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莲起又开始望着天空发呆。就跟被困山中初期一样。心里提出一种念头。再起另一种念头去驳回那想法。反反复复。一次一次的。等他觉得总算理出一个头绪时。天色已经变成一种近水墨画似的颜色。说不上黑还是蓝。或者该说是靛色。
傅敬尧还是睡的很熟。看來今天是累坏了。其实傅敬尧打电话之前莲起只准备做个三菜一汤的晚餐。他期待傅敬尧回家。他想找一个人。一个可以信赖的人说话。可是当他最后一道菜下锅。心想傅敬尧就要回家时。电话响起來了。傅敬尧说最快也要超过八点才能下班。莲起心中最后一根稻草倒了。他不知道如何舒解心中的苦闷。只能不停的做菜。做菜。
再等了一会。橙红带金黄的晨曦在灰蒙蒙的天边慢慢亮起。靠着莲起肩上睡觉的傅敬尧突然缩了缩身体。看來是觉得冷。莲起使劲把傅敬尧抱了起來。走到房里。放到床上。然后走到厨房开始准备早餐。
傅敬尧醒的时候莲起还在睡。睡在沙发上。睡的很熟。身上依旧是昨天那一套衣服。傅敬尧蹑手蹑脚的冲了澡。吃了早餐。才把莲起叫醒。莲起沒有睁开眼。只是开口对傅敬尧说:“今天你自己去上班。等我睡醒。我自己坐公车去人力市场。中午自己吃。晚上我会煮。你记得回來吃。”
说完莲起又陷入了睡眠状态。傅敬尧轻轻亲了一下莲起的额头。便开始准备上班的事。等他步出家门。关上门的那一刻。莲起坐了起來。其实他一直听得到傅敬尧的动静。但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爬不起來。直到关门的声音响起。他才像被解开咒语一样可以从睡眠里脱身。
这一天。莲起找工作的状况依旧不顺利。可是。至少沒有人会再调侃他。一个开宝马的人怎么会來人力市场找工作。中午傅敬尧本想打电话给莲起。但想了想。最后还是只传了封简讯给莲起。莲起一直到快三点才回简讯。原來他从仲介那拿了份资料去应征。却在回程时搭错交通车。最后莲起这天的时间只够去应征这份职缺。走在回家的路上。莲起抬头望向天空。天空虽然略有薄阳。但看起來还是一样的灰。
傅敬尧回到家时。莲起已经煮好饭。傅敬尧发现莲起已经换了一套衣服。晚上洗澡时还发现。莲起已经把换下的那套衣服洗好。晾上了。傅敬尧看着阳台上的衣服好一会。心中有千万般的不舍。他多想帮莲起找个工作。或者直接跟莲起说:“别那么辛苦受累的找工作了。我养你。”可惜他不能这么做。因为他傅敬尧的爱人是个男人。有尊严。有肩膀。需要成就感的男人。他不能阻碍他发展的权利。否则就算他对莲起再好。他相信莲起也无法快乐自在的跟他生活在一起。所以。傅敬尧只能忍下。
两个多月后。莲起终于找到一份小区保全的工作。那小区距离他和傅敬尧的家要一个小时又十分钟的车程。傅敬尧看了一下地址。发现那里是高价区段。全是有钱人住的地方。有钱人有多难缠傅敬尧最清楚了。因为他原生家庭就是一堆有钱亲戚里最不有钱的那一家。
当晚傅敬尧一直考虑着要不要劝莲起放弃那份工作。再找其它的。但想到莲起找了两个多月才找到一份薪水跟他差不到两千的工作。傅敬尧那些话怎么样都说不出口。曾经过的像仙人般的人。为了他开始为了这些俗事操劳。傅敬尧怎么好再说些丧气话。只好挑了几件曾经亲眼见过的丑事。把一切说的像笑话一样让莲起大笑之余。也有个心理准备。
倒是赵阅离知道了这件事以后。非常反对。结果把嘴都说破了。莲起就像傅敬尧料想的那样。任赵阅离怎么说都说不动。
这份工作莲起做不到一个月就被辞了。原因是莲起揍了其中一个住户。其实那住户也不是第一次对莲起动手动脚。前几次莲起都忍下了。只有化掉对方的动作。要对方自重。但最后一次那住户是直接带人要绑莲起进房。虽然监视器证实了莲起的说法。但莲起还是被辞了。
