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辙根本不看巴博斯沙格,放下亚尔后他就埋头舔爪子,紧绷的肌肉则昭示着他随时可以出击,他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安静,巴博斯沙格毫不怀疑只要他稍有异动,白辙就会跳起来咬死他。
巴博斯沙格很想用点语言上的技巧解释什么,然并卵,白辙从一开始就不准备听他说话,巴博斯沙格无法理解白辙为什么只看得见亚尔,就像白辙也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他就一定要喜欢最好的那个一样。
巴博斯沙格含恨转身,他实在很难找到合适的伴侣,一个不嫌弃他的黑毛又欣赏“智慧”这种特质的人,不论雌性或兽人,他只遇到了白辙一个。他走两步,实在不甘心,又调转过来,问白辙:“你更喜欢亚尔沙是因为他可以生孩子吗?”
“当然不是,我喜欢他因为他是亚尔。我不想要孩子。要了也养不起。”
巴博斯沙格知情识趣地走了。
白辙趴下来,让亚尔重新爬上他的背。飞上云霄时,白辙听见亚尔问:“你真的不想要孩子吗?”
“不想。我非常清楚地知道,我喜欢的是兽人。一般说来兽人和兽人是不会生下孩子的,是以我从来不曾期盼过有自己的孩子。”
“可是孩子是血脉的传承。”
“然而我为谁传承呢?”
亚尔想了一会儿,没想出来,白辙从其他星星上来到这里,如果他自己不需要血脉,谁有资格说他一定要有血脉?
白辙继续问:“你觉得我的饭量怎么样?”
“饭量倒是不大,不过你专拣稀罕的吃。”
“我喜欢吃的那些个野兽,身体里面都有你说的那个‘yarshoda’,只有‘yarshoda’可以让我变得更强大。你看,只有一个我,都需要节省着吃那些大个子,要是再多生几个怎么得了,还不走哪吃光哪啊……做人得有环保意识,像我,从来都是数着个儿吃的,再看Usho,它吃的还不如我多,它都知道要计划生育……”
白辙絮絮叨叨絮絮叨叨,亚尔听不太懂,但是他听得很开心,他把头搁在白辙肩膀中间的凹陷那里温柔地蹭着,白辙一个哆嗦,拍拍翅膀加快巡航,天气热起来了,泡温泉不合适,游泳消暑还是不错的喽~
☆、建筑
亚尔和巴博斯沙格说开了,巴博斯沙格很聪明的没再出现,他一向是非常聪明的,亚尔在愤怒之后,竟然对他产生了一些同情。巴博斯沙格确实比亚尔活得更好些,然而又活得比亚尔更累。亚尔祝他可以找到一个贴心人,前提是这个人不能是白辙,白辙是他一个人的大白兽是他的是他的是他的!
白辙很明显的非常享受亚尔的独占欲,两人勾勾缠缠的,好些日子才绕领地一圈来到最后一站,部落的新址。
现在这里一派兴旺发达的样子,地基像模像样地搭建起来,刨好的石条堆积如山,烧好的砖块更多,食材院里挤挤挨挨的全是胖乎乎的食物,外面的田地里也葱葱茏茏的,早熟的品种都已经挂了果实,水渠已经通了水,在田野间默默流淌,人工河道也差不多成形了,只要凿开堤坝,河水就会被引入到部落里,再从部落里流出汇入下游。游兽人们辛苦劳作,监工朱二也没有偷懒,他拿着图纸一点一点对比建造的结果是否符合要求,有空闲就亲自下场垒地基。白辙对此甚为满意,这是个勤劳以活命的年代,偷懒耍滑什么的,大概也只能出现在物质丰裕以后,有足够的物资可以养活不贡献的freerider,同时又有足够的休闲娱乐供人打发时间,这种情况,白辙估计有生之年他是看不到了。
朱二看见白辙来了,一脸兴奋地跑过来说:“英雄白辙、塔亚尔沙。”
“干得不错,朱二,看来以后我可以赏你个大总管当当。”白辙说着,略带调侃恶意地看看朱二的那啥,朱二觉得下身一凉,然而他并不知道“大总管”是什么,因此也只能傻笑。
亚尔用尾巴甩白辙一下,说:“不要理他,来说说你们的进度吧,有没有遇到困难,需要我们再做些什么?”
