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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一品公卿——八爷党

时间:2016-01-31 12:56:26  作者:八爷党

  顿了顿,又笑道:“何况朝廷也不是不想修路,只是如今国库空虚,接连几年遭灾,陛下又免了百姓明年的赋税徭役,更不能行了。”
  薛衍闻听平阳长公主的解释,微微一笑,随口说道:“也不尽然。”
  大褚修路困难,不过是石材难取工艺落后,倘若换成后世的某些手段,诸如以炸药开山,以碎石水泥铺路,再佐以沥青铺面——不过沥青也有不好的地方,提取方法很麻烦就姑且不提,最令人头痛的是提取过程也很容易损伤肌肤,引发黑变病,衍生痤疮、黑头、类似扁平疣的皮肤赘生物,还很容易造成烧烫伤。怎么想都觉得恶心又恐怖。
  薛衍恍惚记得,上辈子看到过一个资料,说我国倒是有一座天然的沥青矿。是世界仅有的两大天然沥青矿之一。在哪儿来着……好像是在被誉为魔鬼城的新疆乌尔禾附近。不过现在的西域好像也不是大褚的……吧!
  这么想来,倒是水泥马路更方便安全一些。只是水泥路建成后需要凝固,不像沥青路建成后可以立刻投入使用。而且水泥的性质比较硬脆,建成后道路不连续,舒适度也相对较差。
  不过施工方便,造价更低,也算是可取之处了吧?
  默默沉吟了一会子,只听平阳长公主笑问道:“衍儿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薛衍回过神来,愣愣的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没什么,就是胡乱想想。”
  平阳长公主见状,但笑不语。
  卫国公薛绩、镇国公魏无忌、鲁国公蒋志带着魏子期和蒋悍骑马过来,开口笑问:“娘儿两个聊什么呢?
  薛衍同父亲和几位长辈同辈见礼,平阳长公主则笑回道:“坐马车久了,有些乏累,下来走动走动。”
  骑在马上的蒋悍裂开大嘴,晃了晃马鞭笑道:“这天儿就该骑马才好。衍儿你像个小娘似的窝在车里,头昏不昏?”
  未等薛衍开口,平阳长公主一脸阴森森的道:“听五郎话里头的意思,很瞧不起我等女流之辈?”
  蒋悍只感觉脊椎一凉,忙缩头缩脑的赔笑道:“殿下息怒,口误,口误,纯粹口误。”
  薛衍看着蒋悍没出息的样子,不觉莞尔。
  陛下仪仗已至骊山脚下,车队的速度也愈发缓慢下来。众人索性板鞍下马,也随着平阳长公主和薛衍慢行。
  魏子期悄然至薛衍身旁,开口说道:“到了汤泉宫后你暂且休息一日,我来教你骑马可好?”
  薛衍闻言,笑着回道:“多谢魏师兄。”
  说说笑笑间,众人已至汤泉行宫。顿时感到气候比之山下时温润了许多。行宫内种植的草木花树,更是姹紫嫣红郁郁葱葱,恍若仲春时节。
  因卫国公薛绩还担负着驻跸安全事宜,遂自行离去不提。平阳长公主则带着薛衍先行到了笋殿歇息。
  及至入殿时,薛衍看到殿侧有一温泉汤碑,其石莹澈可照人形影,颇为可观。在旁引路的宫俾见状,笑着说道:“这是玻璃碑。据说是北魏艾陵伯元苌所撰。”
  薛衍笑了笑,不知怎么又想起后世的玻璃来。便站在这座玻璃碑前把玩了一回。平阳长公主见状,驻足一旁盈盈笑看。
  那宫俾只得再次躬身欠礼,口内说道:“还请长公主殿下与世子入殿沐浴更衣,少时陛下会在飞霜殿设宴。”
  言下之意,提醒平阳长公主和薛衍不要多做耽搁,以免耽误了晚膳。
  平阳长公主点了点头,因笑问道:“太上皇在哪个殿歇息?”
