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rry坐到一旁宽大柔软的扶手椅中,闭眼静下心,想像着灵魂慢慢沉入心底。
幽暗无光的黑色空间中,安歇着一只小小的光团,呼吸般稳定的一亮一暗。
‘Potter,鼎鼎大名的救世主,当然可以随心所欲的睡到正午,是么?’Harry低声问到。
光团猛然一颤,小救世主瞬间惊醒,但显然意识尚未归拢,惊慌不定的胡乱答到,‘不-不是-对不起,Snape教授--…’他一顿,这才醒神松口气抱怨到,‘Harry…你不仅穿得跟老蝙蝠一样,现在连语气都跟他相同,我说,’
‘抱歉?’Harry语气惊讶,‘我以为,这不是讨论服装穿着的时间?’
不过,与Severus相似,那是自然。Harry心道。
考虑到Harry本身无法学会其他贵族那般油滑,Blaise曾建议他在食死徒中找个他觉的自己能仿效的模板,悄悄学习对方一言一行,藉此隐藏自己是只清醒地格兰芬多狮的事实,最终他暗地选择了Severus Snape--有很多时间可以观察,而对方也绝不是话多的个性,以及身份与处境上的相似,没有更合适的人选。
Harry自问,要吓小巫师,没有比Severus Snape更可怕的。毕竟,甚至连成年巫师都会害怕他。
‘我醒了,马上可以训练,教授…呃,Harry,’小Potter似乎为自己的口误感到害羞,光团有瞬间混乱不稳,随即期盼地问道,‘训练结束后,我就可以跟Sirius见面么?我是说,Padfoot,像前两天那样?’
‘是,不过正如我所说,你教父的灵魂状态尚未恢复,不要过多期待人形时他能表现得如同你们重逢那天一样神智清醒。兽化型态思维比较简单,那也是他的精神目前负担的起的,’Harry提醒到,他不想若是Black突然间歇性记不得事只会单音节亦或犬吠时,还需要安慰惊吓崩溃的Potter一只。
‘我想我准备好了,’Potter喃喃自语,随即放大声量,帮自己鼓着劲,‘是的。准备好了。’
‘好。’Harry尽可能放松,小Potter立即意会,轻轻勾住Harry的灵魂。
在他拉住对方的同时,原先一片空无漆黑的地方,突然形成一个巨大的四方型空间,整个空间六面均是柔和的白色,但是空无一物。一位比他身形高上一些的青年巫师闭着眼,额上有一道与他一模一样的闪电型疤痕,漆黑的袖口被他拽在手里。
☆、第 18 章
小Potter立即意会,轻轻‘拉’住Harry的意识。
在他拉住对方的同时,原先一片空无漆黑的地方,突然形成一个巨大的四方型空间,整个空间六面均是柔和的白色,但是空无一物。一位比他身形高上一些的青年巫师闭着眼,额上有一道与他一模一样的闪电型疤痕,漆黑的袖口被他拽在手里。
小救世主手忙脚乱地放开手,握握手掌,怀念地体会著有五感的感觉;而Harry睁开眼看着四周,眼神带点探究,更多却是纯粹的有趣与好奇,这让他看上去与年纪相符合,而非平日那般老成。
“我仍然不明白你是怎么办到的。”Harry说到,这看上去像是小救世主在他的体内创造了一个空间。
“事实上,我也不明白,”Potter坦白,“只是…呃,之前碰巧成功,就记得了。”
小救世主在Harry对他说明现况时曾经异常恼怒,忿忿地质问为何总是他碰到各种麻烦,先前只是被凤凰社里避而不见地‘软禁’起来,行动上仍能说是自由,现在可好,身体也没了,彻底被关在别人体内。当时暴怒中的小Potter,不知道怎么回事,误打误撞地将为熟睡中的Sirius施展咒语后陷入疲倦的Harry一把‘抓’了下来,两人惊愕地面面相觑。
当时,惊愕不已的Harry难得地迷惑呆立,小救世主却极快的反应过来,张牙舞爪的扑上来试图攻击他,却被Harry下意识防御的一道护身咒挡住,在地上倒滚几圈。