朱二咳嗽一声,把所有事情的进度都说清楚了,最大的难处是看懂白辙留下的图纸和资料,白辙给的资料是用拼音拼写的兽人语,朱二把拼音和音节囫囵个背熟了,运用还差一点,因此读得有些磕巴,事实上,朱二做得最不顺畅的就是理解这份资料。白辙在异界很多年,头十几年不需要和人交流,后十几年亚尔100%迁就他,他并没有完全融入到这个世界中,是以它的表达总是半兽人化半地球化,只有亚尔可以完全理解他的意思,也许亚尔非常有沟通的天赋,他在兽人和地球的两种模式里切换自由,并没有什么感觉。
因此白辙接过朱二递过来的图纸兽皮,看了一遍,愣是没发现问题,于是奇怪地看着朱二问:“哪些地方你不懂?”
“这里,这个‘kormasha’为什么可以指示墙体的限制?还有这里,‘pur-ga-cey’很沉重的力气?这是是什么力气?是什么?又重又平的东西?还有……”
亚尔看着白辙汪洋恣肆的措辞,一个一个地解说:“那个‘kormasha’是垂线,是说用线悬挂重物,因为重物会受重力影响垂直于地面,按照这条线砌墙,墙就会很直很直,‘purgacey’就是重力,重力是一种笔直地朝向地面的力。至于‘pur-ga-phir-gorr-lorcey'是白辙自创的,不是又重又平的东西,是说重力作用下的垂线和水平线相交形成的角度,白辙叫它直角,这里是说板子一定要削成直角,这样做柜子的木头才能严丝合缝地对上……”
看着朱二越来越恭敬的表情,白辙想挠头,他的表达有那么难懂?算了,难懂就难懂吧,能抬一抬亚尔的地位不是更好,以后他还可以更隐晦点,比如干脆用汉字写,或者用汉字注音,那可比拼音难学多了。
白辙和亚尔在新址附近住了七八天,朱二把所有需要白辙解决的瓶颈都拿出来问一圈,白辙在所有地方打过转儿,看看还有没有需要微调的,绕着规划好的片区转了转之后,白辙问亚尔:“你估摸着这里能住下多少人?”
“按照一般部落的规模,平地里住三百户兽人家庭是比较合适的。食物,土地,水,都很充裕。房子盖得有点慢,不过人口增长也不快,来一户盖一户房子,开一块荒地都来得及。人再多就要往西北方的林地里搬迁,砍掉树建房子,那里地势比较平缓。”
白辙摸着下巴说:“看来人数能组建一个中超联赛了……”
“什么?”
“没什么,在想怎么修围墙。是一步到位把山林也包进来,还是暂时只围着平地?”
“一次到位更好。”亚尔觉得白辙说的围墙不可能是他认为的那种,因此又问:“你想把围墙修成什么样?”
“就是咱们房子的那种墙壁,但是不是空心的,中间也是石头,大概要这么厚的墙体,能经得起攻打,要这么高,上面可以站人,以后兽人们轮流在城墙上站岗部落里武力值不够的人可以手持弓箭、长矛等武器站在上面攻击。”白辙边比划边用树枝再地上画草图,毫无疑问的,亚尔看得相当吃力,白辙于是又补上了其他视角的图,亚尔总算看明白了,不由得倒抽冷气——这可真是个大工程,与白辙的计划图相比较,以前部落的围墙简直就是小土堆。
亚尔马上修改主意:“不行,像这样修好需要太长时间和太多人,而且,假如将来还要搬家,不是太浪费了!我们先把平原围起来,等人达到三百户以后再把西北方也圈进来,推倒中间的围墙,或者把中间的围墙改成其他作用。”
“你做安排,需要我做什么就直接让我去做。”白辙无所谓,反正有他镇着,短时间内没有围墙也没多大关系,内务行政的事,亚尔做主就好,不出漏子是亚尔有管理天赋,出了漏子反正有他兜着总之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亚尔笑着说好,然后就推着白辙去勘查地形好划线确定围墙的位置,他则找来朱二交代修筑围墙的事情。朱二听亚尔说清楚了白辙对围墙的要求就一脸生无可恋,这围墙要求真高,连地基都有,也就是必须挖坑打地基刨石头垒墙,以前哪个部落不是随便垒石头和泥糊一下就完了?朱二简直要给白辙跪下——见过折腾的,没见过白辙这么能折腾的,不对,之前那个折腾的也是白辙,他的存在简直就是为了每天刷新大家认知的下限啊!
