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还是喝Baileys吗?不试试别的?”一个酒保走过来问道。
“嗯,要百利。只加冰。”黑眼镜最喜欢酒吧了,都是为了眼睛。一是有帅哥美女养眼,二是酒吧的光线对他而言正合适。
“每次都喝这个,没见过别人像你这么恋旧的。幸好你迷恋的不是百威……”杨威照例嘀咕了句。
“来,咱兄弟仨打打牌。”周回和了场,讨好地看着两位大爷。一位是真大爷,一位是自家亲亲舅爷。
“好,我做庄。”黑眼镜等他的百利上了来,喝了口。手上”刷刷刷”的动作,漂亮的洗牌发牌。
……
“Double”黑眼镜笑了笑,翻开的底牌。“21点。”
“靠,今天我手气那么差,是不是你出了老千。”作为常败将军的杨威又开始嘀咕,“今晚的酒钱怕是又要我付了。”
周回立刻插话进来,“我看这手气好的怕是最近有好事临门,跟哥们分享呗。”
“大概是有一场艳遇在等我吧。”黑眼镜摇晃着玻璃直身酒杯,冰块在酒杯中碰撞,咖啡色的酒在冰面上滑过。
“小子,看你熊的。”常败将军杨威不肯轻易认输继续翻着牌。
……
“咿呀”酒吧的门又被打开,冷风夹着几片落叶灌了进来。
“欢迎光临,这边请。”一个伶俐的酒保看见来人面生,身后还拖着一个玫红色的拉杆箱,便将他引到吧台找了个空位。
“来杯酒。”这人声音辨识度极高。清冽又带着珠玉的圆润,每吐一字就像佳酿流过琴弦滑出音韵。这神秘人便是网配CV泰斗解语花,如假包换的啊!
“请问要什么酒?”调酒师见来了个美人,声音也好听,于是起了兴致走过来这边问道。
“有什么特别的?”解雨臣指尖轻敲吧台的黑石板,发出“哒哒”的声响。黑石板不知是用什么石头制的,还保留着石头自然的纹路,凹凸不平的,却清理得很干净,没有一丝酒渍尘垢。
“tomorrow怎么样?”调酒师侧身指了指吧台另一边坐着的一窈窕女郎手中的酒。
解雨臣顺着他视线望过去,这种鸡尾酒很漂亮,蓝绿的渐变色,有种深海的感觉,便点头同意了。调酒师下了酒单,就边调酒边向解雨臣卖弄他的酒文化,“Tomorrow 鸡尾酒起源于二十世纪中期,每场盛宴必有他的影子。但敢喝这种酒的人不多,他的性子烈得很。”
“烈?是什么酒调的?”解雨臣平时不怎么喝酒,听调酒师这样一说就有点好奇,于是让调酒师继续说下去。
“一份绝对伏特加,一份朗姆酒,一份龙舌兰酒,一份白兰地,一份金酒,一份威士忌,混合均匀就成了。”调酒师向解雨臣抛了个媚眼,将调好的酒放在解雨臣面前。“别的地方调的可没我正宗,我可是给你加足了量的,好好品尝吧!”
……
“喂,哦,小丽啊!我跟大哥在一起呢……没,我们没有喝酒。什么!你快到家啦。好,我这就回来。”周回接完电话,整着一脸憋屈样,拖着大舅子闪人。只留下黑眼镜一人坐在隔间,面前一堆纸牌,手里一个空杯。黑眼镜走到吧台前将酒杯搁下,“给我添杯百利。”然后转向座上的解雨臣,“美人,你今晚要去哪呀?”
