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在天下人心中,皇位本就是小意的,现在他坐上去又有什么关系呢?”
楚瑗闻言笑道:“真该让辰国那群死了的老家伙看看,自出生便被选为储君的暗皇是怎样恋上自己的亲兄弟,连皇位都愿意拱手相让的样子,说不定就被气活了呢?”
苏乾淡定自若:“你不用激我,星国内乱,对辰国只有好处,为了小意,我也不会帮你回星国□□的。”
楚瑗冷笑一声,纵身一跳,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苏乾的眼前。
苏乾看着他离去的方向,轻叹了一口气,夜色中他的脸色显得更加诡谲了。
离开雪澜宫的楚瑗并没有离开辰国皇宫,而是拐了个弯儿,来到了一座气势恢宏的宫殿前,宫殿正是之前他住了几个月的皇帝寝宫。
他自变作人形后,便发现身上的暗伤已经恢复如初,不仅如此,连功力也更上一层楼,躲过保护皇帝的暗卫根本不是问题。
悄无声息的进入空荡荡的内殿,缺乏人气的寝殿安静的让人觉得可怕,楚瑗扑上大大的龙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陶醉在熟悉的气息里。
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的他身体一僵,殿外传来脚步声,他连忙一个鹞子翻身,借力跳上了房梁。
苏意洲清冷的声音由远及近,带着些微的倦意:“这件事明日再议,那只老虎找着了吗?”
惶恐的声音传来:“陛下恕罪,宫中各处都找了,并无小老虎的踪迹。”
楚瑗已经能看见苏意洲的样子,他的脸色不是很好,有些苍白,眼底也有些青黑,显见的是这些天来没有睡好,闻言也没有露出失望的样子,只是淡淡道:“退下吧,接着找。”
那人退下之后,宫殿里又恢复了之前落针可闻的寂静,有宫女小心翼翼走进来,提醒道:“陛下,传膳的时辰到了。”
苏意洲摆手,示意宫女传膳,不一会儿,宫人们便鱼贯而入摆好了饭菜,苏意洲坐在桌子上安安静静的用膳,整个过程都是静悄悄的,偶尔也只是苏意洲的碗碟不小心相撞发出的细碎声音。
楚瑗看见苏意洲一个人用膳的样子,想起他以前做小老虎时总是撒娇打滚希望能上桌吃饭的热闹情景,觉得当皇帝真是寂寞呀。
他想,若以后他当了星国的皇帝,一定要让这人陪在身边,每一顿都要和他一起吃饭,这样,他们两个人都不会觉得寂寞了。
这样想着,还深以为然的点了一下头。
这世上最可悲的想法,可能就是人的自以为,它往往是与事实相悖的。
苏意洲说过他寂寞吗?没有,即使他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但他从未觉得过自己是寂寞的。可是,那么那么多的人,他们都自以为苏意洲是寂寞的,自以为是的靠近他,给予他温暖。
只是,这些人,他们也许到最后才知道,真正寂寞的人不是苏意洲,而是他们,所以他们眼中的苏意洲才会是寂寞的。
正如现在的楚瑗一样,他已经开始幻想以后两个人在一起的美好日子,思绪一路狂奔,等到苏意洲用完膳时,已经跳到了寝宫应该取什么名字的问题上去了。
他醒过神时,苏意洲正在批阅奏折,悄声从苏意洲的身后跳下,利落的点上他的睡穴,很好,上次那个诡异的东西没有出现。
楚瑗的嘴角露出一个笑,把苏意洲瘫软的身子揽入怀中,心疼的看着他眼下的青影,把他打横抱起,放在床上。
亲昵的蹭了蹭脸,又在下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做完这一切的楚瑗身子又是一僵,赌气似的在苏意洲的唇上落下一个响亮的吻。
他自然看得出来,眼前的人并不是原来那个性情阴狠,心机配不上野心的蠢太子,从第一次对上这人的眼睛,他就开始怀疑情报的真实性。
那个为了权力不惜勾引老父的人真的会有这样清澈的眼眸吗?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证明了他的猜想,这个人或许样貌并没有任何改变,可是内里却早已换了“芯子”。