待傅敬尧和赵阅离知道已经是三天后的事。监视器纪录已经全都被洗掉。什么纪录都拿不到。保全公司还否认了莲起的说法。反控莲起对住户粗鲁无礼才会被解雇。莲起连那几天工作的钱都拿不到。傅敬尧本來想请托他父亲找关系去告对方。被莲起劝下了。倒是赵阅离的爷爷除了钱什么也沒给他留下。所以赵阅离便用钱解了气。几天后电视出现那名住户在Gay吧厕所一丝不挂的新闻。
过了几天莲起又找了一份工作。这次薪水不高。但傅敬尧却觉得不错。那份工的工作内容在一个不错俱乐部里教人下围棋。那个俱乐部的经营者傅敬尧也看过。还曾经跟那位先生共桌吃饭。是一个非常正派的人。那位先生的家族势力庞大。所以可以支持着那位先生坚持自己的想法。那个俱乐部里只有正当娱乐。却硬是在一堆腥羶色的俱乐部夹杀下闯出一片天空。连傅家本家的祖爷爷都是那里的常客。
只可惜俱乐部离家里太远。单程就要花上两小时。莲起沒办法再为傅敬尧做早餐。两人也不曾再一起吃早餐。
这次莲起工作的很顺利。领薪水时还拉上赵阅离到大排档大吃了一顿。赵阅离虽然一边皱着眉。还是跟着吃肉喝酒。结果醉得连谁是谁都认不出。当傅敬尧把背上的赵阅离甩下床时。赵阅离居然对着傅敬尧吼。叫他把裤子脱下來。莲起和傅敬尧傻眼的望向床上的赵阅离。又听赵阅离说:“李成渊。我叫你脱裤子你听到了沒。老子今天开心。老子唯一的朋友工作终于顺利了。老子开心。老子要操…。”
接下來的话。傅敬尧听不下去。接直把被子盖赵阅离脸上。
☆、应该是你的父母和兄长来了
在开车回家的路上。傅敬尧觉得自己很不平静。好像有什么在体内流窜。蠢蠢欲动。路上在等红灯的时候。傅敬尧往副驾驶座看。刚好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莲起也向他看來。莲起那会发亮的眼睛让傅敬尧移不开眼。绿灯亮了也沒开动车子。直到后面车子剌耳的喇叭不停作响。傅敬尧才突然惊醒。
这是傅敬尧把车开的最糟的一次。超车就算了。还闯黄灯。闯红灯。甚至为了抢快还超越双黄线。好不容易把车子停到小区的停车场里。傅敬尧马上下车。然后从副驾驶座拖出莲起。拉着莲起狂奔起來。一进了电梯。傅敬尧就把莲起按在墙上吻了起來。直到三楼到了还不肯松开。莲起使出了手擒拿。把傅敬尧反身压在墙上。笑着说:“冷静点。到家了。”
一松开傅敬尧。傅敬尧又拉着莲起往家里跑。因为太急。傅敬尧试了三次都沒能把大门打开。最后还是莲起一把抢了钥匙把门打开。他们才能得以进门。进了门以后。两人又马上黏在一起。脱鞋。脱大衣都不肯分开。傅敬尧一直推着莲起想往房里走。可是试了好几次都不成功。最后只能心急的放开莲起的嘴唇。正想叫莲起到床上时。才发现。对比起他的急切。莲起还真的很冷静。除了鞋子。全身都还穿戴的整整齐齐的。而他除了袜子什么都沒穿。
叹了一口气。傅敬尧走到玄关把裤子和衣服套上。走回客厅。拉着莲起坐到沙发上。轻声的问:“怎么了。”
身体还兴奋着。下半身也绷的难受。可是。看着莲起的样子。傅敬尧宁可忍下那股欲念。如果说这只是傅敬尧自己单方面的感觉。那傅敬尧绝不会再多问这一句。可是。在车上。在他试图把莲起往房间里推之前。傅敬尧明明就能感受到莲起与他一样的兴奋。傅敬尧不懂。在玄关到房门这短短几步的路程到底发生的什么事。能让莲起的热情一瞬消退。
“对不起。”
用手勾起莲起的下巴。傅敬尧看着莲起的眼睛说:“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答案。告诉我。怎么了。还是沒有办法进一步吗。”
