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庭上被告的位置上,张明明表情麻木的听着法官判他死刑。
美味的食物渐渐失去了味道。
彩色的世界渐渐变得静止。
安静的倚着墙壁坐着,张明明似乎什么都听不到了。
张柏树,他的弟弟探监时哭着说,如果秋民在就可以了,一定可以洗刷他的罪名的。
是呢,秋民如果在的话确实可以洗刷他的罪名。
但秋民怎么会在呢。
在他们的认知中,秋民已经死了。
张明明被动的承认了自己是背叛者,他替秋民担起了这个罪名,但其实在这过程中,他除了沉默,也就只有沉默而已。
事情在后来来了一个大逆转。
原来张明明只是被陷害了而已,背叛者另有其人。
张明明恍惚的看着那个所谓的背叛者,那个人也只是替罪羔羊吧,不过为什么呢,是谁救了他呢,他本来,已经准备好为了秋民而死去了。
至于为什么会为了那个背叛了国家也背叛了他的男人而赴死……
大概……
大概,是因为那可笑的,盲目的,充满苦涩的
——无可救药的喜欢。
国家似乎对于误判他甚至差点将他死刑的事情感到抱歉,因此给予了他补偿,但并没有让他回归军队,只是说他是退伍了而已。
也因为这次,国家对他档案资料进行了加密,本人也变得更加神秘。
然后张明明就开始重新学习,当起了兽医。
当到了现在。
时光让张明明愈发的阴郁,只有在治疗小动物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被治愈了。
想想当年那个替罪羔羊,可能是那个还没死去的秋民推出来的吧。
恍惚间似乎能看到最后一次见到秋民的情景。
秋民是笑着的,对他说了一句对不起。
然后按了那个炸弹的装置,他们两人的中间就瞬间爆破,张明明被冲击力扑倒在地,当抬头的时候,秋民已经消失不见了。
当时一切的怀疑和期望,都在秋民的那句对不起,还有拇指的动作变成了烟花,撒向天空坠落大地。
怀疑得以证实,期望支离破碎。
然后张明明知道秋民还活着的事实,可是不知道哪儿来的尸体却让很多人都认为秋民死了。
张明明从那时候就开始保持沉默,似乎只要说出一句,他就会后悔。
于是秋民没死的消息被隐藏了起来。
优蒐对于张明明来说,是一个意外。
第一次见面他就让优蒐来了一个闭门羹,第二次优蒐可怜兮兮的出现后他无奈的把工具借给了他。
虽然态度很是恶劣就是了。
他一直尝不出味道的舌头,在优蒐做的东西他能够尝的出来了,因为自己阴郁的性格而没有朋友的自己,优蒐却完全不受影响的进驻了自己的空间。
他以为自己一辈子只能闭锁在自己的世界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但是优蒐却让他逐渐习惯了自己身边有一个人。
——就像在以前秋民让他习惯了他一样的。
可怕。
虽然这段日子很快就过去了,不过打断这种日子的偏偏是来自于秋民的一枪。
他知道,优蒐之所以会受伤,是因为他。
他想到了在还没有认识优蒐的时候,秋民曾带着大概是保镖的人来找他,结果当然是不欢而散,但是他也没有揭发秋民这个人。
不过秋民的行动倒是让张明明他明白了。
秋民他从一开始就不是这个国家的人,会背叛真是太理所当然了,背叛了国家,也等于背叛了张明明,他们两人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只是彼此都不愿说明,就这么装傻着,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假装两人,只是很普通的分手……罢了。
但优蒐的存在让秋民几乎无法忍受,虽然他是背叛者,但他从未想过张明明会真的抛离他而去,张明明,可是爱他,爱到愿意为他而死的啊。
他……也爱张明明爱到,差点失去立场啊……
明明彼此是那么的相爱,为什么偏偏有个优蒐的戏子要挤到他们中间呢。
所以那一枪,是警告一下。
然后他很久之后才找到了躲藏起来的张明明,而当他看到了在张明明屋里的优蒐时,差点失去理智的将怀里的枪支掏出。
可是优蒐的一句话让他冷静了下来。
——“你们是恋人吧。”
他们两人,即使分开了这么久,也依旧可以让人看得出来是恋人吗?
