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见面会应该算得上是京大独有的特色之一,在这第一天的时候,过去了上午的点名报道时间,这个时间就是完全属于你自己的。
倒不是没有人担心过学生们会玩不开,只是除去他们这些新生之外,在这个学校,还有不少留校的大四毕业生主要负责接待,而提早回来的大二、大三的学长、学姐们也都会来参加。
里面的人穿着分类非常明显,一边维护秩序并且负责接引之类的人就是大四的人,只是人数并不多,而在场中穿的像是交际花、公关健将一样的人,大概也就是大二大三的人了。
大一新生就统一穿上了学校的校服,并且一个个都略显拘谨的和各个寝室的人站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个小圈子。
江睿看着这一切有些恍惚,却也还是踏入了进去。
场中所有在兴高采烈交谈着的所有少年,都是那么的活泼充满朝气,反倒是自己,重活了一世,不少东西都看淡了不少,也是因此,自己总是觉得自己有些老成。
当然,这都是他自己的想法。
场中的灯光渐渐暗下,外面的大门被关上,遮光窗帘拉起来,居然整个地方就像是夜晚一样的黑。
这样的制作特点让江睿眨了眨眼,不过在黑暗中也能照常看清所有东西这一点让他并没有觉得这样的变化有多大的改变。
耳边能听得到安乐叽叽喳喳的声音,江睿嘴角带着弧度,看着正前方的高台上面缓缓地打出了一束灯光。
在那里,一个金发碧眼的男神穿着一身非常浮夸的燕尾服站在中央,只是却看起来意外的合适,搭配上对方英俊的样貌,倒是显得别有一种特色。
然而江睿的表情已经成了=皿=!
那人不就是杰维斯吗!
江睿抽着嘴角,听着已经压抑不住的声音,大多都是女生,无非就是在说杰维斯好帅,这个人是谁,是不是我们学校的哪个系别的……
江睿:“……”他现在想走来不来得及?
杰维斯双手在上方轻轻的压了一下,用着不甚娴熟的中文说道:“亲爱的,让我们安静一些。”
他无奈的耸耸肩,换上了英语,自嘲的说着自己的中文实在是不好听,只是这话音刚刚落下,下面就响起了一阵阵的尖叫。
江睿发现身边的女生们在朝着前台挤的时候,就打算推到一边,只是安乐和赵谨言却和他分开了。
有些无奈的自己找了一个不怎么扎眼的位置,又搬了个高脚凳坐下,这才伸手拿过了一杯淡黄色的果汁慢慢喝起来。
杰维斯果然是一个很会调动气氛的人,只是江睿并不知道作为伯纳诺家的少爷,杰维斯是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不过想来应该也是和容静堂脱不开关系吧……?
江睿微笑,晃了晃酒杯。
“睿睿,你很开心?”一个低沉的男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江睿被吓了一大跳,差点呛住。
他抽了一下嘴角,飞快的扭头看着最近不知道怎么,像是突发疾病似的容静堂说道:“你怎么到这来了?”
“怎么,不能来?”容静堂靠在墙上,微侧的身体曲线让江睿愣了两秒,才回神答道,“不是……”
江睿还想说什么,舞台上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随着一小波的惊呼声,整个大厅的灯光都亮了起来,在台上也开始有了歌舞等表演,只是本来站在那里的杰维斯却是突然的不见了。
江睿也没了回容静堂话的心思,问道:“你和他一起来的?”
容静堂微微侧着脸,有些逆光的情况下江睿只能眯起眼睛看他,只听容静堂好看的嘴唇轻轻开合,“吃醋了?”
江睿有些无力,说道:“没有。”
这人这一段的状态对他越来越暧昧,举止也和以前非常不同,如果不是自己可以笃定,他真的会是以为容静堂壳子里面换了一个人。
他们两个四周并没有人,容静堂看着江睿不知怎么突然有些感伤的脸,突然道:“睿睿,我有事……”
“嗨!娃娃!美人儿!你们想我了吗!!”角落里面冒出来了一句英文,江睿和容静堂的脸同时黑了。
杰维斯这个没脑子的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似乎是打断了什么,只是非常无辜的用一双天蓝色的眼睛眨巴着看江睿,看起来居然像是一只正在装可怜,却又吃定主人没有办法的大狗,“我们出去玩吧。”
江睿没有回话,而一边容静堂却是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他没空。”
杰维斯看起来都快哭出来了,就在江睿有些受不了正打算抱胳膊的时候,就听到杰维斯突然表情一变,说道:“那就算了~”
尾音还没有结束,他就已经扑到了那边衣着鲜艳的人群中去。
江睿无奈的摇摇头,转头道:“你来这有什么事?”
