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霭几次张嘴,都插不进楚恒的话,等楚恒说完全部,看着挟持自己的青年之一递来一张东南亚xx银行没写金额、盖好章的支票,他有点想笑。
他的唯一,什么时候成了别人要挟的东西?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大伯,又是用什么立场,来要求自己的晚辈?伸手管自己晚辈的人生?
“唯一从没跟我提起过你。”苏霭听到自己的声音冷静而且平静,“在我心里,唯一是无可取代的。他喜欢我什么,又跟您有什么关系?你说要让唯一继承你的全部家产,让我拿支票滚蛋——我……想问您,您知道xx银行在沪市没有支行吗?”
如果不是气氛太紧张,苏霭想自己语气应该会更嘲讽一点。但即使他说得很平静,也极大地刺激到了楚恒。
老年人站起身来,远远地看着苏霭,像一条真正的毒蛇,吐出毒液:“就算你是个第三性,你觉得你有能力,有资格剩下我们楚家的孩子?生一个像你一样的变态,一个瘸子?何况——”
楚恒满意地看着苏霭变了脸色,渐渐露出惊恐的表情来,他内心的阴暗随着恶毒的话语,疯狂溅出,将苏家所有人,楚唯一、乃至邬教授等人极力隐瞒着苏霭的真相吐露出来。
“你的亲生母亲,是个精神病人,是个会想掐死自己亲儿子的疯子。你觉得我会让带着这种变态疯狂基因的你有机会生一个和你一样没用的孩子?”
苏霭静静地坐着,直愣愣看着楚恒,一直到对方走到他面前,伸手取掉他牢牢戴在手上的戒指。
看着苏霭被打击得一蹶不振,楚恒摸着手里的戒指,将空白支票拍在苏霭掌心。
他高高站着,用一种怜悯地表情看着还没回神的苏霭,极具同情道:“你看,你脆弱又没用,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知道,你还有什么资格跟唯一在一起?”
楚恒搓揉着原本应该戴在苏霭手指上的戒指,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示意屋子里的青年们:“元正,元安,你们可以先把他带走了。让他去离婚协议签个字,就把他放在宾馆吧。”
☆、第87章 超级大会战
李元正和李元安对望一眼,一人一边直接拉起脸色发青的苏霭,粗暴地将人拖走。
苏霭脑子嗡嗡作响,头部剧烈的抽痛,连带着腰腹都有些抽痛。被李元正和李元安拖着走,脚尖狠狠撞到门边,剧烈的疼痛让他迅速清醒过来。
刚才发生的一切像一出狗血剧,苏霭刚想挣扎,被李元安扣着胳膊用力一掐,当即轻哼了一声——浓浓地危机感浮上苏蔼心头。
看起来斯文的李元安比一脸横肉的李元正更让苏霭恐怖。无论是后腰的隐痛,还是此时被对方钳着的胳膊,都提醒苏霭,这个什么元安不好惹。
苏霭缩了下脖子,垂下眼帘,继续一副懦弱的样子,目光落在自己被强行取走戒指而泛红的手指上,眼神一沉。
李元正看一眼自己同母异父的兄弟,冲着墙角吐出口里的口香糖胶:“咱们去哪?”
楚恒让他们去隔壁房间签字,但李元安带着走的,明显不是隔壁的方向。
李元安清秀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嘴角有些歪:“当然是——给那小子送份大礼啊。我要让他自己跪下来求我放过他。”
闻言,苏霭没忍住动了一下。他一挣扎,带着他走到墙角的李元安一手捂住苏霭嘴巴,一手提住苏霭的脑袋往墙边狠狠一磕。闷闷的响声听得李元正头一痛。
苏霭被撞得眼冒金星,只觉得双手被对方困了起来,一张带着药味的膏药牢牢地贴住自己的嘴。嘴上顿时又黏又难受。
李元安用力带了苏霭一把,对淡定地看着他动手的李元正道:“这是个第三性,又蠢又弱,你不想玩玩?”
李元正摇头,毫不犹豫:“不了,我对男人□□没xing趣。”
李元安“哦”了一声:“可惜了,本来想多点乐趣的,你不喜欢就算了,也有事情交给你做。”
李元安脱下外套盖住苏霭,三人从楼梯下楼,转弯上了另外一台车。
大厅里,被人拦住的涂阑一把推开自己面前的人,拔腿就往外跑。即使他速度再快,出门的时候,涂阑只能看到开远的那辆尾号为68的黑色小车。
被涂阑推开的青年尴尬地从地上爬起,起身追到门外,就看到涂阑骑在一台摩托车上绝尘而去。
被抢了摩托的人“喂喂”喊了两声,有些挫败地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取下头上的帽子,往长源酒店大厅走去,等候在大厅角落里。
苏霭双手被细绳捆住,嘴上贴了膏药,李元正开车,李元安坐在副驾驶上,从后视镜里看着后座上趴着的人。
“等下你帮我拍照,我来给你演现场。”
“不是吧,你连男人都要搞?”李元正很是嫌弃,说着一般人听了都觉得悚然的话:“随便出点钱找个人干不是一样?”