“你这勾搭人的伎俩也太逊了点。昨天这样搭讪被人打了?”解雨臣笑着瞥了眼他脸上的墨镜。深色的墨镜遮住了里面的内容。吧台的射灯在墨镜上反射出光影,倒影出解雨臣自己的面容。
黑眼镜也不在意,抬腿跨上解雨臣身边的高脚椅,“美人,你的酒量不赖嘛。”吩咐正在给自己倒Baileys的调酒师,“再给他来一杯,记我账上。”
“不用,我还不至于穷到让一个陌生人请喝酒。再给我一杯。”解雨臣喝完最后一口tomorrow,将酒杯推向调酒师。
◆◇小花,跟我走
调酒师本想开声调和几句。却又被黑眼镜那不知是不是在看着他的样子,和比平日里缺了一抹痞子笑的表情制止住了。那表情怎么看怎么瘆人,还是不要招惹,乖乖跑去调酒罢。手中的调酒器伴着音乐一时抛起一时摇晃,立刻又变作酒吧内一靓丽的风景。
风景很吸引人,可风景前的人却不老实。“美人,来吃一口。”黑眼镜将一颗大概是酒作料的话梅递到解雨臣嘴边,白色的盐粉染上红唇,留下淡淡的痕迹,格外魅惑,让人想一亲芳泽。
解雨臣皱了皱眉头,一脸嫌弃。
黑眼镜又扬起他那标志性的笑容将话梅扔进自己口中,伸出舌头舔去解雨臣红唇上的盐粉。
“胆子不小呵!”解雨臣对他的挑逗行为不怒反笑。
“其实胆子可以再大一点,如果你允许的话。”黑眼镜用纸巾包住吐出来的话梅核,一个抛物线,扔进不远处的垃圾篓。
“大胆?等会儿可别哭。”解雨臣突然一倾身,印上那依旧勾着痞笑的唇,轻咬一下,香舌沿着唇线溜了一圈就滑了进去。无视周围人起哄的声响,也没有留心那墨镜后面的神情,专注唇舌间的动作。时不时用舌苔轻刮口腔内壁,双舌缠绕在一处,混合着不同的酒香,让人更加沉醉。
黑眼镜听着彼此的呼吸是那么近,那么清晰,喉结一动。舌尖顺着对方缠斗了几回合……隐隐觉得那边试图退出这没有硝烟的胭脂战场。正当黑眼镜考虑是继续纠缠,还是放他一马说句"不错,很美味。"调戏一下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拍上他的肩……
“臭瞎子,你把我们当什么了?”一个长着张娃娃脸的男生攥着黑眼镜的皮夹背心,带着哭腔,“都十几天了,连个音讯也没有,你把我们当什么了!”
“唷,你这个怪大叔别玩弄人家小孩子。看,都哭了。”解雨臣好笑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自己在亲这个戴墨镜的大叔前就知道那小孩定会忍不住蹦出来。都在后面看了这边这么久了,那眼神就像是要把自己剥皮生吞一样。正巧,调酒师调好一杯tomorrow送过来,于是就边饮酒边看戏,时不时扇下风,加点火,添滴油。
“这酒别喝那么快。”黑眼镜并没有理会那娃娃脸小孩,反而让解雨臣缓着点喝。
解雨臣不听劝,若有所指地来了句,“消毒。”
那孩子见被他这般无视更是闹腾了,黑眼镜分外头疼。扯回被攥住的衣服,抬了抬鼻梁上的墨镜,无情地问了句,“请问你是?”
