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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祖总是在精分(修真)——噫嘻声轻

时间:2016-09-03 20:30:30  作者:噫嘻声轻

  “你才发癫!”顾云横“大不敬”地回了一句嘴,折扇在灵活的五指间转动,最终停下来时,扇头直指诸葛簧。
  诸葛簧云里雾里地望着扇子发呆,满脑门的疑惑。
  顾云横老奸巨猾地笑起来,用折扇挑起诸葛簧的下巴,一个字一个字道:“窥、尘、世!”
  诸葛簧先是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须臾,又愁眉苦脸起来。他拂开折扇道:“实话告诉你吧,窥尘世我也是初学,尚不精通。让我看一年前发生的事,实在太难为我了,而且我这舌头才刚好。”
  顾云横霸气道:“怕什么?我有的是药,你只管咬。”
  诸葛簧郁闷道:“只怕我舌头咬掉了,也看不到想要知道的。”
  “不用看太多,知道一点就行了。”顾云横话音一转,“等你养好了,继续看,积少成多嘛,我们不着急。师叔祖,你说对吗?”
  “对!小云横说什么都对。”江越岭连声附和,“尘世哪是你想窥探就可窥探的。”
  “你们!”诸葛簧郁结,蹙了蹙眉,指着他二人道,“以后谁在跟我说飞云峰与紫竹山派分家,打死我也不信。你俩一个鼻孔出气,就知道欺负我这种老实人!”
  “老实人?”顾云横听到了这辈子最好笑的一句话,仰天长笑几声,神色一凛,咄咄逼人道,“牧小姐于你的施饭之恩你报是不报?在酒楼直指周玉的气势哪去了?还是你诸葛簧一生只能靠舌头说人是非,这窥尘世的本事索性别修炼了,炼了也白搭,倒不如继续靠这三寸不烂之舌坑蒙拐骗为生!至于牧家的真相,自有我和师叔祖出马。倘若发现真相,就是牧家积德,倘若发现不了,牧小姐便自求多福吧。”
  一席话说得诸葛簧无地自容,身边坐着的粉衣少女面色惨白,毫无血色,与脑海中偷偷塞给自己饼的天真烂漫少女判若两人。
  当年自己厚着脸皮对牧凛雪道:“牧小姐翩若惊鸿,蕙质兰心,若不嫌弃,请允许区区为您算上一卦,以抵饭资。”
  牧凛雪横袖轻笑,一双美目,顾盼生辉:“那便麻烦先生了。”
  再看身旁,美目依旧,只是眼中空洞无神,再寻不到当初的一丝灵动与笑意。
  诸葛簧猛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愤然道:“一根舌头算什么,若没有牧小姐,区区前年便做了饿死鬼。”
  顾云横从旁打气:“对!有我的灵丹妙药保驾护航,怎可能真让你咬掉舌头。”
  蓦地,两人气势大增,大有现在就要开始咬舌窥尘之态。
  江越岭单手撑着下巴,胳膊支撑在盘起来的膝盖上,悠然道:“小云横,你被阿簧仔传染上傻病了吗?你、我、牧凛雪皆在此,多窥探几眼尘世嘛,何难之有?”
  

第13章 章 十三
  章十三
  “怎么可能不难?”诸葛簧吃惊到忘记纠正江越岭对他的称呼。
  顾云横对窥尘世一无了解,此言一出,他也十分好奇。诸葛簧一人窥不到,他们三人连同一具无魂尸便可看到?
