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疾步跑到庭院里拿起一把园丁们用来修剪花木的大剪刀,还在花土里捡起一把小铲子,当即盘着腿坐落在别墅里八卦最正的位子,也是这栋别墅里精元最好的地方。
他从随身的肩包上拿出一道黄符,用牙齿把右手的食指给咬破,有几滴鲜红圆润的血滴滴落在黄符上,他在黄符上写了个“破”字,然来竖直的站起身来,一个转身穿起他那已经许久没穿过的道袍,风过飘然,道袍随风飘起,他默念几声口诀飞到别墅的屋檐金钩子上,金鳞日光泻落在他冷峻的眉眼中,他那散发着亮芒的双眼正逾越重峦叠嶂的高山,一眼万年的看向世间精元最旺盛的地方,并凭空跃起在空中画出一只金葫芦,把世间至纯至阳的精元给悉数纳入葫芦中。
孙任正斜睨着眉眼瞪着墨朗看,她不明白国师飞在高空中鬼画符了些什么,她也不知道国师在高空中飞来飞去是不是有吊着威亚,但这都不重要了,其实如今墨朗的仙术像是一场魔术表演,更像是现代高科技的特效弄出来的……
于此同时,墨朗从金钩上飞跃而下,棕黑色的道袍在蓝天白云下如一笔浓墨在肆意挥洒着,他衣袂飘然出尘胜仙,五官惊艳貌胜潘安,一头清爽的短发在高空中倒不如前世时那般飘逸洒脱。
适才还在半空中的墨朗,一溜烟就已经“神影漂移”出现在八卦阵的最中心,他拿起祭台上的黄符任其在手中烧成灰末,随后转身一脚踢起铲在“阴心”的小铲子,铲出一根黑旋木。
眼见墨朗已经安安静静的像个正常人一般站住了,孙任咽了下口水后眨巴眨巴眼地跑到墨朗的身旁,伸手指着黑旋木问“这个是啥?”
墨朗用灵符把黑旋木给盖住,然后隔着灵符把黑旋木给拿起来。他叹了个鼻息后,抬起如漆的眸子看着孙任稍稍点着头说:“这黑旋木是至寒之物,是极寒底下三千尺掩埋了已经有整整数百年后,再用数十位阴年阴日阴时辰出生而又死于难产的孕妇的血浸泡整整三年才变成如今这个模样的。”他顿了顿后又说:“这是凝聚世间最阴寒煞气首选的第一恶毒黒木。”
孙任听后,拧着脸伸出双手去很抵触的往后急忙退了几步,“快拿走,快拿走!”她怔了怔,然后瞥了眼墨朗,“国师,你怎么还不把它给扔了啊?!”
还没等墨朗回复,孙燃就左右手拎着好几袋东西冲跑了进来。
墨朗见孙燃走过来,原本木着的脸,此时更加僵直了,他颤了颤眉心,把所需要的东西一一清点完后,按照阵法的需要摆好了这个“反十二星术阵法”。
孙任紧着眉头成川字形,往墨朗站着的方向走了过来,满脸疑惑地说:“怎么‘国师’不是已经施完法术了吗?”
“还没有。”
墨朗放眼看了下四周,这别墅里除了孙燃和孙任外,竟全是园丁仆人的打扮,他侧过身去,斜着眼角说:“怎么你们大哥不在家?”
“我哥还在国外留学没有回来呢。”孙燃淡淡道。
“那整个孙家就只有你孙燃一个男丁了……我想问一句,你可得你父亲的喜爱否?”墨朗的心悬空着,像是有着一块半悬在心中的石头一样令他坐立不安。
孙任忽的往前挪出来一小步说:“我爸最疼三弟了,国师为何问这个?”