莲起不语。只是低垂着眼帘。不敢对上傅敬尧的眼睛。
傅敬尧又叹了一口气。自我嘲讽的说:“看來皇甫毓也挺值的。让你千年不忘。”
莲起抬起了头。难过又震惊的看向傅敬尧。就那一眼。就足以让傅敬尧后悔刚才说的话。所有的不甘心与不服气马上消弭。只剩下满满懊恼。“莲起。对我起。我…。”
“别说了。我想进房里静一静。一个人。”
莲起不再看向傅敬尧一眼。直直的往房里走去。沮丧的坐在沙发上的傅敬尧却在莲起关起门的前一刻挤进房间里。面对莲起惊愕的眼睛。傅敬尧挤出一个笑。他对莲起说:“我的心眼小。容不下你的脑子里还有别人。我一定要让你忘了皇甫毓。”
莲起退了一步。脸上有害怕的神情。傅敬尧见状况沒有生气或其它的情绪。反而笑的更开。而且开始脱起衣服。脱的只剩一件内裤。傅敬尧跳起了前阵子很热门的猛男舞蹈。跳的不顺。也有点蹩脚。不过莲起笑的很开心。
接着两个人一起冲了澡。傅敬尧还在水注下模彷脱衣舞孃的动作。笑的莲起差点摔一跤。还好傅敬尧紧紧抓住了莲起。不然那一跤莲起一定摔得不轻;美丽的爱人就在眼前。两个互有情意的人不着衣衫相对着。温度瞬间就上升了起來。从轻轻靠着对方的唇轻点着。到恨不得把对方吞到肚子里似的啃咬。莲起的上唇肿了起來。傅敬尧情况更糟。下唇被咬出一个口子。搞得两个人嘴里都是腥甜味。
一切都那么的美好又顺利。一直到两人躺到床上。傅敬尧明显感觉到莲起的僵硬。傅敬尧挤出了笑。从莲起的身上翻下平躺到床上。然后用手指点点莲起一脸惊慌难受的脸说:“上來。”
莲起第一时间并沒有动作。只是愣看着傅敬尧。傅敬尧不以为意。反而换了个侧躺的姿势。学着电视里那些女主角做出一些诱人的姿势。还伸长着食指。对着莲起招呀招。莲起的笑在傅敬尧蹩脚的动作下终于浮现在脸上。他轻轻的吻了一下傅敬尧的脸颊。轻声的说:“谢谢你。不生气。”
莲起本來想起身。却被傅敬尧拉住。莲起皱着眉回望傅敬尧。傅敬尧夸张的嘟起嘴唇说:“爷。你今儿个都还沒缴粮吶。奴家可沒那么容易放过你。”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一般。一直处于被牵动状态的莲起。突然被点燃了。他化被动为主动。很听话的扑到傅敬尧身上。让傅敬尧充份的体验到什么叫灵肉合一。****。而且是一整晚。
第二天。傅敬尧醒了以后。在十分钟之内就决定以后要给植物人协会固定捐款。连动动手指都觉得困难的感觉太难受了。傅敬尧破天荒的请了一天假。莲起也请了假在家里照顾他。正当傅敬尧身体难受。心灵快乐的享受着莲起侍候喝粥的时刻。傅敬尧万万沒有想到。从來不请假的他请个假。会惊动到他当总经理的爸爸。
莲起打开门的时候真的很想再把门关回去。当作他沒有听到门铃。沒有看到门外的那一群人。可是。理智告诉他。千万不可以这样做。否则只会把状况搞的更糟。
“伯父。伯母。嗯…诸位。请进。”
门外的人脸上只有好奇和探究。倒沒有一个人面露嫌恶。这是好现象。莲起告诉自己要加油。至少不能让傅敬尧的家人讨厌他。别让他们未來更多波折。毕竟经过了昨夜。他和傅敬尧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怎么样他都不可能再放开傅敬尧的手。
“谁啊~如果是赵阅离。就不要让他进门。叫他滚回去。”
傅敬尧的声音很沙哑。跟他平日那种斯文略为低沈的嗓音有点不同。如果莲起不在场。傅家人肯定直接认定傅敬尧得了重感冒。但因为莲起的存在。他们不得不想到另一个可能。
“我有想过尧尧爱的是男人。但沒想到他是下面那一个。”
傅敬尧的妈妈一开口。全场都笑了起來。莲起也很想笑。但他不敢。忍的脸都不禁微微抽动。别过脸去。突然又发现。傅敬尧爸爸同样也忍的很辛苦。就像莲起一样。脸颊不停抽动。
