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Severus Snape准时起床，梳洗完毕拿上外出用的冬季斗篷，踏出卧房门的第一时间，就瞧见窝在单人沙发上的Harry Potter。
对方虽然算不上高，仍然是个成年男性。青年叠着腿窝在那张沙发内，看上去有些可怜兮兮。
他的腰腹间皱巴巴的团着一件睡梦中拽来当薄被的黑色长袍，Snape眼角一抽，一时也分不清那件到底是谁的长袍－－这位救世主青年，与他的衣着风格几乎同出一处。
在Snape看来，除了同样完整继承老Potter所有诸如鲁莽冲动等缺点，这只Harry Potter与小巨怪Potter就没有半点相似，事实却是他从未在每次用餐或教职会议时听见同僚讨论Harry Potter的‘不对劲’。
青年显然不是真的睡熟了，在Snape打算抽出魔杖时，Harry睁开眼慢吞吞地伸懒腰，问了个好：“早安，Severus。”
“是Snape教授。直呼教授名讳，格兰芬多扣2分。”Snape同样慢吞吞的说着，“令人神清气爽的早晨，一天美好的开始，不是么。”
Severus Snape无疑是擅长惹恼别人的家伙，Harry坚定的认同这点。
然而，Harry花了一晚上仔细检视与Snape的每次相处后，却尝出了并未宣之于口的熟悉。
“你就是Severus。对吗？”Harry的语气十分肯定。
“没错。Potter，令人惊讶的灵敏，”Snape挑眉假笑，双手环胸，“我当然是Severus Snape－－并且，再次的，不尊重教授，格兰芬多扣2分。”
“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
“顶撞教授，格兰芬多扣3分。”
无论Harry再怎么不在乎分数，任Snape毫不停歇的扣分也难免咬牙切齿起来。
Snape嗤笑，迳自点燃壁炉，顺手洒进一簇飞路粉。
“既然你如此期待今早的禁闭，甚至不惜在此夜宿－－我可以认为，你准备好出发了？”
“等等，什么出发？”这句话浇熄了Harry即将爆发的怒火，变成全然迷惑。
Snape的回答是，上前语速极快的咕哝什么，在火焰腾地转为绿色时，一把拎起沙发上的Harry，毫不犹豫地扔了进去。
Harry在壁炉飞路网里经历了一番天旋地转，好不容易停下，打着滚被甩出壁炉时，尚未将自己的方向感找回，又立刻被随后踏出壁炉的Snape抓住，一同幻影移形。
再度被勾着天旋地转，彷佛灵魂都要被甩出去。片刻后，双脚结实地踏在地面上的瞬间，Harry立刻踉跄几步，彻底分不清上下左右的险些倒在地上。
身后的Snape只是微微摇晃了下便恢复正常，并对靠着树干的Harry投以意味不明的眼神。
“Potter，缺乏锻炼？”
Harry头晕目眩，胃里一阵阵泛着恶心，若是吃过早餐此时大约也吐了出来。他为自己勉强稳住而悄悄松了口气，却未曾料到才刚扶着树干直起身，手腕便突然乏力令他错手一滑，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Snape看着眼前的画面瞳孔一缩，下意识伸手用力一拉，黑发青年便整个人将Snape撞倒在地。
后脑一疼，可怜当垫背的Snape咬牙抬头，直直撞进压在他上方的人眼底－－那双宛若祖母绿宝石般的眼睛竟然闪着水光。Harry难受的眯眼侧头，Snape才意识到不过是光线的问题。
两人之间，此时只隔一个呼吸的距离，足够Snape感觉到Harry带有薄荷味的呼吸－－这只Potter哪时候溜进盥洗室用了他的牙膏？
近在咫尺，彷佛唾手可得。
古怪的氛围中，没有人开口说话打破它。
与Snape原因不明的静默不同，Harry明确知道自己此刻的感受差不多能用上这个词：意乱情迷。
伏在Snape身上，Harry低声喘着气，透过两人紧紧相贴的胸膛，黑发青年身上细微的颤抖清晰地传递给Snape。
Harry的感觉如同魔药课本上所写的…彷佛被最纯净的阳光照射，从未有过如此美好的感受。他低头注视着那双黑眸，眼里满满的只有他清晰的倒影。Harry脑中情感的部分放松而喜悦，即将为此刻紧贴对方的美好感受唱起十四行诗，而理智则高声咒骂着该死的迷情剂，并使尽全力勒令四肢挪动，哪怕只是离开半寸。
梅林啊。
他在心中□□，怀疑自己将被两种强烈的情绪撕扯，一分为二。
恍神一阵，Harry笑了起来，俯首向着Snape的耳边低语：“亲爱的教授，我觉得从这个角度看你的感觉…出乎意料的不错，。”
Snape眯起眼，抓住压在他胸口的Harry猛地一翻，眼前短暂晕眩后，Harry惊觉自己成了被压在身下的人。
将手臂紧贴于Harry两侧，Snape假笑着伏下身，“确实，很不错──格兰芬多加3分？”
Harry咧嘴痞笑，不甘示弱的揽住Snape，腰腹使劲，两人间的位置又倒了上下。
