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廷：……
人逢喜事精神爽，第二次到ED风投朱廷要你第一次看上去靠谱得多，虽然脸嫩整体气质好歹不是个小瘪三了。前台姑娘都多跟他说了一句话：老板爱看《王庭》。
朱廷：“……”你们老板真少女。
孟白野的特助，李特助李勤在办公室门口等他，李勤看脸就知道是个工作多年的居家好男人，话不多但是气质好，温温吞吞的真实朱廷喜欢的类型，他忍不住就多看了一眼。李勤回以微笑，朱廷感觉如沐春风。
他上次来的匆匆忙忙没仔细看孟白野的办公室，ED风投租了一整层，但是员工少，所以老板办公室就特别大。李勤坐总经理办公室外间，办公环境已然很是豪华，孟白野的办公室就更不用说了。全部打通没有隔断，办公桌在最里面，看上去挺冷清个人其实办公风格还是挺接地气的，办公桌背后放着一个常用书架，上面码着书下面锁着的应当都是资料。装修挺实在没搞党政机关实木风，整体都是暖色系，看得出来这位孟总裁不是个特别世俗的人。
靠里面的位置有个小吧台，吧椅两三个外面还有卡座。往外再看是正经的沙发茶几一应办公室标配，比正常办公室少了个电视。
可能不是个爱看新闻联播的主儿，朱廷这么想着。
孟白野见他进来就自己起身走过来了，兴许今天朱廷今天的打扮比较正常孟白野看着觉得很顺眼，斯斯文文的比上次见到好多了，至少不像有病。朱廷坐到孟白野对面叠着腿，双手交叉握放膝盖上一笑，眼镜遮住了他因为瘦显得过大的眼睛，看上去很文气。
他说：“剧本还不错吧。”
孟白野点点头：“是不错，只是我现在对投资电影不是很有信心，风险很大。”
朱廷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他又不是第一次跟投资方谈早就习惯了欲擒故纵什么的。
“风险跟收益都是成正比的。现在的电影市场是IP市场，您之前也做过手机游戏投资明白IP市场的各种弊端，电影也是一样。中国人有个毛病，怀旧，往往以一代人作为用户群去定位市场。这样的成功其实是个例不是惯例，但是很多人喜欢把个例当做惯例，认为成功是可以复制的。”
“这种模式下电影其实没有那么好做，原著跟改变的影视毕竟有很多矛盾处，处理的不谨慎就很容易吃力不讨好。一百个里只有一个人成功了，投资者往往都觉得自己是那百分之一，忽略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失败才是真正的大概率，这其实很不理智。”
孟白野对此深有同感，点点头：“我很认同，你接着说。”
朱廷抿了口茶：“所以别人的失败就是我们的机遇，满市场都是IP的时候我们搞原创。抓用户您比我懂，我们往往不用抓住全部用户，只要定位一个群体就行了，比如《王庭》那个年龄段又不喜欢看清穿雷剧的。而且《逆旅》还是《王庭》的续集，嚼头也够。”
孟白野看着这个人夸夸其谈，举手投足里都是不知道哪儿来的自信，有点儿玩味的说：“我不关心是不是烂市场的题材，我只看回报。”
朱廷说：“剧本白送的，导演能打折，演员导演搞定，你干不干？”
孟白野：“据我说知，剧本是沈丹和的吧。”
朱廷恍然大悟，原来他是担心著作权的问题啊。想想貌似这个问题还真的不好解决，他想了想，知道这个四部曲的人也就徐萧和赵瑜州了，徐萧没问题，赵瑜州没立场，也不是什么问题。于是他说：
