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默撇了撇嘴,将自己被沾染血迹的剑身从死去的人的身上蹭干净,将死不瞑目的假雷战野踹到一边,他想着:雷战野什么时候会笑的那么的白痴,那小子从来只会用那种温和的、斯文的笑容去勾引别人。
细小的改变总是这样在不知不觉之中来临,让人无法觉察出来。
而承泽与嘉明这两人相对于简默来说,境地更为好一点,颇有一点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架势。窝在承泽的怀里面的嘉明,是承泽的最大弱点了,而此时嘉明被牢牢地保护着,承泽只需要去对付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而已,虽然有些麻烦,但是一路上还算是十分顺利。
而对于雷战野本人来说,此时的境地实在是糟糕,魔修的助力已经就这样消弭了,承泽带着嘉明不知所踪,最重要的是简默此时与他相分离。雷战野收敛心神,谨慎地在一步一步地行进着,他恢复了自己原本的样子,铮亮的光头已经不见踪影,乌黑的长发一直垂到了腰部,身上还是那样一件玄色的不起眼的衣衫,但是此时他周身的气势已经全部都改变了,从之前的温和无害变得霸道而又凌厉无比,这是简默一直以来所不知的一面。
此时,雷战野不再是一个遮掩着自己的弱小的佛修,而是一位魔修,一位枭主,他是魔族的主人,而那几个魔修是他自己收拢的不值钱的手下罢了。魔修与佛修不同,魔修与魔修又有不同,有一部分魔修行的是顺应天地自然的正统修真之途,魔于他来说只是一个身份,而有的魔修则是行的是血腥嗜杀之途,魔与他来说是如魔的行为方式。
他千辛万苦跑到青山那里去,只是为了去查看那里传说中的禁制,怎料到反倒是被琉沙与别人合伙将他偷袭,万幸的是他遇到了简默,万幸的是他活了下来。曾经魔界的霸主又如何,还不是牢牢地被自己给禁锢在脑海之中。
一种自尊被践踏的暴虐之情在雷战野的胸口膨胀了起来,随手捏了了一个指决,眼前荒芜的一片突然升起了一片大火,炽热的火焰燃烧着这个空间,埋伏在此处的护卫发出灿烈的哀嚎声,带着黑色烟火的火球不知从何处滚了出来,一、二、三、……七个,不知道是该庆幸自己受到重视,还是悲哀自己受到了围攻。
但是这些小喽啰不自量力想要阻挡住自己的步伐,就得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黑色的焰火还在燃烧着,哀嚎声在渐渐地低了下去,不多时,只见那原本的人就已经化成了尘土,几个火球滚过的地方留下一片片黑色的灰尘痕迹,在之前他们哪里能够想到自己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呢?
清除掉阻挡自己的小喽啰,雷战野并没有立刻前去寻找简默,而是走上了通往城主府的那一条路。
☆、身份
厮杀是免除不了的必经之途,简默用自己的袖子蹭干净沾染在自己脸上的别人的以及自己的血液,眼前的敌人在他的周围已经形成而来一个尸体围成的的小圈子,每一个都是被拦腰斩断了自己的身躯,脸上也是满是狰狞的神色,简默看着这些死去的人,啐了一口唾沫:“妈的,想来杀我,弄死你们。”说完禁不住呵呵地笑了起来,像是国王巡视自己的领地一般巡视着四周的断臂残肢,这一次他并没有将自己的佩剑用衣物蹭干净,他想着,这是功勋,怎么可以就这样轻易抹去。
躲在暗处的人还在暗自嘲笑着跳入险陷阱的羔羊,而自己的表情却只能够永远停留在那个得意的申请之上了,透心凉的一剑将他的生命无情地收割了。
