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邹,你还好吧?”副队长范文渊将邹然扶起身来,同样也看到了方泽的素描,却并没觉得意外,“队长画的很不错,我想,他的每一笔都倾注了他的感情吧!”
“副队,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邹然忽然很痛恨自己的迟钝,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这份不同寻常的感情。
“你还年轻,有时候不知道,或许才是最好的结果!”范文渊将邹然拉到怀中,安慰道,“队长跟我说,他最喜欢看你笑,你千万不能让他失望!知道吗?”
邹然哽咽着点头,拽紧范文渊的衣襟,无声地哭泣。
“好了,大队长有事找你,打起精神来!”范文渊擦干邹然脸上的泪水,将人从地上拽起来,为他整理军容,“以后的日子还很长,队长就放在心里,为你也是为他,干出一番成绩来!去吧!”
邹然搓了一把脸,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那么狼狈,这才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办公楼走去。
“报告!”
“进来!”大队长陈建强和政委于海洋坐在沙发上,看到邹然,见他并无异样,都很欣慰,“邹然,你这次带回来的文件立了大功,一等功是跑不了了,好同志,继续努力!”
“是,谢谢首长!”
“伤恢复的怎么样?”陈建强知道这么短的时间,邹然的伤一定没有好利索,可也耐不住病人自己要出院,他也只能从生活上多多关照,毕竟,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很好,马上就可以恢复训练!”邹然一本正经的样子,着实让两人吃惊。
“这可不行!”于海洋坐不住了,赶忙反对,“这次找你来,就是要跟你说两件事,第一,给你半个月假期,我不管你是窝在家里休养,还是出去散心,必须把这半个月给我休满了再回来,而且回来之前先去医院做个常规检查,到时候检查报告上交!”
“是!”邹然也不逞强,朗声回答。
“这第二件事,等你假期结束,就直接去军校报道吧,这是调令,为期两年,在你去那任职期间,如果队里需要你,必须时刻准备着,你有个心里准备!”
“报告!”邹然看着递到面前的文件,有些纳闷,以他的资质,这样的美差,怎么也不可能轮到他!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陈建强打断邹然的报告,将文件直接塞进他的手里,解释道,“邹然,你是从基层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升上来的,你的能力我们有目共睹,所以队里有意培养你,去军校也是一种锻炼,虽然到时候你任职教官,可你要学的一样都不能少,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明白吗?”
“明白!”
从办公楼出来,邹然折回了方泽的寝室,范文渊继续着他未完成的事情。
“副队,大队长放我半个月假!”邹然看着空旷的寝室,大脑一片空白,以前的日子过得太忙碌,忽然有了大把的时间,却不知道该做什么。
“这很好啊,怎么看你还愁眉苦脸的?”范文渊觉得好笑,对于他们这群人来说,半个月的假期真的是难得的奖励。
“我,不知道该干什么!”邹然有些迷茫,透过窗户看着整个基地,才发现,他的记忆中全部都是在部队的生活。
“可以去看看我们守护的这个国家!”范文渊拍拍邹然的肩膀,从口袋掏出一串钥匙放进他的手中,“自己开车走吧,方便!”
“谢谢副队!”
从基地出来,一路上走走停停,邹然还是有些漫无目的,后来干脆找了个清静的路边停下车。看着副驾驶座上放着的东西,邹然的心依旧沉重。
邹然十八岁参军入伍,用了两年时间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军人,部队生活让他有了自己的目标,所以二十岁的时候他参加了天狼特种部队的选拔。也就是这一年,他遇到了方泽!
那时的方泽已经是天狼的副队长,在选拔中,方泽就像阎罗一样让人恨得咬牙切齿,他总是用不屑的目光看着你,让你对自己产生怀疑。好多次就在邹然快要倒下的时候,他却总是会出现在他面前,用脚踢踢,然后用一副惋惜的语气劝人放弃,或许就是因为心里的不服输,让邹然坚持了下来。
正式成为天狼成员那天,邹然还能清楚地记得,方泽当时笑得有多开心,捏着他的脖子,说还好自己没有让他失望。
邹然有些不确定,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方泽对他的好变了味道,在他的印象里,方泽好像从未变过。
邹然最后吸了一口指间的烟,然后随手捏灭,转身上车。有些事他没考虑过,可并不代表他不知道,尤其是在部队这种地方。或许,他有必要去了解一下!
邹然的行动很迅速,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就搜寻到了目的地。所以当他站在“阑珊”酒吧门口时,也只是微微迟疑了一下,就走了进去。
邹然不会想到,缘分这东西是这么奇妙,总是会安排某些人在冥冥中相遇!
