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什么!”肖潜厉声问道。
“我做了什么?皇上您怎么不问问你们做了什么?”叶贵妃顿了顿,道:“元贞95年,先皇后宫的一位娘娘暴毙而亡,先皇下令严查,最后草草了事。最后竟然将几个无辜的侍从给杖毙了......”
这件案子几个月前才重新被查明,肖潜当然记忆犹新,但是,所有进宫的妃子的资料都要被慎刑思查几遍的,而且下面递上来的叶贵妃的资料里面,并没有什么问题。肖潜不由的问道:“你是......”
“我是那几个死了的宫女中的一个!”
“什么!”安丞相惊呼出声。
就连肖潜,对这个答案也是惊诧万分。
叶贵妃低咳了几声,嘴角溢出一丝血线。脸上带着微笑,竟然如同走向末日的花朵一样,凄美却艳|丽。
“你用了那块黑玉?怎么......”
“我怎么没死是吧!”叶贵妃道:“当年我伺候的那位娘娘被人送了一块墨玉,不久之后她就发现了异状。她发现她虽然变得更加漂亮,但身体却越来越差。她便把那块玉给扔了,但是不久之后,她又重新捡了回来。她受不了那种变美的诱|惑,那段时间,那个老皇帝几乎天天来娘娘这里。”
“不过,很快她就死了。于是,我的机会便来了。”
秦安忍不住插嘴,“你偷走了那块玉?”
“是啊,不过那块玉太大,我只来得及拿走一半。后来进了慎刑思......我便死了......”
“死了?那站在朕面前的难道是鬼!”
“是啊,是鬼。一个孤孤单单的鬼!”叶贵妃的表情变得狠厉,“我在死人堆里醒来后,就发誓一定要报这个仇!只可惜,老皇帝先一步死了,所以我只好找皇上你复仇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9 章
“荒谬!”肖潜怒斥道。
“呵呵,您当然觉得荒谬。不过,如果你醒来后发现自己在宫里的姐妹都死了,而且连家也回不去的时候,你就不会觉得荒谬了!”叶贵妃目光狠厉,瞪着肖潜,仿佛想从皇帝的身上撕咬一块肉下来!
“是你们青红皂白不分!是你们是我们这些人命如草芥!不过,哈哈......耀朝很快就会完了,一想到我亲眼看不到那天,我就不甘心!”
“谁说你活不到那天?”肖潜接过一旁侍从递过来的湿帕,擦了擦手,又道:“朕暂时不会杀你,而且朕还要让你看到那个南疆王是如何死在朕的铁骑之下的!”
“把人关到诏狱,记着,不要让她死了。”肖潜扔掉手中的帕子,转身上了矮榻,执了一枚黑子继续刚才的棋局。
“是!”秦安挥了挥手,侍从立即一个手刀打晕叶贵妃,把人拖了出去。
安丞相听得一头雾水,不明白这叶贵妃怎么突然就成了私通敌国的奸细了。而且她按理说应该也三十几岁了,却看着仿佛才二十出头......
但皇帝只专心看着棋盘,安丞相也不敢贸然开口。
良久,直到把这盘棋下完,肖潜才状似无意的问道:“安丞相想知道什么尽管问,要不朕赢得很没意思啊。”
安丞相:“......”
“算了,朕还是告诉你吧。”肖潜有些无奈的说道。
安丞相:“......”
“安丞相可记得夏太妃的案子?”
安丞相点头,这件案子他印象很深刻,夏太妃被萧士则在宣阵殿一剑穿喉,当时大殿上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安丞相本以为肖潜打算杀萧士则的,结果只是唬了对方一下。
但是这个萧士则还真的就被唬住了,那天下了朝,就匆匆赶回了萧府。后来又在重重监视下连夜出了城,连那带来的以前兵士都没敢带回去。到时让肖潜平白的捡了一个便宜。
“朕之前着人查到萧贵妃和夏太妃有来往的事实,后来,夏太妃入狱,被人发现了身上被人下了剧毒。只是下毒的人是谁,竟是没有从夏太妃的嘴里问出来。”
“那皇上是如何得知叶贵妃她......”
肖潜轻笑,仿佛是得意的说道:“朕派去的人没有查到什么,只是发现这叶贵妃去明月庵的次数略多了些,有些日子还和萧贵妃去庵子的时间重合。但是,这一切都是叶贵妃自己露出马脚的。”
安丞相:“......恕微臣愚钝。”
“看来安丞相还要多历练呐。”肖潜叹道。
安丞相:“.......”
