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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江湖人真会玩——凉蝉

时间:2016-02-14 01:37:49  作者:凉蝉

  “——控尸术!”沈光明失声道,“辛大柱想要控尸术!”
  山腹的洞口外头风雪狂舞,里面却十分温暖。
  曲曲折折地走进去,能在中途看到一处宽阔的洞穴。地面铺着厚厚的毯子,直接坐在上面也不觉冷。洞壁上凿了洞,洞中放着烛火。烛光映着从洞壁顶端垂吊下来的巨大旗帜,光影晃动。旗帜上绣着一头巨大的狮子。
  “这种异兽中原从未见过,想不到北地也有这么特别的东西。”辛暮云喝了一口酒,盯着头顶旗帜道。
  木勒与他对坐在毯子中央。这里陈设简单,他也十分随意,拿着一壶酒与辛暮云对饮。
  “这异兽名为狮子,说实话,我也没有见过。”他回忆道,“当年狮子军成立的时候还不叫狮子军,就是王帐卫队。后来有个远游的外来者造访王帐,与祖父说了许多远方的故事。他说大地和大地之间,被极深极广的海洋分隔开。要从这片大地到另一片大地,要使用一种名为船的东西。这异兽就是他告诉祖父的,说是另一片大地上最最凶悍的野兽。祖父十分喜欢,觉得异兽的鬃毛威风得很,又听说异兽的吼声能令山川崩裂,江河喷涌,于是就将王帐卫队命名为狮子军。”
  他说起这段故事,津津有味。辛暮云嘴上似乎很好奇,脸色却十分淡漠。
  木勒已习惯他这模样,也不十分在意。
  “还要多久才能成?”他问辛暮云,“舒琅托人捎信给我,说府中又出现了僵人,我的王妃受到了惊吓。”
  “那不过是一次疏漏。”辛暮云平淡道,“当年你为了尝试控尸术,找不到更好的地方,只在灵庸城外的废墟里杀人练僵人,又看守不力,才让那些僵人们纷纷回到灵庸城。这次是那玩意儿太过顽固,才会出事。”
  “当年不顽固吗?”木勒问。
  辛暮云罕见地笑了笑:“当年顽固的不是那些僵人,是王爷你。你思念王妃,又亲自操纵僵人。因而僵人们才会不由自主地聚集在王妃家的周围。你当时也太过大意,有时竟在灵庸城内……”
  “辛先生,你笑起来比较有活人气,还是要多笑笑才好。”木勒打断了他的话,“我思念王妃,它们就随着我的思念去探望王妃?这个说不过去啊。罢了,不说以前。这次又是怎么回事?那僵人是徐子川做的,这么久了,居然还能动?”
  辛暮云沉吟片刻,语气也有些不确定:“能动自然是能动的,我将蛊虫放在它身上了。当时只是想看看蛊虫对死了这么久的尸体是否有作用,谁料她竟真的动起来了。”
  “而且还出了洞,下了山,去了灵庸城,进了我王妃的家?”木勒笑问,“这可蹊跷了。”
  辛暮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地饮。
  “以前的僵人到那边去,是因为你操纵着他们,而你心中始终思念王妃……但这个是我放的蛊虫,我操纵着……它回到灵庸城,是因为它自己想见什么人么?”
  木勒惊讶道:“死了那么久,还能有意识?”
  辛暮云摇摇头:“不可能有了。你还记得那僵人是什么人做成的么?”
  “我只记得是徐子川杀的人,也是他做成的僵人。其余的可记不住了。”木勒仍旧笑着,“说起徐子川,我倒是记得现在敏达尔住的那院子以前是他的书房。僵人回去不会是想见他吧?说不定心里还牵挂着这个杀了自己的人,百里十里都要走回去,想瞧瞧他呢。”
  辛暮云冷冷笑了:“恶心。”
  一壶酒喝得见底了,辛暮云站起来走出洞穴,沿着开凿出来的道路慢慢走向更深处。狄人守卫悄悄溜进来,跟木勒说了几句话。
  “怪人一个。”他爽快地说,“回去吧。”
  小小的队伍很快离开洞口,顺着风雪慢慢走下了七星峰。原本看守洞口的人也被带走,洞口十分安静。
  唐鸥等人从远处看到木勒等人离开,立刻决定开始准备潜入山洞。自从知道辛大柱收留百里疾的目的是控尸术,沈光明还处于惊愕中回不过神。
  “知道这件事对我们很有利。到时候可以出其不意地吓一吓辛暮云。”司马凤说,“他不知道我们知道。”
  沈光明突然想起另一件事:“那百里疾知道吗?”
  唐鸥:“你觉得他知道吗?”
  沈光明想了想:“知道的吧……他应该知道好多事情的。”
  司马凤将自己珍爱的小棍子揣入怀中,看到迟夜白脸色不虞,便安慰他几句:“我知道你们鹰贝舍的铁则就是保密,但现在情非得已,事有缓急轻重嘛。”
  “铁则?”沈光明在一旁问道,“听上去很厉害。有多铁?”