☆、我们的熊儿子
白辙在定好的围墙址上用卵石画好线,留出进出的门,这事儿对他来说就算结束了,等亚尔检查完新址的情况,在外面浪了好几天的白辙就带着亚尔回旧址去了,只留下朱二因为未来的工作量而风中凌乱。
回程的路上,白辙又遇见了部落里的人,这次是祭司卡尔塔伊努斯和几个兽人,他看见白辙就表现出很是愤怒的样子,白辙猜测是自己惹到他了,鉴于上次遇到巨石部落的人已经过去了十几天,也就是说白辙能惹毛卡尔塔伊努斯的事必然发生在十几天以前,结果卡尔塔伊努斯现在还很愤怒,这记仇的能耐,真强!
白辙可不是大方人,卡尔塔伊努斯一脸“我等你过来问我”的表情,白辙就抬着头直接飞过去了,亚尔也没吭声,族长祭司层面的来往属于两个部落的交往即白辙所说的外交,他是专管内政的,外交方面的事不懂,一切都听白辙的,所以亚尔心安理得的无视了祭司,两人就这样拍拍翅膀就飞过去了,徒留在附近游荡了好久就等着找白辙他们好好说说的祭司气到挠墙。
一旁的兽人们不敢劝脾气不大好的祭司,一个个耳朵贴头皮地听祭司火冒三丈地抱怨亚尔翻脸不认人和白辙的无礼,年纪小点儿的还没对祭司形成信仰就经历连年动荡的年轻兽人更是想挖耳朵,祭司这话说的也太亏心了!亚尔又没和部落彻底断了联系,佐格、罗奇菲哪次去拜访亚尔回来没带点亚尔和白辙送的礼物,重要的节日比如秋猎会白辙有送礼物来,平时也给部落提供保护,亚尔可不是被客客气气送出部落的,而是寒冬季节被赶出部落独自生存的,难道祭司还指望亚尔把白辙带回巨石部落,让英雄白辙和部落的其他勇士一样对部落负责任?就看白辙那个高傲骄矜姿态,也不像是愿意听别人话的普通勇士啊!
祭司对着白辙和亚尔远去的背影跳脚一阵,终究没舍下脸皮追上去,而是气呼呼地回部落找塔亚提安撒泼打滚,塔亚提安只想翻白眼,他还只换来了过年、结婚典礼的仪式和意义,又用冬天兽人们的劳力换来烧炭的方法,正在惆怅用什么搞定烛藤和种田的诀窍,正是要和亚尔打好关系的时候,卡尔塔伊努斯就因为白辙要自建部落而不是加入巨石部落而怨气冲天,甚至在他明确反对的情况下私自带人出去找亚尔交涉,塔亚提安差点气晕过去。还好亚尔和白辙没理他,万一打起来,如果打赢了——这个不可能——那么自家的祭司挑衅别人部落打输了灰溜溜地回来,塔亚提安作为族长,是去报(找)仇(死)呢,还是忍这口气被族人埋怨+彻底得罪白辙?
安抚住暴跳如雷的祭司之后,塔亚提安继续琢磨怎样和白辙做交易。白辙搬迁到新址去之后,离巨石部落就很远了,他们搬家之后,再想往来远没有现在方便,很多事情必须现在就赶紧定下来,比如失去白辙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覆盖一次的保护性巡视,现在部落里的兽人就不太够用了,他必须得想办法把这个缺口补上之类……看来必须得好好准备一下,等大集会上换几个奴隶回来,相信白辙也会要参加的,到时候还可以蹭他的保护……但是他能付出什么代价说服白辙那个满口利益交换的人出手呢?烦!
