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馁的跟在越杉后头,刘风已经前去跟戏园子的老板沟通去了,过了一会儿,刘风就带着笑得一脸谄媚的老板过来。老板的嘴角都咧到耳垂了,很像大张的蛇嘴。不知道是不是刘风提前交代了老板不要刻意声张的原因,反正老板就像哈巴狗一样把越杉迎上二楼一个套房,临窗而坐,戏台子上的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老板一路巴结,逢迎,弄得沐耳一脸佩服,决定要好好的学一番。
越杉从头至尾都没有给过老板一个眼神,他越冷,老板越狗腿。沐耳看着看着,都觉得这怎么像是在泡妞,最后眼抽的转移了视线。
老板被刘风请了出去,房间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沐耳跟着坐在一张四方桌上,桌上摆着精致的糕点和瓜子。越杉坐的笔直,两手搭在膝盖上,很有军/人的风范,像笔挺的白杨。
沐耳本着前世来不及欣赏国粹,虽然对戏剧一窍不通,但也耐下心来看,看了一会儿,实在是找不出感觉,反而看着看着,精神愈发疲乏。戏台子下旦角和武生两个人咿咿呀呀,一会儿唱,一会儿怒斥对方,有一会儿打斗了起来,武生一个七百二十度的空翻,赢得了一片叫和声。
西子美人看到这里,也忍不住满脸笑容,只有沐耳和乔侧妃两个人两眼摸瞎,狗屁不通。越杉也一本正经的看着下面,沐耳看不出来他心里想着什么。
“王爷,越国文化源远流长,妾身看了许久,也是摸不到边儿,还请王爷跟妾身好好讲解一番。”乔侧妃是个边塞儿女,心里想着什么也都说出来,反而是心里憋着的沐耳觉得自己连个女孩子都不如。
越杉也是这个封建王朝的绅士,并没有拒绝乔侧妃的请求,一一为她作解。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你问我答,浓情蜜意,搞得沐耳都觉得自己待在这里简直就是电灯泡。
西子美人原本沉浸在戏文的故事里,后来见着越杉和乔侧妃两个人聊的情投意合,也无心沉浸在戏文里了,一个人坐在旁边顾影自怜。沐耳很是尴尬。心想着你带着两个女人出来,不能只给一个人面子呀,考虑一下另外一个美女内心也需要抚慰的!
第一台戏在铜锣鼓声里结束了,唢呐声还在那里吹着。这场戏,看懂的只有越杉和乔侧妃,西子美人没看进心里,沐耳没看进眼里。
中间休息了片刻,戏院里有小厮过来换茶水,刚刚换好出门,一个小贩就溜了进来。是一个卖花女,穿着蓝色的布衣钗裙,手里挽着一篮子早上采摘的新鲜花朵,花朵上面还有凝结的露珠。
刘风和刘恒两个人刚刚只注着给越杉端茶倒水,一时不妨,那个卖花女趁着空隙溜了就来。刘恒作势要把她赶出去。那卖花女扑通一声跪下来,“老爷,我只是想问问您要不要买朵花送给旁边的美人,并无冒犯之心。”
沐耳看着那个卖花女,在心里啧啧称赞,你闯进来就已经属于冒犯了。不过他有忍不住赞叹这卖花女大胆敢拼的精神,这要是换了一个脾气不好的贵人,打死你就算了就怕打残了。
卖花女有胆量却并无多大的见识,见越杉一直没有发号施令,脸上流露出窃喜的表情。她将篮子放低,“老爷,你看看,这里面的花多适合您身边的美人呀。”
刘恒已经烦了,这农家女比一般女子的力气都大,刘恒已经顾不上男女之妨了,把她架起来就往外面扔。
“把花篮拿过来。”越杉指了指花篮。刘恒点点头,放开卖花女,将花篮拎过来。卖花女跪在地上一脸高兴。
乔侧妃和西子美人也是一脸藏不住的高兴,只有沐耳身在局外人,看了这一切一个人感慨万千。越杉挑了三支花。沐耳看得眼睛直跳,果然越杉突然抬头直直的看着他,嘴角轻轻的扬起一个笑容,俊逸飘洒。沐耳心想成真。
越杉挑了一朵芙蓉,一朵牡丹,还有一支桂花。越杉将红艳艳的牡丹送给乔侧妃。乔侧妃虽是豪放的女子,但是女子哪有不爱美,看了娇艳的牡丹喜笑颜开。越杉又把一支桂花送给西子美人,西子美人也欣喜的接受了,但是她对花粉过敏,心里又爱又怕,放在了桌子中间。沐耳看着她,总觉得她笑得很僵硬,有点假。
越杉把玩着手里的芙蓉,似笑非笑的看着沐耳一脸不情愿接受,最后在沐耳拒绝的眼神里送给了他。不得不接受被男人送花的沐耳内心一万头羊驼狂啸而去,奔腾而来,将这朵芙蓉踩得面目全非。