“那不一样。我们给老头子作死作活那么多年,还不如个养在外边的白眼狼。我就是要把白眼狼踩在脚下,让他知道自己有多没用。”李元安笑嘻嘻:“最好是,搞大他这个男人的肚子,让他给老子养儿子。”
苏霭微微闭着眼睛,假装昏迷,手指扣在掌心,已经连痛都麻木了。
黑色小车在街道上歪七扭八拐着,引得路人和车主一片骂声。跟在他们身后的涂阑忍不住眯起眼睛。
这对兄弟与其说是想绑架走苏霭,不如说更是一种示威——向楚唯一示威。
楚唯一和苏驰匆匆走进大厅,楚政吐完了,赶紧跟了上去。邹慧走在最后,有些不安。
楚唯一步子迈得很快,苏驰也不遑多让,两人风一样从大厅走过,直接冲上四楼,楚政一溜小跑着追上,剩下邹慧走在最后。大厅里,手里捏着摩托车头盔的青年看到楚唯一,眼中一喜。
他刚要开口说话,楚唯一和苏驰已经消失在楼梯口,一把年纪的楚政小跑着从他身边跑过,把青年带了个趔趄。
邹慧伸手扶了一把青年:“不好意思啊小伙子,我们急着找人。”
青年回头看一眼邹慧,有些局促:“啊没事,呃……阿姨,你们是不是姓楚?”
邹慧讶然:“对,我们是姓楚,你是?”
青年搓了搓手里的头盔:“呃,就是,刚才有个人抢了我的摩托去追一台小车,他说会有一个姓楚的人到这里来。他让我告诉你们,人已经被带走了。不在这了。”
邹慧脸色一变,两手在大腿上一拍:“坏了!这些人啊!”她拔腿也往楼上跑,跑了两步,邹慧停住脚步回头冲着青年道:“好孩子,你就在这别走,我们马上下来!我们家孩子被人绑架了!你千万不能走!”
邹慧嗓门不大不小,刚够青年听清楚,看着邹慧也跑上楼梯,青年脸色越来越白,一旁的酒店保安已经慌张地跑去找经理去了。
楚唯一一路上去,走路带风。
涂阑给他的短信写着是四楼,之后就再也没有信息。他上到四楼,抓起一个服务生:“楚恒在哪里?一个穿中山装的老头。”
一米七多的服务生被楚唯一抓小鸡一样抓着,吓得有些狠:“在、在走廊最里头的天然居——”
他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衣领一松,整个人被突然出现的大个子放了下来,紧接着,一个穿绿军装的,在他肩膀上安慰似的拍了两下。
服务生眼泪含着泪水,摸了摸脖子,刚一转身,被小跑而来的楚政带了一下,撞在墙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楚政跑得飞快,边走边伸手招呼示意。眼看着撞自己的老人消失在走廊尽头,服务生战战兢兢转身要走,跟迎面而来的邹慧差点撞了个正着。
邹慧走得不算快,服务生也及时停住脚,邹慧还没开口,服务生哆嗦着手指向身后:“天、天然居。都在那边。”
邹慧愣了下,点头,拔腿就跑。服务生犹豫了下,贴着墙根慢慢走了。
楚唯一抬脚踢开大门的时候,楚恒端坐在沙发上,看着破门而入的两个青年,他只挺了挺自己有些弯的后背。
楚唯一沉着脸走上前,楚恒冲着自己侄子,举起手里的戒指:“他拿了我的支票,给了我戒指。现在正在隔壁签协议——唯一,你看你,坚持着什么?”
闻言,还在门口的苏驰直接扭头转身,往一边的包厢走去。
楚唯一死死盯着楚恒手里的戒指,一言不发。
他无数次拉起戒指的主人,从指尖开始,一点一点往上,顺着血液流动的方向,亲到对方的心口。
他最喜欢用自己的手背摩挲这戒指主人的手背,恨不得跟对方缠绵在一起。
他比谁都清楚,这个戒指是多么适合苏霭的手指,不大不小,戴进去刚好。取下来都要用点心思,费一番功夫。
硬生生取下来戒指,他该有多痛?
自己只不过是放松了一下,就——
楚唯一慢慢抬起手来,向楚恒伸出手去,捏住戒指。
一老一小就这么固执地面对面,丝毫不想让。
“唯一。”
“还我。”
“唯一!”
楚唯一不再多话,伸手夺过戒指,眼眶有些泛红:“你以为你能挑拨得了我们?你自己愚蠢,自己孤老终生,何必来拆散我们?”
闻言,楚恒怒目起身,劈头一巴掌扇在楚唯一脸上:“他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你还在固执什么?”
楚恒一巴掌干脆地打在楚唯一脸上,楚政险险冲到门口,见此情景,张着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楚恒怒骂着楚唯一,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都有些凌乱:“你就为了那么一个没有用的男人这么固执你对得起你自己吗?一个瘸子!一个变态!还有一个有精神病的亲生母亲!”
