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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浮图——白墨楼

时间:2016-01-13 20:58:47  作者:白墨楼

  他瞧得傅少棠将要开口,又抢先一步道:“玉堂春、沧浪水……我必定会为公子取到,只求您宽限些时日,在此前暂且容我在您身边。”
  “上刀山,下火海?”
  “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第12章 萍中渡 …
  
  傅少棠原本待在北漠,于瀚海中取离火之英练剑。他一身真气全走炽烈纯阳一脉,愈是打磨愈是锋锐。而他所学的一路剑法,当取周天八卦之势。大漠中西风狂烈,白日酷热,夜里寒凉,前者扬离火之性,后者抑离火之势,正是取“离火之势”的绝佳地点。因而虽环境恶劣,他却在那大漠中呆的怡然自得,谢清明书信到时,他正在沙中练剑。
  他性子颇为冷淡,原本对小镜湖辛夷花会并没有什么兴趣。少年人意气、名头之争,原本就不被他放在眼里,他是渊山传人,尚且不需借助外力来为自己正名。但好友殷殷相邀,约他于明月楼上看剑,终是勾起他一点兴趣。
  自北漠向湘水行来,由北至南,由东向西,一路见得诸多景致。山川草泽并不似北境峭拔峻挺,反是多了几分连绵温软意味。
  他一路走陆路南下,直到入得木城,方才止住脚头,入城后直向明月楼而行,只为见得好友。但谢清明说的是在明月楼上看剑,自己却身在西极,远未赶到。傅少棠知晓他学的那一派功夫,铸剑时不能有丝毫差错,谢清明未至,便是确然洗剑未成,因此心中并无责怪之意。
  然而好友未至,心中终究难免遗憾。谢清明不与他一道,小镜湖便也可有可无,再加之于明月楼见得苏暮秋行径,是以更消了去小镜湖的念头。
  然而若叫他立刻返回北漠,也是没有半分兴趣的,当下略作思索,便决定从木城沿湘水南下。至于到时候自己去南荒、去西极,亦或是去小镜湖,全看那时心念。
  他心念一起,便立刻行动,在明月楼内结了账,雇了一条乌篷船南下,讲好至叶城换船。
  木叶双城位于湘水两端,一者位于上游,一者却位于中游。湘水风光,各段不同,木叶一段唯占一“峻”字,百里清江浩浩汤汤,多有波涛惊怒,一路峰峦如聚,险峭挺拔,绝不似先时所见川泽之温软。
  这一路河水激湍,敢行走的莫不是胆大之辈。傅少棠初时寻的船家知晓他要去叶城,都言明走不得那么远,只到木城下“萍中渡”便要换船,后来得了人指点,方才寻得现在这船家。
  这船家自幼便玩耍于湘水边,惯常往来于木城与叶城之间,在木城船工中颇有名气,傅少棠出资丰厚,便请动对方送自己至叶城。然而饶是如此,船家也不愿自叶城再下到君山,只说自己没得那翻江弄潮的本事,让他到叶城再换船。
  但于傅少棠来说,却已足够,他原本就只是想顺流而下,至于到得叶城,是再逆流而上,或是再去君山,也只看那时自己心念。他没有与他人同乘的想法,因此拒绝了船家口中想要同乘的人,包下整条船。
  这船家经验颇为老道,应付急湍并不见慌忙之色,因此他便将诸事都交予船家打理。他离开木城时,自明月楼内买的数坛流霞酿,且游且醉,倒不负这一路水色山光。
