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这么问的时候，吴邪就这么答，虽说生日一年一次，不过今天也挺开心的不是吗？开心就好。
“对了，师傅，我下午可能要出去。”吴邪吃完了嘴里的饭，开口说道。
张起灵点点头，正好趁这个机会去查一下那两本书。虽说并不是特别重要，可是还是查清楚心里踏实一点。前两天就想出去看看，可是总被一些小事缠身，今天正好有机会。
下午，吴邪按照约定来到镇子西边的小破庙。说不期待是假的，可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吴邪等了许久没等到，渐渐有点烦躁起来。正当他打算动身离开的时候，人来了。
“等很久了吧？”
吴邪不想跟他废话，开门见山地说：“我只要解释就好了，其他的你就不用说了。”
来人正是书摊老板，而且是吴邪要找的那个。
这个约定要追溯到三天前。
李少峰围着吴邪转：“大哥，今天有什么事吗？”
吴邪翻了个白眼，说：“没有，怎么了？”这几天师傅总是很早出门很晚才回来，可他又不好多问，心里正不爽，李少峰就来撞枪口了。
“嘿嘿，我听说集市来了几个耍刀的，耍得可好了，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李少峰说完，跟班甲和跟班乙也跟着附和。
“不去！”吴邪趴在桌上，他还以为有什么好玩的呢，不过是江湖骗钱的，没意思。
“去呗去呗，你这么早回家也是一个人，不如跟我们去玩玩。”
这句话戳了吴邪的痛脚，刚要发火，转念一想，反正自己呆着也是呆着，干脆跟去看一看，打发无聊时间。
“那好吧，事先说明，我可没钱啊。”
“不要钱，咱们只是去看看。”
下了课，吴邪就跟着来到了集市，打算顺便看看有什么家里缺的，顺便买了。他跟李少峰说没钱，并不代表真的没钱，只是钱要花在刀刃上，他才不想便宜那些骗子呢。
吴邪实在不喜欢一大帮子人吵吵闹闹的，于是跟跟班们说了一声，自己去转，这一转，他就发现先今天来对了。
那个熟悉的书摊子后边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第一次看到的老板。
吴邪快步走过去，兴奋激动紧张，各种情绪混合在一起，话都说得结结巴巴：“老板，你、你来了？”
老板听了，没了之前那副厌烦的表情，反而抿嘴一笑：“哟，看样子，你找我来着呢吧？”
拼命点头，“是啊，我有些话想问你。”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这几天有事，三天后的下午，你在西边破庙等我，我会回答你的问题的。”
“那、那要是你没来呢？”
“那就有缘再见。”
吴邪不知道他是怎么回的家，一直昏昏沉沉的，直到被刀划了一个口子才清醒过来。
三天后的下午，破庙。吴邪翻来覆去的念了好几遍，才上床睡觉。张起灵还是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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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你都没问我，我要说什么呢？”也许是觉得两个身高差距有点大，那人直接往地上一坐，顺带招手让吴邪也坐下来。
吴邪坐到对面，在脑子里想了想，把最关心的问题问了出来：“你卖的那两本书，内容都是真的？”
那人哈哈一笑，说：“徐某人从来不说假话，也从来不卖说假话的书。”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了解的那么清楚，我买书是巧合还是必然……”
“你慢点问，我一个一个回答。首先，我只是个普通人，只是年轻的时候有过一段奇异的经历。有人告诉我，这个世界之外还有许许多多世界，而且会有人从其他世界过来。”
“那个人就是我？”吴邪简直要疯了，他一直以为这是个偶然，所以也很少在意，只想着好好过着，现在居然告诉他这就像一个阴谋，等着他跳进去。
“是，只有你可以。我一直在等待，那个人说的全对，我在这里等到了你。不过我现在很踌躇，你还小，如果我不告诉你，你会生活的快快乐乐，而我告诉你之后，你会卷入一个让人痛苦的境地，很可能因此崩溃。然后我又要等待下一个。本来我是想拖延，可是我发现我活着的日子不多了，所以我要找机会告诉你。”
“没有谁可以操控我的生活！”吴邪瞪着眼睛，“你告诉我怎么回去！”
“不可能了，回不去的。没有谁可以反抗那个人。”苦笑了一下继续说，“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我会把你遇到我发生的事封起来，等到时机成熟的那天，这段记忆会解封。”