楚唯一一手拿着戒指,一手摸了摸自己有些发肿的脸颊:“你说了什么?”
楚恒怒不可遏:“我说他是个变态!有疯子基因——”
“你把我……不得已隐瞒的都说了?”楚唯一稍稍偏了下头,楚恒那一巴掌不轻,打得他嘴角都裂了,嘴角隐约渗出血来。
回给楚唯一的,是楚恒志在必得的冷笑声:“是,我告诉了他真相而已。你如果还不清醒,我不介意再打一巴掌,让你清醒清醒。”
楚政闻言,跳脚冲进房间,向着楚恒扑了过去。
“你——”楚政整个人扑在楚恒身上,双手死抓着楚恒的脖子,激动得脸都红了:“你打我的唯一!你打我儿子!”
楚恒被楚政揪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他看着比自己小了近二十岁,从前在自己面前就不敢放肆,甚至不敢抬头的弟弟,脸一板:“放开。”
楚政死死揪着楚恒不放,他是怕这个哥哥,但不代表他会放弃自己坚持的一些东西。
曾经他保持有妄想,以为这个哥哥会把自己当血亲。当自己生母过世的时候,楚政天真地带着楚唯一回去吊唁。
可自己所谓的姐姐们的孩子将还是孩子的唯一关了起来,饿了三天之后,楚政抱着伤痕累累的楚唯一想要向自己的哥哥讨个公道,面对对方冰冷嫌弃的眼神,楚政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天真和愚蠢。
即使有血缘,有些人也未必会是亲人。
从那以后,楚政再也没有将楚政当自己亲人。
回头看一眼楚唯一脸上迅速肿起的巴掌印,看自己儿子泛红的眼眶,回想起楚恒说的、做的一切,楚政怒了。
突然冒出来指手画脚,这算什么呢?
还要唯一和小霭离婚,自己这个正牌爸爸都没说话没反对,你这个旮旯里钻出来的大伯说个屁啊!
楚政怒火上头,正要开口,苏驰铁青着脸冲进房间:“我找遍了整层楼,根本没看到小霭!”
楚唯一扭头,死死盯着楚恒,声音因为过度激动直接破音了:“你把他带哪去了?”
楚恒掀开楚政,脸上浮过一丝不安,继而色厉内荏地咆哮起来:“他走了不是更好吗?你居然对我没有一点尊敬!”说着楚恒向着冲自己来的楚唯一又抬起手——
“啪”地一声脆响,急红眼的楚唯一和苏驰都愣了一下。
楚恒被打得一个趔趄,愣了好一会,他才摸了摸自己开裂的嘴角。
楚政红着眼睛,发狂般地挡在楚唯一身前,嘶吼咆哮:“我的儿子,我都没舍得打过!你打了一次不够,你还想打第二下吗?我没你这样的兄弟!我跟你拼了!”
邹慧跑到门口,有些喘不过气来:“快——唯一,大厅有人,说有人要他告诉你,有两个人把小霭带走了。”
楚唯一扭头就往外走,看都不看楚恒一眼,苏驰狠狠瞪了楚恒一眼,转身跟上楚唯一。邹慧喘了一口,带着楚唯一和苏驰往楼下走。
远远地,几人还能听到楚政歇斯底里在咆哮。
“你这叫弄巧成拙——不,叫自作聪明!还我儿子的幸福!”
☆、88.珍贵的宝贝(正文完结)
楚唯一跑到大厅,手里拿着头盔的青年正被大堂经理和保安围成一团问话,局促不已。
楚唯一大步走了过去,伸手抓住青年,青年一脸茫然,继而双眼冒出惊喜:“啊,是你——我记得——”
“你看到什么?”楚唯一和青年同时开口,听到青年说话,楚唯一愣了一下。
他对青年没有印象,但青年一脸惊喜的样子,仿佛认识楚唯一。但此刻楚唯一心里只有苏霭最重要。
“你说你的车被人抢了,那个人说了什么?你马上告诉我。”楚唯一双手攀着青年肩膀,无比恳切道。
青年呆呆地点了下头:“就是,我刚骑着车到门口,突然被一个穿白羽绒服的踢了下来。那个人骑着我的车跑了,去追一个车了。”
楚唯一脸色稍微好了一点,苏驰从他身后冒了出来:“什么车?还看见什么没?”
青年一脸纠结想了下:“好像是个黑色的车,车牌没看到。但是我记得车子右转了。前面有红绿灯,应该有录像。我的车是深蓝色的,后备箱有个手工架子,挺明显的。”
楚唯一用力拍了拍青年肩膀,苏驰转身就往酒店前台走,拿起电话打了起来。
邹慧喘着气跑回来大厅,楚唯一见到她,脸上神情缓和下来:“妈,他交给你了。他帮了我很大的忙,我现在去找小霭——”
“去吧去吧。”邹慧挥手拍了下胸口,拉着青年往一边走,一脸和蔼:“我姓邹,小伙子叫什么?你今天可帮了我们大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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