他们本来彼此不该分开才对的。
本来应该如此的……
“明,我可以向你解释一切,我不求我们以后可以在一起,但是我想好好的面对你。”
——“我们彼此都逃避了太久了。”
于是他说。
他想解开彼此的心结,他知道他从一开始就对不起张明明,他知道自己有罪。
他全部都知道。
他们确实认认真真的,来了一次谈话,然后他们彼此都知道,即使此时此刻依旧相爱,但也回不到过去了。
他们已经是丑陋不堪的大人了,如果真的能像年轻人一样不顾一切的在一起,那才是不现实。
秋民目光忧伤的看着张明明,张明明低头不语。
“我走了。”
“嗯。”
他们知道,这一别,就真的不会再见了。
当张明明回神的时候,优蒐已经离开了很久了,但只想到也许优蒐是为了给他们一个空间所以才体贴的离开的。
可是,很久之后,优蒐都没有来找他,他已经回去工作了,优蒐也没有来找他,而优蒐的房子也不知道从何开始转卖出去了。
张明明完全不明白优蒐这是什么意思。
但优蒐似乎永远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一点痕迹都没有了,连优蒐那个得奖的电影也都没有了优蒐的身影,之前的绯闻也不在了,知道优蒐的人都忘记了这个人。
只有他记得。
优蒐走的时候,也许他是有感觉的,那是一种解脱感,救赎感……
似乎压在背上,堵在心里的东西消失了一般,可那时候他以为只是因为他和秋民谈妥后的放松,却从没和优蒐消失扯上关系。
“哥,你现在能尝出自己做的菜的味道了吗?”
之前张柏树怒意狰狞的离开了张明明家,就是因为他以为张明明之前说自己失去味觉是骗他的,因为他吃着优蒐做的点心吃的很开心。
虽然面无表情,但他弟弟真的知道张明明很愉快。
“可以了。”张明明说。
“太好了!”张柏树很开心的笑了,和优蒐所知的那个嚣张又暴怒的人一点都不一样,张柏树甚至还带着一点纯真。言毕,张柏树有点落寞的说:“如果秋民哥在就好了,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张明明吃着饭菜,并不准备告诉张柏树秋民还活着的消息,不知道是最好的。
张柏树也忘记了优蒐,甚至忘记了他之前因为误认为自己的欺骗而赌气离开他家的。
大家都忘记了优蒐。
全世界大概只有他记得。
只有他知道。
或许,秋民也知道吧。
看着屋外的阴霾的天空,他在想,也许优蒐,本来就是他的一个臆想吧,一个处在极限崩溃前的自己的,一个虚假的人。
第二卷
PART.1
【优蒐有预感这会是一路高能。】
※
优蒐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成为了一所高中学校的高三学生。
这次优蒐表示很开心,因为上一个世界只有一个住所,但是身份和生计都要自己解决,好像每一个世界都是不一样的,也不知道那个想要拯救世界的光是怎么设定的。
至于学生,优蒐是很喜欢当的,他在自己的世界的时候,并没有读过书,更别说是上学了,因此有这次机会他会很努力的,只是因为他一降落到这个世界就开学了,所以优蒐有点小苦恼。
就是课本里的知识他不是很懂。
看了看手表,手表显示了这次的任务对象也和他在同一个学校里,地标显示的人物就在他所坐的位置上的楼下。
然后优蒐也在课间时间认真的看了一下手表所给出的微薄资料:
“任务对象是柯君墨,啊,这个名字和上个任务的人气势上就不同了,”每次结束一次任务,优蒐的资料都会同时抹除,而任务对象也会随着时间渐渐的怀疑优蒐是否真实存在,所以对于优蒐来说,任务就只是任务而已,即使他在任务对象上放了多少心意,一完成任务优蒐就会将自己抽离出来,这种不知道是绝情还是专业的精神,让选中他的不知名感到汗颜。
“职业是学生,家庭情况美满,成绩优秀,长相精致,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奇了怪了,为什么负能量会寄居在这种应该不会在这种校园里的人生赢家身上吧,优蒐总结出了异常负能量的寄居条件就是这个人不是有阴影就是天生阴暗,可是像柯君墨这样的年轻人,应该不是很能承受那异常负能量的重量的。
每个世界的异常负能量母体,都会寄居在内心暗黑的生物身上,然后在其身体上温养,待饱和后就开始传播,那个时候世界就是完了的。
也幸好那个让优蒐成为救世主的光芒能够带着优蒐到各个世界的各个时间段,不然这各种各样的位面世界也不知道会毁灭多少个。
优蒐决定与其在座位上猜来猜去,不如去亲眼看看,这个人到底是如何的。
所以优蒐站了起来,直直往目标人物走去,而刚好目标人物也开始行动了,不知道要去哪里。
优蒐的外表依旧还是原来的那样,那种略带圣洁的英俊面容,怎么看都是会给人留下好感,并且一看就是个好人的,而优蒐在这个学校的身份,是前不久进入学校的从海外归国的神秘转学生,现在的优蒐在这个学校还没有任何的朋友,但因为那高挑的身姿和精致的俊容,让很多人都忍不住想要去搭讪。
所以优蒐走到一半就被人拦住了。
“优蒐同学,你在学校里过的还习惯吗?毕竟你是转学生,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疑似是班长的男同学对着优蒐说着,优蒐见人这么亲切也不好无视。
“谢谢你,我过的很好,暂时没有什么问题。如果我以后有问题的话就麻烦你帮我解惑了。”优蒐说话的时候轻声细语,带着笑,那温柔的样子瞬间让明明也同为男性的班长瞬间脸红,趁着班长失语的时候,优蒐点头笑着说失陪了,倒是一点失礼都没有。
也是因为班长这一拦,目标人物已经走得有点远了。
地标上目标人物柯君墨已经走到了教学楼下的体育用品放置仓库那里了,优蒐歪了歪头,有点不明白为什么柯君墨要去那里,所以当优蒐找到柯君墨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口=的,虽然表面没有显示出来,但是内心的震撼还是剧烈的。
此时柯君墨正对着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面前跪着的一个的男生,心情似乎很是愉快,那个男生即使是背对着门的,也可是看出对方颤抖的身躯,内心的恐慌。
当柯君墨见到把仓库门打开的优蒐后,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而面前的男生听到声响后紧张的站起来,眼中带着泪光的看向优蒐的方向。
优蒐强忍住内心的震惊,淡定的重新关上了门。
大致……知道负能量为什么会寄居到柯君墨身上了。
所以当优蒐在放学的时候,看到课室门口一脸温顺纯良的柯君墨站着明显是在等他的时候,倒是一点意外都没有,而优蒐也听到了旁边的人窃窃私语着。
“那不是二年级的柯君墨嘛。”
“他是来找转学过来的优蒐?”