“不，你不能这么做！”
“我是为你好，活得开心一点不好吗？”
“哼，我回去才会真的开心！”
“是吗？那你师傅呢？你在这里认识的人呢？”
师傅？吴邪有一瞬间的犹豫。那人飞快地捏了个诀，然后吴邪原地消失。
“小邪，小邪？”
是谁在叫我？爸妈，还是三叔？怎么这么黑，一个人都没有？好想，好想睡觉。别吵我……
“啊！”吴邪猛地一惊，眼睛睁得大大的。
“醒了？”张起灵掩去眼中的担忧，淡淡地问。
吴邪坐起来，迷迷糊糊地问：“嗯？师傅，我怎么睡着了？”
“我回来的时候你就是睡着的。”
“发生了是什么事情？我感觉好像有点怪怪的。”
“你没有做饭，我现在很饿。”
“啊！我这就去，师傅，你现在外面坐着，我很快的。”可是，不对啊，哪里都不对。吴邪皱着眉毛想了一会儿，索性不想了，肚子好饿啊。
今天到底发生什么来着？好像有重要的事情忘记了。吴邪没有想多久，就打了个哈欠睡着了。
☆、事情大条了
在吴邪出现之前，张起灵的生活很平淡，可谓是一成不变。整日隐居山中，偶尔和瞎子喝喝酒聊聊天，兴致来了，就趁着夜深下山，听一听百姓们的祈祷，找两只妖怪练练手。如果吴邪不来，这种生活很可能就一直这样下去。
可事实是，吴邪闯入了他的生活，他不再是一个人，生平第一次有了陌生的感情。张起灵有时候想，其实这样也不错，平平淡淡的，吴邪不能长生，他便寻找下一世，再与他想见相认。
这些想法就像镜中花水中月，轻轻一触，就可以支离破碎。
因为他忘了，那个十年之约。
吴邪很高兴，因为师傅大人又开始整天窝在家里了，只是话更少了。不过没关系，只要有师傅在身边，哪怕是只有他一个人说话又怎样呢？
这高兴没维持几天，就被突如其来的消息破坏了。
张起灵关上院门，轻轻地说：“我们要出去一段时间了。”
吴邪很疑惑，说：“啊？去哪里？在这里不是很好吗？”
“也好，你就在这里住着，我一个人出去。”
“不行，要走一起走，你不能丢下我！”
张起灵点点头，两年，两年后就能回来了。
吴邪一边打包行李，一边嘀咕：“真奇怪，师傅看起来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嗯……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张起灵也不是很确定，这样决定究竟是对是错。
原来，前段时间张起灵经常不在家是因为异动的妖气。本来在各路小仙，包括土地爷、山神爷的庇佑下，妖怪是不敢跑到镇上百姓家里作乱的，虽然一个地方存在两个种族，但也相安无事。不知为什么，张起灵原来居住的那座山的山神突然受了重伤，一问之下，才知道是碧落草出了事。
黄泉水并不是从地下来，而是发源山顶，沿着山间密道最终会于一处。相传有一位仙人错将忘川水倒了进去，导致了泉水虽然清甜，但喝上一口，会让人忘却本世记忆，如同轮回一次，于是得名“黄泉”。
在黄泉微弱的仙气滋养下，吸收日月精华，碧落草也算得上是仙物了。山神为了修炼，常常以碧落草为食，食用之前会将大部分仙气注入其中，依靠碧落草自身循环，使仙气更加纯净，食用之后增益颇大。
这些都是山神之间不可外传的秘密，怎么会被人知道，还利用这一点重伤山神？
世间万物，皆有因果。这还要从一年前说起。
正好是张起灵下山的时候。
为了以防万一，张起灵在下山之前，特意加固了结界，还借用了山神一点法力。不要说普通妖怪，就算是修为达到九百年以上的精，也难以突破。千算万算，算漏了一个人。
瞎子。
张起灵不爱管人间世事，即使自己家里冒出一个人也不会太在意，所以对瞎子的出现，他只是淡淡回应。因此也不知道瞎子的本意。
瞎子知道张起灵下了山，也知道结界加固一事，如果一次不成功，他是不可能有第二次的机会。
他不是没想过直接找张起灵要碧落草，只是他知道碧落草几百年才长一株，几百年才能成熟，更何况是山神的秘宝，张起灵有什么理由帮他？
于是只好勤加修炼，甚至为了精进修为，损耗了十年寿命。
瞎子带上布条，嘴角还是那抹满不在乎的笑容，随手拿了把木剑便上了山。好不容易等到碧落草成熟，他一定要抢在山神之前拿到碧落草。
结界是针对妖的，感受到一丝妖气，结界的力量便会增强一分。瞎子身上只有淡淡的仙气，还是因为有一次上山发现狭缝里枯萎的碧落草然后吃了才得来的，结界对他来说，要破只是时间问题。不过他不打算破坏，只要能通过就行。
瞎子拿出木剑，刺穿事先准备好的符，轻轻在结界底层划了几下，结界便有了些微松动。瞎子大喜，又用力了几分，终于得以通过。
地上有一个阵，专门用来寻找碧落草的，瞎子站在阵的中间，嘴里念念有词，很快，一道很淡的金光闪过，没入山林之中。瞎子循着金光而去，一路不停消耗法力，终于找到了传说中的仙草。
山神知道后大怒，可惜碧落草已经没了，身上的仙气也有流失的征兆，只好憋着火在山中静养。没想到几只不知死活的妖居然找到了破洞，溜了进来，大肆吸收山中灵气，还把山神打成重伤。
