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唯一回过神来,看了一眼陈风扬焦急的样子,试着让自己放松下来,自己必须放松下来。
“我可以脱鞋么?”
“可以。”拿着扇子的老头饶有趣味的看着谭唯一。
“快点开始。”游得看了一眼孟津迎。
舞台上地板不是很凉,袜子也脱掉,唯一似乎找回了练琴时的自由,这种不受约束的感觉。
曲子开始。
爱情像是战斗,战斗过后又追求自由,自由过后又是空虚一片。我的玫瑰和你的曲子很配,送给你。
唯一拉了无数遍这个曲子,每想到刘徊的话就对曲子更有了偏向,骄傲又自卑的不安,打响了爱情的战斗,品尝了爱情的滋味,磨合时却感觉到了无味,一直重复着这样的关系,像是刘徊所说,自由过后又是空虚一片。
“滋。”孟津迎的眼皮跳了一下,前面还中规中矩,不算出彩,但也尚可。这块不在本来的调子上,但这样拉长的处理却更让人意犹未尽。冒险又大胆……
旁边的游得抖着脚,不耐烦了,呵呵,这老头就是固执的学院派。
激烈浓烈,越来越跳耀的仿佛坠入深渊的爱情,平静的像大海一般那样内敛的情感,带着自卑感的诉说,这……不断变化的小节……谭唯一以前那个天才的小提琴手么?据说经过一场车祸彻底放弃了音乐,销声匿迹了。眼前的这个人退却了骄傲,带着直击灵魂的极端演绎……有意思……孟津迎扇子遮住了半边脸,两眼盯着舞台上谭唯一。
“停!”游得大喊一声。
唯一猛地一睁眼,琴声戛然而止。汗珠顺着唯一的头发流下。
“哪来的野人,大学都是白上了么?就是这样教你的?这粗鄙的拉法,简直侮辱。”游得鄙夷的看了一眼谭唯一。
“我不觉得,在我这里,感受了心。”孟津迎拿着扇子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所以二流就是二流,呵呵。”
孟津迎不管冷嘲热讽的游得,看着谭唯一“不管怎么说,前面那一小节我认为你在犹豫,因为你也能拉的很好,像前面很多考生那样,不出错。但是从3小节开始,我感受到了你的决心,对曲子的个人理解,虽然手法上还有细节处理上确实差了一些,但是我会给你时间,技巧复原的时间。”孟津迎扇着扇子朝谭唯一点了点头。
“呵,你这样选法岂不是猫狗都能进AB乐团了?我不同意。”
“恩?不同意就不同意,规则是这样的,我们三个都同意才能进,游得呢不同意没办法。但是我还是A音大的教授,我的研究生名额,谭唯一可以给你一个。只要你考得上。”
“嘶,孟津迎你还真是没规矩,你想怎样就怎样么?刚才那话我录下音来,你不怕么?”
“我怕个吊,我收研究生就是我觉得有天赋有未来脾气和我相投的学生,既然发现了我怎么不能要?”
“呵呵,听说你的研究生大家都不想上呢?”
“我的研究生名额少只有两个,别人呢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额,两位老师,现在要打分么?”
“哼,0分。”游得瞥了一眼孟津迎。
“就事论事,我给60算是及格。”孟津迎摇起了扇子。
“你这样显得我很没素质了?”
“艺术是挑剔的,我也没说你什么?你坚持你自己的就好。”
游得听了孟津迎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老家伙看似云淡风轻,每说一句话就让人恼火的不行!
“那么,这位考生我统计了。11号考生,你可以从这边出去了。”陈风扬看了眼舞台上发懵的谭唯一。
“哦。”谭唯一默默的穿上鞋,其实底下两位评委说什么他都没太听清楚,尤其是游得的大喊,让唯一停下,更是直接划破了他的空间一样,瞬间冰冷,冷汗直流。
唯一披上羽绒服,小心翼翼的把小提琴放回盒子里,流光的小提琴对不起让你蒙羞了。
出了礼堂,雪花静静的落着,挂到了松柏的树上,汽车的顶上,唯一的睫毛上。有瞬间的落寞,但是却又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过后,无论结果怎样都轻松了。
“唯一。”陈风扬追了出来。
“风扬师兄……”唯一还是老样子,无法直视陈风扬的脸,微微的低着头。
“你怎么走了?孟津迎老师不是说让你拿上他的名片,联系他的么?”风扬喘着粗气,找了唯一一圈。
“什么?我不是不合格么?被叫停了。”唯一瞪大了眼睛,装上了风扬直视的眼睛,那样迷幻又陌生的眼睛,唯一从不敢看。害羞害怕着,又闪躲了起来。
“刚才你没听到两位老师的话么?”
