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却并不如她说的那样,问了一句就不再问,而是问题不断地来:“不是有两个人吗?哪个是你的表哥?不过两个都挺帅的啊。一个英俊,一个冷酷。找任何一个做男朋友都倍有面子啊。”
面对女生的频频提问,一向害怕老师的卫宁不敢再说话,而且这样的话他也不想接。同桌的女孩久久得不到卫宁的回答,用胳膊拐了拐他。吓了卫宁一跳。
好在卫宁第一天到来,老师比较关注他,看到老师的眼神不断地往这边扫,女生才不情愿地把身子挪了回去坐直一点。
见到女生挪了回去,卫宁如负重释地松了一口气。
下课后,好奇的学生都围过来看班上这个新到的同学。卫宁安安静静的样子让现在好动的孩子们觉得很特别,特别到有些奇怪。
学生们对安安静静的卫宁很感兴趣,相对来说女生更感兴趣的是刚才站在教室外的萧晔和晋岩。
有女生对卫宁同桌的女生说:“白莎莎,你觉得卫宁的表哥比起你小叔叔来怎么样?”
“不怎么样。”上课的时候在卫宁那里碰了钉子的白莎莎冷哼了一声。
“那你刚才还猛看,一个劲地缠着人家卫宁问。大家说是吧?”女生向其他人求证。
“白莎莎,觉得你小叔叔更帅哪天把人拉来溜溜,让我们见识一下。我们做裁判,绝对公平。”其他女生也起哄。
毕竟他们以前经常受到白莎莎到处科普他小叔叔又帅又多金,阳光中学的人对她那个小叔叔虽不曾见面,也已是如雷贯耳了。
面对一群女生叽叽喳喳的议论,卫宁完全傻了眼。好在问话的对象不是他,他也松了口气。课间也就10分钟,上课了大家应该也就散了。
后面又有同学在和白莎莎一唱一和的逗卫宁:“莎莎,你的同桌好软萌。到底是妹子还是汉子啊?”
白莎莎看了看卫宁笑着说:“你没长眼啊,看不出是妹子吗?”
惹得大家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直到上课的老师来了,围在周围的同学才散开。
上午最后一堂课打了下课铃,大家都纷纷站起来收拾书包。走读的要回家,住校的要准备去吃午饭。
男生总是大大咧咧的,热情的同学有人走过来就胳膊搭上卫宁的肩:“新同学,走,吃饭去。跟你说啊,食堂不好吃的,我给你介绍个好地儿……”
卫宁很不习惯与别人的肢体接触,那人搭上去,他就侧身一转,让人的胳膊滑了下来,然后后退一步站住对男生说:“谢谢你,我中午回家。”
不自觉中,卫宁已经把肖萧大宅当成了自己的家。那一句家就那么自然地说了出来。
那个男生明显一愣,然后笑了:“哟,还害羞呢。跟大姑娘似的。”
旁边的学生轰地笑了起来。
卫宁红着脸背上书包一个人出了教室。
“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吧,哈哈哈……”后面传来嬉笑声。
虽然自己在同学面前失了面子,那个男生的却并不在意,哈哈大笑几声,搭着其他要好男生的肩膀聊着天往校门走去。
听到后面开朗的笑声,卫宁说不羡慕是假的,只是最近没有办法做到那样啊。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卫宁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晋岩正悠闲地倚靠在车头。
到得还真早。
晋岩看到卫宁,打开了车的后门,卫宁钻了进去,车一溜烟就没了影。
卫宁同班的同学看到,有人就跟刚才和卫宁搭讪的男生说:“人家有大奔接,怎么会跟你去吃大排档。”
然后又是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
大家都有些好奇,站在校门处看了好久,直到看不见晋岩的车才离开。
晚上萧晔回来,问起卫宁一天的情况,卫宁的回答都是:挺好的。
其实面对那么多的人,他很局促;但是能有这样的条件上学,他很满足。两厢比较,那些不如意就算不得什么了。
萧晔看到卫宁的状态也还不错,满意地笑了。
吃过晚饭,萧晔拉着卫宁消了消食,然后卫宁又回到萧晔一手给他布置的教室去。老师也已经到来。