  “违者死。”司马凤笑着说,“是小白订的,整个鹰贝舍、整个江湖都知道。就这仨字,厉害吧?”
  沈光明想了想刚才发生的事情,吓得抓住了迟夜白的袖子:“迟当家!你不用死吧!”
  司马凤接话道:“当然不用。他为我破这铁则也不是第一次了。”
  身旁衣袂轻拂,迟夜白一言不发起身,与唐鸥走到了一起。
  沈光明看着迟夜白,小声对司马凤说:“司马大哥,既然这样,你就不要总是这副模样戏弄迟当家了。他自己订立的铁则,鹰贝舍上下都遵守,整个江湖都知道,偏偏他这个当家为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破例。”
  司马凤微微皱起眉头。
  “他心里必定是难受的。”沈光明道,“若是这事被披露了,不止他,整个鹰贝舍都声名尽丧。他这个破例,风险可太大了。”
  司马凤默默看他,良久才点点头:“对啊。”
  沈光明:“……对什么对啊。你以后别让他做这样的事情了。”
  司马凤敲了沈光明脑袋一记,起身走向了迟夜白。唐鸥适时走回来,拎起沈光明:“一会儿进去了,不要胡乱冲,跟着我。”
  “我的大吕功已经很厉害了。”沈光明道,“你不要总将我看做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啊,我不用你保护。”
  “……我不是保护你。”唐鸥万分认真,“我是让你跟着我,好好保护我。”
  沈光明:“……啊?”
  唐鸥:“千真万确。别离开我,保护我。”
  沈光明自然知道这话的真假。但纵然知道,心里也很欢喜。他傻笑一阵,好容易才平息心情,整整衣衫,与唐鸥等人小心步出了山坳。
  
  第62章 七星峰(6)
  
  山洞入口颇大,但无人值守。四人鱼贯而入,更加谨慎。
  “没人看守吗?”沈光明疑惑道,“万一有人闯进来呢?就算没人过来,有些猫猫狗狗跑进来也不好吧。”
  他话音刚落,迟夜白便指了指前方。
  只见在狭窄昏暗的洞穴之中,隐隐有数团黑影贴在洞壁上。
  沈光明凝神看去,顿时汗毛直竖。
  那正是这个洞口的守卫,五六个正趴在壁上静静看着他们的僵人。
  就在沈光明倒抽一口冷气的瞬间,那数个僵人同时从洞壁上跃起,伸长手爪朝四人狠狠抓来!
  站在最前面的唐鸥立刻横举利剑,挡下了当先两个急冲而来的僵人。另有三四人并未落地,而是直接蹬在洞壁上,跳向唐鸥身后的三人。
  沈光明手里也有一把剑,是离开山谷的时候唐鸥从张子蕴房里找出来给他的。他又惊又惧,头一回经历这样的场面,不由得也随着唐鸥举起了剑。剑只举在半途,身后一只手便将它压下了。
  迟夜白恰好站在沈光明身后,抖出雪亮长剑,不偏不倚地刺向一个僵人的头颅!
  那僵人抖了两抖,竟是毫无知觉,仍挥动手脚试图抓挠。其余僵人在它身后,也恰恰落了下来。沈光明大惊,正要举剑去帮迟夜白,迟夜白却突然按着他脑袋,和他一同蹲了下来。
  司马凤在两人身后跳起,长剑一挥,平平划过,顿时将两个僵人的脑袋切了。
  “刺别的地方没有用处。”司马凤小声道,“唐鸥,砍它们脑袋!”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穿在迟夜白剑上那个僵人的脑袋也削了。
  唐鸥以剑鞘挡着两个僵人,手心略略使力,插在剑鞘中的剑便突然从鞘中飞出。他左手稳稳接住,毫不停顿,反手扫向两个僵人。七叔着人悉心打造的这把秋霜剑锐不可当,剑刃与骨头碰击,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僵人的脑袋已经落地。
  “这是瓜洲横渡吧。”司马凤笑道,“秋霜剑里最好看的一招。”
  一切只不过瞬息间发生,沈光明背后冒出一片冷汗,心悸不已。
  “这些僵人的活动能力很强,比我们在灵庸城里见过的那个,还有方才辛暮云操纵的那个,都厉害得多。”司马凤蹲下来,细细地翻看着切口的皮肉纹理,“这些人死了很久啊。至少也有十年了。你瞧,肉都枯了,没有弹性。”
  迟夜白:“别用手抓我衣服!”
