醒,那种流窜在身体里的快感仍未散去,仍在不遗余力的拉扯着他的灵魂,凌敬心中大骇,这种东西,即使从没接触过也能猜测到,比烟爽了无数倍的东西……
  就算从他目前的身体状况来看,应该不是效力特别强的,但长期以往,绝对上瘾。
  诱人堕入深渊的恶魔。
  凌敬狠狠的盯着角落的那点红光,狗带的!
  另一边,看着硕大的屏幕上凌敬那被逼急了的狼崽子一样的狠戾眼神,男人被逗得哈哈大笑。
  夏泽深站在凌敬家门前,按了近十分钟门铃,里面没有回应。
  冷静下来后,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凌敬那些话说的太果断决绝,和昨夜他的状态差的有点大,就算能解释成他思考一夜想通了,换句话说,就算他对他不是深爱,但念在十数年的友谊,也不该把话说得那么没有感情,而且,和他的性格也不相符。
  反过来谈,如果他能把话说那么绝,就说明他已经放下了,那就没有躲着他的必要,如果他还故意不见他,夏泽深看着毫无动静的门,是不是说明那番话只是虚张声势,他根本就也没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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