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他顿了一下,唇角的笑意更深,眼神却愈发冰冷起来,冰冷色的瞳仁中燃烧起来的火焰比极地的冰雪温度更低。
“为什么认为我无法解开神的封印呢?”
看着希拉反常的样子,米迦勒心中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然而就在下一秒,这预感就成为了现实。
在被希拉杀死的天使身上,一股又一股的杀戮之力飘起,然后以希拉为中心开始迅速汇聚,希拉的气势突地向上攀升,那些银色的力量化成一个个跳跃的光点,然后涌入血液涌出的地方。他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近乎神迹。
直到治愈那条已经穿过腹部的那条伤口时才缓缓停了下来,一股金色的力量和银色的力量在交锋,导致伤口迟迟不得愈合。
希拉伸手轻轻抚过那条伤口,居然会被留下“裁决”的力量。
真的是……太狼狈了……
居然一听到唐渊的声音就会分神到这种地步,这真的是从诞生之初也从来没遇到过的事。
原来那种名为爱的力量居然能强到干扰他的思维,干扰他的动作,干扰他的意志的地步。
真的是……太可怕了……
但,他甘之如饴。
所以,既然不允许,那么就通通都杀掉吧……
他闭上双眼 ,嘴角的笑容温柔得让人心惊。
他喃喃自语地念道:“好像力量还不够呢?”
不足以杀死全部。
“那么就多杀一点吧。”
杀的越多,力量也会越大,那么就没有人可以阻止他了。
下一秒希拉就消失在原地,米迦勒正想去阻拦,却发觉他的剑刃已经穿过一个天使的胸膛,在被杀的天使倒下去的那一刻,银白色的力量从他的尸体上涌出,进入希拉的体内。
该死的,更快了。随着杀戮之力的吸收和治愈,希拉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快,之前明明可以轻松跟上,并对其造成攻击,但现在他只能预测他的行动轨道来艰难地跟上他的速度,米迦勒心中如此想到,面色发沉。
他根据希拉的攻击轨道,冲到下一个被攻击的天使旁边,在希拉将剑刺入天使的那一刻,他的剑已直指他的背后,如果希拉杀死了那只天使,他自己也会受伤。
但希拉完全不在乎,只是漠然地看了米迦勒一眼,在“裁决”划穿他的脊背时,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毫不停歇地向下一个目标进攻,似乎没有丝毫痛感。
而事实上,米迦勒发现希拉的伤口愈合速度更快了。他隐隐意识到如果希拉杀的数目达到一种临界点,会发生一种可怕的变化,但现在他毫无办法,希拉的速度太快了,他已经有点无法跟上节奏了。
……
似乎过了很久,但实则不过一刻钟,米迦勒茫然地看着满地的鲜血和尸体,四周安静无声,风吹过却吹不散血的腥味。
希拉站在尸体中,眼神虚虚望向已经没有半点声响的黑雾渊的,银发微微浮动,脸上无悲无喜,若无那几滴绽放的鲜血,就像月神一般静美。
他蓦地动了,手指轻轻按住胸口,眉目低垂,眼神温柔得令人悲伤,像是世界就要在下一刻消亡,他像是在对米迦勒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还在哭啊,用遮掩的方式无声地哭泣,眼泪炙热得似乎能灼伤我的心脏……”
“所以我要杀了你。
“然后去安慰他。”
“一字一句在他的耳畔倾吐:即使是世界尽头,我也会陪着他……”
而作为交换,他永远都只能属于他,他们永远都要在一起。
希拉轻轻一笑,闭上了眼睛。周身的杀戮之力汹涌澎湃,疯魔般向他涌来,他的面色愈发苍白,唇色愈发浅淡,裸T^T露在外的肌肤上浮动着诡异的淡金色图案,像是三条锁链 ,他们相互交错,让人分不清头与尾,唯一能辨识的就是锁链的粗细。
然而在这股巨大的力量的冲击下,终是冲开了一个小口,小口逐渐扩大,然后那条最细的锁链就此崩溃,只是杀戮之力也后继无力,平歇下来。
他睁开双眼看见这种情况也没有多言,似乎早有预料。
但即使只解开一道封印也就够了。
他双手虚握,巨大杀戮之力瞬间汇聚成一条链刀,除两手所握的空隙,它的其他地方都是由一把把锋利的小刀衔接而成,形状古怪,却透着一种异样的美感。
希拉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兵器,似乎已经很久不见了——他唯一的兵器“终结”,
然后他看着面色僵硬的米迦勒,淡淡地说:“我会赐予你永恒的绝望。”
……
“哥哥,我想出去玩。”
“不可以,外面有很多大怪兽,你一出去,他们就会吃了你。”
“但……”
“你难道不相信我的话吗?我可从来没有骗过你,哪次我说要带糖果给你吃我没带?”