墨朗心里大概有谱了,他垂下眼睑,深深的倒吸了一口气后说:“我现在要摆的是与‘十二星宿灭杀阵法’相反的‘反十二星术阵法’,其实‘十二星宿灭杀阵法’又名‘十二面面面相杀阵法’入阵之人九死一生,也可以说是无一生还,而设阵之人自折十年阳寿。”
站在他身旁的两兄妹都眨巴眨巴眼的表示“我读书少,你别糊弄我啊!”可是又不敢多说一句置喙。
墨朗也知道自己说的过于学术了,他再补充道:“这个阵法以我现在恢复了五六成的功力要去破解还是有难度的,这需要你孙燃帮帮我。”
孙燃神游都还没有回过神来,他只知道国师在念了半天的经文,其他的一概不懂。还没等孙燃嘴里吐出一句话,墨朗就拿起孙燃的手,在他的手腕处用冒着寒光的尖刀给划上一刀,任鲜血哗啦啦掉落在小斧头上。
他用凌厉的眼神深深地看着孙燃说:“等会你一见我祭台上的小木偶在晃动,你就要立马大声地喊你父亲的名字,你要告诉他你是谁,你很想他,绝不能失去他,让他赶紧回来!”
孙燃眼看着手腕中的鲜血在哗啦啦的掉着,心里心疼的只想要用另外一只手去捂住伤口。
墨朗伸手往孙燃的额头上大力地拍了下,刀割一般的眼神瞪着他怒喷,“混账,你还要不要你父亲。”
孙燃顿时红着眼眶扁着嘴颤巍巍地说:“我要父亲,我要……要爸爸!”
“如果三个时辰还没有见我出来,你就继续割你的手腕,让血掉落在木偶上,如果三天我都还没有出来的话,可能就连我自己也出不了这个阵法……”他停滞了下。
墨朗手持小斧头,背转过身想要飞坠下自己设的阵法中,却被孙燃伸手抓住了,“国师,那我要怎么做才能救你和我父亲?”
墨朗见适才六神无主的孙燃,此时却目光如炬,他伸手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宽慰地说:“你就大声的喊你父亲吧,希望他可以听到然后舍不得你,也许我们就能幸免于难了。”这阴人竟用自己十年的阳寿,看来真是个狠角色!
语罢,墨朗化身一道亮光消失在孙任和孙燃的眼前。
墨朗以“黑客”的方式进到敌军的“十二星宿灭杀阵法”,他手掌中细小的小斧头在他默念术语之后变成千斤重锋利无比正冒着寒气的银斧,他肩扛着斧头,来到了“十二星宿灭杀阵法”的大门口,阴深深透着诡异的大门前有着两头正咧着尖牙的饿狼在守着门口。
墨朗化作一阵清风从饿狼的眼前飞了进去。
一进去,直逼眼球的就是传说中的十二只体壮如牛,两眼冒着黑光,咧着嘴,嘴角垂着三尺流涎的饿狼犬,它们凶神恶煞的瞪着墨朗,只想要把墨朗给狼吞虎咽了下去,恐怕也不够塞它们牙缝的。
墨朗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只见原本俯卧在两排暗紫色烛光前的狼犬,这会儿都扯着嘴角在冷笑着,那阴狠劲只想把墨朗给扑倒,再来个生吞硬咬,兄弟们一起开开荤,给他来个十二只狼犬撕咬分尸!