  江越岭眼底浮出笑意,从容不迫道:“你无法窥探太多,一方面是因为你灵力不足。此番施法,我和小云横在左右助你。”
  诸葛簧苦恼地直摇头:“你们助我也没用啊,这不仅是灵力深浅的问题。我没有牧凛雪的生辰八字,她又是一具无魂尸。怎么窥?往哪儿窥?跑到牧家,到处乱窥吗?那也行不通啊,一年前的痕迹早被抹灭的差不多了。”
  “这就是我要说的另一方面了。”江越岭哂笑道,“牧家发生过什么你不知道,但牧凛雪知道呀。牧凛雪是无魂尸没错,但我紫竹山有一法术,名换招魂术……”
  话说一半,突闻一声惊叹。
  顾云横两手拍着巴掌道:“对啊!我怎么办这个给忘了。”扫了眼诸葛簧,“果真是与笨人在一起久了,就会被传染。”
  诸葛簧:“……”
  江越岭笑着往后依:“既然小云横知道我接下来要说什么,便由你说吧。你师叔祖我,刚巧替大柳儿考教考教你。”
  一声大柳儿差点让顾云横把午饭喷出来,他师尊是大柳儿,那紫竹山派的那一位岂不就是小柳儿?
  一想到这个称呼,顾云横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泛起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无论如何都无法将这两个称呼与本尊对号入座。
  他打了个激灵,回归正题道:“牧凛雪魂飞魄散没错,但人的一部分魂魄和记忆是会留在自己经常接触的物件上。像牧小姐这样的名门千金,鲜少出门,她的家中些许物件上,肯定会留有下痕迹。等到了牧家,我和师叔祖都可以用招魂术招回一二,然后……”
  诸葛簧恍然大悟,接道:“然后我就可以窥尘世了!不用生辰八字,我直接从牧凛雪身上窥!”
  顾云横给了对方一个孺子可教也的眼神:“正是如此。”
  江越岭赞许地点点头:“嗯,小云横说的极是。”
  听完他们的话,诸葛簧有生之年第一次产生一种错觉,修炼窥尘世的不是他,而是江越岭,实在令人羞愧啊。
  江越岭见过几次顾云横用扇子打诸葛簧的脑袋,此时觉得诸葛簧这幅痴呆表情甚是好笑,忍不住手痒。顺手牵羊牵走顾云横的折扇在诸葛簧脑门上一敲,心情愉悦道:“看什么呢?还不快去牧家。”
  诸葛簧回过神来,揉了揉脑门:“你怎么也打我啊!”作势要抢走扇子丢掉,好永绝后患。
  顾云横瞪他一眼,摸着胸口的貔貅袋威胁:“你敢!”
  诸葛簧缩了缩脖子,从江越岭那儿要回折扇,双手奉上,神奇紧张道:“区区的身家性命全在道友手上,道友切莫冲动啊。”
  顾云横哼了一声,踢了踢诸葛簧的小腿道:“就你一人知道牧家在哪里,带路去吧。”
  诸葛簧如临大赦,点头哈腰道:“区区这就去!”
  从马车最里面弓着腰往外走,走到帘子处,想起江越岭设了屏障,他修为低,又只会窥尘世一道法术,面带难色地扭头道:“这怎么出去啊?”
  江越岭抬起一脚踹在他屁股上,诸葛簧失去平衡,“啊啊”叫了两声滚出去,而屏障,在他触碰的转瞬消失不见。
  江越岭掸了掸紫色道袍上沾染的灰尘,嬉皮笑脸道:“小云横,我帮你这个忙,你要怎么谢我?”
  顾云横缓缓地扇着风,眉眼微挑道:“师叔祖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您是要还自己的清白,怎叫我谢你?应是你谢我才对。”
  “好呀好呀。”江越岭恬不知耻地凑过来,“以身相许怎么样?”
  顾云横彻底被他的厚脸皮打败,用扇子格挡住他的脸道:“师叔祖请自重,切莫调戏徒孙。”
  江越岭不开心地撇撇嘴:“调戏?哼!自从你将我从禁地放出来,在我身上留下了气味,我就是你的人了。”
  原本顾云横装腔作势,摆出一副尊师重道的姿态,听闻此言后,彻底绷不住了。他咋呼道:“你是狗啊,撒泡尿就划定势力范围!”