“但……”
“好你一个小汤圆,造反了啊,居然连你哥的话你都不信了吗?!”
“但我就是小怪兽啊!大怪兽会吃奥特曼,怎么会吃小怪兽?你就是不想带我出去玩吧。哼!我决定了,从今天起讨厌你这个臭哥哥!”
“唉……小汤圆,别啊!你要相信哥!”
“那么带我出去玩!”
“这……”
“哼,我讨厌你!”
“等等……小汤圆,你和外面那些大怪兽品种不同啊,你看就因为品种不同,虽都为动物,隔壁家的波斯还不欺负我家的二哈吗?”
“好像,说的也对……”
“那么就这样吧,等我后天把所有怪兽都打死了,就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真的吗?!”
“当然。”
“如果你骗人,你就永远找不到隔壁家的小红!”
“……好。”
唐渊面无表情地听着这段对话,指甲已经深深地陷入肉中,然后,血液开始肆意流淌,像熔浆一样浸透他的心脏,心脏发出了悲鸣。
时间宛若流水淌过,仅留下浅淡的水痕,那是无法愈合的伤口。
“哥哥,我最爱你了!”
“嗯?你昨天不还说你最爱老爸吗?唉……人心易变啊……”
“……”
“就算恼羞成怒,你也不用咬我吧!”
“我又不随便咬,我可从来没咬过二哈呢。”
“是是是,被你咬还是小的的福气。”
“知道了还不快谢恩?”
“……是,谢主隆恩。你说你个小汤圆一天到晚在家你到底在看些什么东西啊?!”
“要你管,好好开车。爸爸说过,作为一名合格的司机,不要随便和乘客交谈。”
“好你个小汤圆,我怎么就成了司——”
“哥哥——”
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车的前身瞬时扭曲得不成样子,钢铁团成一块,旋转挤压成一个诡异而可怕的图案,车门已经完全变形,整个车子似乎变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如同一个牢笼将人紧紧困住,不让任何人出去。
“哥哥,你没事吧?”一个细若蚊枘的声音从密闭的空间传出。
“我当然没事,那么小汤圆你有事吗?”温柔的声音回应道。
“我被你牢牢抱住有什么事?!你肯定受伤了!刚才明明那么可怕……”
“怎么可能,我比小汤圆厉害那么多,每次玩奥特曼打小怪兽,你都打不过我呢。既然小汤圆都没受伤,我怎么可能会受伤。”
“但……电视里都是这样演的,在车祸里一个人护住另一个人,那个人就会死掉……我不想你死!”
“……笨蛋,电视里都是骗人的,这次你回家之后不准再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好。”
“难得看到你怎么乖呢。”
“为什么,有液体掉到我的头上?”
“……哎,这都被你发现了。你哥饿了好久了,小汤圆实在是太香了,我好想吃,所以就忍不住掉口水了。”
“哥哥,你真是太坏了!”
“但……即使你总是欺负我,即使你总是教唆二哈舔我,即使你总是弄坏我的发型……”
“即使……是这样……”
“我果然还是……爱着哥哥啊……”
“哥哥,我很爱你……”
温柔的笑声带着微微的颤抖,他说:“我也很爱唐渊啊,很爱很爱……”
黑暗中一滴晶莹的液体轻轻地掉落唐渊的发上,很快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读者君们,作者大人又回来了,决定今天两更>3<
小剧场时间——
唐斯:小汤圆,你名字取的真好╭(╯ε╰)╮
唐渊:烫死,你名字取得也不错,连死法都给你想好了
唐斯:哪来的妖孽,快还我会卖萌的小汤圆!
唐渊-_-#:马丹,都说了我从来就不会卖萌,不要毁坏我的形象!