  那婢子躬身应道:“太上皇陛下在御汤九龙殿。”
  平阳长公主笑向薛衍道:“笋殿离飞霜殿且不算近。只不过我图这边清静宽敞,倒是忘了路途奔波了。既如此,我们也快些罢。”
  薛衍闻言,自然笑应。
  沐浴更衣后,已是掌灯时分。汤泉宫各处皆是灯火通明,远远望去,只见山峦隐映间星星点点,雕栏玉砌,亭台楼阁皆笼罩在山间薄雾之中,越发给人以仙气缭绕之感。
  一路逶迤至飞霜殿赐宴之所,还未曾入殿,已闻得钟罄丝竹之声,舞姬女乐在殿上胡旋飞转,展臂回腰,皇室公卿与文物百官皆坐于大殿右侧,间或席位仍由空缺。至于上首的永安帝和太上皇之席位,与大殿左侧妃嫔皇子公主之席位,亦是空缺。
  平阳长公主自然是以卫国公家属的身份过来,所以带着薛衍在大殿右侧找到自己的席位后,端然跪坐。身旁便是镇国公魏无忌与镇国公夫人,眼见平阳长公主与薛衍入座,忙笑着问候寒暄。
  不一时,卫国公薛绩和魏子期也回来了。两人之后,大多年迈老朽,勋高权重的显德旧臣颤颤巍巍的入殿。及至文武百官皆列在位,永安帝、太上皇和后宫妃嫔皇子公主才姗姗来迟。
  众人起身跪拜,恭迎永安帝与太上皇。太上皇许久不曾经过这样的热闹,兴致颇好。在上首与永安帝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两人看起来颇有些父慈子孝的意味。
  唯一可惜的是汤泉宫赐宴的饮食不合口味。也没有薛衍后世旅游时吃过的烙糕、御泼面和南沙饼。让吃货薛衍略觉惋惜。
  永安帝端坐在上首,居高临下,自然对薛衍举着筷箸挑挑拣拣的举止一目了然。想到行路时薛衍同平阳长公主的闲聊,永安帝微微一笑,开口问道:“听说衍儿对长安到骊山的这一路官道颇有些非议?”
  薛衍立刻提起神来,忙起身离席,开口说道:“启禀陛下,衍儿不敢。衍儿只是觉得这一路官道可以修建的更好,更宽阔,更平整。如此一来,陛下再次巡幸骊山时,则不必遭受这番车马之颠簸。”
  “哦?”永安帝饶有兴味的挑了挑眉,将筷箸放在食案上,开口说道:“朝廷并不是不想修路,只不过是国库空虚,难以为继。衍儿若是有更好的法子,可以使朝廷花费在修路上的银钱更少,而修出来的官路却更加宽阔平整,不妨一提。”
  薛衍黑漆漆的眼眸扫过殿内正支楞着耳朵听他们君臣奏对的文武百官,笑的很是羞赧的道:“这么大庭广众的,我不好意思说呀。要不我回去后跟舅父私底下说罢?”
  永安帝看着薛衍眨巴着眼睛装嫩的模样,心下恶心了一会儿,方才摆手笑道:“今日朕宴请太上皇与诸位臣工,本就是想让大家放松一下。既然如此,那就不提政事了。”
  薛衍松了口气,忙回身坐下。坐在身侧的魏子期似笑非笑的看了过来,烛光辉映下,似乎整日里沉默寡言的魏子期也因着汤泉宫的风水松散了一回。薛衍只觉得对方漫不经心地一瞥,竟有些风流俊逸的招人感觉。
  察觉到自己在想什么,神魂微微荡漾起来的薛衍悚然而惊,忙回过神来,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容色严肃的饮了一杯西域新贡的葡萄美酒。
  霎时间,心肺凉快许多,人也清醒了不少。
  然而令薛衍更没想到的是,欣然饮宴过后,薛衍本想跟着父母回笋殿泡汤泉,岂料卫国公薛绩则指着默默站在一旁的魏子期笑道:“汤泉宫乃是皇家行宫,在这里安全得很。衍儿与你师尊周游天下,想必是闲不住的性子,且你这年岁也是热爱玩闹的时候。很不必拘着自己陪伴我和你母亲。跟你师兄泡汤泉闲话儿去罢。倘若晚了,就与你师兄同榻而眠。反正你们自幽州相识,很是默契相投。”
  薛衍:“……”
  
  第34章 相处
  
  薛绩自以为善解人意的交代完这一番话,便同平阳长公主相携而去。只留下薛衍和魏子期站在原地。
  不尴不尬。
  当然这只是薛衍自己的感觉。不过魏子期仍旧察觉到薛衍的略微不自在。因而低头温声问道:“我和父亲皆宿在功德院,离笋殿也不过是一墙之隔。衍儿若是不喜欢与我同住,泡完汤泉后我可以送你回笋殿休息。”
  纵使一墙之隔,其实也并不算近,因为二者中间还隔着妃嫔所用的长汤十六所。
  大褚风气较之前朝更为开放,对待女性也更为宽容优厚,并不以为女子无才便是德,也并不一味限制女子幽处内宅,不见天日。但是身为外男,轻易还是不要跟后宫妃嫔产生瓜葛的好。哪怕汤泉宫禁卫森严,耳目众多。
  思及此处,薛衍因笑道:“何必这么麻烦呢,我又不是小孩子,晚上睡觉还认床。或者魏师兄嫌弃我睡姿不好,不肯跟我同榻而眠?”