  江越岭眨眨眼,认真道:“这话说反了吧?按你的说法,我是势力范围,你才是那狗儿。”
  顾云横脱口而出:“放屁!你才是狗!”
  “好好好,我是狗。”江越岭把那大逆不道的话当耳旁风,扑过去,抱住顾云横在他脸上揉来揉去,“小云横,别生气啦。生气就不好看啦,快给师叔祖笑一个。要不,师叔祖给你笑一个?”
  坐在外面的诸葛簧一边驾马车,一边偷听里面的动静,发现顾云横一直在吃瘪,痛苦地憋了好久,才将满腔笑意憋回去。
  倏地,身后的帘子被打开,顾云横气急败坏地钻出来,推了把诸葛簧的肩膀道:“给我腾点地方。”
  诸葛簧赶紧往旁边蹭,待顾云横坐下后,偷瞄一眼他不爽的表情,张开嘴无声大笑起来。
  正在气头上的顾云横恶狠狠地盯着正前方,没有注意到身边人的神色,要不诸葛簧少不了一顿打。
  此时,他后悔莫及,懊恼自己干嘛随地撒尿。要不便不会因缘巧合地放出江越岭,也不会被关进地牢,更不用柳为轻悄悄将他放走,只为抓回江越岭功过相抵。
  最重要的是,不用对付江越岭这个神经兮兮的人!
  虽然闹饥荒是前年年关附近的事,但诸葛簧日日准时来牧家排队领粥,因此两年过去了,对于如何才能顺利抵到牧家一事驾轻就熟。
  一路上,诸葛簧一个弯路没走,轻松地驾车来到牧家。
  曾经辉煌的仙门世家,而今只剩下萧索。
  门前的两座石狮像,已被灰尘和落叶掩盖。鲜红的大门褪成黯淡的褐色,墙上的瓦盖滑落的滑落,破碎的破碎,不再完整,就连那牌匾上的字都快要看不清了。
  几十年上百年才兴起的大家,落魄只需一瞬间。
  诸葛簧跳下马车,茫然地四下张望,过去与现在重合,仿佛他手里仍旧拿着一个空碗,排着长队等待施粥。只是,施粥的人不在了,牧家没了。
  江越岭从马车里走出来,顾云横看了他一眼,二人心有灵犀般相顾不语。
  诸葛簧落寞地低下头看着脚下的土地,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淡淡的阴影。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睫毛颤了颤道:“进去吧。”
  顾云横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柔和地宽慰几句。
  虽然这条街上没什么人,但毕竟是白天,多有不便。三人商量之后,决定找个客栈先找个客栈住下,晚上再行动。
  诸葛簧不再驾马车,拉着缰绳边走边道:“我记得这条街曾经特别繁华,每次过来,两边都有许多摆摊儿的,想要抢一个好位置特别难。”
  顾云横与江越岭陪他步行,一路听着他絮絮叨叨。
  “有时候我就在牧家门边上摆摊,他们家全是好人,就连门房的也是,从不撵我。”诸葛簧指了一个位置道,“那时候就站在那里,牧小姐一出来施粥,我总能冲到最前面。喝完粥,我不走,看着牧小姐给其他人施粥,我就想,天底下的人要都像牧小姐那么好该有多好啊。”
  “该死的周玉,牧小姐那么善良的人,与他有婚姻是他三生有幸,他竟然敢嫌弃!”
  顾云横目光移到牧家对面的大宅,只见牌匾上刻着两个硕大字——周府。
  没想到,周家与牧家竟是对门。
  顾云横见诸葛簧每每提起周玉便咬牙切齿,深恶痛绝,便好奇道:“周玉不满牧凛雪的事,谁都不知道,怎么偏巧被你听到了?”
  “我天天跟着他,当然能听到!”
  跟踪别人还这般理直气壮,顾云横都替他感到窘迫,道:“你跟踪他干什么?”
  江越岭插嘴道:“难道你暗恋周家公子?”