“这你不用担心了，沈编剧托我做一件事儿，他的剧本是给我的酬劳，我想怎么玩儿就在怎么玩儿。你如果不信我们找徐萧可以作证，虽说是沈编剧的原创，其实本身并没有成本过，是我后来整理出来的。”
“我现在打算把这个剧本送你，还能联系徐萧来拍，你只要帮我个小忙就可以了。”
孟白野：“哦？”
朱廷：“我好歹也是个演员，也有点儿想演戏，但是又不想去娱乐公司当苦力又不愿意演自己不喜欢的戏还不愿意去没完没了的通告广告还有综艺。孟总不是对娱乐圈投资也感兴趣嘛，您考虑一下要不要ED下面成立个工作室，把我给签了？”
孟白野纵然不搞娱乐行业他也知道这个行业的水深鱼杂，这人有多希望自毁前途才这么干。没人脉没资源不能出境那跟自杀其实没有两样，看这个人不傻却干这种傻子都不干的事儿，孟总心里疑惑了。
朱廷又说：“之前不是说沈五托我做点儿事儿嘛，我这都是为了他未竟的事业。薪酬好商量分成咱们五五开，经纪人没有没关系，我助理可以顶缸。我助理工资我自己开您也不用操心，说到底，就是想做个单纯点儿的演员啊。”
说到这里，朱廷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孟白野，颇为动情，无声的诉讼着这个圈子太乱了我的心好累我只想做个安安静静的小演员求您成全我。
孟白野：………
距离第一次与朱廷相见半个月后，他的理智又一次松动，当时他还不知道他中了一三十六里最广为人知的美人计，并且当事人之一的朱廷也不知道。在场只有李勤感觉到他老板得反应不太对，却没能及时的制止，事后他曾经为自己的愚钝后悔万分在此不一一赘述。
出了孟白野办公室朱廷的心情简直好到要飞起来了，孟白野明显的动心并且已经研究工作室细节，一扫多日阴霾朱廷觉得晚上可以跟小黛一起吃个火锅庆祝一番了。他还没走出ED风投的办公楼小黛电话打进来了，哭哭唧唧的告诉他：
“领导啊不好了，你朋友他家属委托房产经纪人来看房了，怎么办啊正跟这儿说这个事儿呢。”
卧槽！朱廷脑内晴天霹雳，怎么就给忘了呢，这房子写的是自己的名字啊！
妈蛋妈蛋妈蛋自己的家都不能住了这什么事儿啊，一心情一扫而光，朱廷赶紧给徐萧打电话去让他去顶个锅说这房子沈五托他管的。然而他只剩下这一处房产了，房子没了他住哪儿去了。
悲愤中朱廷回看一眼，没迈出去的脚又迈回去了，心里说孟老板这可不是我对不起你，我也是被逼无奈啊，咱们现在商量商量合同上的内容吧。转身就又走了回去。
第8章 第 8 章
朱廷堵完车回家回家时候徐萧还没有走，小黛姑娘嘤嘤嘤的坐沙发上抹眼泪徐萧坐他对面抽烟。这个情景啊，怎么感觉那么熟悉，是小黛怀了徐萧的孩子呢还是徐萧睡了人家就要分手呢……
朱廷咳了一声，小黛欢呼着扑进他的怀里，泪汪汪的看着他：
“领导我们要流落街头了，小黛我对不起你没有把那些抢你财产的坏人打死。”
朱廷拍拍她脑袋把她摘下来扔一边儿，坐徐萧旁边从烟盒里拿根儿烟，点上。事情发展的如此出乎意料，自己房子就要被收回去了，堂堂房主竟然没有打过雇来的房产经纪人，真是跌份儿。
徐萧仰着头吐个烟圈，说：“这房子我都没来过，什么时候买的？”
朱廷叹气：“有阵子我弟来这边儿工作，我以为他要调过来呢就想送他的。后来阴差阳错没送出去，自己住了。你给他打电话了？”
徐萧应了：“我跟他说这房子你托给我租出去收租的，现在租期还没到。你弟不像有意思自己来看看的样子，你就这么住着也没什么问题，不过租期早晚都要到。要我说，你不如……”
“别想，沈五已经不在了，我也不确定我现在是不是很稳定，万一哪天睡个觉醒来了就又该哪儿去哪儿去了怎么办。这事儿不能跟他们提。房子的事儿我自己解决，不是大事儿。”
