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进来,就看到了岳不群,皆是一怔之后,同时行了一礼。
定闲师太含笑说道“岳师兄,怎么先我们三人而来了?”
岳不群并未还礼,神色冷淡,淡淡道“三位师太,岳某今日是来问明一句话,五岳剑派并派之议,你们恒山派同意与否?”
定闲三人又是一怔,相互望了一眼,定闲说道“岳师兄何以有此一问?并派之议,贫尼早已对左盟主说明,不会让恒山派从贫尼手中断绝,所以决计无此可能同意。”
岳不群哼了一声,突然目露杀机,身形如风,一点残影掠去,瞬移到定闲三人面前,同时一掌拍出。
三人大惊,急急避开,刹时以三对一,拳脚相加,岳不群只身一人对付三位高手,竟是游刃有余,身形如鬼似魅。
突然定逸啊的大叫一声,踉跄倒退,脸色惨白,右胸血迹宛然,一截细小的钢针露出外面,兀自微微颤抖。
“师妹!”定闲和定静大惊失色,一左一右扶住了她,定静急忙撕开定逸伤口周围的衣服,毫不迟疑的快速拔出了她右胸上的钢针,左手同时从怀中拿出天香断续胶,倒出白色的止血药膏,抹在她的伤口上,止住了要喷出的血。
定闲则拿出白云熊胆丸,喂入了定逸的口中,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不过片刻之间,因为二人救治及时,内服外敷治伤圣药,定逸总算缓过一口气,稳住了伤势,捡回了一条命。
救回了定逸,定闲和定静才想起了杀人凶手岳不群,同时回过头,看见岳不群站在不远处,竟然没有趁胜追击,痛下杀手。
定静揽紧了定逸,看师妹因为药效发作,昏迷了过去。
她瞪向岳不群,怒喝道“姓岳的贼子,你好毒的心肠,竟然要杀我师妹。”
定闲摇摇头,长叹一声,说道“阿弥陀佛,岳师兄你这次实在太过了。”
定静又怒道“师妹,别和这贼子废话,我们合力捉住他,去找方证大师替我们讨个公道。”
定闲又摇摇头,缓缓道“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否则师妹也不会受伤。”
定静一怔,冷静下来,只见岳不群始终面无表情的站立着,这时卟通一声,竟然直直的双膝倒地,跪了下来。
若说岳不群想杀她们三个尼姑,还不算太过意外的话,那么岳不群这一跪,二人就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岳不群突然失了心,发了疯。
定闲双手合十,缓缓道“岳师兄,你若觉得对贫尼的师妹有所亏欠,倒也不必行此大礼,你只要随贫尼三人去方证大师座前说明这么做的原由,贫尼保证绝不会为难于你。”
定静惊疑道“师妹,这贼子不太对劲。”
定闲闻言凝目一望,只见跪倒在地的岳不群神色惊恐,双目不停的转动,竟然全身都微微颤抖起来。
定闲微一凝思,缓缓踱步,极力忍住不抬头看向头顶上的横梁,口中仍然淡定的说道“师姐,恐怕是有高人在暗中援手,点住了他的穴位。”
定静大喜道“那真是太好了,却不知道是哪一位高人?”
定闲说道“他既然不想让我们知道,就不必追究了吧。”顿了顿,又道“外面有人来了,恐怕是令狐少侠他们。”
话音刚落,果真有一群人冲了进来,为首的青年正是我们的好久不见的主角令狐冲。
令狐冲瞧见定闲等人安然无恙,还没来得及高兴,又瞧见师父岳不群跪倒在地,惊奇之余,也随即跪倒,叫道“师父!”
