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事后,简戬躺着不肯去卫生间清洗,都是莫焱取些水在床上给他清洗的,最后用消毒湿纸巾擦干净,喷几下缓解疼痛消炎用的喷剂。
再然后,都收拾干爽的两人偎依在一起聊些童年的回忆,聊那些彼此都没出现时各自的生活。
☆、新婚
在美国留学时住的是公寓,夫夫对门住的是一对年轻夫妻,那妻子艾米特别时髦爱打扮,以至于有次简戬站在自家阳台见到邻居家阳台上的她时被吓了一跳。
艾米挺着七个的肚子,穿着露脐装小短裙和高跟鞋,化着很浓的妆在喝冰水。
“这?”还不会英语的简戬拽拽坐在阳台看书的莫焱的胳膊问“她肚子里长得应该是囊肿,不是孩子吧!”
“体质问题,我听说这里人刚生完小孩就吃冰块的,医生说可以预防细菌感染。”莫焱一边收拾自己的笔记一边说“艾米的上一个孩子就是这样怀的,现在挺健康的。”
“哦,我还是要告诉她这样对身体不好,让她别不爱惜自己,用英语该怎么说?”
“你就告诉她“你很cool”就行了。”莫焱一脸诡异笑容的转身进屋了。
艾米传递给简戬一个错误的思想,让他觉得生个娃是很easy很随意的一件事。
于是和莫焱滚床单时简戬都会在自己身下垫个小枕头,据说会比较容易中。
再然后,简戬就对莫焱说自己有了。
莫焱半天没说出来话。
简戬取出口香糖盒子给莫焱看“从第一天吃的到现在,73粒避.孕药都在里面。”
再怎么指责简戬都晚了,莫焱握着他的手说“……生下来吧,”然后尽量让自己往好的方面想“在美国的育儿理念先进些,福利也好,我们有了孩子以后,爸妈应该就能接受你了。”
后来去医院检查,医生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问了简戬的家族史病史生育史,告诉简戬他现在跑步和游泳都是可以的,只要运动的不剧烈就行。
然后医生就让两个人先回家去“三个月以内的胎儿要优胜劣汰的,不用在意,以后四个月时再来检查。”
后来莫焱问医生什么样的防辐射服比较好,医生眨巴着眼“防辐射服?宇航员穿的?买那个干嘛?我是医生,又不是开宇宙飞船的。如果是给你爱人买孕夫防辐射服,那就是个心理安慰。”
夫夫俩就这样回家了,后来莫焱去找艾米探讨经验,艾米也表示三个月以内不用保胎“我上次都四个月了,发烧流鼻涕肚子疼,去了医院什么都没干就让我回家了,回到家的后半夜就流掉了,后来检查胎盘说是感冒病毒感染。”
莫焱吓得不轻,美国医生太不靠谱,一切只能靠自己上网查资料了,不查不知道,一查以后受到的惊吓更大。
各种胎儿得的病,遗传的,后天的.......孕夫得的病,孕期掉头发掉牙的,产后突然变苍老的,坐月子被捂死的,孕期哭太多视力急剧下降的,孕期得糖尿病得高血压的,因为正在怀孕不能拔掉发炎的智齿只能忍着疼保守治疗的……
无比悲怆的莫焱准备抱着简戬温存安抚一番,以后好好疼疼他,没想到简戬没事人一样从外面回来了,一蹦一跳的对莫焱说“孩子没了,我刚刚吃了流.产的药。”
其实简戬根本就没怀孕,他自己也不清楚什么样算怀孕,天真的以为做了就会有孩子,于是想当然的就告诉莫焱自己有了。后来听一餐馆中国大妈说孕初期特别受罪,吐的想死,要喝一堆中药保胎,一点饭都吃不下去。
简戬同样被吓到了,去药店买了堕胎药就回家了,准备对莫焱说一下就吃药。反正莫焱一开始是不想要孩子的,应该会同意自己的做法。
知道真相的莫焱,非常,生气。
“你能不能对自己的身体负点责!”莫焱一把拉简戬进屋,继续吼他“你把我当成什么!我是你老公!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态度很凶的继续吼“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这种事怎么能这么随便!”
“我……”简戬觉得自己挺委屈的,他没做错什么啊,莫焱怎么对自己态度如此恶劣,越想越觉得郁闷,简戬干脆跑出去了。
出了公寓楼道口,简戬故意躲在墙角背面,看着莫焱跑到大街上焦急的找他去了。
简戬慢慢的从墙角出来,去附近咖啡厅用莫焱的卡刷了一杯拿铁,掏出手机开启飞行免打扰模式,悠闲的玩起了游戏。
咖啡厅里开着暖气,简戬把外套脱了,在玻璃上呵了一下,立刻凝结成一层水雾,外面应该很冷吧。
其实简戬自己都没发觉,他是嫉妒莫焱的,莫焱从小就是被周围众多的亲人疼爱着长大,得到了很多爱,所以也特别会爱别人。简戬不一样,以前从来没得到过爱,没有拥有过的东西,他不太懂得如何去给别人,也不太会表达爱。
莫焱爸妈之所以给他取“焱”这个名是因为算命先生说他命里缺火,现在莫焱的生活真的到处都是火了,全是和简戬生气着急上的火。
他几乎是紧紧的跟着简戬追下去的,结果一下楼就看不到简戬的身影了,他以为简戬刚吃了堕胎的药,现在突然负气跑出去一定特别危险。
简戬无意间看到楼下刚下过雨的漆黑柏油马路上,穿着一件单薄的高领白毛衣嘴唇也冻得发白,四处张望寻找他的莫焱。
心突然间被揪的疼起来,简戬打开手机看到好几条未接来电和莫焱发过来道歉的简讯,说自己语气的确不好,没仔细问就凶简戬是自己不对,让简戬不要到处跑,这里环境很乱。
“我怎么可能离开你!”简戬收起手机,从咖啡馆冲到下面街上,抱住莫焱“你接着吵我吧!”