“11月20日执信路A公司的celebrity,形象模特啊!”泫然欲泣的孩子最惹人怜。
“我好像说过我不接任何以商业为目的的合作。”黑眼镜皱着眉,很懊恼,本是一个完美的吻,却被这些烦人的琐事打断。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然后那娃娃脸就呜呜呜地跑出去了,酒吧门被甩得“哐”一声,匆匆间还将酒保给撞到了。
黑眼镜看见那人将酒保带倒,酒保手中的酒杯也随之与地面发生亲密接触,“这大概是以前欠下的债吧。”
“情债?”解雨臣又喝了口酒。
“应该是钱,现在的人看钱比看情重得多。”黑眼镜拿起酒杯,杯壁的冰凉让他感到不舒服。
“上了人家忘了给钱?”解雨臣忍不住调笑。
“我是那种人吗?而且看样子应该是他给我钱吧。”黑眼镜晃着酒杯,Baileys中的冰块渐渐融化。
“哦?你值钱。”解雨臣见戏演完了,也没什么后续情节,喝下最后一口tomorrow打算溜人,“和你聊得挺开心的,有机会再一起喝酒。”
“美人,你就这么走了?”这美人没醉时对谁都是淡淡,如今醉醺醺却不承认自己醉了的样子特别可人。
“难不成要带上你?”解雨臣扯着黑眼镜的皮夹背心,将他拉至跟前。
“这酒,劲很大。”黑眼镜继续一脸痞相,探到解雨臣耳旁,咬着耳根道,“我也是。”
“我知道。”解雨臣回答了黑眼镜的前一句,但后一句着实让解雨臣愣上一愣。随后甩甩脑袋,将酒钱压在杯底,向黑眼睛摆了摆手,拖着拉杆箱转身就走。出门被冷风一吹,酒劲就上来了,头有点发晕,眼前的树影、光影混在一起,随着公园老人跳交谊舞的音乐旋转。
迷糊间,解雨臣突然觉得自己的腰被人搂住,温热的触感让自己更迷糊了,想也不想就一肘子往身后送去。只听身后一声闷哼,那流氓仍不松手,耳畔传来流氓的声音,“花爷,tomorrow之所以叫这个名。是因为当你一口干掉,等你知道为什么,已经是明天了。”继续挣脱,将腰上的手刮出几条血痕。
“小花,跟我走。”被认作流氓的黑眼镜,苦笑这稳住怀中摇摇欲坠的美人。而美人却因这句话安静了。解雨臣脑海中反反复复回荡着刚才的那句话。
“小花,跟我走。”第一次听到是出自师父二月红口中。当时的解家树倒猢狲散,自己没有依靠,是师傅给自己领了方向。
“小花,跟我走。”而后也经常有人对自己说这句话。可能是带自己去趟市集给戏院添点瓜子甜果儿,也可能是去趟厨房给自己开开小灶……那人是二月红夫人,我的师母,一个待我如亲子的人。
“小花,跟我走。”想不到竟会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听到这久违的熟悉的话语。可如今这话带着的情感怕是与前人不同罢。
……
Pub内,老板见自家调酒师挂着副愁眉苦脸的样儿,就从后台走出来慰问员工,“怎么的,黑大侠又赊账啦?”
“没,只是把我刚看上的一个帅哥拐跑了。”调酒师数着桌上的钱,将多出来的当做是小费,当着老板的面塞进自己的口袋。不住地叨嚷,“欲求不满啊~欲求不满。”
“哼哼,看来是我昨天没满足你。明天甭想上班了。”
“老板,你怎么在这。别啊!放了我的小菊花吧。耶稣,圣母玛利亚,观音菩萨……”
◆◇一夜夫夫
Tomorrow的酒劲果真不是盖的。等解雨臣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早上九点十八分,时差刚好倒过来。
解雨臣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往日平整干净的西装外套已被剥去不知扔在那里,穿着的粉红衬衫也被□□得不成样,纽扣都蹦掉了几颗。而罪魁祸首应该是身上这只像无尾熊般趴着的人。那副标志性墨镜好好地在床头柜上躺着,镜片擦得程亮程亮,都可以当镜子了。