  魏子期莞尔,摇头轻道:“牙尖嘴利。”
  顿了顿,又说道:“我名魏齐,字子期。衍儿若是不嫌弃,便叫我子期就好。”
  薛衍闻言,顺从的改口道:“也好,子期兄。”
  一句话未落,只觉得这两个字在口内转过一圈儿再吐出来,突地好听许多。
  此时已值月上中天,清辉遍洒,为整座汤泉宫镀上了一层银色薄纱。薛衍打量着月色熏染下眉眼越发精致风流的魏子期,宛若皎皎明月遗世独立,不禁喟然叹道:“我尝听人说楼上看山,城头看雪,灯前看月,月下看——”
  薛衍说到此处戛然而止,转口问道:“我是第一次来汤泉宫,什么都没见过。子期兄若是无甚要事,能不能陪我赏一赏这骊山风景?”
  魏子期当然没有异议。只是觉得薛衍方才一番言辞颇有些意犹未尽。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追问。
  好在魏子期没有追问此事,否则薛衍也不知道,他说出月下看美人这一句话后,魏子期会不会觉得他太唐突——
  叫一个心有藏掖的颜狗跟一位极品美人于花前月下独自相处。这滋味,怎是一个“愁”字了得!
  与魏子期并肩相走的薛衍不甚自在的撇开目光,低头看着青石甬路两旁栽种的花花草草。如今正值元月下旬,素冬尤寒,然汤泉宫内却是温暖如春。在这种春意盎然的地方呆久了,似乎连人心也被催发的荡漾开来。
  薛衍轻轻咳了两声,没话找话似的问道:“最近几日都没看见白将军,子期兄是将它留在府里了?”
  魏子期颔首应道:“长安城中多贵人,为避免白将军振翅高飞引起旁人的不自在,只好委屈它呆在府里。不过它憋闷得紧了会去终南山散淡游玩,且算是给它沐休过年。”
  薛衍点了点头,又问起小包子魏晋来。魏子期一一答应过。薛衍搜肠刮肚的将镇国公府有名儿有姓的主人们问候个遍,便不知道该问什么了。
  气氛霎时间有些静默。魏子期看着薛衍时不时左顾右盼束手束脚的模样,忍不住问道:“衍儿同我在一起,会觉得不自在?”
  “怎么会。”薛衍抓了抓头发脱口而出,抬头时魏子期那张精致俊美到毫无瑕疵的容颜映入眼帘。薛衍定定的看了魏子期好一会儿,方才回过神来,期期艾艾的笑道:“子期兄美风仪,衍有些自惭形秽。”
  魏子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抬起手摸了摸薛衍的脑袋,开口笑道:“衍儿今年才十四岁,身量尚未长成。等到你及冠成年了,必定会同师傅一般,长身玉立。”
  我才不小呢!我都二十六了!
  薛衍想到这里,一眼瞥见穿越后明显缩水的小胳膊小腿儿,有些泄气的鼓了鼓嘴巴。
  他的八块腹肌,他的大长腿,好不容易练出来哒!