“难道是认识的?”
“长得好看的人都是朋友吗~~”
“那个柯君墨师弟可是我们的校草哟,真是又帅又是学霸,相信如果他愿意跳级都没有压力吧。”
……
优蒐也从旁边的人中差不多了解了柯君墨在别人面前是个怎么样的人了。
明明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却一点都不幸福吗?
这种双面人还真是奇怪呢,从人们口中听来的柯君墨很难想象到他刚才让一个男生给他下跪的事情吧。
“请问有什么事情吗?”优蒐语气依旧温和,似乎没有看到刚才那个场面一样,柯君墨不留痕迹的皱了皱眉,然后以后辈的姿态扬起了纯良的脸。
“学长,你好,我是高二一班的柯君墨,有事情想跟优蒐学长说一下,请问学长方便吗?”言意之下就是要单独说话了,优蒐也不意外柯君墨知道自己的名字,于是就点点头,让他在课室门口等他一下。
拿着书包走向柯君墨的优蒐歪了歪头,有点好奇柯君墨想和他说什么,而柯君墨就这么一路无言的把他带到了刚才他们相遇的体育用具仓库里。
优蒐觉得这个柯君墨奇怪而特别,一般学生是不会有仓库的钥匙的吧,也不知道他的钥匙是从哪里来的。
“你是不是觉得奇怪,我的钥匙哪里来的。”像是有读心术一般,柯君墨说了他一路无言的第一句话,此刻的柯君墨已经没有刚才那表演给别人看的纯良表情了。有的是刚刚在仓库所见的,和纯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高傲,鄙视万物的欠揍表情。
因为不爽柯君墨这阴阳怪气的态度,所以优蒐觉得不接他的话。而柯君墨见优蒐没有说话也不觉得尴尬,继续自说自话道,“我家父亲是学校的理事长。”
语义之下就是,这个学校是他的地盘的意思。
这时候优蒐倒是有点惊讶了,但是他惊讶的不是柯君墨父亲的职位,而是柯君墨竟然会用这么让人觉得他在炫耀的语气说这些话。会不会有点幼稚了一点?
可是当柯君墨带着优蒐进入仓库,并且关上了仓库的门之后,优蒐就明白了为什么柯君墨要说这话了。
“所以学长,你应该懂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为了你好,今天在这里看到的东西请你忘记吧,要知道,其实即使你说出去了也没有人会相信你这个刚来到的转学生的。”
没错,柯君墨就是为了让优蒐明白自己现在并没有处于优势位置,而柯君墨的行为也不能说鲁莽,倒是有自己的考虑在里面。
其实要不是之前优蒐一脸平静的关上了仓库的这扇门,柯君墨可能就会让优蒐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将一切扼杀在摇篮里”。
柯君墨站在靠近出口的地方,仓库只有排气扇那里有光伸进来,明明暗暗交替之间,优蒐并不知道柯君墨现在是什么表情,但是还是依稀可以看到的,柯君墨那勾起的嘴角。
但并不是在笑,而是更加阴冷的皮上表情。
“我知道了。”优蒐淡然的点头,似乎也没有因为柯君墨这样的威胁而生气的样子。
“你倒是和我遇到的学生们都不一样。”柯君墨的语气中充满的是对这个年纪的同学的一种不屑。
“只是你看的少罢了。”优蒐也毫不客气的回击。柯君墨听到这话倒是愣了愣,然后竟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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