岳不群神色一喜,拼命的点头。
令狐冲看出他是被人点住穴位,才动弹不得,急忙给他推拿按摩,谁知解了半天,竟是毫无用处,还是动弹不得。
岳不群神色更是惊恐,目中闪过绝望。
令狐冲也是满头大汗,他如今空自内功深厚,竟然连岳不群被封住了哪个穴位也弄不清楚,哪里可能解得开。
这时,大殿中挤满了一干群豪,对此情形也是又惊又奇,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有好些人认出了是自家盟主的师父,惊奇更甚。
其中自然少不了桃谷六仙,六人对此指指点点,毫无顾忌的哈哈大笑,口中更是不停嘴的猜测,极尽嘲笑之能事。
令狐冲无法,只好问道“三位师太,我师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定闲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令狐少侠,任大小姐五日前就已经被方证大师释放,离开了少林寺,你能不能看在贫尼的薄面上,让他们撤出少林寺,不再打扰少林寺一派清修。”
令狐冲脸露惭愧之色,说道“师太放心,弟子这就立刻让他们离开少林寺。其实弟子这次也是为三位师太而来,万喜安然无恙,弟子就安心了。至于我师父,”他看向岳不群,神色无比复杂,迟疑了一下,又道“弟子现在想带师父去找我师娘,看她老人家有什么办法,还望三位师太不要阻止。”
定静抱着还未脱离危险的定逸师妹,闻言想说什么,定闲见状摇头阻止,二人心意相通,定静当即住口不语。
令狐冲冲三位师太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打横的抱起了岳不群,走出了大雄宝殿,大声向群豪解释了任盈盈之事,群豪欢声雷动,当即一窝蜂的下山而去。
令狐冲走在最后,又一次向三位师太告了别,紧跟着抱着师父一步步的下山而去。
在他下山之后,有三个人从另一边上山而来,二男一女,赫然正是任我行父女和向问天。
定闲她们等所有人都走了才放心下山,正好碰到了三人,双方皆是一怔,任盈盈露出喜色,行了礼,脆声道“见过三位师太!”说着看见被定静抱在怀里的定逸,一怔问道“定逸师父怎么了?”
定闲合十道“此时说来话长,我们边下山边说,任大小姐,令狐少侠已经下山去了,你们现在赶着下山还能追得上他。”
任盈盈脸上一红,默然不语。
任我行和向问天对望一眼,任我行道“乖女儿,你看如何?”
任盈盈沉吟良久,缓缓摇头,说道“算了,我还是和爹爹你和向伯伯回黑木崖吧,爹爹你的正事要紧。”话虽这样说,眼睛却不禁一红,忍住不掉下眼泪来。
任我行点头道“乖女儿,这样也好,你放心,只要你喜欢,爹爹保证令狐冲那小子绝对跑不了。”
定闲和定静在一旁不再说话,两方人随即一起下了山,之后分道一往黑木崖,一回恒山而去。
却说令狐冲独自一人抱着师父岳不群下了山,茫然的站在官道上,一时间竟不知道去哪里找师娘师妹师弟他们,想问师父,见师父闭着眼睛,毫无反应,这才想起师父是口不能言。
这时节,已是寒冬季节,官道上白茫茫一片,有一点两点的雪花不绝的飘落,落在两人身上。
令狐冲悄立良久,正想迈步往城镇的方向而去,突然远处一阵马蹄声响,两匹马踏雪而来,渐渐走近,令狐冲目光如炬,隔得甚远也看得清楚,马上是一男一女,女的清丽,男的俊美,正是令狐冲许久不见的师妹岳灵珊和师弟林平之。
令狐冲大喜,提气叫道“灵珊师妹,林师弟!”
两人闻言瞧清楚是令狐冲,急忙拍马而来,在令狐冲面前停住,一齐跳下了马。
岳灵珊和林平之欢喜的齐声叫道“大师哥。”
令狐冲点头道“你们来的正好,师娘她们呢?”