彷佛被激起了好胜心，两人揪着对方的衣襟开始争起上位，不停翻来覆去，甚至滚出了好一段距离，直到双方都闹的出了一身热汗，粗喘不已。
Harry心中自迷情剂以来越发失控的焦躁感在这种毫无意义的幼稚争夺中拍着翅膀烟消云散，脑海被某种诡异的迷恋控制，轻飘飘地仿若置身云端。
脑海一空，不经大脑的一句慰叹自Harry唇齿间滑出：“我彷佛找到失落的一片灵魂────”
Snape的眼神瞬间空洞起来。
“别说蠢话，Potter，你那自大的灵魂好的很。”
Snape的声调近乎冷酷，他一把推开为了稳固胜利而死命压制着他的Harry。
滚出好一段距离的两人并未注意身侧，于是被掀开的Harry后脑勺狠狠嗑上树干，痛呼一声。
“站起来，Potter。今天可不是让你来睡回笼觉。”Snape冷厉的说着，慢条斯理的整理长袍上的皱褶与草屑，没有分毫注意力给嘶嘶作声的Harry。
Harry坐在树根旁，抚着后脑抽气，语气不善的回答：“我－动－不－了－”
他满心烦躁倒不是因为发作频率越来越高的无力或因Snape而撞树，而是在两人分开时理智归位，痛苦的意识到自己刚才诸多失控举动。
Snape想起一连串动作的引爆点，正是Harry Potter莫名其妙的乏力。
Snape终于皱起眉：“你，出了什么问题。”
Harry缓慢地站起身：“是你，Severus。”
“我以为，目前在说的是你诡异的情况？”Snape眯起眼，紧盯主动向后退了几步的黑发青年，对方姿态悠闲的摊手。
“肯定是失败的迷情剂，”Harry漫不经心，答非所问，“或着，连续的地点转移，加上一整晚将就于又硬又窄的沙发？”
Snape假笑，“不要在魔药大师面前，用如此缺乏智商的谎言试图考验我的耐性，Potter。我曾以为能活过成年还保着那条小命的Harry Potter，也许有一点值得被称为大脑的器官。但显然，今日所见让我再次改观。”
“Severus。我不能想像除了我认识的那位Snape，会有其他任何一位能忍耐Potter靠近半分。”当然，前者也只是在屡次的抓狂后，选择从别的地方报仇。
Snape恶心的扭曲着脸，“求伟大的救世主怜悯，不要把我跟那位似乎智商低落到与巨怪交朋友的‘Severus’相提并论。”
两人挑衅的瞪着对方，情势胶着。Harry不想做第一个落下风的人，却禁不住被冬风吹的抱臂打了个寒颤，打破了僵硬的气氛，赶紧给自己加上保暖咒。
即将进入12月的英伦地区虽尚未下雪，却已非常寒冷，何况这里只有不够暖和的几束阳光。与施然穿上厚斗篷的Snape不同，没有预料到禁闭会关到校外的Harry只穿着单薄的黑色长袍，方才一身热汗冷了下来，正冻的像根冰棍。
他羞愧地惊觉自己竟然毫无危机意识，情况未明时便揪着对方在不知何处打滚，于是看向四周，确认自己究竟被带到什么地方。
这似乎是位在某处森林中，高大的林木深蔚，立于其下几乎不见天日。Harry试图判断自己在哪里，奈何不管怎么辨认，都只能得出一句：荒郊野外。
“我冷死了，Severus，而且好饿，”Harry半真半假的抱怨，活动着手脚。
“不要像个只会哭闹的婴儿。若不希望连你的午饭都错过，就精确迅速完成今日禁闭的目标，”Snape找出一卷羊皮纸扔给Harry，后者发现上面是十分详细的材料清单，植物名称旁配着图，“找到上面的东西后，待在原地，让守护神通知我。不许自己动手去摘！你鲁莽的手法只会毫无意义的浪费这些脆弱珍贵的药材。”
“知道－－”Harry拖着长音，“也不是第一次了，不要总说一样的话，Severus。”
Snape将唇抿成一直线，“很遗憾，我显然第一次做这种说明，并无数次质疑自己带巨怪来采任何材料的愚蠢决定。”
Harry耸肩，带着清单向着与Snape相反的前进。
他当然不会认为，Snape真的期待一只Potter能帮忙找东西。
让Snape不惜用上假日关禁闭这种藉口…究竟Snape的目的为何？Snape藉由这次校外禁闭，可能改变他的哪些行动？
Harry思考着，漫无目的游荡，从昨日开始便十分安静的小Potter却突然出声：‘Harry！’
Harry吓了一跳，忽略方才他揪着Snape的领子打滚的幼稚行为可能被小Potter看个一干二净的可能，在脑海里回覆：‘Potter？抱歉，我被Snape关禁闭…今天是去霍格莫德的日子，你跟Ron他们有约？’
‘没有，没关系…周六了？你在…禁林里关禁闭？’
‘不是，我不知道这是哪里。显然，Snape终于将关禁闭列入他的假日休闲之一，’Harry说到，拿着清单扫视每一处可能长草的地方，‘…你还好？’
‘呃，还好。好吧，是有点儿情况。我就是…从魔药课开始，就看不到你在哪，也无法沟通。那就像…就像…突然有个屏障。’Potter的语气几乎有些惊惶，却还算镇定，‘并不是说，它真的是一堵墙…刚才那一会屏障突然消失了，我喊你时终于有反应，也能看见外头情况。你发生了什么事？或着，我？’