  司马凤在他的剑扫过来之前,已在迟夜白衣角擦净了手指。
  “十年?那就是徐子川做的僵人?”唐鸥说,“别玩了,我们继续走吧。”
  司马凤仍蹲在地上,从怀里和鞋子里掏出数个瓶罐:“你们先走,我稍候跟上。这么老还这么能打的尸体难得一见,我弄些回去玩玩。”
  他说着,从僵人身上扣下一些皮肉,放入了瓶子之中。
  迟夜白似是见怪不怪,低声对唐沈二人道:“你们先往前去吧。等他收集完我们就赶上去。”
  “对的,不能落单。”唐鸥同意了迟夜白的提议,随后和沈光明继续往前走。
  越是深入洞穴,光线就越是昏暗。两人不知北峰多广,但这路弯弯绕绕,竟像是越来越往下走了。洞壁上相隔很远才有一盏小灯,半死不活地烧着。
  “这儿没多少人来。”沈光明小声对唐鸥说,“否则不会只点那么一点儿灯。”
  唐鸥点点头:“嗯。”
  虽然没有人,也没听到任何活动的声音,但他仍是十分警惕。沈光明紧跟在他身后,想起刚刚在山坳里四人讨论的那话题。他憋了许久,终于没忍住,拉拉唐鸥的腰带:“唐鸥,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唐鸥:“什么事?”
  沈光明:“那个,辛暮云,他和百里疾,他们的关系,很复杂的。”
  唐鸥嗯了一声:“确实复杂。若不是司马凤和迟夜白说出来,我也没料到百里疾背后还有这么一段事。”
  “不是指那个……”沈光明结结巴巴,欲言又止,想将自己在辛家密室里悄悄听到的事情告诉唐鸥,又觉得很不好意思。
  唐鸥疑惑地看着他:“有话快说,又不是唱戏,别耽搁时间。”
  沈光明于是想尽量讲得隐晦一些,不那么露骨。
  “我被关在密室里的时候……我听到辛暮云和百里疾讲话。就,就讲那种话……”沈光明以但拼一死的决心,说了一句话,“就是两个人脱光衣服在床上滚的时候会说的那种话。”
  唐鸥静静看着他。
  沈光明:“……听懂了吗?”
  唐鸥:“……好像懂。你看到他俩脱了……”
  沈光明急道:“听到的!我看不见啊。辛暮云以为我没武功,但我那时候大吕功已经有了点进步,可惜听不真切。就那样儿的声音呗……”
  他越说越小声,在昏暗灯光里只希望唐鸥没看到他发热般烫起来的脸。
  唐鸥却揽着他脖子,将他往自己怀里带了一下,像是一个潦草敷衍的拥抱。
  “以后不许听,也不许看。”他语带威胁,“这种事情不好。”
  沈光明:“好吧,虽然我师父不是这样说的。”
  唐鸥:“……你师父说了什么?”
  沈光明:“他说这种事情很快活,还一直撺掇我去试试。但姐姐们都嫌我太小,说不好玩。对了,为什么不好玩?她们是打算玩什么?”
  唐鸥:“……问我做什么,你不是说自己很懂么?”
  沈光明噎了片刻:“我、我懂啊!现在是看你懂不懂。”
  唐鸥郁闷片刻,决定还是继续往前,做完正事要紧。
  “走走走。”他没好气地说,“什么屁事儿。”
  越往前走,便越显得逼仄。眼见前头没了路,只有蜿蜒向下的阶梯,两人对视一眼,还是谨慎地走了下去。
  来都来了。沈光明想,不去看看岂不很亏?
  随着楼阶渐渐往下,两人都觉得有些不妥。
  底下传来很多嘈杂声响。
  石阶尽头便是一处宽敞的空洞。辛暮云立在石阶下头,抬头看正走下来的两人。他背后是无数铁索紧缚的尸体,无一不是干瘪发黑,胡乱舞动。
  “好久不见。”辛暮云平静道,“沈光明,你竟没有死?”
  唐鸥站在楼阶上,垂首看着辛暮云:“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来话长。不如下来玩玩?”辛暮云指指身后的东西,笑道,“你们能找到这里也是不容易。”
  唐鸥与他相识已久,可经历这许多事情,此时彼此言辞动作都变得十分陌生。他和沈光明戒备着辛暮云,还得压抑心头恨意,之后才慢慢走下来。辛暮云在两人抵达石阶的时候已经听到了,他不太惊讶,只是对沈光明的出现表现出了一些诧异。
  “我以为你已经死了,或是被卖到狄人那里,被吃掉了。”辛暮云说,“狄人对待奴隶的方式大都残暴,你居然全须全尾,真是有趣。”
  沈光明所见到的确实是这样,幸好他遇到的是舒琅。
  “不要说废话了,辛暮云。”唐鸥开口道,“你到这里来是做什么的?”
  辛暮云对唐鸥的平静略微吃惊:“我以为你见到我的第一时间,会冲过来揍我。”
  “想揍你。”唐鸥很快说,“但我已经平静许多了。和师父说了一些心里话,当然仍然是恨你的,但我也想知道你这样做的理由。我们曾经也算是好友。”
  辛暮云在铁索附近走了几步,轻声叹气。
  “我与你相识,确实将你当做我的挚友。你和林少意交好,这自然也是我要接近你的原因,可是唐鸥,你性情淳厚善良,是讨人喜欢的。”他认真道,“最后走到这局面,我也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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