毕竟卫宁时隔多年没有上学,而且高二上学期的课程基本没学,开学后萧晔仍然续聘了老师,每天给他补一门课。只是这样一来,苦的就是自己了。
从第一天开始,卫宁在老师走后都还会在学习一会,每天都要萧晔催促了才恋恋不舍地上楼去。
开始萧晔催一次卫宁就能行动;时间久一点,得两三次卫宁才肯磨磨蹭蹭地上楼去。时间太晚,萧晔除非想得紧,一般也不敢再折腾他,怕影响卫宁第二天的学业。毕竟上学后的卫宁开心了许多,萧晔不想剥夺卫宁这点乐趣。
估计是同学们就看到卫宁每天上学放学都是车接车送,虽然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不会跟人打交道,但是在班级、学校的处境却不是6年前的情景。
不仅不会有人捉弄他,大家反而都喜欢来跟他说话,有意无意的示好。
每当這时,卫宁总是回以淡淡的微笑。
因为他很少说话、不苟言笑、也少与人交往,同学们还送了他一个“冰山王子”的外号。若是6年前有人给外号的话,怕是跑不了“乞丐”的称呼了。
当然对于卫宁的冷淡,认为他孤傲,对他不屑的人也大有人在。但第一场月考下来,在这所重点中学的重点班级,刚刚转来不善言谈的新生能挤进一个50人班级的前20名,倒是让大家刮目相看了一下。对卫宁的非议也少了许多。
卫宁因为别人对他的友好态度,也逐渐开朗了一些,慢慢地能与周围的同学说上话了。
看来优越的生活环境不仅会让人们的态度改变不少,也能让一个人的性格发生一些变化。
第一次月考成绩下来那天,卫宁把试卷叠得整整齐齐的装进书包里。这个成绩也算是他这个阶段努力来的成果,他要拿回去跟萧晔分享。
当天卫宁放学回到萧家大宅,萧晔是肯定还没有下班的。破天荒地老师在给他补课的时候走了神,他太迫不及待地想让萧晔分享他的喜悦了。
虽然前20名不是很好的成绩,时隔多年再次进入学校,卫宁对自己有清醒的认识。短短一个月时间,这样的成绩,他是满意的,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满足于此。
当萧晔回来的时候,他却又开始踌躇起来。萧晔看着餐桌上欲言又止的他,有些爱怜地问:“有话要跟我说?”
卫宁有点忸怩地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黎畅也在,有第三个人在场的地方,卫宁还是放不开。
“那就专心吃饭。”萧晔微笑着夹了一夹菜到卫宁碗里。
黎畅见了打趣道:“能看见我吗?”
卫宁奇怪地看着黎畅,一时忘了吃饭。
萧晔明了似的给了黎畅一记眼刀:“嘿嘿,你要是也想这样的的话,赶紧脱光啊。”
无法理解他们对话的卫宁听到“脱光”这个词的时候,小脸就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
黎畅看了一眼一张脸红透了的卫宁,再看了下萧晔,做幽怨状说:“哪是想脱就能脱的。”
萧晔看着黎畅的样子觉得挺逗,也一本正经的说:“你也老大不小的了,确实该找个对象了。免得黎叔黎婶隔三差五的给我电话,就怕我剥削你到没时间谈恋爱。”
这晚上卫宁破天荒地没有怎么 “加班”,萧晔难得看到卫宁在他入睡前回到房间,饶有兴致地问他:“说罢,有什么事?”
卫宁别扭了一下,还是从书包里取出叠得整整齐齐的试卷,有些虔诚地双手捧到萧晔面前,眼巴巴地看着萧晔:“月考了,我考了19名。”
☆、第49章 说起过往
萧晔听卫宁说他考试了,接过试卷来一边翻,一边赞美:“成绩还不错嘛,想不到我的小宁儿学习这么棒!”
萧晔说的是实话,他一直以为卫宁没怎么读过书的,卫宁取得这样的成绩,着实出乎他的意料。那些赞美之词也是由衷地。
“老师说……说要家长在试卷上签名……”卫宁看着萧晔有些结巴。
他哪来的家长,但又不能跟老师这样说。
萧晔有些好笑地看着卫宁窘迫的样子:“那我今天就做小宁儿的家长。”
卫宁看着试卷上笔锋劲道、字体优美的签名时,第一反应就是字跟人一样好看。
萧晔的字像极了他的人。
萧晔停下笔来,把试卷在卫宁面前展开:“怎么样,不会给你丢人吧?”