回忆起当时的情况,Harry认真说到:“你确实需要训练,否则不用不可饶恕咒,总有一天你会被一道除你武器弄死,”这是极度该死的经验谈,但Harry显然不会说出口,“你的运气很好,但靠运气总是愚蠢的。待到运气用尽,你只不过是个普通人,那种结婚生孩子的普通傲罗。或着,活不到成年那天。”
他疑惑于这里的Harry为何如此强运,像是被世界选中的主角,甚至怀疑对方的运气是否真的会有到尽头的一日。但救世主多作点准备,才能够更好的应对情况。即使Harry心里倦怠的不想做任何事,他也不可能只是双手环胸地看着他曾经牺牲自我也要守护的一切消失殆尽。
他不明白自己之前为什么时不时想找个无人的地方静静‘渡假’、彻底冷眼旁观等待事情结束,或毁灭…
“一样的规则,三轮,每次十分钟,尽你所能的闪避或反击。”Harry冷淡地说,随即语气一厉,“Petrificus Totalus(石化咒)!”
一道闪光迅疾地朝Potter袭来!Potter动作敏捷地向后一跃,低吼:“铁甲护身!”
石化咒击中了Potter原先所在的位置,留下一片焦黑,铁甲咒却明显地震了一下,将隐藏在石化咒之后的无声索腿咒反弹。
Harry轻描淡写地闪过反弹后威力大减的咒语,转手又是毫不留情地随手魔杖,“昏昏倒地!”
“除你武器!”小救世主狼狈的卧倒在地,避开了昏迷咒,一双眼却仍专注的盯着他的对手,动作不停地回击。
一记铁甲护身挡住了朝Harry而来的魔咒,Harry却在后撤时被障碍咒猛地一拌,他抬头看向Potter,小救世主脸上写着可惜。
“很好,”Harry这么说,“但你不应该就这么一直趴着。火焰熊熊!”
眼见Potter再度于千钧一发之际撑起身就地一滚躲过,Harry眯起眼,微微勾起嘴角,露出野兽一般感兴趣的表情,再度毫不留情地出手,又是一连串咒语击出…
*
Potter灰头土脸地瘫倒--当然,这是心理上的。
普通巫师之间的决斗,很少能够超过十几分钟的,毕竟大多数时候一但被咒语击中,胜利的天秤就会往对方倾倒。甚至一些巫师之间的决斗就像两根柱子一样,双方站定后各自举起魔杖朝对方施咒,全然比拼魔力的强大。就好像那样决斗更加巫师,更加高雅一样。
而Harry显然对这种战斗方式不以为然,同出一源的Potter本身也更爱好动作与魔咒相互配合的攻击方式。这种战斗方式极端依靠经验累积而成的直觉,与其说Harry想教导小救世主战斗方法,不如说他透过训练打磨着Potter粗糙的战斗本能。
只可惜这种训练方式,始终没有实际锻炼身体来的有效。目前也仅能勉强如此。
总是碰上各种麻烦,明白自己需要更加强大的Potter,曾经无数次期望能有一个像Lupin一样好的黑魔法防御术教师,来教导他们一些更加实用的东西。
只是他从没想过,自己的愿望会以这种形式实现…
Harry经过一番‘运动’,心里的郁结与疲倦都消失了不少。他对小救世主交代着:“带Black出去走走,对你们都很有帮助。”
对于小救世主的表现,他大致上满意,承诺让Potter与他的教父相处,他自然不会食言,哪怕这代表着他得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让出,放任体内的不速之客使用。他并不担心小救世主不愿意退回来,身体毕竟是他的,自然与他的灵魂更为契合。
只
小Potter显然意识到自己占用别人身体,可谓厚颜无耻,但他不愿意放弃与Sirius相处的机会,只好沉默不语。
“最迟午餐前结束,你的教父需要大量休息。对了,Ron他们有写信给你,可以抽点时间回信。”Harry叮嘱,注意到房门口有动物脚爪抓挠的声响,随后开始慢慢下沉,却被Potter拦住。
“…他同样是你的教父。”Potter迟疑的说,“你也是Harry Potter…不是吗?”