唐斯:哎……都说了你不要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居然会说脏话了,还我萌萌软软的小汤圆QAQ
唐渊:……
求评求收藏,不要掉收,作者没跑啊T^T
☆、第 25 章
就算闭上双眼不再去看,却仍然无法阻止由语言的传导而带来的对一系列事件发生的了解。
唐渊恍惚地望向虚空,背对着已经成为黑白色的惨烈画面,世界的喧嚣和颜色都渐渐褪去,他的世界只有他一个人。
那么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他模模糊糊地想起,那天,他吵着闹着要哥哥带他出去玩,但哥哥那天有事不肯,在经过他的一番言语威胁后,终于同意,约定过两天带他去玩。就在履行约定的那天,哥哥为了让他玩得更尽兴,所以向爸爸借了车。
他很高兴,然后他们开始像平常一样的斗嘴,然后——
颓势就以一种无法扭曲的方式急转而下。
一辆货车以一种偏移轨道的行车路线朝他们的车撞了过来,巨大的货车车头和他们的小汽车窄小的车头完全不成正比,一但撞过来,几乎是碾压性的摧毁。他想提醒哥哥,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哥哥仓促之间只能偏离货车的前进路线,即使是这样,货车虽直接冲出了栅栏,但它带来的强烈冲击力已经把他们的车子扭曲成一个牢笼,将他们两个紧紧困在里面。
而哥哥第一个反应就是用身体把他包裹起来,用生命作为他的保护屏障,但车内留下空间太小,他们无法动弹,只能等待着营救。在漫长的等待中,他和哥哥在说话,哥哥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是温柔的平稳的,没有一丝颤抖,让他以为……
奇迹发生了,他们两个人都安然无恙,他们下次可以在家一起玩,他们不用去外面了,哥哥说的对,外面都是和他不同种类的大怪兽,会吃了他这只奇怪的小怪兽。
封闭的空间将五感弄得失灵,他唯一记得的就是那冰冷的液体和温暖的怀抱。
似乎过了很久,他支撑不住,终究是昏迷了过去,然后他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当他听见呼喊声的时候,却觉得那里离自己很远很远,他迷迷糊糊地艰难地将眼睛撑开一条缝,入目的是无边的红,就像血海……
他想再看得清楚一点,看清楚那是什么?那是谁的?
然而一股前所未有的虚弱感已经席卷了他,他重新陷入黑暗中……
那么结局呢?结局又是什么?为什么他记不起来了?
唐渊茫然地望着再次变换的场景,一片雪白,墙是白的,屋顶是白的,地板也是白的,就连人也是白的,似乎要将人的脑海映入一片可怕的白色之中,在这片诡异的天地中,只有一样东西是不一样的,他被围在一群白色的人中,匆匆忙忙地被人推向前方。
那是一种艳丽的红色,就像鲜血,不,那就是鲜血,红得刺目的血。
为什么一个人会流这么多血,就像要把全身的血液流尽了?
胸口忽地传来尖锐的疼痛,从中央向四周扩散开来,比流水更迅疾,就像一把刀或者是一把剑在上面飞舞,划出一条条勾壑,像是要把一颗心狠狠挖出来才能将这股疼痛消去似的。
唐渊下意识地按住胸口,那里有规律地起伏着,似乎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但为什么在脑海里,那个地方发出了绝望的悲鸣?
一滴冰凉的液体落在他按住胸口的手上。他蓦然间抬首,望向天空,那里被一片天花板挡住。
所以不是下雨?那么是……眼泪?
他漠然地抚摸自己的脸颊,那里一片冰冷,有温热的液体自眼角不停歇地滑落,然后很快温热就变成了冰冷。
他在哭,为什么而哭?
他茫然,无法解出这道难题。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那个小小的熟悉的身影,那是他自己。
个子矮矮的唐渊快速地穿过一个又一个人,他的脸色苍白得几近透明,隐约可见细小的青色血管,他穿着不合身的病服,疾速行走间 ,病服内影影绰绰露出干涸的暗色血迹。
最后他停在了一间病房外,靠在墙边,一动不动,像是一尊白玉雕像。
他走过去,站在他的旁边。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的影子似乎重叠在了一起,明明是身处两个不同空间的人却显得异常和谐,永远无法相交的时间似乎也在这一刻开始交和。
病房内是死一般的寂静。 “你不会死的对不对?这只是你的一场恶作剧对不对?你小时候就调皮捣蛋,喜欢骗人……对不对?”女人的声音里已经隐隐有了哭腔。
“妈……我已经……长大了……”他已经成熟到不会骗人了。
“我想……我应该没……多少时间了……所以不要让我把……最后的时间……浪费在……安慰你身上啊……”青年的声音仍然是温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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