白辙和亚尔正在家里训熊孩子,他们不在的这段日子,这一片就是小老虎称王称霸,Usho一直憨憨傻傻地指哪打哪,毛茸茸们一直致力于添乱,从来没干过一件靠谱的事情,熊大们也不敢多说一个字,可想而知,当白辙和亚尔回来看见几乎是废墟的旧宅和又脏又秃不成虎形的儿子会是什么心情。这次不用亚尔动手,白辙亲自上阵,摁住狠狠揍,再哭都没用,这俩熊孩子老老实实地挨揍,倒是很难得的没像以前那样满地打滚地闹,大概也是知道自己玩脱了该揍。连Usho都被白辙狠狠教训了一番,小短爪捂着脑袋蹲在自己的窝里嘤嘤地哭,毛茸茸们被赶到Usho的窝里思过,熊大他们每人一千字检讨书。白辙把所有人都收拾了一顿,气呼呼地拉着亚尔回房,然而一回房他就笑起来,早就看出来他生气有限的亚尔也跟着笑,毕竟很难得看小老虎认真听训的样子,笑完了之后,亚尔说:“所以我说不要惯着他们。”
“小问题而已,就当是个乐子,不然每天生活都没有意外,多无聊啊。”
“有我在,你觉得每天都很平淡无聊?”
“当然不,有你的每一天,都让我觉得,无限美妙。你的声音,你的眼神,你的鼻息,你的体温,你的表情……”白辙的手从亚尔面庞上抚过,顺着脖颈来到胸膛,语气陡然暧昧起来,“还有你嘴唇,的胸膛,腰,有力的腿,还有——”
亚尔低下头,伸腿勾住白辙的腰,他就知道,不管白辙用什么话题作为开始,最后一定会用没羞没臊的事情作为结束。
晚上白辙睡得四仰八叉的,亚尔扶着腰悄悄溜下床去看被白辙揍得哭父亲喊阿爹的小老虎,Usho在客厅的角落里瞪着绿油油的眼睛,它身边是一大群绿油油的小眼睛,亚尔摸了Usho的脑袋,它就安安分分地呼噜噜趴下了,亚尔蹑手蹑脚地走到小老虎的卧室门口,正要推门进去,没想到却听见两个小老虎商量着下次去哪做啥,商量得有来有去有鼻子有眼的。最后沙佐说:“哎呀,父亲打人有点疼,要是和以前一样装装样子就好了。”
野沙嗤笑一声:“这样揍一顿换过去一个多月的生活,你不愿意啊?”
“……还是愿意的,揍一顿而已,但是我希望,能多玩一段时间,一个月太少了。”
亚尔啼笑皆非,他咳嗽一下,两只小老虎立刻安静了,过了一会儿,亚尔觉得他们应该安分了,沙佐突然蹦出来一句:“刚才是阿爹,不是父亲,没事啦。”
野沙哼哼一下,紧接着又一声略显低沉的咳嗽响起,两个小老虎彻底没声了。
亚尔回头一看,白辙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溜出来了,他按着亚尔骶骨的位置,低笑:“看来你嫌我不够努力,偷偷溜出来找乐子,嗯?”
“所以你要……再努力一些……”亚尔抓住白辙的手施力,踮起脚亲他一下,白辙稍微一用力就把他托了起来,高高兴兴地扛回去继续努力。
☆、海岛消夏
逼着俩熊孩子把房子和地收拾好已经是回来几天后了,这几天里白辙每天趴在沙滩椅上和一床厚厚厚厚的瘫痪的褥子一样翻晒着,毫无威严,只有在小老虎开始敷衍了事的时候,他才会免为其难地抬起头盯住他们看。亚尔全程就在“白褥子”边打转,梳毛,扇风,投喂,献上自己的爪子腿腰和其他什么地方给白辙享受,偶尔小老虎们收拾着收拾着开始分心了,亚尔会帮他们打个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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