以前他还在暗地里嘲笑苏乾,竟然不惜以自己的双腿为代价,来保全这么一个内里肮脏的贱货,现在他却感谢苏乾当时的做法,保住了他家小意的清白。
在他看来,苏乾的做法实在是最愚蠢的了,默默付出,却不发一词,到最后甚至连皇位都能拱手相让。
若是他,自然要抓住手中的权柄,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将喜欢的人捆在身边,只有蠢货才会选择默默付出,然后远远观望。
他俯下身子,又亲了亲苏意洲的嘴角,得意的想,还是他的眼光好,一眼就挑中了最好的,他倒是不介意心上人是人还是仙,亦或是妖。就是心上人身上的秘密不太好办。
他解开苏意洲的衣带,帮他脱下了累赘的外袍,手继续往里衣里面摸索,终于触到一个冰冷的东西,顺手一扯,已经变成灰色的匕首就暴露在了灯光下,楚瑗拿在手上得意的颠了颠重量。
轻轻一拂,解开苏意洲的睡穴,不舍的又亲了亲,才一步两回头的出了寝殿,急速的飞向出宫的方向。
匕首诡异,他自然不敢随便乱扔,他打算拿回宫之后亲自监督工匠熔了它。让我们为360点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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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历790年,星国边境惊现一受伤少年,少顷,变白虎,举国皆惊,外界传闻,皆因皇室血脉流落民间。实则不然,上古预言,白虎现,天下倾。自始,星国统一天下之势初显。
——《星国史鉴》节选
楚瑗咧了咧嘴,舒舒服服的躺在轿子里,现在他可是星国血统最纯正的皇室中人,虽说上古预言听起来就像是野史杜撰,各种不靠谱,但是他不得不说,在星国,这预言还真是好用。
笨拙的用前爪翻开桌上的传记,眼角闪过一道寒光,动作利落的往旁边一滚,长剑划破空气贴身而过,寒气让小小的身子轻颤了一下。
水汪汪的眼睛里一片暗色,看来,有些人根本不想让他活着回到京城。
☆、落城成孤倚(九)
明晃晃的剑光再次闪过眼角,楚瑗再次就势一滚,不料这一滚之后竟变作了人形,墨发横陈,盖住了白皙的后背。
早就察觉到自己的变身有些不稳定,楚瑗现在倒也不是很慌张,顺手打出一掌,轿帘微动,外面传来压抑的闷哼声。冷笑一声,抄起放在一旁准备着的衣服,随手往□□的身体上一披,飞身出了轿子。
他一向不拘用什么武器,此时就更是随意,飞出的那一刹,在空中连出几掌,掌风过处,无不死伤,不一会儿便扭转了战局。
对方见他如此难缠,行动之中已有退意。楚瑗眼光一凛,想跑,没那么容易!
随手夺过身边人的刀,出手更加狠厉,他随手所拿的衣服是一件白袍,穿在身上消弭了不少自身的艳丽,若只是平常看去,便是弱质少年的样子。
只是他这会儿动起手来,眉眼冷厉,眼神凶悍,全然没有了表面上看上去那样的无害。血色漫天,待那群人尽数死在他的手里时,他站在原地,衣服上不小心溅上的几滴血看上去像是极艳的梅花,星星点点的缀在上面,一眼看去好看的紧。
在现场看完了这场几乎是单方面杀戮的人却是吓得不轻,领头的队长本来只是附近州县的一个捕头,哪里曾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当下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楚瑗看向站在原地心惊胆颤的看着他的人,众人纷纷躲开他的视线,忙收拾起行李来。
楚瑗飞身上马,冷声道:“我先行一步,你们在京都等我。”
说完也不等众人反应,策马而去。
他原本便只是想要一个让天下人都承认的身份罢了,现在目的达到,也不必再留在这儿与这群人虚以委蛇。
毕竟是战马,跑起来快得很,不一会儿就到了繁华的临江城,此时已经是入夜时分,街上行人稀少,楚瑗一身风尘仆仆,策马而来,也没有引起多少的注意。
一进入客栈,小二便殷勤的迎了上来,不等说话,便被楚瑗打断:“叫你们掌柜的来。”
小二被他的气势吓到,连忙到后面去请掌柜,掌柜系着腰带,打着呵欠,声音含糊的道:“这么晚了,谁啊?”