  “胡扯!”诸葛簧险些吐出来,跳着脚道,“我瞎了眼也不会看上他!”
  顾云横听不下去了,对江越岭道:“他心悦牧小姐你看不出来吗?”
  江越岭不这么认为,摇摇头道:“真心喜欢一个人,怎会打照面都认不出?你看我,禁地惊鸿一瞥,我便将你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海里,自此以后,魂牵梦……”
  实在太瘆人了!
  顾云横听不下去,连忙捂住江越岭的嘴,让他闭嘴。
  诸葛簧见怪不怪,早已默认这二人为道侣,道:“我对牧小姐只是感恩。一开始没认出来,实在是她变化太大。”
  顾云横斜了他一眼:“能有多大?你后来不是认出来了吗?”
  “女大十八变听过吗?”诸葛簧摸了摸鼻子,强行辩解道,“不过嘛,再变,也不会相差太多,只是五官长开了,个头也拔了一点。所以,辨认就需要点时间,嘿嘿。”
  这人素来以口才为生,横竖都是他有理。
  顾云横不想这上面浪费太多时间“嗯嗯”两声,催促道:“快说重点。”
  

第14章 章 十四
  章十四
  “之前我不是说过我免费为牧小姐算了一卦吗?”
  顾云横和江越岭点头,确有此事。
  诸葛簧接着道:“她让我算的是姻缘。”
  顾云横下意识道:“所以你就去跟踪周玉了?”
  “当然没有!”诸葛簧立马反驳,回忆道,“当时我还不知道周玉的真面目。周家在郁林口碑不错,地位仅此牧家,周公子仪表堂堂,修为与家世都不差。牧小姐问我姻缘时,我已知晓她与周玉的婚约,便对她未来夫婿一顿猛夸。说他俩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谁知隔天我摆摊时,就看到周玉一脸不快地走进青楼。”
  后面便是诸葛簧听到周玉向青楼女子诉说牧凛雪坏话,这些之前诸葛簧在酒楼里说过。
  “他说牧小姐长得丑,人很无趣,若她不是牧家小姐,打死他,他也不会娶牧小姐的。”诸葛簧攥紧拳头,“当时我都气炸了,若不是修为太差,我一定会揍他一顿。”
  顾云横问道:“后来,你就把这些话原封不动地告诉牧凛雪了?”
  江越岭摇头,言辞肯定道:“他肯定不会说的,这话太伤人了。”
  诸葛簧点头道:“我不想牧小姐伤心,便跟着周玉,想要抓住他的把柄,让牧家看清他的真面目。”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日日流连烟花之地,周老爷看不下去,直接去青楼抓人。他俩在房里大吵一架,周老爷骂他沉不住气,再不开心也不能表现在脸上,万一联姻弄砸了怎么办?”
  听到这里,顾云横疑惑地皱了皱眉:“周老爷这话说得蹊跷,怎么感觉他另有所图谋啊?”
  诸葛簧眼睛一亮,道:“你也这么认为?”
  顾云横点点头,看了江越岭一眼,道:“你怎么看?”
  这位师叔祖虽然经常不太正常,但总体上还有靠得住的。他百年前就已经闻名修真界了,眼界自是比一般人高,能够看得更远。
  “跟你想的一样。”江越岭道,“一般人真想儿子与别人好好接亲,八成会骂他不争气,或者不孝子啊,气死老子了啊什么的,再顺便管他几天。但这位周老爷的语气,仿佛是让自己儿子忍辱负重,熬到成亲后便可以了。”
  诸葛簧激动不已,如同找到了知己:“对对对!我当时就是这么感觉的!”
  知道这件事,又不能告诉牧凛雪,这事搁在顾云横身上,也颇为为难。他拿起折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你后来怎么解决这件事的?”
  “还能怎么解决啊。”诸葛簧叹了口气,“我这种无名小卒,牧家会听我的一面之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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