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个世界
“滴滴滴”系统清脆的提示音响起,莫瑞亚提调试着手中的腕表,抬起眼来,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洛亭的表情。
洛亭还有些恍惚,他怔怔盯着系统的面板,上面跳跃着“胜利”的字样,仿佛是一个巨大的讽刺。
“如果,有人能让你赢得这场比赛,那个人,一定是我。”
洛亭的手攥紧,握成一个拳头,想到这句话的霎时面色苍白。
他没办法将萧泽远从他的生活中完全剥离出去,他不可能。尤其最后,萧泽远在他面前的样子实在太过绝望,那是一个亡命的赌徒。洛亭不懂,他明明已经赢了这场,为什么却比输了还要绝望,又为什么要让自己赢。
萧泽远在他心上开了一个大口子,空荡荡的穿堂风而过,谁也补不上。
莫瑞亚提也看到了那一幕,就在传送回来之前,地板上满是血色。而洛亭,茫然无措的站在原地,像是被抽空了灵魂。
在那个男人死去之后,系统就出现了这局胜利的消息,让他陡然明白了什么。看来,小海螺和那个男人——也就是他们的对手,关系一定不寻常。
明明已经和自己同生共死了,现在的这一切又算什么。
莫瑞亚提伸出手来,搭在了洛亭的肩膀上。一向爱好掌控一切的他,对于身边这个最大的□□却感到了一丝烦恼,从心底涌起莫名的烦躁。
怎么样才能掌控住这个人,让自己重新拿到主导权?……让眼前的这个人,满心满身都只能想着自己,听自己的。
感受到了肩膀传来的温度,洛亭突然回过神来,看见莫瑞亚提正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漆黑的眸中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他低下头似乎有些嘲笑自己刚刚的失态,说道:“这场我们又赢了。所以,最后的结局怎么样了?”
“魂器销毁后,瑟兰迪尔他们离开了,海格,卢修斯他们也恢复了正常,伏地魔死亡,魔法部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这次解决这两个世界问题的手段都集中在了魂器上,因此比较容易,我们比较幸运。”莫瑞亚提将手放了下来,缓缓说道。
“我没能帮助什么,后面都是你的功劳。”洛亭笑了笑,说道。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莫瑞亚提强调。
洛亭一怔,笑道:“是的,我们两个人。”
“修复海螺壳。”在《哈利波特》的世界中,海螺壳碎裂,现在洛亭不得不用奖励点数修复他们的壳,顺带拓宽一下壳里的空间。
“开始下一个世界吧。”无心再纠缠下去,洛亭觉得满心疲惫,想要快速结束这场没有尽头的比赛。甚至,这一局的输赢他都觉得无所谓,他只想见见萧泽远,然后问他一句话。把欠了的那一局还给他。
莫瑞亚提抬眼看了眼他:“你不要休息?”
“不用了。”洛亭颔首,调出了系统面板,“开始吧。”
“是否开启下一个世界?”
“是。”
“确认完毕。准备。”
“5.”
“4.”
“3.”
“2.”
“1……”
***********
“爱的太深,会失去所有的荣耀和价值。”
深夜,瑞德(Ried)又是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的。哦,不,他开着一盏灯,仍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正
在伏案整理最近的档案。一页一页的翻过,他的眉毛也皱的越来越紧。要知道,让小天才这么困惑的事情可真是不多见。
他阖上档案,拿起放在办公桌上的海螺壳,喃喃自语道:“神奇海螺,你告诉我,爱究竟是什么?”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
瑞德被自己傻傻的行为逗笑了,他眯起眼睛,露出的笑容带着孩子般的纯真。他轻轻放下海螺壳,扫视了一眼办公室后,拿起外套离开了这里。
海螺壳里也是一片寂静。
莫瑞亚提动了动手,开口道:“为什么没有出声?”
洛亭茫然的看了他一眼:“出什么声?”显然,他一直处在一种梦游状态。
“……”莫瑞亚提解释道,“他的问题。”
“问题?”洛亭愣住了,眨了眨眼,“我也不知道啊。”他歪着头看了眼莫瑞亚提奇怪道:“你不是教授吗,为什么不解答他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莫瑞亚提说。爱这个东西,他从来都不知道。在他精密的世界里,是无限的数字与计算,是人性厮杀的战场,而这个东西,是什么?
两个人面面相觑,发现他们同时错过了和这个世界主角搭讪的绝好机会。
所以说,两个当中有一个人离线了就够了啊喂!