  魏子期看着薛衍气鼓鼓宛如松鼠般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戳了戳薛衍鼓鼓的脸颊,然后在薛衍愕然的目光中收回手,轻咳两声,温声说道:“魏晋生气的时候,我就这般逗他。”
  一句话落,薛衍的眼神从愕然霎时间变成鄙视。抬头看了看仍旧很美的月色,薛衍突地说道:“我们回去泡汤泉罢?”
  魏子期微怔,开口问道:“你不是说要游赏骊山景致吗?”
  “大晚上的,也看不清楚什么。明儿早上再逛呗。”薛衍摆了摆手,心道你占我便宜,还不兴我看回来肿么地?
  没底气戳回去也就罢了,趁泡汤泉时一饱眼福他还是有胆色做到的。
  再说了,他这也算是奉父之命!
  魏子期有些摸不准薛衍的心思,不过眼见薛衍倒是比方才自在许多,也就不以为意。立刻引着薛衍回功德院泡汤泉。
  彼时小包子魏晋和镇国公夫妇已然泡过汤泉准备安置。瞧见魏子期带着薛衍回来,镇国公夫妇略寒暄了一会子,便任由魏子期招待薛衍,口内还嘱咐道:“照顾好衍儿,夜里睡觉莫着凉,仔细你师傅师娘心疼。”
  魏子期一一应下。倒是薛衍觉得十分不好意思。
  寒暄过后,镇国公夫妇带着魏晋自去歇息。魏子期则带着薛衍穿过正堂逶迤至后院汤泉所在。
  此时汤泉宫的各处汤泉皆是露天汤泉,薛衍和魏子期欲泡的汤池亦是如此。池子周旁皆以青石铺就,三丈宽,十丈长,周遭图案并不规则,砌成芙蓉式样。
  汤池周围还围着几架泥金雕刻花草纹饰的檀木镂空大屏风,西侧还有供人沐浴更衣的侧殿。
  魏子期与薛衍宽衣入汤池后,薛衍仍有些不太习惯的问道:“有用冰灞过的瓜果和葡萄酒吗?也不能就这么呆呆的泡着,好没意思。”
  魏子期与薛衍相熟,自然明白薛衍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吃货本性。立刻吩咐宫俾端来几样瓜果点心和河东进贡的乾和葡萄酒,口内笑道:“这么冷的天儿,别吃冰镇的瓜果,以免脾胃不和。”
  薛衍知道魏子期向来沉默寡言,却最是温和细致。闻听此言,因笑道:“听子期兄的。”
  人与人之间的际遇情感颇有些捉摸不透。方才薛衍同魏子期相处时还觉拘束。此刻坦诚相见后,又觉得两个人突然亲近起来。原本搜肠刮肚也不知该如何交谈,此刻身泡汤泉,手捧葡萄酒,口内的闲话便滔滔不绝起来。
  言谈之间魏子期便问及陛下赐宴时提及的修路一事,薛衍便笑道:“倒是有一个法子可使修路变得相对容易一些。不过这还得看看我能否鼓捣出最关键的材料,否则便是空谈,多说无益。还劳累陛下挂心。因而我就没说。”
  魏子期便说道:“衍儿向来才思敏捷,鼓捣出来的吃食玩意儿皆是我等见都没见过的。想必这次也是如此。”
  薛衍闻言,却是心下一动。他前些日子听父亲说魏子期过年后并不回幽州,而是留在长安接管御林军戍卫皇城。既如此,何不如……
  薛衍眨了眨眼睛,笑着邀请道:“这件事情并非一蹴而就。子期兄倘若有暇,可愿帮我一把?”
  魏子期闻言莞尔,开口问道:“我又不懂墨家工艺,如何能帮得上衍儿?”
  薛衍但笑不语。一双黑漆漆的眼眸定定的看着魏子期。
  魏子期沉吟片刻,略有些无奈的开口说道:“你若喜欢,便随你罢。”
  话落,唇边勾出浅浅的一丝弧度,霎时间,便恍若风吹夜树,微醺中似有暗香浮动。
  薛衍眼眸飘忽了一下,旋即嘿嘿一笑,突然整个身子扑通一声扎进汤池里。魏子期吓了一跳,刚要纵身游过去,却见薛衍已经浮出水面,扑腾两下趴到魏子期的旁边,开口问道:“子期兄需不需要我来帮你搓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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