“走,朕带你去看看传说中的连玉珏。”肖潜说完,便大步出了殿门,安丞相急忙跟上。
两个人身后跟着一大群的侍从,步行来到了勤政殿的书房。
肖潜先一步踏进门里,安丞相也跟了进去。
一进门,安丞相就闻到一股花香,馥郁却不浓烈,安丞相一下子白了脸。
“爱卿怎么了?怎么一脸煞白?”
安丞相调整了一下面部的表情,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微臣无事,只是奇怪这四九寒天怎么有桃花的香气?”
“爱卿只闻到了桃花的香气?”肖潜用手挑开了桌上的锦盒,一黑一白的两块玉出现在安丞相的面前。
“回皇上,还有......梅花的香气.......”
“恩,是啊。”肖潜盯着锦盒里的两块玉,像是想起了安从筠,“爱卿不必想太多,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只这一句话,却让安丞相浑身冰凉,半响才反应过来,皇帝这是不追究了,赶紧跪下磕头:“臣.......谢皇上!”
“不妨事。”肖潜在上首的位置坐下,才道:“这黑白连玉珏是吸收百花精魄最后才凝结而成的。自然带有百花的香气,不过这东西太过稀少,就是朕,也只见过两次。”
肖潜像是陷入了沉思,书房里一阵寂静,安丞相跪在地上,虽然地面铺着厚厚的一层地毯,但却感觉到那一瞬间似乎连时间都凝固了。
“耀朝君王佩戴的辟邪珠,尽管史书上记载的是用从天上而来的东西,但朕让人仔细的查过,不过是由这黑白连玉珏制成的。不过到底没有朕这眼前的这两个东西成色好。”
安丞相:好像话题越扯越远了,这和叶贵妃有什么关系呢?
“秦安,你来说吧。”肖潜似乎有些乏力的闭上了眼睛。
刚才一直在装透明人的秦安冷不防被皇帝点到名,定了定神,才说道:“咱家之前还以为这萧贵妃和叶贵妃有来往,后来才发现这两人私下里并没有什么来往。这明月庵的庵主虽然会制香,但她一个出家人,着实用不到那些东西。咱家便让人查了一下那庵主做的香,发现那庵主似乎做的出来带着百花香气的香粉。”
“那这叶贵妃也说了是自己做的香......”
“安丞相今年夏天有没有吃过桃子?”
“自然是吃.......”安丞相猛的反应过来,“原来是桃花!”
“是啊。”肖潜接过话头,“今年开春的时候,耀朝哪里有桃花?”
原来,去年耀朝一个冬天都没有下雪,后来到了春天的时候,便来了一场倒春寒.......
“那些带有香气的香粉和胭脂,往往第二年就失了味道。而且叶贵妃刚进宫的时候,朕可不记得她有体|香。”
“皇上,那叶贵妃和帝国私通......”
“这朕到没有查清楚,不过,南疆的战场上有安侍墨,朕倒不怎么担心。”
安丞相:“!”
一瞬间,安丞相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皇上,微臣小女的身子......”左右书房里也只有他们三人,安丞相也不怕被旁人听了去。自从皇帝在朝堂上说了立安从筠为后,但是,在议事厅之后,安丞相只以为那是皇帝在逼萧士则谋反。
可如今,看皇帝这意思,好像是认真地!
“你一定心里在想,朕是为了拉拢你,才想立安从筠为后?”
“微臣绝无此意!”安丞相叩首,“臣只是希望皇上再考虑一下,毕竟......”
“毕竟什么!”肖潜提高了声音,“你以为朕叫你来看这场戏是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0 章
安丞相:“微臣......不知,还请皇上明示。”
肖潜:“朕想娶你女儿,但是又没有一个理由。正好这次的南疆有战事,朕便让从筠去了。”
“可是臣的女儿他......”安丞相惊讶的从地上起来,秦安那一刻几乎以为安丞相会上去抓着皇帝的领口嘶吼出声。
但是安丞相只是往前走了几步,便硬生生的顿住了。
安丞相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脸灰败的看着皇帝,喃喃出声道:“可从筠他......”
肖潜脸上闪过一丝愠怒,最终又变得面无表情起来,道:“现在知道心疼了?不过,你这当父亲的,竟然没有朕了解从筠多。”
“至于从筠的身子,朕都知晓了。”
安丞相:“......”
秦安:皇上,您确定您不是在炫耀?