徐萧唉声叹气：“这叫什么事儿啊……我亦庄那边儿有个房子你也去过，闲着也是闲着你搬过去算了。”
朱廷摇摇头，说：“真不是大事儿，我未来老板估计能给我解决，今天麻烦徐导了哈，请你吃饭。”
小黛站一边儿听他们说，每句话都听到了每句话都没听懂。说起来吃饭她肚子咕噜噜响起来了，外面天都快黑了，然而她只吃了一顿早饭。小黛姑娘不爱减肥她喜欢蹦跶从来把饭放在第一位，一天都没吃饭委屈坏了，马上拥护了她领导这一英明的决定。被领导赶着下楼去超市买菜买火锅底料去了。
小黛一走，他俩就不用说话模棱两可了。徐萧马上提出疑问：
“未来老板怎么回事儿，你找了个工作？”
“算是，孟白野他们公司要成立一个分公司搞娱乐的，我去给凑人头。对了《逆旅》你拍不拍？”
“滚犊子先说正事，孟白野那是啥公司听都没听过。你又不是真的演员你凑个什么热闹啊，不行自己弄个工作室挂着也行非要签别人公司干嘛，签了就要给人做孙子，你受得了吗？”
徐萧简直说到心里去了，那必须受不了呼来喝去的，他都快奔四的人了又不是真的二十出头。但是朱廷真要是签了个大点儿的公司就身不由己了，那才叫惨。自己搞工作室也好，但是开销大还操心，哪有挂别人公司下面舒服，一边儿干正事一边儿还能给社会做贡献。
所以他说：“自己弄不划算，还是坑人比较好。”
徐萧仔细的回忆了一下一面之缘的孟白野，感觉那还真不是能任他坑的主儿。更加疑惑了。
“他倒是不亏，我把《王庭》剩下的三部都打包送他了。”
徐萧：“……卧槽！你送我啊，我立马给你注册个公司你爱怎么玩怎么玩！”
“你一艺术家跟人商人争什么，剧本给他了回头他还得找你来导，钱还不是你随便要的事儿。再说了影视投资孟白野是新人，他还靠着你这根线儿呢。是他需要跟咱们玩儿不是咱们求着他玩儿。”
他说的十分随意，就好像孟白野真的就乖乖的按照他说的去做一样。扒个橘子又下没下的往嘴里放，朱廷虽然外表丝毫没有沈五的痕迹却在一瞬间给徐萧的感觉跟沈五一模一样。徐萧吸一口气，吐出来，发现才见两面他就已经把朱廷当做沈五了，毫无压力。于是心里对自己说你跟沈五争什么，你从来都让着沈五又不察这一回。
“那你赶紧折腾吧，孙胖的电视剧开始选角了，我过两天带你面试去。”
朱廷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了，突然神来一句：“你要是没事儿给我做经纪人吧，感觉你特别适合。”
然后徐萧拿起手边儿的档案袋就甩了过去，朱廷妈呀一声敏捷的避开。徐萧气呼呼的说：
“没事儿个屁，《猫爷》快开拍了我剧本还没改完呢。你赶紧给我改，改回原版去。我要是拿不着奖你就等着我天天带着胖堆儿到你家门口拉屎吧！”
真恶毒，朱廷想，老萧要绝经了吗果然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信任的了。
朱廷所谓的解决住房问题就是让公司给解决，孟老板又不是万能的，注册一个公司怎么着也得一个月，合同是签不上了。所以他还是在自己的房子住着，等孟老板给准备好员工宿舍。
期间要三不五时的接受徐萧的催单，查看《猫爷》剧本的修改进度。还要接受孟白野突如其来的各种召唤，商定工作室成立事宜。一时之间竟然忙的昏天暗地，有时候饭都来不及吃。
北京进到了十月，秋雨时不时的来滋润一番雾霾的天空，有时候再加点儿风，没带厚衣服的时候还是挺冷的。
