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豪爹送了我套房子,在和平路。”
“我靠,求抱大腿!”
“行啊,我把房卡给你,什么时候你被嫂子赶出家门还能有个收留之处。”
“别咒我啊,告你。”
“看你这个妻奴水准,估计不会有这么一天了。”
“啧啧,谁妻奴了,谁妻奴了!这叫爱老婆,懂不懂,懂不懂!”
“行行,你最牛,你最幸福。快开,前面的车动了!”
“擦,终于动了。”
两人望穿秋水,费尽力气,终于是蠕动进了五棵松体育馆的地下停车室。绕到检票口,本以为要混在那条百分之九十九是年轻小姑娘的长龙队伍里时。厉白突然看到了VIP通道,赶紧拉着陈雪松到那个入口检票进场。
两人沐浴着熊熊燃烧的嫉妒羡慕之光,十分潇洒地快速进了场馆内。
这个时候,场馆已然被各种小姑娘的身影充斥着。厉白和陈雪松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找到自己的座位,T型舞台的正前方第二排中间位置。因为他们持有的票相当高级,工作人员对他们的态度也热情至极。
“我擦,这位置还真是超级VIP座位,视野真好。”
“是挺好。”
“我看刚才那妹子是错把我们俩当土豪了,啊不对,你是土豪,我不是。”
“我算什么土豪,这票又不是我买的。”
“切,你要是想买还会没那财力?LIFE`S的大老板。”
“饶了我吧,当我的钱也是打水漂的啊。我熬通宵做设计的时候,你将军肚都养出来了,可不是比我还滋润?”
陈雪松没有反驳,嘻嘻笑了声:“没办法,我老婆手艺好。你也老大不小,还没结婚的动静?我儿子都快生出来了。”
厉白摇了摇头:“急什么,又不是非结婚不可。难道你要给我介绍对象?”
陈雪松:“你这到底是看得开,还是看不开?我都不好说了。我哪敢给你介绍对象啊,就我认识的那些人,就算他们愿意,我也不好意思让你屈尊降贵啊。”
“要是看的对眼,也没什么屈尊降贵,就是处得来,过日子。”
陈雪松有些诧异的看了眼厉白:“你以前可不是这么想的。不过嘛,现在你变成那个高不可攀的人,心理负担也没那么重了。”
厉白瞬间沉默下来:“……”
陆陆续续,厉白身边坐满了人。他注意到前排有不少西装革履的男士,虽然看不见面容,但年纪也不会低。而附近则多是衣饰华丽的少女,相较于普通席位的歌迷,还是相对安静的。
吵吵嚷嚷间,正前方的屏幕亮起,音响也旋即播放出声音。
主角还未出现,歌迷们都眼巴巴地期待着。
中央屏幕播放着本次演唱会的主题宣传片,几束聚光灯交错着在观众席扫来扫去,引起不少歌迷的欢呼。
忽然,音响声音骤停,一秒过后,一段就连厉白也非常熟悉的音乐片头响起。歌迷们一阵欢呼。于此同时,几束聚光灯突然集中在了同一个位置。
前奏过后,一道清朗温情的男声响彻整个场馆。
观众席的某个位置,被聚光灯笼罩的那个男人,突然摘掉了头上的帽子,掀开脸上的口罩,拿起话筒,跟着音乐的节拍唱出声来。
一瞬间,歌迷们海啸一般的尖叫和欢呼声疯狂涌起。
“安宴!安宴!安宴!”
傅安宴宛如摩西分海一般从观众席,一边唱一边走回主舞台。他从T型台的一侧帅气地跳上去之后,在他身后的歌迷几乎要把嗓子喊哑了。
这个时候厉白才注意到傅安宴穿着宽松街舞服,白上衣,黑长裤,年轻人的清爽感表露无疑。从舞台两侧鱼贯而出的伴舞随即将他包围,以一个足够爆炸的开头引导了这个演唱会的第一首歌。
厉白对傅安宴实在没多少研究,现在看来,傅安宴作为歌坛偶像,走的大概是那种又唱又跳,酷你一脸,耍帅无敌的路子。
厉白对这种歌是不怎么感冒的,不过歌迷的气氛相当热烈,不管是傅安宴的第一首歌还是接下来的曲目,几乎都是全场大合唱。有的歌,舞蹈动作比较简单和定向性的,歌迷们甚至会自发地站起身一起跳。
撇开别的,厉白认为傅安宴是一个非常成功的偶像歌手。至少他自己也被现场气氛引动,对傅安宴有了些好感。
蹦蹦跳跳了好几首歌之后,傅安宴快速换衣,升降台此时也升上来一座话筒架和一张高脚椅。换好衣服的傅安宴转身又拎了一把吉他。他坐在高脚椅上,聚光灯就在他的头顶,将他整个人映照得闪闪发光。
傅安宴说:“下面这首歌,是我本人非常喜欢的一首歌。并且,我相信很多人也是通过这首歌认识我,并开始喜欢我的。而这首歌,作为我第一次参加选秀所唱的歌,也有很大的意义。”
“《只是爱未讲》送给大家。”
傅安宴话音刚落,粉丝们已经惊叫起来,因为傅安宴已经很久没有在演唱会上唱过这首算是他成名作的歌了。
这是一首彻彻底底的抒情情歌,旋律婉转,伴随着傅安宴深情柔和的声音,以及恰到好处的吉他弹奏,他额前被汗水染湿的头发也起了一种莫名的化学反应。
无论你我在何方
我早在心中
刻你模样
只是爱未讲
厉白心脏像是被戳中一刀,只能怔愣看着舞台上热汗淋漓的傅安宴,一字一句仿佛泣诉。
只是爱未讲,只是爱,未讲。
是啊,为什么不讲呢?
