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穆努力地曲起手指,感觉到肌肉一阵酸麻,有点像上学时期趴在桌上睡觉,睡了一阵腿抽了的感觉,很难受。
他咬着牙,努力倾斜上身,靠到办公桌边,脸暂时搁在键盘上,也不管舒不舒服,先大喘了两口气,也正是因此,身上批的那件衣服也掉到了地上。
好眼熟,披到他身上的时候他曾经用眼睛估量一下,比他原来穿的大一号,估计西服的主人有183以上……
这是谁的衣服?
门把手轻轻地响了一下,江穆整个人都快弹了起来,一秒钟内,他的后背竟然满是冷汗。
因为他把头埋在键盘上,前面还有电脑挡着,所以没能看清来的人是谁。
但是江穆很快就会知道了,他感觉自己的心快要跳了出来。
那个人走到了桌边,然后江穆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扳了过来,倒入了一个温暖宽厚的怀里。
江穆艰难地抬起头,看清了那人的脸,然后沉默了。
怎么是他……
☆、第3章 一个亲吻。【修】
竟然是他。
江穆脸色一下难看了许多。
还是个不算熟的熟人,邬行言。
深邃的眼窝,高挺的鼻梁,轮廓立体,唇珠丰满,勾勒出一个诱人的唇形。
这张脸,江穆曾经在金鸡百花节上看到过多次,不论是荧幕上还是荧幕下,他都是一副温柔宁静的模样,,拍戏从不拿乔,ng了也不会乱发脾气,虽然接的剧少,质量却都过硬,能红这么多年,不是没有道理的。
“渴吗?”
邬行言似乎毫不在意他打量的眼神,对他露出一个微笑,伸手把桌上的那杯茶端了过来,凑到他唇边。
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汉子不吃眼前亏。
江穆思考了半秒,然后张开嘴灌了下去,试图用那凉意缓一缓沙哑疼痛的嗓子。
“喝太多冷水不好,我带你回去。”他适时地把茶杯挪开,声音柔和。
江穆:“……”
很好,这个话题直接把江穆打回老家。
他现在面临出生以来最迷的三个苏格拉底问题。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能动吗?”
江穆乖乖地摇了摇头。
对方沉默了三秒,抬手摸了摸他的脸,以示安慰,下一秒,男人把他拦腰抱起,还很贴心地捡起那件掉在地上的外套,盖在了他的头上。
江穆贴着他的胸膛,暖烘烘的,耳边传来咚咚咚的心跳声。
“邬、邬先生,”他挣扎了一下,“你要带我去哪儿……”
邬行言沉默了半响,但是脚步却没有停止。
片刻后,他低低地说:“去我那儿,我们之间的约定,你还没忘吧?”
“恩?你很冷吗?为什么一直在抖?”
江穆僵硬的摇了摇头。
不,哥不冷,哥的心还是热的,只不过已经失去了生活下去的勇气。
“好。”他顿了顿,继续说,“如果你不想睡的话,那就说吧。”
“说什么?”
“说你知道的。”
邬行言的手紧了紧,江穆能感觉到他捏住自己肩膀时候的压力。
江穆:“……”
虽然他对八卦稍稍感那么点兴趣,但眼下要是身份暴露的话可就糟了。
邬行言抱着他从后门走了出来,门口有一辆停好的雪弗兰,很快有司机从驾驶座上走了下来,帮他开了门,男人把他轻轻放了进去,然后自己也坐了进去,关上门。
车子里暖气很足,再加上他抱着自己走了一路,自己的四肢也不是那么僵硬酸痛了。
“邬先生……”江穆主动地试探,“关导不是在帮你调查吗?我想,我知道的你早晚会知道。”
“你认识他?”邬行言皱了皱眉,面露惊讶。
江穆眼皮一跳,勉强扯了个借口:“在杂志封面上看见过。”
“宁介,”邬行言把目光投到他身上,“再给我说说那场车祸吧,你不是在场吗?”
又是车祸。
江穆有些暴躁,脑子里一团乱。
“说吧,那天早上,江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江穆太阳穴一麻,将许多事情都串联了起来。
“不如你先冷个几年……”
“车祸的确很有疑点,还有那个男人----”
“那天早上,江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关明理那个电话是在调查他的事,不过是敌是友依旧不明了,而且,他捕捉到了最关键的事情。
“你不是在场吗?”
江穆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脸上也麻麻的,有种莫名的压力。
江穆:“邬先生……你想要知道什么,具体的。”
邬行言顿了顿,声音也低沉了许多:“那天早上的全部过程。”
江穆的心剧烈跳动了一下。
“我只是路过,外面下的雨很大,然后我看见有个人从别墅里冲了出来,过了一会儿,一辆卡车就撞了过来……”
他说不下去了。
邬行言睁开眼,看着他的眼神也变了。
江穆一阵心惊肉跳,生怕自己说的话出了什么差错,让他产生怀疑。
他说:“江穆就死了。”
江穆心里一阵疼,眼睛里也泛起一股酸意。
放屁!他还好好的啊!明明就……
“你之前说……他是你最喜欢的编剧。”邬行言凑近了,在他耳边说,“那么,你想要成名吗?”
想要成名吗?
当然想。
从一个只能写话剧赚钱的小作家,到功成名就的他,这其中付出了多少泪水和汗水?又获得了多少荣耀。
谁舍得放弃?
江穆张开了口,差点就要说出那个字,但他还是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把那个字咽了下去。
“我看出来,你很想成名。”
邬行言把他搂进自己的怀里,嘴唇在江穆的唇角边擦过,声音里也多了些绕不清的情绪:“和我合作怎么样?”