即使他曾经怀疑过对方是用了某种魔药或咒语变换成与他相近的模样试图欺骗他。但灵魂之间那股‘自己’的感觉却让他无法不相信对方的身分。
“我甚至从未见过我那边的Black。”Harry不以为然的回答,彻底了无声息。
☆、第 19 章
Potter小心地接过了身体的控制权。与他自己相比,这具身体十分强大,每一处都溢满了力量的感觉总令Potter需要花上一点时间适应。那种略为不顺的错觉,反而令他松了口气,他并非轻而易举的就能习惯别人的身体这件事,让他有些安心。
他起身推开门,原先趴在门边小熊般巨大的黑犬立刻站了起来,大狗短暂的迷惑,很快的猛烈摇晃起尾巴,兴奋地打转,渴望地向着Potter庄园大门的方向。
“我知道你认出我了,Sirius,”Potter同样开心,他搂过大狗的脖颈友好地一阵搓揉,“但是不能离开庄园。”
Padfoot黑色的狗耳朵一垂,湿润的乌黑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Potter,发现Potter没有打算同意,甚至学猫科动物那般在他脚边拱起身子开始绕8字型。
只可惜Sirius忽略的他化兽后的体型大小,这种动作或许小猫做起来确实惹人怜爱,但大狗…只是拱的Potter差点一个没站稳,被大狗推倒在地。从体型以及西西准备的伙食考虑重量,真的被大狗一踩,非得断几截骨头不可!
“Sirius,我们不能出去,”Potter沉默了一会儿,弯腰揉揉大狗的耳朵,低声道:“现在,我的身体不见了,而我的灵魂在另一个Harry体内…不知道凤凰社会怎么做?”
大狗低声呜咽,歪头疑惑的看着Potter,眼底却闪过思索的痕迹。
Potter对于未来感觉不安。如果他们找到了他,凤凰社会选择找回Potter的身体吗?当面前有一个更加强大、有经验的救世主?但Potter已从Harry窝藏他们俩,几乎与世隔绝的居住在Potter庄园里的表现,察觉出Harry并非会简单地点头后顺着凤凰社的命令的人…如果他们觉得Harry不会合作……
但这些事有很多部分仍为未定之数,与其庸人自扰,还不如暂且放下,至少耐心等待Sirius康复。
“走吧,让我们去后花园看看独角兽,再来得给Ron跟Mione回信,写会儿作业,有很多事要做。”Potter站起,领着又欢快地摇尾巴的Padfoot离开房间,眼角却瞥到一道细微的闪光。
Potter疑惑地拾起不小心自口袋中落出的一串细炼,那条细炼缀着一颗小巧的紫水晶那类的东西,大概是Harry的物品。Potter担心会在跑动中遗落,他甚至还打算飞上一把,避免弄丢,他将链子轻轻放在桌上,离开卧室后便将此事遗忘于脑后。
*
远方,一处高贵奢华的贵族庄园,明明是阳光正好的白天,却无端令人感觉阴森寒冷,甚至怀疑这里笼罩着一层肉眼无法看见的冤魂,经年不散地惨嚎、绝望恸哭着。
然而,这不过是错觉--但带来这种错觉的,却并非庄园本身。这里不过是一个没落贵族的庄园,只能说上破旧,连祖咒都不曾有。
带来这种氛围的,只是一名巫师。
他此刻正坐在主书房里正中间的高背椅上,光明全数被漆黑沉重的天鹅绒窗帘阻挡在外,不透一丝光线的房内仅有能看见一双腥红的蛇瞳,冷漠而居高临下地看着伏跪在地的部下。
全身笼罩在一席黑色斗篷下的巫师绷紧身体,仅有一缕铂金色的发丝落出。他不敢移动丝毫,Lucius已被Voldemort如此沉默地盯着很长一段时间,几乎怀疑自己已跨过生与死的界线。
“…Lucius,我忠实的跟随者,”诡谲可怖的嗓音让Lucius几乎以为对方说的是蛇语,“查出来是谁动了我的标记了么?”