“都让我疼死了,还怎么舍得吵你。”莫焱把简戬的手机拿过来和自己的手机做了捆绑,这样的话两个人都能随时查到对方现在在哪里,要去哪里,是通过什么路线走的,在什么地方待了多久“不要觉得我在限制你的自由……好吧,虽然我的确是在限制你的自由。”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简戬接过自己的手机“以后在家的时候闲着没事就能刷刷你到哪了……”
美国的小受都很主动,有好多对莫焱示好的,莫焱总会扬起带着婚戒的手,告诉别人,他是已婚的。
“What a pity!”那些男同学表示了遗憾后,有的会接着问莫焱的爱人是不是也这么优秀。
“我爱人,他……”莫焱笑了起来。
莫焱想到简戬刚来美国时见到一只金毛摇着尾巴对它主人叫,他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喜的对莫焱说“原来美国的狗也是这样汪汪叫啊!”
别的同学炫耀自己女朋友会在他晚上回家时准备好夜宵等他,也就是那种“你的饭在桌上等你吃,你的人在床上等你睡”的香艳场景。
后来莫焱就把这个告诉简戬了,表示对自己同学很羡慕,于是,那天莫焱回到家看到桌子空空的,上面一纸条“饭在床上,我肚子里。”去卧室看到简戬那家伙抱着莫焱的枕头睡得特别香甜。莫焱哭笑不得。
莫焱还想到简戬有一次上大号罕见的便秘了,于是简戬特不好意思的让莫焱去卫生间陪他“我嗯嗯嗯嗯不出来,老公你给我点力量吧!”
莫焱忍着笑,握住简戬的手“乖,用力,忍一忍,一会就出来了。”
十分钟过去了,莫焱都准备去买开塞露了,简戬嗯了出来,摁下冲水键之后满头大汗的站起来,莫焱拍拍他的背“老婆你辛苦了辛苦了辛苦了!”
不知道怎么的,和简戬在一起之后,莫焱觉得自己口味重多了,而且还变恶趣味了,老想调戏简戬……
莫焱想到简戬老爱对别人炫耀“我老公上的是哥伦比亚大学,”然后突然声音低了很多“我上的是旁边的xxxxx学校……”简戬上的是一所特别不入流的野鸡大学,纯粹是混的。
莫焱还想到那次两人去一家中国人开的饭店吃烤肉,里面全是中国人,说的也都是普通话,点菜的时简戬却各种中文里夹杂英文的装B“You服务员,你know什么good吃的给us推荐推荐!”
服务员一脸黑线的把中文菜单递给简戬。
简戬指着亚马逊巴西烤肉问莫焱“老公,这个亚马逊巴,西烤肉是什么?亚马逊巴是什么?西烤肉好不好吃?”
正喝着水的莫焱差点没被呛到“明明是亚马逊,巴西,烤肉!”
莫焱想到自己有时想和简戬聊点高雅的,而简戬总是求饶“我除了知道文艺复兴三杰都是基佬之外,其他的艺术什么的都是两眼一抹黑啊一抹黑!”
莫焱想到自己那次抱着简戬看电视,简戬突然放了一个屁,然后很认真的问“我们经常一起打呵欠,为什么我们放屁却不能一起呢?老公你懂得多,你来解释解释。”
想了这么多简戬的糗事之后,莫焱回过神来,问那男生“不好意思,你刚刚问我什么?”
“你爱人一定也很优秀吧?”