容静堂脸色臭臭的,摇头不说话,抓着江睿的手就把他给带出了一边的侧门。
当然,带着江睿走也还有另外一个主要的原因,刚才因为杰维斯那一头招摇的黄毛,江睿和他已经成为了所有人的观察对象,这让容静堂非常的不喜。
于是江睿也就十分顺从的被容静堂给带走了,只是这一幕似乎更加的刺激到了后面的女生们,除去大部分人的窃窃私语之外,还有一小部分人看着他们两个的背影差点就尖叫起来了。
*
江睿无奈的看着容静堂把车子又开到了那所四合院,在院子里面停下车之后才把江睿带了进去。
江睿不知道容静堂究竟要和他说些什么,只是似乎从昨晚开始,容静堂就已经有什么话要告诉他,只是三番两次的都被打断,到最后都没有说成。
江睿下意识的有些紧张,毕竟按照容静堂的性子,那些不重要的,如果没有说成,就一定会不再重提,而让他能够记住的,还专门挑了……并不算是好的时机要告诉他的,那就一定是对他而言十分重要的事情。
江睿脑子里面一下子闪过了无数个念头,从他身边的一圈人想到了目前他所掌握到的容静堂那边的事情,到头来,却都没想到以容静堂的能力,还有什么是办不成的。
于是,江睿的眼睛也就开始出现焦急的神色,可在容静堂看来,却又显得更加不知怎么说了。
这是第一次,在一个人的注视下,他居然出现了有话说不出口的感觉。
容静堂抿了抿唇,手指轻轻的敲在扶手上,最后呼出了一口气,扯起一抹笑意,看着江睿说道:“再等等吧,你还太小。”
江睿的眉毛都皱起来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泥人尚且还有三分脾气,容静堂这几天支支吾吾的总是说不连贯,让自己在这里吓猜测,实在是有够恼火。
容静堂闭上眼睛摇摇头,面色微白的靠在了后面,轻皱起的眉头也无一不在说明着他的状态并不好。
江睿心里一颤,突然想到了那个昨晚上一直都和他们睡在一起的婴儿,于是顿了一下说道:“你站起来。”
容静堂很累,累的他觉得自己闭上眼睛就可以睡过去,但是在看到江睿一副郑重的神色之后,却还是撑着椅子的扶手慢慢站了起来。
江睿看着容静堂背后趴着的面目狰狞,正一脸仇视的看着他的婴儿,捂着脸叹了口气。
自从踏上了修真之路以来,他面对一切即便不说是逆天,却也绝对是有天分的,因此,小波浪虽然是出现过几次,但也都是无关痛痒的。只是这一次在容静堂这里,他却偏偏忽视掉了最重要的。
“容静堂,”江睿接下来要做的,却又必须要容静堂清醒的面对着那一切。
即便昨晚他已经眼睁睁的看到了自己父母,但是那一剂强心针在他这里,绝对不算是够分量。
容静堂转身,静静的看着他,古井般无波的神色中居然让江睿只看得到一片虚无。
他心里一颤,最后咬咬牙,还是笑着说道:“接下来我说的,你要仔细听好。”
容静堂似乎是累极了,在江睿同意的示意之下又回到了座位上,只是双眼却还是直视着江睿的。
江睿舔了舔嘴巴,粉嫩的舌头在唇边一闪而过,他是因为紧张,只是却没有看到容静堂一瞬间有些紧绷的下颚。
“我并不是一般人……”江睿第一句话说出口突然有些想笑,这句话实在是语病太大,只是他却没有心思纠正,只是在容静堂的注视中继续说道:“现在的小说普及,你应该也多少知道一些……我是一个修士。”
容静堂微微抬了一下下巴,示意自己了解,江睿看了他一眼,继续:“你天生畏寒、体阴,并不是因为你身体单方面的虚弱导致。”
“嗯。”容静堂上下点了一下脑袋,眼帘微微阖上,轻声的说道:“我知道。”
☆、 第六十七章 桃树
容静堂这一句我知道,却偏偏让江睿接下来的话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是继续说,容静堂变成这样是因为他家里的人的缘故?还是说,自己可以给容静堂调理好身体?