第三十三章
65
凌晨两点,海拔高达4200米的四姑娘山二峰大本营周围一片漆黑。
向导赞巴早早起床准备物资,黎艾和厉白则整装待发。
午夜的二峰温度很低,他们必须穿足防寒的衣物,防风面具,帽子以及手套。登山包里需要准备不少高热量的食物以及热水和急救包。而深夜登山,照明的头灯也是必不可少的。
三点时分,三人正式出发了。
一开始还是走的岩路,三人排成一队,向导赞巴走在最前头,厉白在中间,黎艾在最后。考虑到厉白初体验,赞巴走的速度并不快。
随着海拔越渐升高,温度也跟着降低。呼啸的风如狼似吼在厉白耳边吹过。
他紧紧抓着登山杖,在浓雾一般的黑夜里,只能看到三个头灯照亮出来的狭小区域。
黎艾在他身后说:“别怕,有节奏的呼吸,不要走太快。”
厉白点头,他现在也只能做这种动作了,根本没有力气再说话。他能感觉到心脏以一种可怕的频率在胸口跳动着,因为缺氧和疲劳,浑身的细胞都像是一条缺水的鱼,被掐进了喉咙呼吸。
这种时候,你真的没办法思考别的东西了。只能咬着牙往上走,一直往上爬!
他明知道或许是自己的错觉,但他总觉得,黎艾的视线就像是有实质一样包裹着他。这让他紧张,更让他感到兴奋。这种紧张和兴奋刺激着他的肾上腺和大脑皮层的活跃度。他感觉自己浑身的力量都被这一股视线调动起来,控制着他的身体让他突破极限地一步一步往前走。
厉白都要佩服自己了,在一年前,他可是连爬香山都能累得瘫在地上。
他们在海拔4800米处的平地停下来休息,厉白用登山杖支撑着自己,感觉整条腿都已经麻木,没了知觉。黎艾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头。
“吃东西,休息下回复体力。待会就要穿冰爪上雪路了。我之前还以为,到这就要让赞巴送你回大本营了。”
“别这么小瞧我啊。”厉白一屁股坐在雪地上,喘着粗气回答道。他先拉开背包在鞋子上装冰爪,然后才拿出食物开吃。
热食后人就容易产生睡意,更何况是在极度疲倦的时候。厉白坐在雪地里,一个晃神差点闭上了眼睛,被一团不知从哪飞来的雪团狠狠砸醒。那雪团特别有准头,照着他的脸打,砸得脸又疼又冷。
厉白呸呸呸地把漏进嘴里的雪吐出来,用脚想都知道是谁干的。
“别睡,你不要命了?”依着头灯的光源,厉白看到黎艾站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走动间,踩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黎艾对他说,“站起来活动活动。”
厉白心有余悸,想着自己差点就要在这雪山里一睡不醒了,一瞬间什么睡意都消失得精光。
这个时候,遥远的地平线已经盈盈有金色的光线泄露出来。山峰的边缘也好似绽放出了金光,被勾了得如梦如幻。
起风了,很大。
厉白朝着手心呵气,搓热手掌戴上手套。在这种极寒的温度下,将手暴露在外不过几分钟也被冻得指节发疼。
再往上,就是这段路里最艰难的路段了。坡度陡峭,气温低下,风力强劲,还有非常不友好的雪路和岩石的混合地形。
厉白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有所畏惧,却从未想过要逃避。他想和黎艾一起登上这座神山之巅,他早就知道路程会有多辛苦。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样,至少在这件事上,他们还是站在了同一条线上的。
他有努力,努力想成为配得上站在黎艾身边的人。就算不是以亲密的关系,也能在说起朋友身份时,不被别人误会成高攀和低就。但这段路这么难,难同登天。
黎艾就像是站在那高高的山巅之上,而他,在这极度恶劣的环境,以及难以攀登的直线陡坡上,往前走二三十米就必须停下来休息。
那条路,仿佛被无限拉长,充满荆棘。
厉白直觉,他在最后凶险的三百米里几乎是被黎艾从后面推着走的。
5279米,厉白站在山巅,远目望去,整个世界都仿佛在他脚下。
所有东西在这种高度下斗变得那么渺小,微不足道。风变得温柔,阳光变得静谧温暖,就连峰顶那终年不化的白雪也变得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
“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黎艾摘下他的防风面具,肆无忌惮地喘气呼吸,赏阅风景:“这种时候就该笑。”
厉白擦了下眼睛,忽然从背包里抽出了速写本和铅笔,原地盘腿坐下,脱了手套快速地画了起来。
黎艾惊讶:“你居然带了这些东西?”