“师娘还在后面,我和师姐先过来找师父的。”回答的是林平之。
“爹,大师哥,我爹他怎么了?”岳灵珊惊叫了起来,总算看清楚了令狐冲抱着的是她的亲爹。
令狐冲忙道“你别紧张,师父他没事,只是被人点了穴道动不了,我解不开,所以想找师娘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岳不群听到女儿到来,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令狐冲三人合力把他放在一匹马上,沿着他们来时的路而去。
在他们骑马绝尘而去的身后,凭空出现了两个人,正是曲铮和东方不败。
“即然任我行他们要去黑木崖,我也该回去了。”东方不败首先说道。
曲铮叹了口气,说道“你小心一点,别让他们发现你。我事情办完就会立刻去黑木崖找你,锁魂珠我已经给你了,千万别弄丢了。”
“我不用你担心,你应该担心的是那令狐冲,我知道你本来的意思是想这次在少林寺让岳不群身败名裂,让他再翻不起什么风浪来,没想到令狐冲还是选择了包庇他的师父,虽然我用二枚钢针封住了他膝盖的穴位,迟早也会发现解开,岳不群一旦恢复,恐怕就会立刻要杀了令狐冲来灭口。”
曲铮苦着脸,喃喃道“也不知道独孤剑法比葵花宝典哪个更厉害些。”
东方不败道“嗯,岳不群对付那三位师太的身法,就是葵花宝典。”
曲铮咬牙道“如果我猜的不错,就是那个红发小子给他练的,可恨我竟然让那小子摆了一道。”
东方不败点头道“嗯,还有一个林平之。”
“林平之?”曲铮闻言整个人跳了起来,叫道”对了,还有林平之!我怎么没有想到?他肯定连林平之也不会放过,真的是太糟心了。”他再也冷静不下来,又急又怒,在雪地上团团乱转。
东方不败安慰道“你先不要着急,刚才我听那林平之说话,声音低沉醇厚,应该还没有练,你想阻止还来得及。”
曲铮喜道“对对对,原著上也是这么说的,这时候他确实还没有练。”转念一想,又不禁颓然道“可是林平之不会听我的,上回我拿一本假的辟邪剑谱骗了他,这次他肯定不会相信我的了。”
“还有这种事。”东方不败的面瘫脸上也不禁露出一丝同情之色,说道“其实有一件事我早就想问你了,你们每个剧情修复师每次出任务时都是这么麻烦的吗?而且还这么爱瞎操心,把一件简单的事情搞的一团糟。”
曲铮听东方不败这么说,正中红心,捧着碎了一地的玻璃心愣了半天,才幽幽道“谁说不是呢?”
东方不败一本正经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你们就是纯属来捣乱的。”
曲铮又是会心一击,玻璃心碎成了粉,随风散去,再也拼不回来。
☆、回归华山派
令狐冲和岳灵珊林平之带着岳不群找到了师娘宁中则以及一干华山弟子。
岳夫人宁中则看见师兄岳不群如此这般大为惊讶,细细的问明了令狐冲事情经过。
令狐冲谨言慎行,只简略说了少林寺发生的事,多余的事一句话没说。
宁中则沉默了很久,柳眉微蹙,问道“定逸师太怎会受伤的?伤得严不严重?”