不管是哪一种,在现在这个时候,都不是恰当的。
江睿突然又不说话了,看着容静堂的视线变得模糊。
“你和我说这些,是想表示点什么?”容静堂一只手托着下巴,嘴巴张张合合,轻轻的说道。
江睿摇头,苦笑一声,“我自己都不知道今天是着了什么魔,要告诉你这些东西。”
“你能感受到你背后有东西吗。”江睿左手指了指双臂抱着容静堂脖子的婴儿,轻声的道。
婴儿虽然不会说话,但是灵识积攒了二十几年,也定是听懂了江睿的话。
江睿并不知道,短短一天的时间,本来已经要被净化成功的婴灵又是糟了什么变故,才会又重新变成了这样的怨灵。
他于鬼修一类并不精通,因此,也根本是无从猜测,只是直觉上,可能是这孩子的身体或是‘气,’又遭到了什么大变化。
容静堂嘴角轻扬,说道:“我知道。”
他自然是知道他那个名义上的弟弟正挂在他的脖子上面吸取着对他有益的一切,而他今天才出去不过是半日就这么疲惫,自然是有原因的。
江睿也没问容静堂究竟是为何还要放任这孩子这样,猜想着也是另有原因,才逼不得已出了这么一个下招。
江睿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容静堂虽然疲惫,却依旧是淡淡的脸色,伸手从口袋里面拿出来了一个玄色的项链,上面用一根深紫色的绳子串了起来,显得非常古朴,“你带着这个吧。”
容静堂没有说话,伸手接过,并不知道现在的江睿心疼的要命。
那一块玉石上面滴了一滴玉树的髓液,虽然数量不多,但却也是他拼着修为才砍下来的。
虽然淼玄曾经说过,筑基期后才可破除取出髓液,但却也并不容易,充其量,也就是稍稍比起他第一次取出的时候容易了一些而已。
“这个是聚气珠,这孩子的执念和怨气很深,容易引来些不干净的东西。”
话风突然转到这里,江睿也没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心思。
容静堂脖子上面还挂着那块极阴的观音玉,并没有取下,这也是这一次加重他病因的另一个主要原因。
而江睿又送他的一个项链,就又显得不合适了。
江睿正想着如何能把玉要回来,给改成一个其他的物件,就看容静堂把脖子上的观音玉给取了下来,然后递给了他。
江睿很惊讶。
手中那块极凉的玉触手冰寒,却也无法让他心中多为他分出一点的关注,“你这是……”
容静堂缓慢的把那块玄色的玉戴在了脖子上面,白色的衣服,玉般的肌肤,在这样的衬托下,那块黑色的玄石更加的黑沉发光,也映的容静堂的面容更加的完美。
“之前不可以,现在可以了。”容静堂突然说了一句包含意思非常之多的话,江睿只是觉得听着有些别扭,却也没有多做他想。
江睿握了握手里的观音玉,随后把东西收到了口袋里面,说道:“如果你信我……我会尽快查出来的。”
“随你。”容静堂说完,微微闭了一下眼睛,站起身说道:“一起睡?”
江睿头摇的像是个拨浪鼓,“不了,我还要回学校。”
大学他上辈子并没有去过,更何况还是他本身就想要报的医学院,他对学医知之甚少,加上淼玄秘境内虽然有不少的医术,可讲的却都是传统中医。
江睿虽然偏爱武修,觉得这样才该是一个男子应有的,可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他却更觉得医学珍贵。
因此,才在诸多考虑之下报了京大。
容静堂像是真的累极,也没了说话的心思,躺在床上就真的这么睡去了。
江睿过去给他盖好被子,眼神复杂的看着在他胸口趴着变得没有那么可怖的婴儿,轻轻的舒了口气。
关好房门之后,江睿才又走到了那个他只来了一次的后院,后院的两棵桃树一夜枯萎,着实是让程叔唏嘘了一段时间,只是因为念旧,加上树下又是两位家主的坟,因此,也就没有动,就期待着这两棵桃花树能有一天重新活过来。
那两棵桃花树盛开的如此茂盛的原因,是因为有树下的三缕阴气滋养,现在源头已经消失,没有了供奉的桃花树自然是支撑不住。
而江睿来这里的原因,则是有另外一个。
这棵桃花树,看样子是开了灵智了。
虽然并不是正常所说的成了精,但是这棵树有灵气倒也是真的。
江睿往里面倒入了一点灵泉中的水,然后绕着树的一圈踩下了几个繁琐复杂的步法,这才轻轻的拍了拍树干笑了。
桃花树像是在感谢他一样,枯萎的枝桠费力的晃了晃。
江睿唇角带着微笑,耳边‘听’着桃树费力的和他‘说’着一切往事。
事情是从容夫人生产那天开始的,事情其实一点都不复杂,和阴谋大论完全没有关系,可就算是这样,江睿也觉得棘手。
因为根据桃花树所说,这一切的一切,幕后黑手,甚至从来都没有露过面。
这棵桃花树自院子建立以来就已经长在这里了,京城的这一片四合院建成的时间多则百年都有,那么,这棵桃花树经历过的,显然是足够看紧这整个容家的发生的事情了。
容家因为权利在百年前就已经开始内斗,而看起来,容家的势力很大。
桃树在这里主要提到了,他能够开启灵智,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容家的地下,在它的根系盘梗所在的地方,有一块容家先人埋下来的玉石。
而玉石的来源它却是不清楚的。
江睿并没有下去看那块玉,反而是问道,“当初容先生下葬的时候,都有谁在场?”
桃树回说并没有多少人,在场的,除了容静堂、程叔这个一直都在容家的老管家之外,就只有一个家里的老仆。
只是那个老仆的下落已经不可考究,是否或者也是一个未知数,再者,时间隔了这么多年,就算是想找,也是无从寻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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