☆、宝贝儿,我们回家
邹然走进酒吧的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若是换作别人很有可能会落荒而逃,可是邹然,仿若毫无察觉一样从容地走近吧台,落座。
“啤酒,谢谢!”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酒吧里又恢复了往常的热闹,只不过话题或许都在围绕着这个刚进门的男人。
“华子,给我瓶酒!”秦初闭着眼睛向谢晋华的方向伸长了手,可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人递酒给他,睁开眼睛想看个究竟,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谢晋华也不见了踪影,开始的三个人只剩下他一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秦初探出身子去拿酒,不经意间扫到吧台的位置,目光就被盯住。
如果说秦初的长相会让人惊艳,那么邹然则会让人屏息,而让人屏息不是因为他的相貌有多俊美,而是他身上的气质,干净的纯粹!
秦初回过神来,端起酒杯自嘲着,真是太久没有混迹夜店,看到个稍微特别的人还会恍神,这要被沈越知道了,还不笑掉大牙!虽然这样想着,可秦初还是忍不住去关注着吧台的动静。
当邹然的目光看过来时,秦初还是被那双眼睛里的纯净震撼,愣了一瞬,然后举杯示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邹然微微一顿,缓缓收回视线。在部队那种男人窝里混久了,来到这种地方,对他来说也不过是换了一个环境而已。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就在邹然出神的时候,一个优雅悦耳的声音在身侧响起,随后声音的主人不等邹然说话,便自顾自坐在了他的身边。他的人就像他的声音一样,透着淡淡的优雅,成熟睿智。
“从你进来,我就一直在观察你,你很……恩特别!”折浩经过深思熟虑才想出一个足以形容邹然的词,说完仿佛是对自己的肯定一般,还微微点头。
“你也很特别!”邹然安静地喝着自己的酒,对于身边人的搭讪,不迎合也不拒绝,他来这里,只不过单纯地想看看这类人的感情生活!可是现在,他忽然发现,这里没有他想要的答案!
“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夸我吗?”折浩笑得温和,放在桌上的手慢慢爬上邹然的手臂,身体随之靠了过去,却在还没贴上时,被一只手臂隔开。
“我不喜欢陌生人靠我太近!”
邹然纯净的眼神让折浩顿住,见惯了这个圈子里的物欲横流,忽然间看到这样干净的人,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你是圈里人吗?”折浩也不勉强,一手撑着下巴,好奇地询问道。
“不是!”邹然也不遮掩,淡淡地回答。
“呵呵,那你真不该来这种地方,不适合你!”折浩微笑着看着邹然,环视一圈,好心提醒,“这里到处都是豺狼虎豹!”
好像是为了印证折浩说的话,一个酒醉的人从旁边冲了过来,伸手直接揽住他的腰,不顾他的挣扎,按住他的头,就吻了上去。邹然看着面前火热的一幕,皱了眉头。
“放开我!”折浩好不容易推开身上的人,面色微愠。
“装什么装,又不是没上过!”醉酒男大着舌头嬉笑着又想靠近折浩,却被推开,一下子没站稳,直接倒在地上。
“周扬,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419而已,我们好聚好散!”折浩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皱紧了眉头。
“折浩,你他妈有种再说一遍!”被叫作周扬的人好像忽然清醒过来,从地上踉跄地站起来,揪住折浩的衣领愤怒地吼叫道。
“我们好聚好散!”折浩看着周扬充血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周扬扬起了拳头向折浩脸上打去,却在即将碰到的刹那猛然间停住了动作,因为他看到了身后邹然的存在,所以想当然就以为是邹然勾引了自己的伴,推开折浩直接走了过去。
“周扬,你别乱来,听到没有!”折浩已经无法保持自己的优雅,死死拉住周扬的胳膊不松手。
“滚开!”酒精已经让周扬失去了理智,他现在只想好好地发泄一下。
邹然一直作壁上观,并没有打算惹事,所以当周扬愤怒地向他走来时,他还正在思考该怎么结束这场闹剧。
“宝贝儿,我们该回家了!”
秦初在旁边已经看了很久,从折浩的搭讪,邹然的冷淡,在看到周扬和折浩激吻时邹然紧皱的眉头,他忽然有种想法,或许这也是一个像他一样无意中闯进来的路人而已,所以本着同病相怜的原则,秦初挺身而出。
邹然看着面前忽然出现的人,有瞬间的怔愣,直到一只手将他从座位上拉起来,带离麻烦中心,邹然的注意力都一直在两只相牵的手上,很平常的感觉,并不讨厌!
出了酒吧,又走了片刻,秦初确定已经远离了是非,这才停下脚步,回过身,就看到自己竟然牵着一个男人走了这么久,赶忙松开!