“没有,我刚才太紧张,懵掉了……但我知道自己的水平,只要一人我不行的……”
“乐团这块确实……但是孟津迎老师说你可以做他研究生,继续拉小提琴!”
“孟老师!?真的吗?”
“真的!刚才确实说了!这是名片,我找了你一圈了。A音大的研究生,很多A音大本科都未必能上啊,你只要文化课过国家的统招就可以了!”
“……”唯一看着名片,手颤抖了起来。我到现在才认清自己对小提琴的爱,即便觉得自己是废了的,即便不能成为演奏家,小提琴之后再也不能再自己的生命中消失了。谭唯一做了这个决定终于从黑洞里挣脱,进行了今天的演奏,他不后悔。
但是得知自己没有被抛弃,反而有人欣赏的时候,那种喜悦,唯一从来没有过,一瞬间跪倒了地上,泪水洒落。
风扬看到跪着的唯一,也是慌了神。
“咣!”眼前闪出了一个身影,一拳揍到了陈风扬的脸上。瞬间唯一被眼前的高达身影挡住。唯一刹那的失神。
“刘徊!你干什么!”
“陈风扬让你哭,你甚至下跪,你说你在做什么?”刘徊冷冷的看着陈风扬。
“你给老子滚!”唯一腾的一下站起。把刘徊往后一拉。
“对不起师兄,这位没搞清楚状况,我替他道歉,脸疼么?”唯一看着风扬的右脸泛红,这一圈打的不轻……八嘎刘徊!
“我看是有什么误会,你和你朋友解释一下,我的脸没事。你一定要坚持下来,别放弃这样难得的机会。”
“恩,我的文化课不差,我会联系孟老师的。谢谢你师兄。”
“我先进去了,要商量一下人选。”陈风扬绕了绕头。
“恩恩,你外套也没穿,太冷了,快进去吧。”唯一从来没有过这样无脸面对陈风扬的时刻。
☆、在意别人的世界
唯一怒瞪了刘徊一眼,大不的向前走着,懒得理身后跟着的刘徊。
“喂,慢点啊,谭唯一?”跟了几个街,唯一七拐八拐甩着刘徊,可是刘徊越跟越进。
“喂,我难得冲动哎?你不感谢我吗?”
唯一听到这句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瞬的停下了脚步。
“我感谢你?我刚才多丢人知道吗?”
“丢人有那么重要么?而且我看你只是默默的自己幻想,对方没有对你有任何的想法哎?你看不出来么?”
“我和陈风扬怎样用不着你来管,而且我今天是面试哎!!”唯一说完就有些后悔了,像是气刘徊在关注别的什么地方一样。
“我当然知道啊,所以我在门口等你。只是我看见你们的样子,我心有点乱了,我承认刚才是我冲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你哭了,我能不上去么!”
“你离我远点!”
刘徊快跑了两步瞬间拉住谭唯一的胳膊一拽将谭唯一楼倒了自己怀里。呼吸的贴近。
“可以慢慢和我说么?今天的情况怎么样?”刘徊的嘴唇在唯一的耳边,没刮的胡渣痒痒的划过唯一的脸。
唯一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这是大街上啊!来往的行人!旁边就有一个著名的咖啡厅,落地窗户大而透明。
“刘徊你疯了!”唯一越是挣扎,刘徊楼的越紧。
“我想你想了很多天了,怕影响你练琴,所以一直忍耐,今天大事解决了,你觉得我还会放手么?”
“赶紧放开我,我可不想变成别人的话题!”
“唯一,那玻璃窗里的人和我们毫无关系,你又何必在意,在意一个遥远陌生的人而伤害在热烈追求你的我。”
唯一有一瞬间的失神,刘徊的话听进心里,像是一块石头。
“总之,先放开我,有什么话一会再说。”唯一有些别扭。
刘徊松开了唯一,在唯一呼了口气的时候又拉起唯一的手腕往来的方向走去。
“喂,你干什么啊?”
“我车停在那边啊!”
唯一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前面的刘徊,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在意他了,而且听到陈风扬那句话的时候,竟然一瞬间飘出来刘徊的名字想告诉他,但是被自己的恐怖想法逃避了。
就像现在唯一觉得还好刘徊来了……这样的想法……仿佛就像刘徊说的那样陌生又遥远的人,在意他们干什么。如果我那么在意的话,我想我就不会选择喜欢男人了。
坐在刘徊的车里。
“去哪?”
“你把我抓来,问我去哪么?”