终于惊动了张起灵，也就有了这几天的忙碌。
张起灵不怪瞎子，只是有些恼怒为什么不告诉他，导致了不必要的损失。
“师傅，我们去干什么？”吴邪想来想去，还是问清楚得好。他们已经赶路三天了，师傅却是一直闭着眼睛休息，只有吃饭的时候说两句话。
张起灵不答，反而问起其他问题：“你想去哪里玩？”
吴邪愣了愣，不是吧，这么急出来，就是为了玩？
当然不是，这次出来是要去蓬莱，找另一种仙草给山神。可是仙草要一年多以后才能成熟，所以这么早出来完全是因为张起灵懒得管剩下的烂摊子，反正会有人过来收拾的，他何必多此一举。
“你说去哪，我们就去哪。”他们还有一年的时间可以在外面四处走走看看，一年后就要回蓬莱等待仙草成熟了。
“师傅，我真的不知道。我从出生不久起就住在山上，没离开过你一步，怎么知道外界的事呢？”吴邪很无奈，他也想游山玩水，可是不知道哪里有名山哪里有秀江啊！
“嗯，那我们去青州看看。”张起灵说完，把眼睛一闭，又是要睡过去的样子。
吴邪默默在心里叹口气，决定要去青州的话，你倒是跟我说说理由啊，比如说哪里有美食或者美景什么的，这样会让我以为你只是随口说个地名啊。想到这，吴邪赶紧掀开马车帘子，问驾车的马夫：“大叔，你知道青州在哪吗？”
马夫是个爱聊天的，听吴邪一问，立刻倒豆子一样把青州具体方位风俗民情美景美食全说了遍。
青州沿海，地处南方。传说几百年前有个青面道士在那一带四处收服作乱的妖怪，给当地百姓谋平安，所以为了纪念他，那一带就被称为青州。
说来也奇怪，好几百年过去了，青州一直太太平平的，不仅没发生过怪事，就连官员都是为民干事的好官。因此百姓们一直过得舒舒服服。也造就了今天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景象。
要说美景，不得不提青州南部的落雁山。落雁山山体并不陡峭，但却高耸入云。枝繁叶茂的森林看起来让人身心舒畅。吴邪听车夫说完，已经是迫不及待想要去看看了。没有经过污染的山林，没有每天络绎不绝的游客踏足，没有打着旅游的旗号开发过，这让吴邪有种隐秘的喜悦，就好像喜悦于一块瑰丽的珍宝没有被破坏。
“两位，现下是到了青州和光州交界的地方，我也不太好过去。这……”车夫老老实实地说明，黝黑的脸上泛着点红晕。
吴邪笑眯眯地说：“我知道，我们会另外找马车的，正好赶路也累了。等我拿钱给您。”
“诶，好！”车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出来三天，他确实有点想念家里的老婆孩子了。
张起灵倒是没说什么，自己先拿着行李下了车，等着吴邪一起走。吴邪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说：“师傅，你事先就让车夫往青州地界过来的？”
“嗯。”
“那我问你的时候，你又敷衍我。”
“没有，你想去哪里，等在青州呆过两天再走也不迟。”
“原来你都打算好的么，哼，耍着人玩很好玩？”
张起灵不知道吴邪怎么突然就生气了，看着吴邪的背影愣了半晌，这才跟上去，也不说话，一直默默地走路。
走了大约一刻钟，两人已经从驿站走到了周边的小村子，吴邪还是没说话，张起灵就这么跟着。吴邪郁闷了，腹诽了半天还是决定不跟这个冷清的师傅计较，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师傅，今晚就住旅店吧。”
小村子没有客栈，只有一家小小的旅店，住着的也就是往来的客商。老板见到奇怪的一大一小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热情地招呼着：“两位客人住店吗？”
“嗯。”张起灵淡淡地回答。
老板愣了愣，马上又反应过来问道：“一间房还是两间房？”
吴邪明白过来，以往的客人都会以来就说清楚要的房间数和住的天数，估计这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冷淡的客人，有点反应不过来。于是没忍住扑哧一乐，引来张起灵疑惑的目光。
吴邪清清嗓子，说话中还是带着明显的笑意：“老板，来一间房吧，出门在外，钱还是省着点花比较好。”一副我很小的乖巧模样。
“好嘞，这就带你们上去。”老板转头冲后院喊了一声：“小凡，带客人上楼，楼梯边第二间。”
马上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来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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