“情势所迫!”秦初摊开手掌,以示自己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谢谢!”邹然点头道谢,表示理解。既然已经出来了,他也没有再回去的打算,干脆直接转身,向停车场走去。
秦初一直看着那道英挺的背影走远,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或许是太无聊,也或许是他的好奇心作祟,让他对这个人充满了好奇,想着一探究竟。
邹然感觉到身后的人,只当他也是来找车,并未多想,可当他打开车门的瞬间,身后的人却忽然快走几步挡在了车前,弯腰查看车牌。
“呦,还真是军车啊!我还以为是我眼花了呢!”秦初确定自己真的没有看错,一瞬间大脑千回百转,只当自己偷跑出来的事被秦严发现,所以派了人跟踪他,越想越觉得邹然出现的太过巧合,所以当他再看邹然时,目光中带着不屑,“老头难道没告诉过你,做人要低调吗?”
邹然不懂为什么刚才还很友好的一个人会忽然变了脸色,更听不懂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显然,他好像误会了什么!
秦初拍拍车前盖,忽然觉得很没意思,干脆直接打开车门坐了进去。邹然看着他的举动,一头雾水。
“还不走?”喝了太多酒,后劲上来,让秦初觉得有些头晕,等了半天见邹然还是傻站着不动,不耐烦地催促道。
“去哪儿?”邹然只当秦初是要搭顺风车,反正他也没有目的地,也不介意送他一程,可等他坐进车里,系好安全带,再回头询问时,身边的人已经去会了周公,邹然真是哭笑不得,只得去推他,“醒醒,哎!”
“别吵!”秦初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声,最后干脆侧过身背对着邹然,睡得香甜。
邹然看了半天,还是没有将人扔下车,不管怎么说,他总帮过自己!想通之后,便驱车离开。
到达军区招待所,看着还在熟睡的秦初,邹然还是将他扶进房间,安置在床上,好在他并不折腾,一直睡得很安稳,省了很多事。经过这番折腾,邹然本来还很虚弱的身体感觉到深深的疲惫,后来干脆什么也不干,直接翻身上床休息。
秦初睡眠很浅,一丁点动静都能吵醒他,所以他在家睡觉的时候,一般没人会在他房间附近走动,可是现在,好吵!他烦躁地坐起身,抓抓头发,想看看到底是谁扰人清梦,睁开迷蒙的双眼,看着陌生的环境,大脑有些短路。
透过窗帘的缝隙,可以看到天色还很暗,大约五六点左右,房间里也只开了壁灯,灯光昏暗,所以卫生间透出的白光异常扎眼。
邹然习惯了部队的作息时间,一到点就再也睡不着,干脆起床收拾一下,顺便想想接下来的打算。
邹然身上大部分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看着有些狰狞,他却已经习以为常。肩膀上子弹的穿透伤比较严重,前后两个伤口,只能对着镜子上药。不其然间,镜子里出现了另外一个人的脸,邹然顿住了手中的动作,停顿片刻,拿起一旁的衣物往身上套。
秦初虽然有个当将军的父亲,可是他却从来没见过这样触目惊心的伤口,看到邹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他都要怀疑这些伤口的真实性,所以当邹然穿衣服的刹那,秦初走进去制止了他的动作。
“还没上药呢,急什么!”秦初拉下邹然的衣服扔在一边,拿起药膏在伤口上涂抹,“疼吗?”
“还好!”邹然看着镜子里秦初细心的模样,轻声回答。
“你……当兵几年了?”秦初原本想问这些伤是怎么来的,又忽然想到部队的保密条令,干脆直接换了个问题。
“四年!”
“你也是老兵了,还带着一身伤,老头就这么使唤你,他也真舍得,他的心就是石头做的!”秦初看着手下的身体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擦伤,忍不住为邹然抱屈。
“我在休假,没有任何人指使,遇到你是偶然,我想,你误会了!”邹然听到秦初的抱怨,开口解释。
“恩?你不是秦……”秦初看着镜子里邹然坦然的目光,吞下了没有问出口的话,“看来真的是我误会了!昨天晚上谢谢你啊!”
“不客气!”
“我叫秦初,你呢?”秦初用纱布包裹住伤口,然后用绷带一圈圈绕过邹然的胸膛将其固定,动作娴熟,真是一点也不符合他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
“邹然!”邹然看着秦初将绷带打结,这才重新穿上衣服,转身面对他,诚挚地道谢。
“小事一桩!”秦初挥挥手毫不在意地走出卫生间,直接一跃又钻进被窝,打算睡个回笼觉。
邹然看着秦初的举动,也不打扰,干脆带上门出去运动。
☆、八达岭之旅
当秦初再次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只剩他一个人,环视一圈才看到邹然的东西都还在,看来是出去还没有回来。休息了一夜,秦初的思维才慢慢苏醒过来,那么反常的他果然是被酒精麻醉的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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