躲在暗处的渣滓,臭水沟里面的老鼠,就应该被自己收割掉,简默的眼睛里面勃发出强烈的兴奋感,这种兴奋感在灼烧着他的身体,他禁不住发出吃吃的笑声。
脚下的步伐一直不停,每一次都出现在不同的地方,但是浓重的血腥味缠绕着这个地方盘旋不去,简默知道,这说明自己在原地打着呢,那些人或许在筹备着一次更为猛烈的袭击将他伏诛此地。但是哪里会有那么的轻易,让他们达到自己的目的,与小鱼小虾们的游戏也到此为止了吧。
只见那是一道剑光,,以着摧枯拉朽的气势劈开自己眼前的路,露出自己本来的面孔,简默深吸一口气,又呼了出来,眸子里面是对着远处建筑物的兴奋之情,有些雀跃地踏上了眼前的路。
走进那个雄踞在中央的建筑物,是城主府,但是此处像是并没有人员在看守着,一路顺畅地进入到了最里面的地方,最为中心的地方像是一个祭坛,毫不掩饰地展现在别人的面前。
简默发现自己并不是第一个来到这儿的人,在他前面的两丈处有一个高大的青年,有着乌黑的头发长长地一直垂到了腰间,身上着的是一件黑底翻金的袍子,而袍子上面绣着繁复的花纹,类似上古的符篆,绣线是金色与黑色夹杂,在这日光之下闪耀着点点的光辉。十足的雍容,霸气侧漏。
当然更让人注意到的是——
“你不是佛修。”简默看着那个青年,虽然他的周身气势已经全然改变,但是眉目五官并没有变化,只是他感觉那个初见时眉目清淡的佛修像是只存在于自己虚妄的记忆之中。
他成长成了他不曾想过的模样。
雷战野看着简默,他径直走了过来,只听见他说道:“自然不是,佛修哪里能够与你行那种事情。”
简默不由得哑然,想自己现代的价值观让他一直都忽略这个其实很重要的问题,但是他还是有着疑问:“那,你是魔修?”
“自然是的。”雷战野颔首,他已经走到简默的面前,他将手虚虚的拂过青年的头发,在闻到青年身上那浓重的血腥味,不由得眉头皱了一下,但是倏忽又散了开来,“表哥是嫌弃我吗?”
简默任凭身边的雷战野的举动,露出了愉悦的表情,他说道,“怎么会呢,那你原本要将我带回你所在的修门去报信也是假的吗?”
雷战野的手指一顿,将简默的手拿了起来,捏住他的手腕,故意忽视简默那一瞬间的敌意,说道:“自然是假的,我想要表哥到我的地方去久住而已,怕表哥不同意,只好想了这样一个法子。”他又捏了捏简默的手腕,而另外的一只手遏制住简默的攻势,简默有些置气的一般别过头去,一副不想看到他的样子。
雷战野将唇印在了简默的嘴唇上,然后咬住他的下唇慢慢地舔舐着,简默被他控制在怀里面动弹不得,不由得心中升起一股烦闷来,他张大嘴,让雷战野的进一步入侵,然后趁着这个时候,猛然一咬,感觉上自己清醒了很多,再看到自己眼前的情形,一股热气一下子将他的脸烫的通红,舌尖上面的刺痛让他向后仰着脑袋,逃过青年的狼吻:“你……收敛一点。”大白天的,要不要这样马上上演限制级啊!
“有时候,就是情之所至。”雷战野不甚在意地笑了笑,但是却是放开了对于简默的钳制,显然是对于简默接受自己身份感觉到十分愉悦。
简默自然没有雷战野这么厚的脸皮,他说道:“你给我克制点。”
“我知道了。”雷战野快速地接上去,一副讨好的样子,让人看着想要去扁他一顿,但简默自然是不舍得的。
承泽和嘉明并没有出现,简默和雷战野也并没有继续去等候他们,承泽的实力比他们要高的多,并不是他们需要担心的范围。
他们走进了那个祭坛,在距离中心不到半丈的地方停住了脚步,地板出现了轰隆的声音,紧接着在中心的地方出现了和他们一起的魔修的身影,他们看起来毫无知觉地被放置在台子中央,身上满是血腥味儿,血液近乎浸染了他们的整个身体,像是在血池之中泡过了一番。
任谁想,都知道不对劲,简默和雷战野对视一眼,在电光火石之间,雷战野只觉得自己的腹部一痛,然后飞速地向后退去,拉开与简默之间的距离,不是冒牌货,他感觉到简默是真的想要去杀他!