“My Lord,我们已排查所有食死徒,依据您给的魔咒一一检测,并没有发现…”
“没有?”Voldemort轻缓地重覆,像是在品味这两个字,苍白细长的手指一点:“--钻心剜骨!”
Lucius立刻感觉一阵剧痛,全身痉挛地倒在了地上!他眼球爆凸,修长有致的手指在地面上不断抓扒,嘴角已被咬的破出好几个血口,痛得在肮脏的地面上毫无风度的抽搐着四肢,几乎渴望尖叫着伸手捏破自己的心脏来逃避这种折磨!但他一丝声音都不敢发出--否则,等待他的,绝不仅如此…
彷佛一瞬间,又彷佛好几年后,Voldemort慢悠悠地解除了惩罚,Lucius不顾全身上下抽痛着的神经,颤抖着恢复了原先臣服的姿态,甚至连苍白的脸上蹭着灰尘的冷汗都没有伸手去擦。
“确认了所有食死徒,却没有找到…我是否可以认为,这是在直疑我?怀疑那不过是我颠狂、丧失理智的错觉?”Voldemort轻柔地说着,抚着一旁的Nagini,巨蛇盘绕着高背椅,极端不详。
Lucius强逼自己咽了好几口和着血水的唾液来缓解咽喉的僵硬,“绝对不是,My Lord。”
“Lucius,你知道,我一向最重用你,是因为你有这个能力让我重用…”Voldemort语气一转,尖锐地说,“不要让我失望,Lucius!去找,去找出那个不在食死徒里,却动了标记的人-----”
“Yes,My Lord!”他沉着地应声,Voldemort手一挥,Lucius随即啪地一声,移型幻影离开了那里。
Malfoy庄园,一间仅有Lucius知道、并拥有移型幻影权限的小房间里,Lucius凭空重重落在了地上,他不顾浑身上下因撞到地板而愈发猛烈抽痛起来的肌肉,抖着手从怀中掏出一只朴素普通的小圆瓶,一口灌了下去。
数秒间,Lucius便放松地感觉到钻心咒的疼痛被迅速缓和,一阵舒畅的清凉感在体内游走。
“Severus绝对是当世顶尖的魔药大师…”Lucius嘟哝,极为难得的放任自己毫无形象,一身肮脏狼狈地躺着,“连这种强效缓解剂都被他研究出来了。”虽然不知道Severus是什么时候研究出配方的,前阵子这位阴沉冷漠的挚友塞了这只一点也不Malfoy的小圆瓶给他,轻描淡写地说这是对钻心咒用。Lucius虽然嫌弃,但好歹还是带在身上,今天死马当活马医,一试才知这魔药效用,绝对值得花几千个加隆--如果几千个加隆就能让Severus制作的话。
Lucius从地上起身,给自己一个清理一新,将自己的外貌打理整齐,金发一丝不苟,他再度端起Malfoy家主的高贵。
踏出了这扇门,他又是Malfoy家主。
他需要给家人撑起一片天,示弱亦或狼狈,那都是不容允许。
Malfoy的尊严不容践踏--Lucius突然想起喜怒无常的Voldemort,他本清楚Lucius Malfoy此人,若要得到他的支持,绝不会以不可饶恕咒对待高傲的Malfoy,今天却为了这么一点小事…
如果不是喜怒无常的Voldemort离彻底疯狂不远,那就是……所谓‘动了标记’,并非触动标记惊扰Voldemort,而是指--有能耐‘修改’标记,甚至‘移除’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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