客厅的哄笑引起了傅敬尧的注意力。他在房里大叫。“莲起。谁來了。”
莲起正在烧水准备泡茶。不好放下手中的东西。只能转头往房间方向大点声说:“应该是你的父母和兄长來了。”
“什么。你确定吗。我爸妈除了搬家那天以外都沒來过。怎么会突然跑來。你又沒有看过我爸妈。怎么能确定那是我爸妈和我哥。”
水滚了。莲起不好意思的对着傅家四人笑了笑。继续手上泡茶的动作。决定忽略傅敬尧的问題。傅家一家人都长的那么像。任谁第一眼就能认出來。
莲起沒应话。傅敬尧马上又叫了起來。“到底是谁啊。莲起。你说话。”
“尧尧。是我和你爸还有你两个哥哥來了。你嗓子都喊哑了。就不要再喊。这样会伤喉咙。”
这次莲起沒有忍住。笑的肩都颤了。回头一看傅敬尧的爸爸也沒忍住。低着头一样笑到肩膀发抖。连肚子都一抖一抖。
“妈。你们怎么來了。”
傅敬尧的妈一见到傅敬尧别扭的走出房门马上就迎了上去。扶着傅敬尧说:“哎哟。尧尧呀。你昨晚才经历初夜。怎么不好好躺着休息呢。能把嗓子喊哑。你们是多激烈啊。來日方长。何必搞的像爱沒有明天一样的一次全摊上。黏膜磨破皮不好收口。容易留疤。到时触感会不好。你…。”
“妈。好了。停。”
看着傅敬尧的脸。傅敬尧的妈妈突然大笑了起來。双手压着傅敬尧的脸。把傅敬尧的脸压的变形。直到傅敬尧扭头抗议才放手。一放手又是一阵笑。然后回头对着傅敬尧的爸爸说:“我就说咱家儿子沒有问題。那佣医。我明天就去砸他的诊所。”
看到莲起疑惑的表情。一直狂笑不语的傅大哥。指着傅敬尧解释。“那小子从小就板着一张脸。无悲无喜的。不哭不笑。整天都静悄悄的。除了婴儿时期以外。几乎沒闹过。我家爷爷和奶奶觉得敬尧不对劲。带去评估了。说是有亚斯伯格症。也就是俗称的自闭症。我妈一直不相信我弟有这种病。说他只是颜面神经少长了一条。等长好了。病就会好了。”
“那小子。脸上从來沒有过那么多表情。”傅敬尧的二哥接着说。“我妈虽然一直说敬尧沒有病。但也一直带着敬尧去看医生。一直到敬尧十八岁离开家唸大学才停。”
莲起看着傅敬尧的两位哥哥有点愣。心想。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在告诉我傅敬尧的亚斯伯格症好了。还是在告诉我他少长的那一条颜面神经长回來了。
☆、他的爱人真是好聪明
“当着我的面说我的事。哥。你们还真是有礼貌啊。”沙发上已经坐满人。傅敬尧只能站着。再说他现在也不方便坐。
“尧尧。你真的好了。以前你眉毛都不会皱一下。”傅大哥仰起头看着傅敬尧。一脸感动样。但屁股坐的稳稳的。完全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瞳孔也不会动一下。”傅二哥低着头认真的品尝莲起泡的茶。说话时头都沒抬一下。
“瞳孔不会动是死了吗。傅老二。你说什么。给你娘我说清楚。”傅敬尧的妈坐回傅敬尧的爸身边。顺便还用食指推了一下傅二哥的头。
傅二哥的头因为傅敬尧妈妈的动作歪了一下。但杯子拿的很稳。茶水一丁点都沒有洒出來。傅二哥脸上沒有一点恼怒之色。只是抬起头笑着对傅敬尧的妈说:“娘。你喝一口。我弟夫泡的茶真的很好喝。”
“哎。真的吗。那我來试试。”傅敬尧的妈开始喝茶。屋内暂时静了下來。莲起又帮大家添了一轮茶水。才停手走向傅敬尧。“你要坐一下吗..莲起指了指他刚坐的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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