他的眼神很奇怪,如果江穆别过头,就能看见那双眼睛里的情绪,有悲伤、有怀疑、还有喜悦。
如果他别过头,就能看到,但是他没有。
江穆活了三十二年,在这个圈子里曾经登上过神一般的位置,什么世面没见过?这种感觉真是……
他压制住心里的怪异感,轻轻推开了邬行言:“和你合作……需要什么代价吧。”
“当然。”邬行言挑眉说道,“没有什么东西是白来的,如果有人一定要塞给你,那一定是想从你身上获得他想要的东西。”
这是江穆今天听他说的字最多的一句话,听起来心寒,却让人无法反驳。
“我不认为我足够有力量给你想要的东西。”
江穆很犹豫。
邬行言在娱乐圈财大势大,有他的帮助和没有绝对是两回事,攀上他,自己能少奋斗十年。
但是……
最后,他还是摇头表示拒绝。
邬行言定定地看着他。
两秒后,他低下头,轻轻印上了那张有些许唇纹的唇,灵巧的舌头温情、但也不许人拒绝地撬开了他的唇,伸进去如一条蛇般在他的口腔中扫荡,舔舐着上壁。
这个吻很强势,也很温情。
江穆脸色有点白,他心理上有些反感,但是他没办法推开,他的身体告诉他很喜欢,甚至很眷恋。
重生居然重生在一个gay身上……是在下输了。
江穆推了推,挣脱出他的怀抱。
邬行言的眼睛里仿佛藏着漫天繁星,让人无法抗拒。
妈的,都要魔怔了。
他别过脸去,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却无从说起。
最后,他扭头跑了出去。
☆、第4章 一个套路。【小修】
江穆把头一扭,右手颤抖着去摸车门把手,用力一按把门推开,然后跑了出去。
回过神,他发现自己已经拐进了一条小路,看不见那辆汽车了。停下来的时候只觉得脸都风吹麻了,嘴唇也在发抖。
亲什么亲!
江穆在心里把邬行言三个字用嘴炮来回轮了n遍,然后抹了把脸上的汗,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台阶上。
这条路上野风不小,刮着刮着愣是让他的脑子清醒了不少,接下来住哪儿,在哪儿吃,都是问题。
江穆抓了抓头发,很是苦恼。
口袋里只有不到五十块钱,也没有手机和其他能够识别身份的东西。
总不会要在这儿睡吧?或者到天桥底下蹲一宿?然后等路人经过,丢几个硬币……
他捏着已经被捂暖了的钞票,挺想给家里打个电话,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说。
“妈,我死了,但是我又活过来了,只是变成了另一个模样罢了。”
这么说绝对会被老妈喷死的吧?
但是不管怎么样,还是想打个电话,听一听家里人的声音,才能心安。
附近已经是城郊,一大片的别墅区,风景秀美,可惜就是没有电话亭,更别提他手里的只是钞票。
要不……问人渣借个电话?可是还不知道人家走没走啊?要是没走……
他站起身,裹紧了自己的大衣,磨磨蹭蹭地像拐弯角走去。
如果车还在那儿,他就去借个电话,如果车不在那儿,他就步行回城里,这么点儿远还走不死他(才怪)……
他构筑了不小的心理城墙,才慢慢探出头,往汽车的方向望去。
雪佛兰还在那儿,车身的蓝色和流畅的线条显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迷人,邬行言侧身靠在车的后备箱上,面色忧郁。
他一只手掌撑在车盖上,另一只手腾出来时不时抽走唇上夹的烟,然后吐出一团缥缈的烟雾。
江穆:“……”
他心说,这是车展吗?这不是大街吗?你不怕被拍到吗?
不过他的确不怕,自邬行言出道以来,舆论对他的正面评价成压倒性趋势,而且粉丝难得的都很理智,从来不去招黑、撕逼,娱记看见他也是客客气气的,决不自讨没趣。
再看一看自己,所到之处必是腥风血雨,真是残酷的对比。
江穆叹了口气。
邬行言似乎是看到了他,掐掉了烟,扔进了垃圾桶,冲他摆了摆手。
江穆:“……”
邬行言的一举一动都很有绅士的风味,多一分就会古板,少一分就会造作,如果在车上邬行言没有强吻他,他的确是打心底里无法对这个人产生恶意的。
可偏偏就是那么巧,他是江穆,并且坐上了那辆车。
江穆叹了口气,慢慢地挪着脚步,向邬行言的方向走去。
邬行言站在垃圾桶旁边,却不会被它削减一丝的风情,他穿着大衣,双手揣着衣兜,神情就好像是在等待他的爱人走上前来。
江穆甚至有种错觉,他走到他的面前,然后邬行言会伸出双臂,把他拥入怀中。
他缩着脖子,走到距离邬行言大约一米的地方停下,声音低低的:“把手机借我一下。”
邬行言顿了顿,从大衣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江穆。
他接过来,转过身去拨打了自己家里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在忙,请稍后再拨。”耳朵旁传来机械的女声,江穆下意识地舔了舔下唇,继续拨打了自己家里的座机。
邬行言眯起了眼睛。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那边传来了他母亲警惕的声音:“喂?”
江穆眼睛一酸,嗓子里也好像被一块痰堵住了一样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直到那边又叫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我是江穆……的朋友,伯母。”
他几乎要把电话捏碎,没人知道他叫了三十多年的妈,一朝改口叫伯母的感受。
太难受了。
“你是谁啊?叫什么啊?”他母亲依旧没有放松警惕,估计是这几天被记者骚扰的太多,留下了后遗症。
“我和江穆是大学的室友,就是xx大学,我们以前都是307室的。”江穆顿了顿,想起车上邬行言喊他的那两个字,又补充了一句,“您就叫我宁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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