  船行三日,到得萍中渡边上,此时天色将晚,江边残红未褪,照的两岸山色似赤霞染就,浮萍飘荡,交织如烟。
  当晚便要在萍中渡歇下,傅少棠少见这般江涛呜咽景象,未免有几分意趣。船家找得相识,替他照顾些个,自己却是去下船采买。他将傅少棠带到岸上,嘱咐几句,便先抽身去了。
  傅少棠并不着急,便在岸上闲逛。萍中渡名为渡口,实则方圆占地并不逊于木城。只不过此地水流颇多飘萍,又是以小小渡口发展起来的,因此得了此名。
  岸上热闹非常,他随意行走,渐渐朝着里处去了,本想寻一处茶聊酒肆以饱口腹之欲,未却听到女子欢声笑语。他微微蹙眉,抬头一望,却见两旁帘幕招摇,阁楼上多是浓妆艳抹女子。
  那些女子见得他抬起头来,眼中现出惊艳色彩,纷纷捂嘴娇笑,手中锦帕翻飞如彩蝶,娇声唤他上楼去。
  傅少棠纵是再不晓事,此刻也明白自己走到甚么地方去了。他向来洁身自好,从未涉足于此种地方,未料今日竟然误入。秦楼楚馆,风尘之地,他见得一些船工打扮之人来往于左右猜测应是江边船工渔家常去之地。至于远处阁楼,雕梁精致,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他不言不语,面色更冷,风中劣质水粉味道入鼻,登时熏得他再无半分寻觅酒肆的心思,只想快步回到船内。
  “郎君,郎君,你恁的走了呀?”
  “噫!我竟从未见过这般俊俏郎君呢!”
  风中女子娇笑仍然不绝于耳,竟是殷殷相劝。忽而不知是谁将锦帕团成一团,直直朝着楼下人掷去。
  风声中傅少棠原还以为是暗器,心中冷笑连连,劈手便带起烈烈声响,锦帕一分为二,登时如彩蝶双翅飘落。却听楼上女子讶然道:“哎呀,姊姊,她将你的帕子都毁了呢!”
  他蓦地抬头,冷冷扫向声音来处。一年幼少女吐吐舌头,缩身便躲到另一人身后去了。于她身前女子目如秋水,面若新雪,柳眉微蹙半带愁,袅袅婷婷,当真不似烟花女子。
  然而地上跌落的锦帕却做不得半分假,与她这面笼轻愁模样大不相搭。傅少棠若不是自己亲眼所见,也猜不到一人反差居然会这么大。
  此时那女子妙目款款向他扫来,与他冰凉目光对视,竟然不退反进,从楼上探出身来,露出一抹葱绿裹胸,眼神欲语还休:“公子何不上楼,与小女子一话春宵?”
  他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热烈之人,只想掉头便走,那女子却拖长了声调,悠悠道:“公子掉头便走,是因我容貌粗陋,入不的眼么?”
  她一双妙目含情凝涕,遥遥相望,竟似有奇特魔力,引得人只欲上前一亲芳泽。傅少棠初初抬脚,手中握着冰冷长剑,倏尔明白过来,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再抬头时,眼里已满是探究之意。
  那一瞬他与那女子瞳光相对,竟然短短瞬间心神受惑。纵然说自己此刻太过放松,因此大意了,也没得这么快就心神动摇的道理!
  那一双瞳眸,究竟是媚术,还是其他!
  那女子显然是并未想到自己未曾成功,眼里闪过几分慌乱之色,被傅少棠瞧得分分明明。
  先天之灵?
  