愤怒的火焰灼烧着他的心,他感觉到了更让人无法忍受的背叛,他看着之前对他依顺的人走到了那祭台之上,脸上的是对于自己的倨傲与嘲讽。
他看着那个青年,如垃圾一般将自己的属下的身体提在手上,让血液洒遍祭台,听着他那让他咬牙切齿的嚣张的笑声:“终究是我的。”
他想着,怎么可以让你如愿,慢慢地撑起自己的身体,他也发出了自己的攻势——
“不自量力。”简默看向来人,嘴角勾起轻蔑的笑容,随手丢弃自己手上的尸体,迎面去迎接来自雷战野的攻击,手中的佩剑交接在了一起,一柄银白,而另外一柄却是血红之色。这时候雷战野才亮出自己的武器来。
此时的雷战野脸上挂着的是快意的神情,双方的剑网带着罡风切割着空间,简单而直白的力量的碰撞,空间切碎的在自己的身上留下一道道切痕,割出一道道长长的伤口,将衣袍划破,也将血液带出一阵阵蓬蓬的血雾。剑光充斥着整个空间,躲在暗处窥探的蝼蚁们付出了自己代价,哀嚎声在四处一声接着一声地响了起来,片刻之后,四周的地面之上满是脏污的痕迹,但是造成这些的始作俑者们并没有停止他们的打斗。
雷战野将已经失去知觉的简默丢到地上,腹部的伤口还在不断地流出鲜血,黑色的血污将他的衣服弄得湿淋淋的,他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不甘心地捏住简默的脖子,但是此时已经陷入深深的昏迷之中的人并不能够觉察出自己此时面临着死去的威胁。手掐住脖子,身下人的脸色开始变了颜色,但是没能够做出反应出来,青紫色渐渐地笼罩住他的脸,突然,雷战野眯起自己的眼睛,让眼前的人就这样死掉实在是太轻易了,未免让他太过于轻易了,应该让他在自己的手下慢慢地折磨,直到自己感到厌倦的一天,然后就将他杀掉。
承泽走进相同的祭坛之时,就看到雷战野带着简默在祭坛之上,他并没有兴趣去凑热闹去,他只是环视了一下,就停在了远处,怀里的嘉明还是一副恹恹的样子:“可以走了。”
雷战野粗暴地将简默抗在肩上,他知晓自己与承泽之间实力相差十分之大,此时的承泽并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但是他也有自知之明,日后定会将这些人一个个都踩在脚下,他捏了捏自己在祭坛之中得到的东西说道:“跟着我即可。”
此时的城主府已经没有了核心的动力的支撑,一切的遮掩在此时都显露了出来,露出它本来萧瑟的面目,低矮,空荡,仅余下一具具破损的尸体,风一阵又一阵地刮过,掀起尘土将地面的物事掩埋,直到将横陈的所有的尸体一一掩埋,再也不见踪迹,此时,这里只有那血腥气还是缭绕不散。
☆、暂住地
第54章暂住地
掀掉了佛修的伪装,一切都变得十分的顺利,简默在路上依旧是昏迷不醒,里面多半有着雷战野的功劳,他出的招实在是太厉害了,足够让人伤筋动骨一百天了。而且,有时候承泽会抱着嘉明来看简默,嘉明这时候有着仰仗,会去吸收简默的生气,不过他也并没有太过的放肆。
就在这两个不靠谱的人的陪同之下,简默在回到雷战野的居住地后的第三天才悠悠苏醒过来,反射性地将趴在自己脖子上面的不知名的生物给甩开,只听见砰的一声,简默看见嘉明被甩在了墙壁之上,他化成了人形,眼泪汪汪地控诉着简默的残暴行径。
“承泽,他打嘉明。”嘉明扑向即将进来的承泽,像小兽一般在承泽的身上磨蹭着,承泽安抚似的摸了摸他的脑袋。
跟在承泽之后的一个侍卫模样的人,他看了看简默,不甚尊重地对他说道:“尊主召你过去。”
简默云里雾里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感觉自己睡了一觉世界就变了一个样子,他随意地应道:“好多。”心里面琢磨着雷战野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以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待到看到了雷战野本人之时,记忆从脑海里面被扯了出来,他记起来了雷战野说自己是一个魔修,但是魔修就是魔修,怎么变成了尊主了?而且,简默注意到带领他来的那个侍卫就是紫唯,显然他并没有死掉。