☆、第13章 我的前世是万男迷(13)
眼见十二头凶神恶煞的饿狼犬挺身站起来,只只像是镇守南天门的天兵天将一般神勇,墨朗也愣怔的往后退了一小步。他万万没想到设下此阵法的妖人竟然还已经饿了狼犬好几个月了,它们每天都饥不裹腹,所以对鲜肉的渴望倍增。
“十二星宿灭杀阵法”顾名思义是以天上十二星宿为主链,在夜空中以北斗为首,紫薇、皓月、飞星依次展开,星星相连,织结成密不漏风的星宿阵法。此阵法又分别以人间十二生肖为辅,集齐十二生肖的机智灵敏,凶猛彪悍,和过人计谋。
只是所有的阵法都有着自己的弊端,“十二星宿灭杀阵法”里最出名的当属此时墨朗眼前的这十二只狼犬,它们凶狠无比,杀人如麻,没有半分慈悲,却受各自的主人牵制,而牵制它们的人都是上古时候的天神,只是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听这妖人的差遣了,也许是因为妖人自损十年阳寿的缘故。
墨朗肩扛着银斧,左右瞄了眼,虽然说这十二只狼犬已经听命于妖人的摆布了,可是还是可以看见在它们的身后有着一条箍绳是被上古仙人下了仙法来控制它们的。
墨朗一走进阵法中,十二只狼犬寒牙舞爪的向他横冲扑来,只差那么一个人身的距离,墨朗就要被狼犬给咬到了,他专注凝神看了下狼犬后的箍绳,只怕也牵制不了饿狼犬多久,他抓紧时间往前跑,只是在这个阵法里,他举步维艰,每走一步都好像有千万阵飓风在拦阻着。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墨朗也才向前挪了个五六步,此时的他正位于“十二星宿灭杀阵法”的正中央,也就是十二只狼犬的正中央,眼见着墨朗就快要走出它们这个十二只狼犬的阵地了,饥寒交迫的狼犬在使劲挣脱多次后,再一次全体发力往墨朗站着的方向蹬足脚后跟往墨朗狠扑过去。
在现在这个局势里,墨朗腹背受敌,四面楚歌,他站在一个十二只饿狼犬扑来围成一个只能站住自己的圆圈里面,他想要挥起手中的银斧去砍杀这十二头怪物,可是他又于心不忍,怎么说它们也是仙家之物,只是被妖人利用了而已。
在墨朗兀然出神,迟疑不定的时候,好几只饿狼犬身后的箍绳都快要被它们给扯断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墨朗的耳蜗上来回的响着,墨朗激灵一下,意识到自己必须要砍杀这十二头饿狼犬了,要不然自己也必将死于它们的撕杀中。
有一只狼犬挣脱了绳索,往墨朗咧着尖牙眼带凶狠飞窜而来,它眼神中的阴鸷,令墨朗心里寒颤七寒毛。
墨朗挥起手中足足有千斤重的银斧往扑过来的狼犬砍去,一颗饿狼犬的头颅掉落在灰黑色的大殿上,黑血猛地喷溅出来,弄得墨朗惯性的往后移了一小步,只是这一小步,竟被身后的饿狼张开獠牙在他嫩白的脖子上咬了深深的一口,墨朗紧拧着眉眼,脸部肌肉颤了颤,他冷厉的眼角斜睨着,背转身广云袖一掌把狼犬给打到百米之外,狼犬当即膛穿肚烂而死。
两只狼犬死了,其他狼犬没有想要放过墨朗,而是想要尽快挣脱绳索,为他们的弟兄报仇。
紧随着又有三只狼犬挣脱了绳子,它们三只从三个方向往墨朗扑来,哪怕只有一个得逞,那么它们的牺牲在自己看来都是值得的。
墨朗凌空飞起腿成利器,在三角方阵中成个圆周形,行云流水一般把三只扑过来的狼犬给踢飞了出去。
这时,在黑殿正高台上出现两只背上折合着两只翅膀的老虎,这就是“十二星宿灭杀阵法”的原君,若想要捣毁此阵,必须要从它们二虎的尸体上踏过去。
墨朗扯了扯嘴角,抿着唇点头的笑了下说:“你终于出来了。”
两只有着羽翼的老虎刀光一般的眼神割在墨朗的身上,它们互相对视了下,然后睁开托盘大口,露出两只打磨得光亮的尖牙仰天呼啸了几声,然后轻蔑地瞥了眼墨朗说:“小小顽童,竟敢闯入‘十二星宿灭杀阵法’中,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阵法外,孙燃和孙任干站着无趣,吩咐下人搬来两个软垫座椅,在祭台前优哉游哉地看着小木偶,只见小木偶一动也不动。
时间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孙燃还吩咐下人把他寝室里的低音音响给搬到祭台前,一边听着音乐,一边吃着燕窝粥,凉风吹起他额前的刘海,在晓风中,他听着音乐几度睡了过去又醒了过来。
三个小时了,孙任从在睡梦中惊醒,她梦到自己的父亲骂她不孝,竟然在国师施法的时候贪睡,还如此逍遥自在。
她心里一颤,手里抓空惊醒,瞪开秋水般慵懒的眸子瞄了眼小木偶,只见小木偶在拼命的摇晃着,她心里一阵阵紧,又像是被抽空了似的,她急忙伸出手去推了推睡在她隔壁摇椅上的孙燃,声音颤巍巍地说:“燃燃,燃燃,动了……动了……”
孙燃听见“动了”微睁开眼缝说:“你自己坐上来,自己动吧。”爷我还要眯一下,等一下再来攻哈!