卫宁傻乎乎地笑了。
萧晔放下试卷,双手扶在卫宁的肩上:“学习固然重要,但也要注意休息。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咱们只是为兴趣学学,是吧。”
卫宁点点头,心中却不是这么想的。
初中的时候,他的成绩是多么的风光,到了高中,开始的时候也是很让人侧目的,只是后面继父一家越来越过分,他的成绩才退步的。
像初中那样优秀是卫宁的梦想。
萧晔签完名搂过卫宁就往浴室走,今晚卫宁没“加班”,饿了这么久的他自然想补一补了。
卫宁却拉着他的衣袖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么了,还有事吗?”萧晔停下来看着卫宁。
“过两天就是清明节了,我……我想去看看妈妈。”卫宁说。
这是卫宁第一次主动说起他的过往,萧晔自然很感兴趣。以往问到他的过去,卫宁总是低头默不作声,一副凄然的样子。萧晔也就不再追问了。
“你妈妈……”萧晔问。
问出口才觉得值好像多此一问,如果卫宁但凡有一个亲人,也不至于沦落到那样的境地。
“妈妈病重去世了,七年前。”卫宁的声音有些难过。
萧晔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也是七年前。事后他知道,那一晚他是贺岩光花了10万块钱买来的。
“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七年前……”萧晔看着卫宁说。
“……”卫宁的嘴唇张张合合好久才说,“当时妈妈病重,我需要钱。”
“你妈妈……没有救回来吗?”萧晔问。卫宁的母亲肯定是没有救回来,不然他现在就不会想清明节去看望了,他想知道的是为什么没有救回来。
卫宁难过地摇了摇头:“没……没有,我回去晚了。到家的时候……妈妈……妈妈已经去世了……”
说道后面卫宁忍不住小声地哭了起来。那段悲惨的日子,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别哭,别哭……”萧晔心疼地搂过卫宁给他擦去脸上的泪水,“都过去了。”
想起卫宁的话,不由奇怪起来,既然他回去的时候母亲就已经去世了,那十万块钱也就没有派上用场,就算用来办葬礼,对于那样的家庭来说也是花不了多少的。依照卫宁的节俭,为何会落到那样狼狈的境地呢?
“那……后来呢?”萧晔却又忍不住问。
“后来……”卫宁重复一下,却不再回话了。那样的经历,他不想回忆,每一次想起无异于把伤疤再掀开一次。
萧晔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不想说就不说了,清明的时候我陪你去。”
萧晔要陪自己去看妈妈,这让卫宁感到不可思议。虽然他和萧晔如今是这样的关系,可他从来没奢望过萧晔会以平等的身份待他,一直以来他都把自己的身份放得很低——“一个一以色侍人的仆佣”,就算大院里的人这样议论他的时候,他也没有半点生气。在他心中这本来就是事实。
就算萧晔只是对他一时心血来潮,他也愿意暂时沉溺其中。他太渴望关爱了。
如今,他却愿意陪自己去看看妈妈,这让卫宁如何不感动呢。
这年清明,卫宁终于能在妈妈去世后,第一次去祭拜了。
萧晔在陵园里看着架子上的骨灰盒,奇怪地问卫宁:“怎么是寄放在陵园的?没有下葬?”
卫宁低声道:“没有钱买墓地。”
萧晔忍不住要问了:“那个,你不是有……10万块的吗?”
萧晔觉得提起那事不好,但他也想搞清楚怎么回事。
“办完丧事,哥哥姐姐和爸爸都说没有钱了。”卫宁想起当初的遭遇,至今还难过。
萧晔记得之前卫宁跟他说过自己是孤儿的,这冒出来的哥哥姐姐和爸爸又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孤儿吗?”萧晔犹豫着还是问了出来。
“爸爸是继父,哥哥姐姐是爸爸的孩子。”卫宁抹了一下眼泪,“妈妈不在了,他们就不要我了。”
萧晔听到这里觉得心口发痛,这都是什么样的遭遇啊,刚刚失去母亲的孩子,就被继父一家赶出了家门。
只是萧晔还不知道,这些对于卫宁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卫宁承受的远远超出这些。
萧晔紧紧地握住卫宁的手:“我要你。”
卫宁的眼泪又要落下来了。
祭拜的时候,萧晔给卫宁的妈妈上了一炷香,对着骨灰盒说:“妈妈,我会照顾好卫宁的,你在那边放心。”
萧晔这一声“妈妈”对卫宁的震撼远不是萧晔陪他来祭拜妈妈可比的。
卫宁扭头看着萧晔,一张小嘴张得大大的,足见他的惊讶。
自己只不过是萧家的一个佣人而已,就算是萧晔让其他人管他叫卫少爷,卫宁心里对自己的定位从来没有改变过。这一声“妈妈”,让卫宁觉得那么地不真实。
“我们这样的关系,我不叫妈妈叫什么呢?”萧晔一手搂在卫宁的腰上捉狭地说。
想着室内还有其他的人,卫宁红着脸移动了一下,萧晔也了然的松开了手。
毕竟是陵园,他其实也只想让卫宁安心而已。
对于萧晔的解释,卫宁此时已经不是感动可以形容的了。
“我,我从来没想过……”卫宁的眼泪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下来。
“傻瓜,不用想。这就是现实。嗯。”
卫宁只是拼命地点头。
妈妈,你说的话都成了现实。现在的我感觉好幸福。卫宁入神地想着。
从陵园回来后,萧晔叫黎畅联系了一块墓地,让卫宁的母亲得以安葬。骨灰盒下葬那天,卫宁哭得稀里哗啦。不单单是想念母亲,更是感动萧晔的行为,也为自己感到庆幸。
有萧晔待自己如此,过去经历过什么,又有什么要紧呢。
4月就这样过去了,5.1跟着就到了。随着5.1到来的还有一个3天的小长假。
说到放假没有人不开心的。卫宁这个假期却是喜忧交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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