  ☆、第13章 鲛人奴
  
  他脑海里转瞬间掠过一模模糊糊猜测,直把他自己也惊住。此刻再欲仔细一瞧,那女子却已镇定下来,与旁人瞧着一般无二。
  他心中思索,浑然不觉自己此刻行为有多么怪异。于常人眼里,却是站在长街之中凝视那女子,当下便有人笑道:“公这位子,你若是瞧上了绿云,为何不进楼来,却在楼下呆站?”
  却是这家妓馆老鸨一脸谄笑朝他走来,迎面胭脂水米分气息浓烈,傅少棠立时就退了半步,目光一扫,登时便让那老鸨止住笑容,讪讪站在原地。
  他再一抬头,那女子却已经不见了踪影,或许方才便入了屋内。
  他微蹙眉头,心里掠过些思量,最后还是喜洁的性子占了上风。当下便按捺住入楼的念头,用目光止住老鸨,径自掉头。
  ——却又迎上更大的阵仗。
  一路上莺莺语语不绝于耳,只让他恨自己多生了双耳朵,又多生了鼻子,当真是被熏得忍无可忍。到得最后,干脆运起轻功,却险些将自己绕迷了路。最后好容易到得江边,被江风一吹,终于散了鼻端挥之不去的胭脂气息。
  傅少棠停在颗柳树边站住,都忍不住自嘲,未想九幽绝域毒虫猛兽在前,冤魂厉鬼在后犹自不变色的自己,却被这娇声软语弄得落荒而逃。
  渊山最顶尖的身法,却被他用在这烟花之地,真不知是当哭还是当笑。
  心里思忖着,便又想到楼上女子的眼睛。将自己也迷惑了一瞬,若不是在这烟花之地,他几乎怀疑对方身怀“先天之灵”。
  沧陆上修炼者分为两道:灵修与武修,而于前者来说,最重要的便是“先天之灵”。那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先天里机缘巧合,灵气在身体内某一处聚集,而出生之后身体那处便自成灵窍,修炼起来事半功倍。
  大凡灵修,莫不是对先天之灵梦寐以求的,何况沧陆中地位超然的碧空涯,甄选弟子第一道门槛,便是看是否身负先天之灵!
  身负先天之灵者,于修行路上,则往往事半功倍!
  这也是傅少棠觉得自己猜测荒谬的原因,只要身负先天之灵,哪怕是最下等、最微末的,也会被灵修门派捧在掌心。沧陆上身负先天之灵、开了灵窍的实在是少之又少,哪有什么委身于烟花之地的!
  世上原有蛊惑人心的“目灵”,他却绝不相信会出现在这湘水萍中渡。
  他一面思索一面哂笑,眼前不期然却出现了少年那一双明亮瞳眸,专注凝望自己。
  心念不知从何处起,又不知从何处来,当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傅少棠蹙眉,若是自己修炼的是灵力,只消一眼便可分辨出来——但偏偏傅少棠学的是武,练的是剑。对这没有一分半点的助力。
  他一振衣衫,终于朝着小船走去。船家瞧得他遥遥走来,饮了一口烈酒,笑道:“我见公子您向北边儿去了,怎的这么早就回来了?”
  萍中渡向北当真是灯火通明,点点红光迤逦闪烁,遥遥如星河,缠得这一江夜色平添几分温柔。隐隐听得女子软语切切男儿笑声阵阵,不难想象是何种景象。
  傅少棠心下不喜,蹙眉道:“你先前应当告诉于我。”
  船家只是“嘿嘿”的笑,黝黑脸上有些心照不宣的意思:“公子不喜欢么?萍中渡上丽色名声,并不逊于木城的……”
  傅少棠一时不知说什么是好,他见船家与这一处甚为熟悉,心中一动,道:“你可知道绿云?”
  船家闻言一惊,手中酒葫芦都顿了下来,讶道:“公子见到绿云了?她轻易不出来的呢……”
  “为何?”
  “她身份特殊些……”船家沉吟,一敲船舷,小船轻摇,激起阵阵波纹。
  他迎着傅少棠疑问神色,笑道:“公子看上绿云了?”见他摇头,也不甚在意,语气中颇有几分神秘之意:“只因绿云,她是一名鲛人啊……”
  .
  傅少棠一怔,下意识重复道:“鲛人?”
  “可不是?撷芳馆就指望着绿云过日子呢!”船家瞧得他惊讶模样,不免对自己消息有些自得,口中呵呵笑着,仔细给他解释,“公子不信么,初来这萍中渡的人大多也是如此,但绿云的确是鲛人,泣泪成珠,织水成纱,撷芳馆大多人都见过,做不得假的!”
  傅少棠难以置信,仔细回想那女子容颜,的确轻灵秀美。然而她若是鲛人,又怎会被捕捉到此处?
  沧陆上鲛人生于南荒,家园在万顷碧涛之下,傅少棠少年时曾经两度前往南荒,一次是去取石铸剑,一次是为取“震雷之势”,数度置身于险境。饶是晋入炼气后期、又有一身惊人剑法,也差点死在那无情风浪之下,便是第二遭,若不是为人所救,决计活不了!
  萍中渡不过一湘水上小小渡口,怎会出现鲛人,还在那烟花之地?
  他转眼想到诸多可能,道:“我并未见她露出鱼尾,或许她只是‘半鲛’。”
  “半鲛”却是对于鲛族与他族混血后代的统称,傅少棠游历沧陆时,也曾见过半鲛。
  “做不得假的!”船家只是摇头,万分笃定,“虽然不知道撷芳馆是怎么得到绿云的,但点过绿云的都千真万确,肯定得很。”
  冷风吹来,小船又晃了晃,在江面上摇下浓墨般影。船家喝了口酒,见他神色,不由得笑道:“公子也对绿云感兴趣么?”
  傅少棠摇头,心中却叹了口气。
  若说那女子是鲛人,那自己所见双瞳多半便是“目灵”了。南荒鲛人生而美貌,且天生不善习武,却是修习灵力的好料子。只因他们生于万顷碧涛之中,水气丰沛,多数生来便负有“先天之灵”。虽然品质参差不齐,但是和灵修都十分稀少的人类相比,却强上太多。
  南荒鲛人游离于沧陆,甚少插手于沧陆事端,便连天下盛事稷下大比也去的也不多,因而向来笼着层神秘面纱。他们王族力量极为强大,又极是团结,因此甚少有门派敢在明面上招惹他们。
  然而这一切在数十年前却是改变,鲛人不知为何力量大幅度衰弱,据传乃是圣物失落导致。由此捕捉鲛人作为奴隶一事终于走到台面上来,众多灵修乐此不疲,或是抓取鲛人狎昵取乐,或是将之作为修行炉鼎,或是将之炼成“鲛傀儡”,供自己驱使——
  ——然而那却是修家的手段,怎会在这尘世间出现!
  