第二天,FBI办公室里又开始忙碌起来。珍妮佛·加鲁(JJ)捧着一堆档案走进了Gideon的办公室,很快,他们这个团队被紧急召集了起来。
“华盛顿一个女人被杀?”摩根(Morgan)挑着眉毛,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原来华盛顿警方已经连这种案件都不能处理了吗?”
JJ正一张一张把受害人的资料发给他们,默默的看了一眼摩根。
“所以,这次案件有什么特殊?”艾尔(Elle)扫视了一眼资料,却发现被害人没有被侵害的表现。
盖迪(Gideon)沉吟着,他是整个团队的领导,他不开口也没有人出声。哈奇纳(Hotch)看向他,开口询问:“怎么了?”
“这个案子发生后,警方首先对受害人周围开始调查。”盖迪缓缓开口,“他们很快摸到了关于这个受害人的男朋友资料。”
“所以,这个是情杀?”瑞德抬起头,开口问道。
“但是她的男朋友失踪了。”盖迪解释。
“所以我们现在面临着两种可能,一,受害人的男友就是犯罪嫌疑人,他杀害后就逃逸了。第二,受害人的男友也是受害人,并且一起遇害了,只是尸体还没有找到。”摩根说出了他心中的两个想法。
“显然第一种的可能性会更大一点。”艾尔双手抱胸,开口,“但是,这样邀请我们过去就毫无意义。”
“事情恐怕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盖迪打断她的说话,“警方将受害人男友的名字记下后,发现,档案中全然没有这个人的痕迹。”
“这怎么可能。”哈奇纳皱起了眉头。
“只要这个人使用信用卡,使用手机或者这个时代的任何东西,他都会留下痕迹,不可能什么都没有。”瑞德也觉得不可思议。
贾西亚(Garcia)和瑞德对视一眼,说道:“我可以对他的名字再进行搜索。只要他生活在这个时代,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盖迪开口道:“他的名字——萨姆温彻斯特。”
☆、第七个世界
“受害人被发现的时候,四肢捆绑,却没有被侵害的迹象。”
飞机上,盖迪带着他的侧写团队开始研究从犯罪现场传来的照片。受害人珍妮,二十三岁,工作普通,学历普通,身材够火辣,颜也不错。如果没有这次事件,她会像每一个普通的米国女性一样过完一生。
照片定格在她生命的最后一秒。肢体已经僵硬了,被摆了一个十分别扭的姿势,瞪大的眼睛里充满着死气,可以想象在最后一秒她的眼神里一定满是惊恐。
究竟是谁杀了她?动机又是什么?
盖迪闭上了眼睛,他看见黑暗之中一双手拉住了珍妮,将她拖入了房间之中,女孩拼命挣扎反抗却没能逃脱魔抓,遇害身亡。
“致命上是头部的钝击,造成大面积出血。”jj扫了眼资料,轻声道。
看着血从自己的身体中一点一点抽离,生命从自己口中一点一点消失,却无能为力的等待死亡。
“萨姆温彻斯特是目前最大的嫌疑人。怀疑情杀的可能性比较大。”摩根抬起头来,一脸笃定。
瑞德把玩着手中的海螺壳,听见摩根的话抬起头来:“可是,萨姆完全消失了,就好像完全没有这个人一样。”
“相信贾西亚,一定可以找出他的痕迹。”摩根道。
盖迪从自己的思维中抽离,安静的听着他们讨论,突然开口道:“如果,凶手并不是萨姆温彻斯特呢?”
哈奇纳看着盖迪皱起眉头:“你的意思?”
“如果萨姆也是受害者?”盖迪坐在了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飞机降落在停机坪上,华盛顿警署已经准备好了人员接待,一下飞机就开车将他们带到了现场。
海螺壳里是诡异的沉默。
洛亭捅了捅莫瑞亚提说道:“案子?不应该是你最喜欢的?”
莫瑞亚提转了转脖子,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小儿科。”
“……”洛亭耸了耸肩肩,“所以,你已经知道了凶手是谁?”
莫瑞亚提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漫不经心道:“我是犯罪咨询,破案不是我的擅长,犯案才是我的专长。”
“哦……”洛亭恍然大悟的应了一声,“你想和他们出去过一招吗?”