厉白回头笑了笑:“心血来潮嘛。”说完又转过头去专心致志描绘线条。
黎艾露出一个无奈的笑,轻声说:“真是没见过你这样的人。”随后又提高分贝说:“别画太久,我们很快就要下去了。”
厉白点头:“知道的。”这边说着,手上的速度更快了。黎艾一度猜他是不是在随手乱涂鸦。他看了眼厉白的背影,没再打扰他,而是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瓶子。他脱了手套,拧开瓶盖,走到另一处,蹲下身,将山巅上雪白细密的白雪装进瓶中。随后又撸起袖子,用雪擦拭手腕和手掌,手心。
赞巴因为黎艾特异的举动便多看了几眼,不经意间注意到他手腕上那一条系着佛珠的红绳,暗道,还真不像黎先生这种人会戴的东西呢。
几人下山时,黎艾看到厉白将速写本装回背包,问道:“画了什么。”
“秘密。”
“还遮遮掩掩的,该不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怎么可能,反正你不感兴趣的。”
“当我很想看似的。”
厉白撇了撇嘴。
人常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在这种陡峭的山峰上,这句话则尤为明显。甚至抬头看一眼下头,都要被那恐怖的高度吓得浑身发软。
他们下山的速度比上山还要慢,为的就是一个稳。而且在雪路里下山,即使穿着冰爪也容易打滑,万一一个不慎滑倒,那是非常危险的事。
厉白屏住呼吸,他觉得现在比之前辛苦登山时还要可怕,连视线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忽然感觉有谁拍了拍他的头顶,黎艾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重心别太向前,走稳点没事的,不用害怕。”
厉白回过头去,黎艾整个人仿佛被阳光包围着,绽放出令人不敢直视的光芒。却在这一刻给了他无穷的勇气,因为他知道,黎艾在他身后,所以不用担心。
有惊无险走过雪路,他们在上山时的休息地停下休息。黎艾喝完水,下意识摸了下手腕,脸色一变。
厉白问:“怎么了?”
黎艾眉头紧锁,目光投向山峰。
“我要回去一趟,你跟着赞巴先下山。”
“啊?……你疯了!”
赞巴也同样惊讶得说不出话来:“黎先生,那时候再下山天就快暗了,很危险的。”
“所以你先带着他下山,我有爬西岭的经验,不用太担心。”
厉白说:“不是,为什么要回去?你有什么东西落下了?”
黎艾不说话,背包往身上一背,转身就往山峰的方向走。
“黎艾!”
66
傅安宴的星路可谓是极其顺畅的,十七岁参加歌唱选秀节目,以一首《只是爱未讲》艳惊四座,随后虽然因为一些不太好的事选择退赛,却也赚够了眼球和知名度。再之后更是签约业内龙头经纪公司,被热捧,并很快以出色的相貌和朗朗上口的歌曲一路走红。出道五年来,越发人气高涨,影响力巨大。
那个选秀节目里出来的冠军歌手,现在早没了音讯。而中途退赛的傅安宴却成了现今乐坛的当红小天王。
可以说,傅安宴是值得被同辈羡慕嫉妒恨的。他不仅有百里挑一的嗓子,千里挑一的样貌,更有万人难求的运气。
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和Lency娱乐搭上线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被力捧。
不过再计较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傅安宴就是火,就是粉丝众多。愿意为他花钱,愿意死心塌地地追随他。
就像这次的五棵松演唱会,外围的黄牛票价早已炒高原价好几倍,依旧让粉丝趋之若鹜,争抢不断。
看着台上蹦蹦跳跳的傅安宴,厉白对陈雪松说:“在这些年轻人面前,真是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
陈雪松白了他一眼:“男人三十一枝花,你愿意认老,我可不愿意。”
厉白说:“那你怎么不跟这那些小女生一起跳。”
陈雪松顿了下才说:“我又不会!”
厉白说:“那也可以唱啊,他不是唱了好几首老歌吗。”
陈雪松终于没法反驳了,支支吾吾说:“又不是所有老歌我都能唱。”
厉白在陈雪松肚子上拍一巴掌:“你要是把这将军肚消一消,说不定还能是朵花。”
“切,我老婆还就喜欢躺我肚子上睡觉呢。”
厉白噗嗤一声笑出来:“感情你还是为嫂子专门养出来的啊。”
“我对我老婆的爱简直天地可鉴好吗。”
“老实说,我没想到你能这么早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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