沐耳强笑着把玩着花,送老子这个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儿还不如让小爷自己出去溜达!我保证对你感恩不尽。沐耳把心里的不适和不满压下来。
牡丹象征富贵,芙蓉象征高洁,桂花用处多,香味儿浓,是多数人爱的,但上不了大雅之堂,都是些平民百姓种植,沐耳突然明白了西子脸色为何这般了。他低着头,真心看不懂越杉是怎样的男人。他是爱西子美人呢?还是不爱呢?爱,他在院子里种了满园梨花。不爱,不见得,藏着掖着,人家说闲话也没见他把姑娘赶出去。哎,猜不透。
作者有话要说:
有很多读者指出逻辑性有问题,没有道理,可能是我自己写的,很难察觉,请大家多给点意见,我待做修改,谢谢
第16章 评书
不管越杉心意如何,沐耳觉得跟自己关联不大。想多了就是自找烦恼,沐耳将芙蓉放在桌子上,眼珠子到处转悠,正巧看到被请出去的卖花女被戏园子的老板百般刁难。隔得远了,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一帮看院面目狰狞,卖花女泪流满襟,估计不是什么好话。
“我肚子不大舒服,出去一下。”沐耳呵呵一笑,旁边有两位女士,他有些尴尬,脸色有些羞红。
越杉点点头,乔侧妃没有什么表情,西子美人脸色倒是有几分尴尬。沐耳身体是真的不大舒服,一紧张,肚子总是不舒服。沐耳咚咚的下楼,问了戏园子的小厮,小厮指路,沐耳才得以到达厕所。
厕所在比较偏僻的地方,离大院有些远。厕所是用茅草屋盖成的两间大房,一男一女,外面很干净。
沐耳站在外面,肚子痛得让他心烦,但挂在两间大房外面的木板,究竟那一块才是写着男?!我的滴天哦,好歹考虑一下文盲画个小裙子吧!附近没有人,里面没有人出来,也没有人进去,沐耳不耻下问都找不到人。
沐耳索性心一横,径直挑了一件离自己比较近的一间。如果进了女厕所,就说……自己是女扮男装……沐耳闭着眼睛走进去,没有听见尖叫声,很好,是男厕。睁开眼睛,沐耳发现有几个男人猥琐的看着自己。
沐耳,“……”什么个情况?!不理会别人,沐耳径直走过去。
“姑娘,你是女扮男装吧?走错了哈哈。你应该去隔壁。哈哈。”那个男人狂野的笑起来。
沐耳看了那男人一眼,络腮胡,个子高,体型壮,几分江湖气,风里来雨里去的洒脱。但是这并不能阻止沐耳想把他塞进坑里的冲动!沐耳越过他,进了一件无人间。外面有脚步声,过了一会儿就安静下来了。
“咳咳,隔壁的兄弟,有纸么?”一道气弱的声音从隔壁传来,感觉对方此时十分的尴尬。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沐耳:“有。”
“兄弟,给我一点儿,忘记带了。”对方有点不好意思的干笑。沐耳低头看到隔板下面一只血淋淋的手伸出来,顿时全身毛发全部竖起,这是男厕吧,这闹什么生理期?!
隔壁等了许久都没接到纸,“嘿,兄弟,还在吧?”
胡思乱想的沐耳,“在……”沐耳哆嗦着把纸递给对方。对方连忙道谢。沐耳一边猜测这是个声音像大老爷们的姑娘,一边判断这是不是一个有生理期的男人。厕所上得无比的郁闷加惊悚,沐耳提着裤子回去的时候两腿都在发软,世界观,人生观都在崩塌。
沐耳没有回去越杉所在的小隔间,他实在是欣赏不了国粹。幸好他回去的时候迷了路,饶了远道,发现这里不仅有戏园子还有说书的。沐耳在楼下听了一会儿,有点故事会的感觉,比戏曲儿易懂,沐耳听了也来了兴趣。
“南庄地处南方,是一处水乡,风景优美的天府之国,物产丰富。往街上一走,当初都是婉约佳人,会试里五六个是南庄的才子。曾经有很多人慕名前来,只为遇见情郎或目睹这水乡的姑娘。”说书人的声音很大,听起来是个中年人。
“嘿,老棒子,南庄不是神秘消失十多年了吗?你怎么说起它的故事了?”
“别管他,继续说,这南庄到底有什么辛密,又是怎么消失的。”
下面听书的人叫喝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沐耳上课楼,看到架起来的高台之上一个的那个男人。他么的,不就是说小爷女扮男装走错厕所的那个人么!这不是冤家路窄是什么?