黑眼镜就以这幅尊容就这样呈现在解雨臣面前,毫不设防。解雨臣心中暗自在想,这臭流氓长得也不赖嘛。俗话说一白遮三丑,单是一个白字,就让解雨臣想讨教讨教黑眼镜的美白配方。眼睫毛微微上翘又长又密,就如两只耷拉着的墨蝶,让人好奇它展翼扑闪的姿态。恰恰如解雨臣所愿,这两只墨蝶当真扑闪起来。
“美人,昨晚我是看你醉得糊涂没了兴致。可大清早你就这般看着我,我可就忍不住咯。”黑眼镜感受到解雨臣炙热的目光,慢慢睁开眼,醒了过来,刚一醒就对身下人露出了一抹痞子笑,比平日还添了点邪魅。
解雨臣被人压了一夜已经够不舒服了,如今身上这个沉沉的家伙不仅乱动还将手从衬衫下摆伸进去摸着自己没有一丝脂肪的纤腰,啧啧的评论着这手感真好。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一拳直击左眼,再乘其不备右脚一抬将这间屋子的主人踹了下床。
“嗷呜。”黑眼镜轻松的侧头避开左眼的一拳,却没防住那顺势的一脚,揉了揉屁股爬起来叫嚷,“好心当成驴肝肺,早知不把你拖回来。让你孤身一人醉倒在酒吧门口,任由他人把你当成兔儿爷对待。”
“那你又怎么这么老实?我记得戏曲里有个人叫柳下惠来着,莫不是你……”解雨臣偏偏不将话说完,意味不明地看着他□□,暗指他不行。
“你就不怕我就这么办了你。”黑眼镜从床头柜抽屉拿出眼镜布,对墨镜呵了口气细细地擦拭,然后戴回脸上。
“唉”解雨臣突然叫了一声,将黑眼镜扑倒在地。黑眼镜险险地用手臂支撑住身子,才不至于伤着脑袋。身上深蓝色的丝绸睡衣被扯开,露出里面的真材实料,妥妥的八块腹肌结实着呢。“美人,投怀送抱也不至于这么急。来,哥哥疼你。”说着挑起解雨臣的下颚,作势吻上那樱唇。
“放肆。”解雨臣缓缓直起身,揉捏着发麻的腿,朝门口走去。
“出门左转就是五谷轮回之所,你先去梳洗吧。我去做早餐,饿死爷了。”黑眼镜笑了笑,手往地面一撑轻轻松松地起来,拢了拢衣衫就转身出去。就是那词儿,潇洒。
解雨臣从自己的红色拉杆箱拿出换洗衣服毫不客气地溜进浴室。淋浴蓬头的水温刚刚好,让解雨臣忍不住洗多一会儿。出来时,身上的一股酒味已经没了,只余淡淡的柠檬沐浴露的味道,跟方才那臭流氓一个味道。
“喏,快点吃。吃完赶紧圆滑地滚。”餐桌上,黑眼镜已经做好了简单的早餐。瑶柱白粥和一小碟杏仁饼。
“好。”解雨臣在黑眼镜对面坐下,也想不懂他为何这般阴晴不定。勺着碗中绵绵的白粥,金黄的干贝丝伴着开花的白米粒颜色倒是般配。
“怎么样?”黑眼镜问道。
“不怎么样。”解雨臣又一勺粥下肚。
“你好歹也说要个还好吧!”黑眼镜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他对自己煮的粥还是挺有成就感的。
解雨臣更加莫名其妙了,但吃了人家的东西,睡了人家的床也得应付了过去。“嗯,还好。”
“烘烤好的杏仁饼,自己做的,要来点吗?”黑眼镜递了个过去,“这个好,没有油条那么油腻,送粥刚刚好。”
“不用,谢谢。”解雨臣懒得理会这个无赖,迅速喝完最好一口粥。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好似不大规矩,又从旁边抽了张面纸擦拭。“我吃好了,谢谢款待,走了。”走前还不忘从皮甲取出一沓钱放在餐桌上,一沓够嫖一晚上兔儿爷的票子。
“后会有期。”黑眼镜也不阻拦,放了人走。拿过那人放下的钱开始数,口中还念念有词,“一张、两张……十五……哎呀,居然有两张□□。一个对各种古董玩意如数家珍的人会连真□□都分不清吗?真是个马虎的人,刚刚洗完头又不擦干又不吹,真是傻瓜。”哎呀,居然为他头发没擦干儿拉下脸,这是什么情绪啊。
黑眼镜走进浴室打算舒舒服服的洗个热水澡。
温度刚刚好,水流从喷头倾洒下来。流过眼角,路过八块腹肌,最后顺着结实的大腿流进排水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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