抬头一看,被眼前的脸闪花了眼,“扑通”一声跪下:“主......主子!?”
“起来吧。”
掌柜忙不迭的起身,呵斥着小二:“还不快去把门关上!”说完,引着楚瑗往后院走去。
毕竟是楚瑗亲手选出来的人,最初的慌乱过后,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伺候着楚瑗吃完饭,掌柜恭敬道:“自主子在辰国边境失去音讯之后,属下们都很担心主子,幸好现在主子平安回来了。”
楚瑗对在辰国皇宫里的一切只字不提,道:“只是在半途上觉醒了血脉天赋罢了。”
掌柜喜道:“这么说来,出现在边境的老虎就是主子了?”
“嗯。”
掌柜道:“属下这就去传书告诉其他人。”
楚瑗沉声道:“不急,先让皇宫那边的人做好部署,准备回宫事宜。”
“这......”掌柜犹豫一下,道:“眼下局势未明,贸然回京,恐怕不妥。”
“此事我自有主张,按我说的做便是。”
掌柜不再多言,拱手告退。
楚瑗仍旧坐在桌上,马上,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他就能把辰国的君主带到他的地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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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意洲的日子过得波澜不惊,那晚被楚瑗打晕后放在床上的事,在他眼里只不过是又一次因为忙于政事累到忘了自己是如何上床休息的。
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发现他家360附身的匕首已经被别人拿走了,他本就是话少的人,除了任务以外,如果360不说话,他也不会去主动找它说话。
况且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在忙着剪除朋党,收归权力,也没有精力去找360说话,他对这个世界还存着一丝慈悲,不愿意这个世界的人民无辜的死在战争的炮火中,宁愿选择迂回一点的方法让两国统一。
就在他一揽辰国江山,正准备向星国下手时,星国派使节来递上了国书,希望两国能够建立邦交,互通有无,和平共处。
苏意洲翻阅了近日从星国传来的情报,发现星国内乱并未停止,那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在自顾不暇的时候做出了这种决定呢?
还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星国的局势已经发生了逆转,所以他们才把手伸进了辰国?
不管是哪一种,他好像都没有拒绝辰国的理由,朝堂上经过了一番激烈的唇枪舌战之后,得出的结论也是先让星国的使团来辰国,看看他们到底要搞什么鬼。
于是,不到一个月,苏意洲的礼官就在城门口接到了来自星国的使团,而苏意洲则穿着层层叠叠的礼服,正襟危坐,在高高的帝位上等着使团的到来。
原因无他,只因两国现在还处于平等的地位,礼不可废,辰国自然要拿出最高的规格来接待星国使团。
随着礼官的唱喏声,庄严的钟声也随之奏响,星国的使团缓缓走到了殿上。
本来还有细碎议论声的朝堂上鸦雀无声,除了苏意洲以外,几乎所有的人都被夺去了注意力,只能呆呆的看着。
站在殿上的少年身穿一件红色锦袍,衬得额间的朱砂红的像是要滴血一般,泼墨一般的长发松松的挽起一缕,剩下的都垂在肩背上,偶尔有几丝调皮的垂在脸侧额前,平添了几分稚气。
容颜虽是极盛,但轮廓却很是分明,绝不会让人误认了性别,他的眼睛专注的看着坐在帝位之上的君王。
忽而,嘴角绽出一朵笑来,声音清亮:“星国楚瑗,叩拜辰国皇帝。”