莫瑞亚提顿住,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漾出了些许不知名的情绪。然后洛亭看见他摇了摇头说道;“不用。”
“你看着就好?”洛亭有些惊诧。
莫瑞亚提点点头:“这是一场不需要我们的游戏。”
他已经敏锐的感受到了洛亭的消极怠工,之前的世界明明不是这个样子。即使在《神探夏洛克》的世界中,洛亭都拼了命的有一种想要完成任务的欲望,莫瑞亚提在这个世界里却感受不到他的渴望,一丝也没有。
从《哈利波特》的世界回来后,洛亭就好像是存在镜子里的一汪水,看得见,摸不着,也不能让他泛起涟漪。
他知道洛亭只想安静的坐在这里等待最终结局。他还隐隐觉得,洛亭在等一个人的出现,也许就是在等那个叫做萧泽远的男人。
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开始莫瑞亚提只是费解,现在却不得不在意起来了。
洛亭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托着下巴道:“那我们就跟着看吧。”他好奇着,这个案件是不是萧泽远策划的。
他开始期待,这一次萧泽远的计划是什么。
“珍妮,房间比较凌乱,性格开朗,不拘小节,她在生活中应该是一个很受欢迎的人。”哈奇纳带上了手套,开始在屋内细细的搜索起来,“房内有两人一同生活的痕迹,应该是和萨姆。”
瑞德拿起客厅的一个白色瓷杯,思考了一下,又走近卧室拉开了衣柜:“没有萨姆的衣服。这个杯子也很久没用过了。”
“看来两人并不是一直住在一起,萨姆有自己的住处。”盖迪翻了翻书柜,回身对摩根道,“贾西亚有消息吗?”
摩根刚挂断电话,摇了摇头。
“萨姆一定还有一个住处,只是我们不知道。”哈奇纳看了看四周,“所以,我们的第一目标就是找到他。”
“珍妮的朋友一定都有见过萨姆,我们需要更多的资料。”盖迪转身,留下摩根和艾尔在现场继续探查,带着哈奇纳还有瑞德回到警署寻找他们需要的线索。
“萨姆,性格温和内敛,话不多,却给人一种很聪明的感觉。”哈奇纳在华盛顿警署翻阅着口供,“珍妮的朋友们都觉得他是一个很靠谱的男人。”
瑞德扫了一眼资料,开口道:“上面说他是一个十分体贴的情人,恩,平时很照顾珍妮,细致入微。”
“似乎是个成熟系的男人。”哈奇纳得出结论,抬起眼观察盖迪的表情,他看见盖迪皱着眉头正在思考着什么。
“不对,哪里不对。”盖迪走到桌前,那里是珍妮尸体的照片,她的肢体僵硬扭曲,被捆绑在一起,满是绝望,似乎在寻找最后的救赎。
“这样的萨姆不是我们要找的凶手。”盖迪拿起了一张照片,缓缓开口。
“看受害人的姿势,被捆绑,他需要将受害人控制起来,这个凶手有极度的控制欲。”
“也许是他的身体不方便,不能够完全控制这个受害人。”哈奇纳面露严峻。
瑞德抽过照片看了看,摇头道:“不对,这个结……这不是一个死结。”他指着受害人手上的绳索,“如果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挣脱开来?”
“这是为什么?”哈奇纳没有观察到这个细节,他将照片重新拿了起来,观察着。
“他在挣扎。”盖迪出声,脑海中一个人影渐渐清晰,“生活中开朗幽默,说话风趣,女人缘非常好。但他活在极度的压抑之中。”
这个男人有一双深邃的眸子,笑起来的时候或许会眯起眼来,细细看进去,那双眼中一定是一片冰冷,毫无笑意。
“他的自控能力很强大,明明内心满是不想要面对的事情,但在生活里却可以像个普通人一样,不,甚至比普通人活的更好。”
“当他发现,普通的调笑已经无法纾解他心中的欲/望,他开始渐渐控制不了自己失控的情绪。他需要发泄,需要一种全新的方式发泄。”
“于是他选择了珍妮。”
脑海中,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捧着酒杯走进了珍妮,像她互动搭讪,这样一个开朗又身材火辣的妙女郎,谁也不会错过。
“所以这样的人,对他的所有物,有一种几近乎变/态的执着。他有着很强的控制欲。”
“但同时,他也在挣扎。”
“你是说,嫌疑犯是一个心中有着很强道德底线的人?”哈奇纳听完盖迪的描述,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样的人,也会做出这种事情?”瑞德奇怪道,这从逻辑上完全说不通。
盖迪看向窗外,开口:“不如做个大胆的假设。有人点拨了他。”
瑞德和哈奇纳同时望向他,也就是说,这个嫌疑犯的背后,一定还有一个人?
“犯罪咨询。”洛亭在海螺壳中吹了个口哨,调笑着看向莫瑞亚提,“这个人和你做着同样的事情。”
莫瑞亚提陷入了沉默,“是他么?”
“恩?”洛亭听见他的问题,一怔。
“萧泽远。那个男人。”
“……”是他,洛亭的心底,有一个声音这样小声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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