“如果不问你,我想去hotel,刚才路过一家,圣诞节特情房,有骑麋鹿之类的好玩的。”
唯一三天黑线垂下,果然刘徊现在恢复了正常,又开始调戏我了。
“没兴趣。”
“是啊,一下太猛了,你也受不了。”
“喂,你满脑子都是些什么!”
“满脑子都是你。”
“擦。”
刘徊笑了笑。
“我知道你没问题,即便是进不了乐团,你也会有其他的事情想做能做。”刘徊淡淡的说了出来。
“砌,你怎么知道我进不了乐团。”
“刚才不确定,现在是彻底肯定了。”
“嚓,刘徊。”
“怎样,现在心情不错了?”
唯一听着刘徊的话,瞬间发现自己的笑容还在脸上,和刘徊的对话,和刘徊的挑逗像是自认为爱情战争一样的有趣。
忘了自己刚才的愤怒与泪水。
“不过你这样的方法不好。”唯一闪过头去。
一个急刹车。刘徊的吻覆了上去,带着刘徊的淡淡古龙水味道让人迷醉。
“刚才红灯。”刘徊看着前方,一个油门又走了。
唯一喘着粗气,车内弥留着味道,着狭小的空间让人脸红心跳,呼吸不顺。多少年了,没有过吻……自己小心翼翼的防备着,不让任何人进到自己的空间。
可是刘徊的吻带着霸道,带着柔情,带着挑逗。让唯一瞬间凌乱,是因为一开始我对刘徊就全盘而出么?他那么了解我,知道我所有的事和秘密,来不及恐惧,只有不断中烧的体温和刘徊的味道,让人心神难安。
☆、一年半后
一年半后
“时间咖啡厅重新开张喽~”听着鞭炮的噼啪声众人都跑回到屋内去。
“这次装修的跟以前截然不同啊。不过也很舒服很不错啊。”谭唯一看着咖啡馆焕然一新的样子。
“那是,这是按照我的品味装修的。”花花昂着脸骄傲的说着。
“哦~呦~不愧是老板娘~啊~!哈哈。”merry扭着屁股撞了一下花花。
“老板娘?”谭唯一看着羞红脸的花花。
“是啊是啊,你知道为啥重新装修么?他和严岭啊~在屋里玩滴蜡~啧~把屋子都烧了,所以才重新装修的。”
“咳。”听到merry的话,唯一一瞬间想到了那画面,口味太重了,我和刘徊都没那么……
“不知道谁是S谁是抖M啊~”merry双手抱拳沉浸在了自己的想象中。
花花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样。一挺胸脯。
“这你还看不出来么?严岭老头那么听我的!”
“噗”
“噗”
“喂,在说什么?”严岭看着笑的前仰后合的众人。
瞬间,两人的便更有了画面。
“还是不忍直视……”谭唯一捂了捂眼睛。不看严岭。
“喂,我说不要给我种草莓在脖子上了,你看大家都看到了,笑我呢吧?”严岭用手臂箍住花花的脖子。
“我们刚才没注意,现在看到了。”
“啊,这边有两个耶~”
“花花赞~!”众人比着赞,严岭瞬间黑脸,这算不打自招么……转移话题。
“你家那位呢?”
“刘徊么?有客户,晚一点就过来。”
“噢,听说心理医生陪人胡聊一会就挣的特别多耶~”花花挣开严岭的臂弯。
“我以前也认为是胡说八道,但是经过治疗之后确实很有用。”唯一过后想起刘徊对自己一步一步的所谓的治疗(引诱),确实让自己克服了对小提琴的恐惧,对感情的恐惧,在一起这些……算是治疗的附带品了。想到这,不觉有点思念刘徊了……怎么还不来……
“苏禾不是说今天的飞机回来么?”
“是啊,刚才打电话关机,估计飞机晚点了。”唯一看了眼手表。
“苏禾去南极有半年了吧?”
“有了,跟一个杂志的项目。”
“真厉害啊,这么年轻就能成为地理杂志的摄影师。”
唯一叹了口气“楚朗走后,他完全扎进了工作中,成了绝缘体,我和刘徊还说想给他介绍个朋友,被他一口拒绝了。楚朗走了三年,他工作了三年。”
“好心疼苏苏啊!”花花眼神落寞了起来,这谁会不知苏禾在等什么呢?、
“楚朗没消息么?”花花疑问道。。
“其实已经回来了,半个月前。”严岭抽着烟漫不经心的回到。
“什么?!”
“什么?!”
“老头子,这么重要的事,你都不说?”花花扭着严岭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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