安丞相从勤政宫里出来,这才惊觉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被冷风一吹,身上刺骨的寒。
宫门口离勤政宫还有一段距离,安丞相还是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当今皇上的手段和魄力他都是领教过得,自己女儿落到皇帝的手里,安丞相并不觉得意外。相反安从筠的态度就有些......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这个女儿,是个面冷心冷的人。他没想过安从筠的未来,甚至不曾为安从筠打算过,而且从心里就认为他与旁人不同。
“安大人留步!”秦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安丞相转过身子,见秦安拿着什么快步走了过来。
只是成年人八|九步的距离,竟然看不清了。安丞相不得不在心里感叹一声老喽。
“安大人可叫咱家好一阵追。”秦安走到安丞相跟前,这回安丞相看清了,秦安手里拿着的是一个大氅。
那大氅似乎是用红狐狸的皮毛做的,难得的是竟然连一丝杂毛都没有,赤红一片。
安丞相不禁有些疑惑,“秦公公找我所为何事?”
秦安把大氅往安丞相手里一塞,“这是皇上赏的,这天眼看着又要落雪了,皇上担心您冻着,便着了咱家来给你送这个。”
安丞相赶紧谢恩。心里却在想:这是先给一个棒子然后再给一个大枣?
“得了,事情既然办妥了,咱家也就放心了。”
安丞相目送秦安离开,然后才抖开大氅披上了。
身上暖和了许多,心里却觉得越发冷了。
明着去前方的是楚回,但是如果安从筠要想领着军功回来,那楚太傅......
这么一想,安丞相越发看不透这个皇帝了,如此深谋远虑的一步,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打算的呢?
安丞相紧了紧大氅,挡住了呼啸而来的北风。
******
楚回毕竟是现代人,在宫里的时候,整日被困在东宫,除了几个侍卫大哥,就再也见不到别人了。
这会出了宫,见了这么多的古人和古建筑,连车都不晕了。
“原来古代真的有基佬!”楚回挑着帘子,一脸的兴奋。
安从筠不明所以的朝外看了一眼,发现是两个年轻男子正牵着手逛街,瞬间便明白了楚回的意思。
把这个丢人玩意拽回车里,照旧扔了一本书过去,人立马老实了下来。
“怎么今日是地理志!”楚回有些恹恹的问道。
“南疆山多树多,更适合轻武器作战,你说的那些火药,根本行不通的。”安从筠一脸凝重,“还有,多看书,省的打仗的时候逃不掉,被那萧士则的手下俘去杀了吃肉!”
楚回:“!”原来古人真的会吃人啊。
呜呜,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玉皇大帝上帝叔叔,我想回家......
安从筠:“......”
他们已经在路上走了多日,这次因为是秘密出行,所以车队伪装成了商队,而远在蜀中的靳天和苏应声,则会在蜀中到南疆的地界等着和他们会合。
******
安从筠到达蜀中边界的时候,靳天和苏应声已经到了有十日了。
车队刚停在驿站门口,就有爽朗的笑声传来。
“安兄弟,你们可来了!”
安从筠挑开车上的帘子,瞧见靳天和苏应声从驿站的大门走出来。便跳下了马车,一旁的楚回早就在车里坐不住了,也没等车夫把踏脚拿过来,就跟着下了车。
安从筠抬手抱拳,问两人好。却见靳天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看着自己身后的楚回。
“这位是......楚太傅!”
许是从来没见过靳天这么吃惊的样子,苏应声打量了一番楚回。
狭长的眉眼眯起,一副狐狸样。
楚回被这两个人盯着,下意识的抖了三抖。
安从筠无奈的看着这三个人,只好说道:“这位就是楚太傅,两位是不是要在这里听我详谈?”
这时候车队里的人大多都已经下了车,而且把东西都整理好了。
靳天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虽然已经过了不惑之年,精神头还似个毛头小伙子。吩咐好手下去安排好车队里的其他人,靳天把安从筠和楚回请进了驿站。
打仗的消息已经传开,前方的城池也已经防御完毕。这里离最近的一座城池还有半个时辰的路程,主要是楚回的身份太特殊,而且一路车队太过奔波,需要在这休整一下。
守门的将领是一个将军,叫孙思的人。靳天以前也在南疆打过仗,孙思怎么可能放心让靳天进城。
所以安从筠和楚回到的时候,靳天还在驿站留守。
不过最近萧士则倒也没什么动作,想来也是有所忌惮耀朝的武力。
几人到了驿站的堂屋里,苏应声挥退了下人,这才把心里想要问的问题说出来:“为何皇上只派过来这么点人?”
这个问题不仅苏应声疑惑,就连靳天也奇怪。
安从筠带的车队既然要伪装成商队,那么人数最多只有百人多。靳天这里满打满算也只有两千多人,这两队人加起来,总共也不超过两千二百人。
安从筠没说话,靳天又问道:“是不是皇上后面还有打算?”
楚回到了这里,才真正明白,这是真的要打仗了。但是他也不清楚安从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要看向安从筠。
安从筠被这三个人盯着,气定神闲的啜饮了一口茶水,放下茶碗才道:“各位不要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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