“嗯,战野,这是什么回事?”简默面带疑惑地问向自己眼前的人。
雷战野不动声色,只是用着随意的语调说道:“如你所见。”
“你就是他们的尊主?”简默自然地走到了雷战野的旁边,到了他的床榻之上坐下,十分柔软的感觉从身下传来,他接着漫不经心地说道,“不过话说,你们一群魔修聚集在一起有什么用处?”
哪里没有用处,这个白痴!雷战野在心中愤怒着,但是他并不能这样说出来,显得太过于没面子,他用了一个比较官方的说法:“不过为了抵抗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的修者。”
“哦。”简默显然对这个没什么兴趣,他对着柔软的褥子的兴趣更高,脱掉了鞋子跑到上面翻滚着,不停地碎碎念着:“待遇太好了啊啊啊”
雷战野看着幼稚病发作的人不由扶额,但是他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他要折磨这个背叛他的人!
但是,如何折磨人?
用鞭子抽他?□□他?让别人QJ他?
第一种和第二种显得太轻了,第三种则是更为不可能,自己的东西怎么可以让别人来染指。
所以,如何来折磨简默是一个问题。
雷战野陷入了深深的忧郁之中。
然而那一天到来的并不是太晚。
雷战野的居住地是十分的宽敞,简默有时候会去四周逛一逛,这个并不受雷战野的限制,从亭台楼阁到宽广操场,他逛了很多的地方,遇到了数量众多的魔修,魔修遇见他之时,大多是带着一种奇异的笑容的,目光就直直地毫不遮掩地打在他的身上,让他有些无所适从,就在后面的几天里面,只是在自己住的院子里面透透气,大多时候都是闷在卧室里面。
这一天,显然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日子。
简默显得无聊,自觉自己与承泽他们并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再者有些许觉察到雷战野对他冷落的态度,所以决定自己去查一下岗。俗话说,赶早的不如赶巧的,在简默刚刚踏进那个房间之时,房间里面出现了一声惨叫,凄厉无比。
走进去一看,只见那雷战野将自己的手指一个修者的头颅之处抽出,而那个修者眼见着慢慢地萎靡了下去,这时候,雷战野手指上的血迹显得无比的扎眼,他脑子一热就抓向那个□□着的修者,而雷战野本来打算将自己用完的东西扔掉,却停下了动作。
“你在干什么?”简默抖着嗓子问道,眼睛的瞳孔不自觉地放大“为什么要杀他?”
雷战野看着简默的神情,无所谓地笑了笑道,带着十足的兴味。
简默没了声音,一时间他和雷战野陷入了僵持的状态,他看着那原本□□着的修者慢慢地失去了生机,一种胆寒从自己的心底窜了上来,说他矫情也罢,对于他来说,被别人追杀而杀别人和主动去杀人的差别是十分之大的,前者可以算得上是正当防卫,而后者却是极度恶意的故意杀人了。人与人是同族,自远古以来,人向着文明的方向前进着,慢慢地摆脱自己的兽性,不再同族相残,而此时一个杀人犯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轻飘飘地夺走了一个生命,他的人生观和价值观让他自己完全无法接受这些东西,剩下的唯有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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