孙任不知道孙燃在说着什么鬼话,她着急的大力的在孙燃的肩上拍了下,孙燃从梦中惊醒,伸手揉着眼睛说:“姐,怎么啦?”
孙任伸手去指着木偶人,眼帘里满是涟漪地说:“它动了……”
孙燃这才回过神来,他站起身来走到小木偶的前面喃喃的像是溪流缓缓流过小草一般温柔地说着,“爸爸,我是小燃啊,小燃舍不得你,你赶紧回来吧。”
说完后,也没见木偶停止晃动,随后孙任拿起适才国师用来划伤孙燃的尖刀,在阳光下,尖刀闪出刺眼的亮芒,孙任咽了咽口水后说:“孙燃,是时候了。”
孙任手持尖刀咽口水的动作吓得孙燃往后急忙退了好几步。“姐,你好像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孙燃伸出左手,让孙任在自己的手腕处再割一刀,娇艳的鲜血从他碧青色的动脉上流出,一滴滴滴溅到小木偶的身上。“弟,你再叫几声爸爸吧,爸爸他可能没有听见。”她顿了顿后说:“麻烦你带点感情……”
随后孙燃做出一个哭丧着父亲的鬼脸,假颤着嗓音,自己都有些憋不住想要嗤笑出来的说着:“爸爸,不要离开我们,我们都爱你,你赶紧回来吧,我们在家里等你,你不要再留恋那个黑漆漆的地方了,我们这里有阳光,有我们一家子的人呢!”
孙任虽然知道孙燃是假兮兮的扮演着,但她还是第一次听见自己的弟弟这么带感的说着如此感性的话,见惯了弟弟在家里的傲娇,孙任突然觉得父亲疼爱他是理所应该的……
墨朗冷眼瞪着黑殿高台上的两只老虎,竟扯深了嘴角笑着说:“就让我这个顽童把你这个‘十二星宿灭杀阵法’给破了吧!”
“小屁孩竟敢如此叫嚣,看我不把你给撕了今晚煲汤!”语罢,一只身材较为硕大的老虎展开七彩的羽翼往墨朗站着的方向飞下,它如一把脱弓的箭矢直插向墨朗。
墨朗侧身一步,原地旋转了个身,避开了公老虎的猛击,老虎伸出两只前爪挠挠嘴角的须毛,然后再一次向墨朗攻去。这下墨朗没留意到竟被公老虎扯住了道袍,他猛地“行云七步”把道袍给解了去。
两次都没能捕获到墨朗,公老虎有些抓急了,它从鼻息里“哼”了声,然后面目狰狞地拉扯开它的托盘大口,摆着身子,身上的金毛竖立了起来。这时母老虎在高台上展开双翼从高空中飞跃而下,来到公老虎的身旁,两只老虎睁大着眼睛盯着墨朗放冷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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