这天朱廷就碰到了又没带伞又没带外套还没有车的情况，从ED风投出来站在门口等雨停。雨下的真是随心所欲毫无逻辑，怎么看都没有要停的趋势。朱廷想了想决定再回楼上去找前台姑娘借伞，没有多余的伞肯定也有一次性雨衣什么的吧，总比这么跑出去强。
不是下班的点儿，来往的人不多，他按了电梯就刷手机看论坛，目标搜索一下赵瑜州的黑贴找找黑点以备日后使用。电梯叮的一声响，朱廷抬头一看，哟孟白野。
“孟总也上楼啊。”
孟白野说：“下楼。”
朱廷：“……”果然是地下一层，不知道谁按过负一人又走了，所以孟白野的电梯停了让他误会了。
“哈哈，那我等下一趟。您慢走。”
孟白野点了点头，又想到什么似的说：“你是不是没带伞？”
朱廷：“……”读心少年吗你？
孟白野了然：“前台没有备用的伞，备用的雨衣也不好用。”
朱廷：“……”所以我就只能淋雨去找滴滴了？不闹了吧老板我这身体容易感冒的。
孟白野看了看表，说：“我送你回去吧。”
朱廷想想外面的雨，打车绝壁不好打不管滴滴还是出租车，而且没带伞等司机也是个麻烦事儿，于是欣然同意老板给的福利，上了老板的车。
孟白野的车跟他的人一样低调，宝马3系，跟他表现的身价比倒是很符合。徐萧说孟白野跟林秀有交情，林秀在圈里说不上呼风唤雨也是跺个脚地皮震三震的人物，他还真看不出来孟白野这水的深浅来。
不过这都是以前的思路，他现在就一个生活目标，这都不重要。于是他安心的上了老板的车报了他家地址，一点儿都没觉得不好意思。
四点多的路上还不算堵，从国贸到他家走三环不算慢，只是这天降大雨公路杀手出没不算远的距离碰上了两起车祸，愣是给堵在了路上。
他感慨一声：“北京的人怎么这么多呢。”
孟白野：“人口向大城市密集是趋势，必然的。”
朱廷啧啧两声：“人不多的地方其实挺有意思的，我在乡镇呆过，民风朴实什么都不干就发呆都觉得心里舒坦。有时候真是不习惯这么多人的地方。”
孟白野似乎想了一下才说：“你的简历上写着你是北京人，家庭原住址是东四图书馆南大街翠花胡同。十八岁就签了红鸣，没有在外地进修过。”
朱廷：“……没签之前我去外地务工过，给南方的一茶园做小工。”
孟白野：“收入怎么样？”
朱廷：“……还行吧，勉强吃喝。”
孟白野似乎非常不赞同他的做法，说：“未成年人以完成学业为主，如果有外力因素导致学业无法完成应该去政府相关部门申请救助基金，外地务工并不是很理智的行为。”
朱廷低下头，做出一副很难过的表情，声音往低了压。他说：“……我不算孤儿，我妈只是出国了。”
所以你别问了吧你看我也不想的，再问我都要露馅儿了。
孟白野果然不问了，回头看着他特别认真的说了一句抱歉。幸好此时前面的车走了他们也可以动了，朱廷松了一口气，感觉这个老板其实可能是个表达有点儿问题的人。看上去他很想关心你，但是说出来的内容都有点儿像找茬。
这就是传说中的什么不好听说什么吗？在下今天也是见识到了。
接下来孟老板好像没找到什么话题一直没聊起来，朱廷因为中午没吃饭饿的要死要活的不想说，俩人闷了一路终于到了朱廷他们家。
出于礼貌，朱廷邀请了一下孟老板，根据他的经验应该不会真的去他家坐坐的。然而孟老板再次表现了他与众不同的一面，点点头，表示他愿意去员工的家里考察一下工作。
朱廷：“……”然而我真的只是想要礼貌一下而已您何必如此认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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