他这一笑,大殿上的群臣又是一阵吸气声,却在听到他的名字时炸开了锅,心中震惊,星国楚瑗?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
苏意洲倒是没有注意这些,只是觉得少年的自我介绍挺有意思,只是说了名字,却并未报上职位和来意,连一句代替星国问候的场面话也没有。
虽是这样想着,嘴上还是不停:“平身。”
殿上因为苏意洲的声音安静下来,楚瑗一直盯着苏意洲,眼神专注,苏意洲又道:“星国使节远道而来,不如在驿馆稍作歇息,晚上朕再在御花园设宴招待各位。”
楚瑗再次叩拜,领着使节团出了殿。
不管大臣们心中是如何揣测星国来意的,晚宴的气氛都很热闹,待群臣喝到酒酣耳热之时,苏意洲退了席,准备把剩下的空间留给这些人。
远离的喧嚣之后的御花园有一种贞静的柔和,夜幕之下显得格外好看,苏意洲身后只跟着一个掌灯的小太监,两个人慢慢朝着寝宫的方向走去,脚步声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明显。
突然,小太监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苏意洲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捂住了嘴。
浓烈的酒气从身后钻进了鼻子,炙热的温度也随着彼此的贴近传来,苏意洲挣扎着,却被人钳制的更紧了,激烈的吻落在颈侧,“唔......”苏意洲发出一声闷哼。
身后的人动作一僵,下一秒,天旋地转,呼呼的风声从耳边刮过,苏意洲挣扎无能的被身后的人挟持着出了皇宫。
看到前方的标志物,苏意洲一愣,驿馆?随即心中了然,就是为了进宫挟持他才装作要议和的样子吗?
脚踏实地的站在了地上,苏意洲转过身去,开口准备谈判:“朕......唔......”刚一开口,就被软软的物什堵住了嘴。
苏意洲睁大了眼睛,看着楚瑗放大了的脸,他的脸色酡红,眼神迷离,显见的是醉了,浓厚的酒气在嘴里翻滚着,熏得苏意洲几欲作呕,偏偏紧抱着在他嘴里肆虐的人不知节制,一遍又一遍的卷着他的舌头,像是在品尝什么美味的食物一样。
更过分的是,带着薄茧的手还在他的腰间不停的摩挲,带着轻微的刺痛,更多的是被冒犯的愤怒和屈辱。
苏意洲伸出拳头砸向楚瑗的肩膀,发出抗议的声音:“唔!唔!”双手被抓住,楚瑗动作不停,只把苏意洲往后推,狠狠的抵在墙上,一只腿挤进苏意洲的腿间。
苏意洲愤愤的看向他,眼角被气的一片醉红,牙齿狠狠的咬下,楚瑗不管不顾,血腥气很快充满了彼此的口腔,苏意洲看向楚瑗的眼睛里也蒙上了一层薄雾,惹得楚瑗更加放肆。
缺氧,加上气急攻心,苏意洲眼前一黑,身体就顺着墙壁软了下来,被楚瑗抱在怀中。
楚瑗恋恋不舍的退出舌头,眼里一片清明。
抱着因为脱力而昏过去的苏意洲,爱怜在他的嘴上轻轻的舔了几口,又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子尖,楚瑗这才觉得把这几个月来欠下的亲密度补了一点回来。
☆、薄福荐倾城(十)
怀里的人脸上覆上了一层轻红,薄薄的唇上是潋滟的水光,一向清冽干净的气质因为凌乱的衣着显出了几分色气。
楚瑗抚着苏意洲微微蹙起的眉心,这个人是他见过的最不像皇帝的皇帝了,他的眼睛里从来没有燃起过对权力的执拗和渴望。
这是不是说明,即使他把这个人从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上拉下来,这个人也不会恨他呢?
苏意洲轻哼一声,睫毛微颤,眼看就要醒来,楚瑗反应很快,拽着苏意洲的腰带,凑近了他的脖颈,在上面留下一串湿热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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