  ☆、第14章 偷渡客
  
  傅少棠昔年前往东莱之时,也曾于太初门下做客,见过太初门下蓄养的鲛人奴隶。捉取鲛人炼制成傀儡一法最早便是由太初门人提出,但傅少棠对此没有半分好感,也因此,连带着拒绝了太初长老送他鲛人奴隶、炉鼎的意思。
  虽说蓄养鲛人在灵修中蔚然成风,在武修中也不少,而在寻常世间,他却是第一次看到。
  “他们便不怕绿云逃跑么?”
  “公子当真说笑,湘水距离南荒万里之遥,她哪里逃得回去?何况自叶城以下到君山的水路……嘿!就算她生于水、长于水,恐怕也是过去不了,反还会葬送了性命。”
  小船微晃,船家说了半天,未免唇干舌燥,于是抄着酒葫芦便惬意地喝了口,又道:“还不如待在这萍中渡内,免得枉送了性命。”
  傅少棠默然,他心知这船家所言句句属实,木城以下直到君山,水性都凶险莫测,那柔弱鲛人断然是逃不过去的。
  他已然大略了解情况,然而也没有立刻冲上去解救人的心肠,世间万事,他哪里管得过来?便轻身一飘,就要落到船上。
  船家正好放下手里酒葫芦,哪知道这时船身又是一晃,葫芦登时脱手,“嗖”地朝江中飞去。
  眼见着葫芦便要落水,船家一脸橘皮皱起,十分痛惜那剩下两口酒。傅少棠瞧得好笑,脚尖点地拔身掠起,衣袂飞卷如流云,朝着酒葫芦飞手一抄。飞掠的葫芦登时被他稳稳当当拿在手里,折身回来再递给船家。
  此时他二人这番动作,摇得船身晃荡不止。傅少棠飞掠回船,船家口中道谢,就着葫芦口便又饮了一口,面上甚为陶醉。他无意间向外瞥了一眼,似想起来什么,却轻轻“咦”了一声。
  傅少棠心知他有发现,当下宁神戒备。却见船家摩挲着手中葫芦,蓦地“嘿嘿”一笑。
  “好家伙,咱这条船,竟还有人未付船资便偷偷搭上来了!”
  傅少棠眉头一挑,却并不接话,只以目光问询。他适才上船凝神感觉,却并未听到除两人之外,第三者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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