“对,某些方面是的。”
简戬在美国的这三年多学会了说简单的英语,起码能和一般人交流了,开扩了眼界,然而他最大的收获是和莫焱安稳的度过了生气拌嘴比较多的磨合期,两个人在相处的过程中学会了包容和控制自己的情绪,也都成长了很多。
结婚两年之后莫焱和简戬就几乎没怎么生过气吵过架了。
两个人经常一起看完新闻后交流观点,讨论的时间长了,后来再看新闻时他俩的态度就越来越一致。两个人都比较传统,再加上有些简戬没接触过的思想都是莫焱直接给他灌输的,所以两个人的三观异常相似。
☆、老夫老夫
莫焱从国外留学回来时是21岁,莫家对莫焱结婚的事讳莫如深,别人都以为莫焱还是未婚的,有很多想攀亲家的上流人士纷纷来莫家对莫老爷子说要给莫焱安排相亲。
那些身世不那么好的,达不到相亲条件的小受就开始打探莫焱的行踪,穿着引人注意的衣服准备制造“偶遇”。
莫焱的妈也动了心思,想着如果现在莫焱悄无声息的和简戬离婚了,那自己儿子就又是一块香饽饽啊!还好那个简戬还没生孩子,让自己儿子甩了他应该也不会有那么多麻烦。
出乎那些经常往莫家走动的小受们的意料,莫焱从国外回来之后居然在外面租房子住,他不住在家里。
其实,即使家里人能接受简戬并且不给简戬脸色看,莫焱也不想和简戬住家里,因为,住家里不方便……
在纽约的时候,一有空两个人就黏在一起,在家里住的话,随时随地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实在是不自在。
莫焱动不动就喜欢揉简戬的脸和耳朵,对自己老婆上下其手,有时候就算不做也要抱着简戬制造一种柔情的氛围。
时间久了,嘴唇和嘴唇间轻轻的触碰会失去最初的那种面红心热的感觉,但莫焱出门前都坚持让简戬吻一下他再离开,这样会点亮一天的好心情。
莫焱的妈在儿子回国三个月也没离婚的打算之后就忍不住了,找到莫焱和简戬租的房子,很优雅的摁了门铃,半天没人开门。
莫焱妈知道莫焱是才回到家的,她都看到莫焱的车停在楼下了,于是她拍了拍门,没动静,只好给莫焱打了个电话,让他开门。
七八分钟后,莫焱才给她开门,很抱歉的说自己刚才在卫生间里,没听见。
其实莫焱刚回到家就准备抱着简戬在沙发上做一次,做完再洗澡吃饭。对于莫焱这种随时随地的索要,简戬也是欣然接受的,有时只有20分钟的时间两个人也要匆匆的解决一次。
莫焱妈摁门铃时简戬刚被.插.射,他耳朵嗡嗡的什么都听不到。后来简戬知道是莫焱妈来了,一下子吓得身子软的不能动了。
莫焱妈进屋之后看到卧室门是关着的就问怎么了。
“简戬病了,感冒烧的挺严重的,现在正躺床上休息呢,他不想传染给你,就不出来了。”
“算了,反正我来也不是见他的。”莫焱妈坐下来,掏出一叠小受的资料准备给莫焱看看哪个顺眼,结果发现莫焱脖子上一块暧昧的红印。
“这是?”莫焱妈把莫焱的白衬衫又往下扯了扯,看到还有白色凹进去的牙印,新咬的。
“妈........”
莫焱妈制止住莫焱的解释,举起一只手像投降一样的往门口走“算了,我来的不是时候,先回家了。”
莫焱把他妈送到楼下,嘱咐司机一会把车开慢点。
莫焱妈没好气的说“你就不能咬他么!”
“妈,他都已经躺着下不了床了,您还让我咬他!”
莫焱妈撇撇嘴,吩咐司机开车走了。
又过了几天,莫家趁莫焱不在家时派车来接简戬到莫家大宅去一趟,简戬想给莫焱说一声,但是来接简戬的于明明抢过简戬的手机“不要给我舅舅打电话求助了,我们家不会为难你的,就是想找你去喝茶而已。”
莫焱下午接到于明明一个电话“舅舅啊!你快回家看看吧!你老婆吐的好严重,大家都好担心,他应该是怀了吧!”
简戬没怀孕,他只是吓得,没有莫焱在身边,一个人面对公公婆婆他心里没底。莫家老爷子和莫焱妈本来是很客气的请他吃点马卡龙喝些红茶之类的再说正事的,结果简戬东西还没吃就止不住的吐了。
“我们真的没把他怎么着啊!”莫焱妈看到莫焱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赶到后就解释“还没和他说两句话呢他就这个样子了,这这这,我上哪说理去啊!”
被莫焱从莫家大宅接出来以后,简戬才渐渐止住吐“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了。”
“你应该是太紧张了才吐的,”莫焱抱着简戬安抚了很久“以后这种让你独自面对的情况再也不会发生了。”
莫焱在回家途中买了验孕棒,给简戬测了一下,显然没怀孕。
“为什么没有中啊!”简戬没精打采的倒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我们都结婚四年了。”
“没有就没有呗!”莫焱也躺在沙发上,搂着简戬给他整理头发“以后我就把你当孩子疼,偶尔被你萌化,偶尔被你逗乐,偶尔被你感动,偶尔被你气疯,生活永远不会单调。有时在外面遇到不开心的事,回家抱抱我盲目乐天派的傻老婆就能安心了,又踏实又温暖又舒服。”
莫焱对事业和名利没太多的追求,他只是想守护好简戬和自己的家人。简戬是个财迷,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但他却对钱没概念,是个什么都懒得操心的糊涂蛋,大错很少犯,小错接连不断。
有一天,简戬听到一句话“势均力敌才是最好的爱情!”
于是,简戬开始闹独立了“我不能太依赖你,我要有工作和经济上的自信,我要站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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