沐耳转身准备走。但楼下涌上来一波又一波的客人堵住了沐耳下楼的道路,无奈,沐耳在天意安排下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快说呀!老子都等得急死了!”有人不耐烦开始起哄催促。
络腮胡哈哈一笑,感觉整个楼都在振动一般,“大家莫急,这个故事我可不会说,这个故事只有我师弟知道,他一会儿就出现了,到时候大家别忘记打赏。”
络腮胡一说完,下面就有人开始抱怨催促,但是大家都很兴奋舍不得走。在下面议论纷纷,大嘴鸭怎么还不上场呀,跑哪里去了。沐耳也被大家这奇怪的态度勾起了好奇心。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在大家快憋不住要把房子给拆了的时候,大嘴鸭终于出现了。大嘴鸭跟他络腮胡师兄恰好相反,他是个玉面书生,一身白袍,弱不禁风。
“抱歉抱歉,刚刚有点事情绊住了,作为对大家的歉意,今天这里的茶钱我付了。”大嘴鸭一开口,沐耳天雷滚滚,这不就是在厕所里那个人么,原来是个有“生理期”的男人。大堂一阵欢呼声,得了好处,再也没有人埋怨了。
“前面一段我师兄已经给大家讲了。大家也都肯定听说过南庄的大名,南庄无一人生还,至今无人知晓原因。纸醉金迷的鱼米之乡一夕之间成为荒村,更是无解之谜!”
“瘟疫!”下面有人叫道。
“肯定是发大水把南庄淹了!”
“嘿,朝廷不是说发生泥石流把南庄给埋了吗?肯定是触了天怒!”那人一说完,旁边就有人讥笑,“触没触天怒不知道,但肯定触了人怒,你看你,分明就是嫉妒人家富饶,哈哈。”
“你觉得呢?”有人在耳边问。沐耳条件反射,“不知道,天灾人祸吧。”说完了之后,沐耳觉得那声音无比的熟悉。僵硬的转过脖子,越杉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
“他们呢?”沐耳苍白着脸尴尬的问道。
“找你去了。”
“啊?我这……”沐耳焦急的解释,说了一半又说不出原因。还好越杉也不需要他的解释,打断了他的话。
“的确是属于天灾人祸。”
“嗯?你知道原因?”
越杉看着沐耳诧异的眼睛,慢悠悠的说道,“十年前,南庄是越国很是富有的一个地方,鱼米之乡,十大粮仓之一。”越杉看着沐耳一笑,“别这么看着我,我不是南庄的生还者。我的幕僚隐约知道一些,再加上我的身份,多多少少能够猜测到一些。南庄富人多,但贫富差距大,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到处可见。富人身价越高,贫民越穷,富人开始私自将贫民当做奴隶买回去。这种情况持续了很多年。”
“朝廷不管吗?”
“南庄的税钱是国家一项收入之一。朝廷对南庄这种状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涉及国家安稳,任其发展。在富人眼里,贫民的命根本不算什么。在这上百年的欺压让贫民内心的愤怒慢慢的积聚,终于在十年前爆发。不知道是谁领头,反正所有的贫民都红了眼,见了富人就杀,两天两夜,南庄的河流都是红色的。又正值梅雨季节,发生了泥石流,整个红色的南庄都被淹没。屈辱,富庶,传说,罪恶都不复存在。”越杉说的很简单,重要之处简直就是一笔带过。但是沐耳还是听明白了,有点像被殖民的国家公民奋起反抗……只不过取得“独立”之时,天祸躲不过。
第17章 老大
越杉说完了之后,沐耳唏嘘不已。
“这是真的还只是一个传说而已?”
越杉摇摇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全凭你自己决定。”
沐耳又问道,“那你觉得呢?”
越杉抬头看了沐耳一眼,“真的。”
沐耳眼睛一亮,卖萌的看着越杉。越杉心头一动,此时他还不知道世上有一个大杀器叫做“卖萌”。越杉斟酌一二,朝沐耳招招手。沐耳看他要说大秘密的模样,立刻把狗头伸过去。
越杉却不说话了,眼睛含笑的看着沐耳,沐耳当做看不懂他的意思。越杉见逗他他不理自己,也没了兴趣。“南庄是富饶之地,除了每年向朝廷纳税之外,还有不为人知的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快说,别停顿!”沐耳张牙舞爪。
“向皇帝进贡黄金白银。”越杉干净简洁。
“哦,这是咳咳。我明白了。怪不得南庄富人那般肆意妄为,每任皇帝都不管。”沐耳啧啧一声,颇为感慨。
越杉却看他一眼,眼里深不可测。
沐耳等了许久也不见他说话,“没了?”
越杉不理他,抬头听台上的大嘴鸭继续那个故事。
“的确如同大家所言,天灾——人祸。”大嘴鸭高深莫测的说道,故弄玄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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