令狐冲道“师太的伤想必无碍,至于如何受伤的,定闲和定静两位师太并未对弟子说明。”
令狐冲说着话,低着头看着脚尖,不敢直视着他的师娘。
宁中则从小把令狐冲抚养长大,对他最是了解,这种小动作哪里瞒得过她,知道这个大弟子为了他一向敬爱的师父撒谎了。
宁中则心下微冷,她年轻时行走江湖,打抱不平,一向嫉恶如仇,博得华山女侠的美名,非但不蠢,反而冰雪聪明。
近年来,丈夫岳不群的一举一动,她如何不知?只是想到华山派一脉,决不能在自己夫妇手中断绝,纵使丈夫使些小人的手段,只要不伤人命,也暗中忍了。
几月前的夜晚,弟子林平之无故受了重伤,自己暗中查探他的伤势,分明是紫霞神功所伤,除了是丈夫动的手不作第二人想。
她伤心痛苦之余,也忍了,想自己日后小心一点,照看着平儿,不让平儿再遭丈夫毒手,也就是了。
谁想更大的灾难还在后面,丈夫有一天为了练不知道哪里寻来的葵花宝典,竟然生生的阉割了自己。
她当时偷偷的跟在后面,是亲眼看见丈夫光着下半身,毫不犹豫举剑落下,血溅而起,她死死的忍住不叫出声,眼泪却崩溃而落。
事后她呕吐了很久,失魂落魄的万念俱灰,很久都缓不过来,但是第二天面对丈夫时,她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装作若无其事。
好在丈夫只顾着拼命练习葵花宝典,根本毫不察觉也不在意她的异常。
今天丈夫突然失踪,她就已经知道丈夫又要做伤天害理的事了,她阻止不了,更是心灰意冷。
现在丈夫被她最心爱的大弟子冲儿送了回来,意外的被高人点了穴动弹不得,又听冲儿说明少林寺之事,三位师太无故遭袭,微一思忖,就能猜出发生了什么事,必是丈夫对三位师太下手,失败了反遭人制住,被冲儿救了回来。
冲儿这孩子,一向对他的师父又敬又爱,既使被逐出师门,到如今也不离不弃,是个情深义重的好孩子。
宁中则心念电转,略略看了一下丈夫的全身,看出是膝盖关节有古怪,也不动声色,叫两个弟子把丈夫抬入马车中,然后对令狐冲温声道“冲儿,你可愿意再入华山派?”
令狐冲闻言简直不敢相信,一呆之后,卟通一声跪倒在厚厚的雪地上,忍不住便热泪盈眶,哽咽道“师娘,冲儿愿意!”
宁中则长长叹了一声,眼角微红,忍住不掉下眼泪,缓缓道“是师娘以往太过软弱,对你不起,苦了你了,今日此刻,师娘做主,你令狐冲从此刻起,重归华山派,从此往后,除非是你自行离去,否则华山派永不能弃。”
令狐冲重重磕头,额头贴在雪地上,久久没有抬头,眼泪如涌泉般流下面颊,又滴落在白雪上,砸出一个个细小的小坑。
岳灵珊在一旁也哽咽不已,叫道“大师哥!”
林平之则目光闪动,微笑道“恭喜大师哥,回归咱们华山派。”
宁中则等令狐冲平复了激动的心情,把他扶了起来,怜惜的抚摸着他日渐削瘦的面庞,心疼道“冲儿,怎么瘦了这么多,咱们现在就回去华山,咱们的家里,师娘给你做好多好吃的,你一定很快就会胖回来了。”
令狐冲感受着师娘久违的温暖的手掌,刚止住的眼泪又倾泻而下,哭得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宁中则用衣袖轻柔的擦去令狐冲的眼泪,然后转头大声道“出发吧,回华山!”
“是,师娘!”众弟子齐声应道。
就这样,华山众人一步一个脚印,坚定的朝着华山的方向而去,不再回头。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曲铮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一脸若有所思,说道“你想到了什么没有?”
还没有走,在他一旁的东方不败点头道“看这位岳夫人的态度,恐怕她的丈夫岳不群的所作所为她很清楚。”
曲铮道“金老的原著中,岳夫人的态度一直模糊不清,只在林平之在马车上杀岳灵珊之前对岳灵珊说的话中提过一些。其实仔细想来,那一大段林平之的回忆中是很多漏洞的,很多地方不能自圆其说,没有交代清楚。论华山女侠宁中则的性格来说,在知情的情况中,不应该放任丈夫的所作所为,以致于以后事情的演变恶化,造成亲生女儿岳灵珊的惨死,她也万念俱灰,在令狐冲面前自尽。让令狐冲受了极大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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