Harry控制身体时，Potter可以知道Harry在喊他，并能够把自己的声音传给Harry。但Harry只是被动的一方，完全不知道Potter的状况，以及听到与否。
包含这项在内，几乎所有他们之间灵魂方面的事，都是以Potter为主导，甚至之前开始已经可以单方面共享他的部分感官。事情彷佛循序渐进的变化着，Potter却什么都不明白，仅靠本能完成这些，Harry曾为此感到好奇。
然而此刻Potter却说，他们之间突然有了…屏障？Harry直觉想到大脑封闭术，但他这几天并没有使用。
‘还有什么不同么？’
‘我…’Potter有些迟疑，‘…没有办法跟你交换，我是说。’
Harry的灵魂牢牢的霸占着控制权的位置。
这或许才是常态，但自从Potter阴错阳差寄宿于Harry的体内开始，从未碰见这种情况。
考虑到迷情剂本身的效用就是作用于情感、意识方面，加上时间点吻合，Harry怀疑或许有关。魔药方面的事Harry不清楚，他可以告知Snape以便确认是否与失败药剂有关，兼之调整解药，却下意识避开这项选择。
而Potter还说到屏障突然消失，这又令人费解。
‘除此之外，有感觉到什么异常？’
‘不知道算不算？那边…我感觉那里有些古怪。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呼唤我。’Potter示意着某个方向，考虑到救世主的运气，Harry便干脆朝那里前进。
走了数十分钟后，Harry已置身于森林深处。这里的植被生长异常茂密，林木高大，盘根错节，遮住了所有光线。上午阳光正好的时间，Harry在这里行走却需要低喊‘Lumos（荧光闪烁）’，靠着杖尖微弱的光线小心前进，以避开地面上错落生长的粗壮纠曲的树根。
‘就是这里，’Potter低声说到。
燃起火花吓退遮住视线的魔鬼网，Harry举高魔杖增加亮度，森林深处，竟然是一片诡异的空地。
Harry正想着上前探查，心中古怪的强烈警觉让他止住脚步，在不远不近的距离绕着圈子观察。
‘这儿肯定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东西，’Potter十分笃定，还有些说不出的焦急。
与Potter不同，除了模糊的危机感外，Harry对这块空地没有任何想法──这里竟然连草都没一根，也没有任何生命存在过的痕迹。Harry眯起眼，又退离几步。
尝试了几种比较隐蔽的探测咒语都没有反应，Harry也只能记下座标，暂时退避。
根本没把那张清单放在心上的Harry两手空空地折返集合地点，一路上十分悠闲地与Potter聊着天。
然而，经过某一处时Potter突然噤声，Harry戒备地退回几步，才又听见Potter惊讶的喊了一串话。
‘你是说，’Harry思考着，‘刚才屏障又升起来了？’
Potter笃定地‘嗯’了声，两人于是做了一些测试，终于肯定只有在那片古怪空地的某个距离内，屏障才会消除。
或着说，在那个距离内，Potter能够突破暂时被称为屏障的无形阻隔，与Harry交流。
来到这里不全然是个意外。Harry怀疑，Severus Snape这个人肯定掌握某些讯息，却也同样清楚，从对方那里根本撬不出什么。
* Snape单膝跪地，小心拨开泥土，专心致意地正要采起一株珍贵植物时，突然向右一跳，头也不回地抽出魔杖对身后打出一道石化咒，同时，一记极其狠戾的切割咒击中他原先所在的位置，一片袍角落下。
而那株可怜的植物当场成了一堆残渣！
Snape黑着脸，杖尖闪烁着不祥的绿光，对着某颗树从齿缝间恼怒的挤出一个名字：“HARRY JAMES POTTER！”
粗壮的树干后，黑发青年踏着轻巧的步伐，悄然无声的踱了出来，信步闲庭似的，手上的魔杖一晃、一晃。
Harry侧头，嘴角含笑，“缺乏锻炼，Snape教授？”
Severus Snape假笑，也不多问，一出手直接便是神锋无影！
Harry灵巧地就地一滚，毫不犹豫的出手回击……
☆、第 47 章
通过另一种迂回的方式－－显然不用经过壁炉－－打的灰头土脸的Snape与Harry终于赶在午饭前回到霍格沃兹城堡的大门前。Harry从未如此想念霍格沃兹，或着每次见到这座古老的城堡，他都会兴起同样的感受。
爽快的打了一场的俩人并没有友好地并肩前往礼堂用餐，由于Harry突如其来的行为导致Snape的材料搜集进度大幅落后，Snape在回到学校的第一时间便气愤的大步离开。Harry怀疑Snape究竟如何办到穿着冬季厚斗篷也能卷起层层袍浪。
30/57 首页 上一页 28 29 30 31 32 33 下一页 尾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